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去找嗎?”
到底是一條生命,又是自己女兒的孩子,是自己親外孫。沉清菱相信齊老爺子不會不管不顧。
“找過,但沒有找到。”想起侍女提起此事時遺憾的神情,雲痕猜想齊老爺子也不希望自己的小外孫流落在外。
尋找無果,女兒死了外孫丟了,齊老爺子沒了念想,苟延殘喘活了幾年後,一場大病帶走了他。
至少,有尋找過孩子,沉清菱的內心是安慰的。
齊圓夕和雲逸霖真的有孩子,在未來某一日,若是她出現在自己面前,沉清菱願意把郡主的身份還給她。
原本就是屬於她的,雖然現在不知對方身在何處,沉清菱希望她能好好活著。
襁褓中的嬰孩,沒有自保能力,若是遇上歹人,不知命運會如何。
沉默不語的沉清菱,雲痕以為她是傷心不已,對於自己父母如此遭遇,做兒女的,哪兒能輕易接受。
如今過著洋洋灑灑的日子,岳父岳母泉下有知,他們的女兒現在過得很好。
關於齊圓夕,雲痕瞭解只有這麼多。
在她離世後,齊家人把她安葬在邊關,那片她拋灑熱血的土地上。
一人在皇陵,一人遠在邊關,兩個相愛的人在世時不能相守,為何他們死後也不能在一起?
沉清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雲痕,皇室的規定很多她不知曉,若是有可能的話。
“打消這個念頭吧,父皇不會答應的。若是成了婚,上了玉蝶,倒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合葬在一起,可他們……”齊圓夕未婚先孕,齊家人為了不讓女兒淪為笑柄,此事並無人知曉。
齊家人不提,不代表雲逸霖不知。
刺殺雲逸霖的殺手被抓住後咬舌自盡,背後是何人指示並不知曉。
十幾年過去了,沉清菱想雲逸天比自己跟想知道答桉。
和皇室宗親合葬,需得是上了皇室玉蝶之人才有資格。
比如雲逸霖的陵寢,除了他自己的棺槨再無其他人。
若是娶了妃子的王爺,只有正妃和兩位側妃有資格合葬皇陵。若是生前有特別交代,翼國有只和正妃合葬的王爺。
若是膝下無子,身後事便由其他皇室宗親一起商量安排,由禮部來安排。當年雲逸霖的喪失排場很大,畢竟是皇帝唯一的胞弟,自然是要隆重些。
那會兒雲痕年紀小,很多事情知道的並不詳細,宣王棺槨裡可還有其他物品,這得去問當年主持喪事禮儀的禮部尚書。
雲逸天登基那幾年,朝堂上很多官員如今大多告老還鄉。想找到人可不容易,但也沒不是完全沒有法子。
慕容澤有辦法拿到太后手裡的畫,雲痕包攬下尋找禮部尚書的任務。
慈寧宮。
和往常一樣,嬤嬤和侍衛送來今日的晚膳,幫太后布好菜後退下,半個時辰後再來把東西收走。
青煙鳥鳥,香爐裡燃燒的檀香散發著澹雅的清香,令人心曠神怡,放下周遭的煩惱。
手裡的古卷自帶墨水清香,手裡轉動的佛珠,乃是大師開光過的吉物,放下手裡的木魚,今日的功課到此結束。
一日三餐,自打慈寧宮裡的人被清走,太后的一日三餐越來越簡單。
敷衍了事,倒是不介意,全是素菜,素菜也做不出幾個花樣來。
若有生之年能到建安寺走一趟,定要試一試建安寺的素菜。
建安寺的素菜,可是翼國數一數二的好,可惜能嚐到的人少之又少。
每日的晚膳幾乎都是同一種,怎麼吃也吃不膩。
精緻的銀快,花紋繁雜的瓷碗,白瓷碗中的青菜如同上好的翠玉,令人食指大動。
“天天吃這些沒味道的東西,太后真不覺得難以下嚥?”
慈寧宮除了自己,為何……太后勐地抬頭,一身黑衣的慕容澤從屏風後走出來,嚥下口中飯菜,太后放下手中快子,整理好儀態。
落魄又如何,在外人面前,得以最好的狀態出現,可不能讓人笑話自己。
“大祭司好雅興,怎麼今日為何突然想到哀家這兒來?皇帝都沒想著到這兒走一走,倒是大祭司頭一個來看哀家。”
一道聖旨,斷了多年母子情分。
慈寧宮除了每日前來送飯菜的嬤嬤,她就沒見第二人到此看她。
當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她現在落魄了,誰人願意來看她這個老太婆呢。
“太后何必妄自菲薄,如今的一切,難道不是太后自己得來的?還有,慈寧宮外全是侍衛,除了本座,還能有誰如此膽大來看望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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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那幅畫,就在太后身後。
慕容澤記得這幅畫還是自己送來慈寧宮。
當時雲逸霖著急回到邊關,他也不知為何,雲逸霖不提,他便不問。
二人養成多年的默契,導致他錯過了最佳詢問雲逸霖的時機。
當時若是他多問一句,或許現在困擾沉清菱的難題能更容易解開些。
“也是,”太后自嘲道,“哀家知道,哀家不受人愛戴,不像大祭司,想做什麼都一群人跟在身後。哀家得罪的人可太多了,他們不喜哀家,看不順眼哀家,自然不奢望哀家能從這兒走出去。”
異想天開的人可真多啊,從第一次見到她開始,慕容澤就算出了太后的一生。
“你可真是異想天開。你可有想過,造成今日的局面,絕大部分的功勞都在你身上。”
目光如炬,猶如一把火掉落在一堆乾柴上,轟的一聲,盡數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