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慕容澤,沉清菱讓馬伕趕緊回府。
若是慕容澤後悔了,回頭想把她留住……也可能是她想太多了,她的魅力不至於這麼大,慕容澤可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何故在她一個小丫頭身上花心思。
穆王府。
從信鴿爪子上取下紙條,侍衛把信鴿放回籠子,一旁的侍衛把備好的飼料倒入飼料盒裡。
“主子,是宣王府的。”
正在奮筆疾書的雲痕停下筆,伸出手,侍衛將紙條放入他掌心。
宣王府駐守的暗衛,每日都會向雲痕彙報郡主這一日的情況。
凡是他們知曉的,無論大小事,都會稟明。
今日沉清菱去了大祭司府,自然寫在紙條上。
其中還包括具體哪個時辰,只差二人交談內容寫在上頭。
郡主一切安好,是雲痕見過最多次的字眼,最後一行小字,雲痕為之一振。
她去找慕容澤。
甭管什麼原因,雲痕感覺到不妙。
單是慕容澤這三個字,足夠讓雲痕產生危機感。
從前沉清菱去找慕容澤,都會來與自己解釋,可今日,若不是暗衛稟告,他都不知她去了大祭司府。
若是需要幫助,大可向他提出,若是他無法幫到她,雲殤或者雲宥餘難道不可以,非得去找慕容澤?
霎時間,雲痕內心對慕容澤的厭惡逐漸增加。
慕容澤神通廣大,在某些方面,的確比自己更能幫到沉清菱……提及此事,雲痕驚覺自己一直困擾的問題,出自於此。
和其他皇室中人一樣,他擁有屬於自己的暗衛,能為他效力。可慕容澤擁有的,卻是他達不到的人脈和勢力。
古玉卿在商界擁有一席之地,他擁有的暗衛,可不單單是做明面上,刀尖上的活兒他們也接手,黑白兩/道通吃。
而他的暗衛只在他需要時派上用場,而慕容澤不單有暗衛,在很多地方都安插眼線。
雲痕心裡清楚,安插眼線絕非一朝一夕能辦到,或許自己身邊就有慕容澤安排的人。
在這方面,他需要向慕容澤學習。
擴大自己的勢力範圍,不僅僅是朝堂和商場上,在一些不被人熟知的領域,他雲痕需要佔有一席之地。
明面上,應該有不少人知道他雲痕擁有自己的暗衛,只為他辦事。若是暗中培養另外一股勢力,勢必要有其他事情發生,吸引其他人的目光,好方便做事。
擴張勢力,首先要摸清楚敵方的勢力有多大。盡量避免正面衝突,雲痕不想在明面上,和慕容澤撕破臉。
在朝堂上,他還得向慕容澤行禮。
太子的師傅,親自傳授皇帝治國之道……樁樁件件,雲痕承認慕容澤的優秀,不等同於他認可慕容澤。
承認能力比自己優秀,可人品方面,雲痕並不苟同。
感情是無法勉強的,他和沉清菱沒有緣分,何不把機會拱手相讓?
手裡的紙條被蹂躪成一團,手腕用力丟到炭盆裡,隨著火苗吞噬,多少秘密被火舌吞噬,消失。
宣王府。
用過晚膳後,沉清菱讓玉清把府裡所有畫都拿到書房來。
清理桌上礙事的書籍,搬空幾張凳子用來擺放兵書,方便沉清菱查詢。
宣王府裡並非所有畫作皆出自雲逸霖之手,有一部分是後來購置,逛街見著好看買下,也有部分是他人所贈。
挑出雲逸霖的畫作,其餘放到一旁。
每一幅畫的場景類似,可你細看,似乎是有順序的。
像連環畫一樣,按照正確的順序排序,連起來能讓人的腦海裡產生某個場景。
駿馬奔騰的戰場上,隨處可見死傷的戰士,馬蹄踏在自己同胞白骨之上,即便手無寸鐵,依舊勇往直前,奮勇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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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一己私慾,導致兩國百姓死傷無數,戰爭給人們帶來的,傷痛遠比勝利的多得多。
兵書裡的數字得不到線索,沉清菱只能靠這些畫了。
之所以雲逸霖的畫不出名,是因為他每一幅畫看上去,都像是同一幅畫。
若不是放在一起看,不知情的人回以為是臨摹的作品。
人和馬的形態有細微不同,包括天上飛的鳥兒,它們揮舞的翅膀也是完全不同。
相同的位置,形態各異,細微的差別極難被看出。
指腹輕輕摸著畫,沉清菱想透過觸覺感受感受,畫紙上是否有異樣。
每一幅畫都摸了一遍,一無所獲。
不可能,雲逸霖沒那麼無聊,花時間畫這麼多相似的畫,到底是為了什麼?當真不是為了記錄某件事,又或者,他只是一時興起?
若真是後者,紙張的大小完全可以縮小,繪畫手法誇張即可,無需弄這麼大的一張紙,浪費。
燭臺放回到桌面上,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沉清菱嘆氣看著面前的畫。
費心思找了那麼久,每一本書她都仔細看過,一無所獲。現在看著畫裡有名堂,可她看不出來……是她太笨了麼,估摸著太后宮裡那幅畫,估計也沒什麼用處。
和這些畫一樣,連起來就是連環畫而已,對她沒有任何幫助。
“郡主,這個盒子是穆王託人送來。”
玳冒端著一個黑漆盒子來到沉清菱面前。
雙手託腮,沉清菱困到不行,一聽到是雲痕送來,眼睛立刻瞪大。
“我看看是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