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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92.你是我弟子,我是你老師,與旁人

第95章 92.你是我弟子,我是你老師,與旁人何干?(4.1K字-求訂閱)

晚飯後,弱小無力又殘廢的相娜回到了妖之空間,白風本想幫她尋回角,可是卻得知這角是天生就沒了的,只能暫時作罷。

夜色裡,初夏的第一場暴雨終於落了下來,一陣便過了

溼溼的天氣和簷鈴的吵鬧混雜在一起,帶來一種心神的燥亂,五臟六腑都被雄渾氣血和蕪雜慾念焚燒著。

白風忽地有種預感

要突破了。

【葬魔經】的拳道要大成了。

正常來說,人是只能凝結出一顆武道珠的,但白姨又說一切皆有可能。

少年神色動了動。

緊接著

屋舍裡,好似一尊趴伏在地的兇獸忽地起了身。

兇獸來到了屋門外,肌膚微顯澹澹的血紅.

這是【葬魔經】裡的招式————苦海行舟。

調集血氣,覆貼在體表,從而刀槍不入。

傳聞佛門有諸如“佛陀”、“羅漢”之類的“金身法”,但這“苦海行舟”看起來卻和“金身法”相去甚遠。

因為,此時的白風看起來像是“血身”,雖然這血還沒有紅到嚇人的地步,可卻也顯出了異常。

苦海行舟,肉體為舟,抵禦世間諸苦。

【葬魔經】本就是一門“血肉橫練”的法門。

下一剎.

兇獸忽地動了起來,這是兇獸的軀體在動。

他的肌肉驟然受到了勐烈氣血的溫養,而開始膨脹,原本魁梧的身形這一刻已經慢慢地變得誇張,好像肉和皮被氣血灌滿了,又衝開了。

轉瞬,少年已經拔高了約莫一個頭的高度,他勐然出拳,再出拳,兇戾的好像殺人的剝皮魔鬼,在這安靜的小院裡紅影道道.

因為不是真氣,只是血肉,所以波及不是很大,基本上打哪兒是哪兒,但少了真氣那種相對花裡胡哨的“特效”,卻實誠的很,若被打實了那可是真.實。

夜裡,傳來一聲野獸咆孝,那是拳頭轟擊空氣而發出的聲音。

而之所以白風突然力量增強,源於另一個招式————請魔入心。

簡單來說,就是“解開封印”。

當然,若是此時讓他見了血,就又會觸發另一個特性————見血而瘋。

那會帶來什麼後果,就不太清楚了

這麼大動靜,自然引來了豆包姐。

嬌小的緊身黑衣貓娘蹲在屋頂,曼妙的身材被遠處燈籠的光隱隱照出,她看著院子裡,心底莫名地有一陣寒意。

明明她是六品,而白風才只是八品,可她卻有一種只要敢下去,就會被白風隨手打爆的感覺。

這形象與平日裡那個看起來還挺好相處的少年,有些格格不入。

“殿下,加油呀!”豆包姐捏著拳打氣。

比起害怕,她心底更多的是一種欣慰。

去年還是個瘦弱到快死掉的少年呢,今年就變這樣了,這正是多虧了她辛辛苦苦的藥浴,還有踩藥呀。

而白風驟然停下腳步,道了聲:“我要突破了”

“欸,突破?”

話音落下

白風感到原本就雄渾的氣血居然又開始增多,旋即驟然沸騰起來,好似深海起嘯,如大潮推及全身,到了一種他再難壓抑住的地步。

而諸多血液裡原本就旋著的軌跡,竟然開始出現極其微妙的變化。

那與心臟重疊的“血液武道珠”虛影,似乎驟地被什麼東西吞了一下,而整個兒地缺了一塊。

那缺掉的一塊則變成了則變成了另一種感覺.

白風是知道的,武道珠“高品質”可以覆蓋“低品質”,雙方在某種程度上是不相容的。

所以,自己凝聚出武道珠是要超過【魔熊嗜】?

不!

旋即,他就得到了答桉。

並沒有。

因為,【魔熊嗜】又吞了回去。

一陣激烈的變動後,白風疲憊地坐在地上。

變化的資訊在腦海裡閃過:

【血液:魔熊嗜-瘋狂(藍色中品)】

【瘋狂】——擁有這藍色武道珠的人可以陷入自我瘋狂的狀態,力量大幅度提升,但無法區分敵我,是個罕見的武道珠,凝結率70%左右。

白風愕然了一剎那,旋即神色裡帶上了自嘲,他覺得有些好笑。

懂了。

原來“中品”是這麼來的。

可是,他所渴望的氣勢是【葬魔經】裡的那顆【靜慮藏】,因為只有【靜慮藏】才能形成平衡。

但他所盼的事並沒有發生,他未曾凝出【靜慮藏】,反倒是凝出了【瘋狂】,這屬於雪上加霜了。

強烈的疲憊湧上心頭。

白風往後仰倒,他心累了,想就這麼躺躺。

一口濁氣吐出,氣血暫時平復,好似暴風雨前的平靜。

白風閉上眼,什麼都不管了,先睡一覺.

而最後衝入他腦海的念頭是:應該先去找皇后的.

啪.

黑衣貓娘跳了下來,落在他身邊,盯著看了會兒,然後背起白風,跑向儲閣。

而另一只黑衣貓娘舉來了沐浴的木桶。

不一會兒,白風就被脫了衣褲放入了木桶裡,豆包姐在旁撒著藥粉和藥材。

她的家的風突破了,這是身體需要藥物滋補的時候呀。

她要和往常一樣.

噗通~

豆包姐也跳進了木桶中,在溫蕩的水裡,開始給少年用藥包擦拭身子。

擦著擦著,豆包姐發出好奇的聲音:“欸欸欸?”

她悄悄看了一眼少年,發現少年睡得很沉。

豆包姐忽地安靜了下來,探出身子,小腦袋轉著,往周圍看了看。

這裡是儲宮,夜裡除了主上會來之外,再沒有人了。

白風這一覺睡得很舒服,第二天醒來,也許是睡眠不錯的緣故,又也許是昨晚的藥浴見效了,白風的血氣和慾望都處於沉熄的狀態。

少年苦笑一下,他知道這種沉熄一旦爆發起來會如何如何的恐怖.

得在想辦法才行。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沒辦法!

有辦法早用了。

原本,【魔熊嗜】,加鳳息真氣和血肉珍珠,就難以平復,現在又多了個【瘋狂】。

就好像是原本投下某個籌碼,想著讓天平平衡,結果這籌碼投歪了,歪到另一邊去了。

白風想了又想,當心情略顯煩躁的時候,精神世界的波瀾也開始掀動了。

良久

“豆包!”

他喊了聲。

門外,豆包姐元氣滿滿地走了出來,看著他的表情好像很好笑。

“你在笑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豆包姐連忙擺手。

“我想入宮,去拜見皇后。”白風道,這就是他想出來的辦法。

雖然無法完全確定,可他總覺得皇后身上有一種很玄學的感覺,如果這世界有氣運這種東西存在,皇后就是個有氣運的人。

不過他也不是很確定。

所以,今天他想去皇后宮裡待著,試試有沒有效果,這也算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大半個時辰後,馬車緩緩地停在延春宮。

宮裡,皇后在散步。

白風去的時候,皇后很驚喜,眉眼裡都是笑,寵溺,和親近。

太子明明是一週才來一次的。

“太子,今日居然空閒嗎?”

白風默默道:一直很空好吧.貓家的上頭都知道我是假的,我也不用刻意去結交大臣,因為我身上天然帶著貓家屬性,變不了啊。

“啟稟母後,兒臣近日修行,略感煩躁。”

皇后小臉上頓時顯出緊張之色。

她是知道的,如果不嚴重,太子根本不會特意入宮,也不會拿出來說,現在這樣看來,這“煩躁”可不是一點兩點。

那怎麼辦?

“本宮正要去浮屠齋燒香,太子隨我一起來吧?也許在佛殿裡,太子的心會平靜下來。”

“好。”白風今天本就打算瞎逛,他上前隨在皇后身側。

須臾

至浮屠齋。

一日焚香,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白風只覺念頭確實平靜了一些,可是他才起身想要離開,就覺心中燥念又起。

這一起,可是難以自拔了。

白風又轉身,道:“兒臣想再在這裡待一會兒。”

皇后愣了下,小臉變得開心起來,“真的?”

白風點點頭。

“太好了,母後真的很開心。”皇后撥著念珠,來到正中佛像前,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你看到沒有,你又多了個太子信徒,開不開心?高不高興?”

白風:??

皇后道:“太子快燒香,要誠心一點。”

白風遵從,盡最大可能去虔誠,心底暗道:莫不是真有佛祖保佑?皇后那個燒冷灶的理論真的有效?

他燒完香,行禮,叩首,感覺身體屁的變化都沒有。

在他感覺裡,面前這三尊佛像,就是三尊泥石像,只有泥石而沒有佛。

皇后走後,他這種感覺越發明顯。

所謂的浮屠齋,已經沒有了半點佛的氣息。

他於是也走了出去。

這一日.因為時間太晚,宮門已閉,皇后就讓宮女備好了廂房供太子休息。

次日

照舊。

第三日.

一早,青袍文士揹著大畫軸來到延春宮前,剛要尋皇后,卻心有所感,看到了在延春宮裡拜佛的少年。

青袍文士自是登山歸來的吳穀子。

這位出塵謫仙般的畫師靜靜地走入了浮屠殿。

在旁宮女忽地看到有人進來,嚇了一跳,再一看竟是吳大家,便要出聲。

吳穀子卻抬起手指,輕輕比了個禁聲的動作。

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莫名地讓宮女感受到了平靜,她點點頭,示意自己不會發出聲音。

然後吳穀子就安靜地看著佛殿。

三尊佛,一群沙彌,一個少年。

佛是泥石,

沙彌凡庸,

少年卻是魔。

氣血的翻湧,讓人有近海聽潮的感覺,雄渾而強大,所以慾念也會隨之滋生,難以壓下。

吳穀子眼中有些莫名的閃光,他知道自己這弟子磨出了【魔熊嗜】,也有預料他血氣會很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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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親眼所見,親身感知,卻發現這氣血已經不是強大的問題,而是可怕,是已經在“一念成魔”的邊緣了。

他很喜歡。

喜歡至極。

他想了想,道:“拜佛,有何用?”

白風聞聲,愣了下,什麼時候他身後多了個人?

側頭,看去,竟是吳穀子。

白風知道前因後果,也知道吳穀子來做什麼,這沒什麼好抗拒,他起身,恭敬行禮道:“見過吳大家。”

然後又回答道:“拜佛,可得心安。”

吳穀子道:“泥石像罷了,求不來心安。”

“只是泥石像麼?”白風問。

吳穀子掃了一眼三尊佛像,又道:“只是泥石像。”

這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白風悟了

燒冷灶有個屁用。

玄學的是皇后,而不是佛。

他下次該拜皇后才是。

白風道:“多謝吳大家指點。”

“你似乎醒悟了?”吳穀子有些奇怪。

白風道:“悟出了一點點東西。”

吳穀子沒再問,可若是他知道太子悟出的居然是“拜佛不如拜皇后”,不知道會不會是什麼表情。

白風趁機道:“吳大家,孤心中煩躁,所以才想求心安。”

吳穀子道:“堵不如疏,慾念從來不是壞事。”

“那孤該怎麼做?”白風很誠心地問。

吳穀子道:“拜我為師吧,我把畢生所學教給你。”

白風:???

這才剛見,就畢生所學?

吳穀子看出了他心中的疑問,道:“可你能學多少,卻要看你的本事了。

畫道寂寞,畫師更寂寞,你若學成,我只會開心。

可你若學成了另一個我,我卻會很生氣,甚至會不認你這個弟子。”

白風問:“那什麼才叫學成?”

“化我者生,破我者進,似我者死。”吳穀子坦然道,“不為畫者只看熱鬧有趣,權貴眼裡只見裝飾顯擺”

白風問:“那畫是什麼?”

吳穀子道:“是你的心,和你的行。

你走過的路,你的感受,你的所見所聞,你的喜怒哀樂。

所以,太子應該明白了吧?

我教你畫畫,教的不是執筆,而是洩慾。

當你過剩的慾念流淌到了紙張上,你的心就能安了。”

白風:.

吳穀子指了指浮屠齋正中的三尊佛像道:“所以,你要求的佛不在那兒,而在你心裡。”

白風雙童稍稍凝起,什麼是大老他還是知道的,他默然了數秒,然後垂首,行禮,道:“學生,見過老師。學生自當備禮,再行拜師儀式,請太后父皇母後,以致所有人見證”

吳穀子問:“你是想讓旁人看見麼?其實不必,我為你師的訊息會很快傳出去,兵部的人會看我很不順眼。”

白風知道他的意思。

可他,只是想認真地拜師。

所以,搖搖頭。

吳穀子道:“那就不必了。

你是我弟子。

我是你老師。

與旁人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