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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王的誓言

新曆155年,羅斯王國爆發的危機終於有所平息,波及到了整個極北地區的十字軍聖戰終於宣告破產,條頓騎士團被迫放棄了東進,而同時羅斯公國也因為這場災難而漸漸平息了內鬥。

諾夫哥羅德在經歷了條頓騎士團的聖戰之後奇蹟地以孱弱的國力抵擋了莫斯科和瑞典王國的進攻,史稱“第二次涅瓦河之戰”,在突襲諾夫哥羅德失敗之後,無奈敗退的瑞典人只好放棄了對諾夫哥羅德的入侵,並簽訂了互不侵犯條約,而出乎意料的是。兵力仍然佔據絕對優勢的莫斯科人竟然也放棄包圍了,從諾夫哥羅德的外圍撤退。

就這樣諾夫哥羅德面臨的最大危機竟然就這樣被解決,這也使得與本處於觀望的其他公國放棄了對諾夫哥羅德的企圖。正因如此,雖然元氣大傷,但這個國家還是的一次苟延殘喘。

滿目瘡痍的城市並沒有充滿絕望,相反劫後餘生的市民們竟然從新開始了平靜的生活。儘管遭到了襲擊,但是並沒有太多人傷亡,他們心中反而有些慶幸,人們歡慶著享受著久違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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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貴族們此時也終於可以松一口氣了,之前的一切至今還像是一場噩夢一般。

至於康士但丁,他成功地得到了多數貴族議員的承認,雖然一開始他們還是心中還是充滿了對康士但丁的懷疑,但是守衛了這座城市的康士但丁卻在民間獲得了無與倫比的聲望這讓他們不得不承認他的身份,尤其是市民階級,康士但丁獲得了凱旋桂冠和“諾夫哥羅德英雄的稱號”。

甚至已經有人發出了擁立康士但丁為終身公爵的呼聲。這下子反而讓原本剛松一口氣的貴族們一下子警覺了起來,繃緊神經的他們嗅到了不好的意味。

這實在讓他們想起當年的凱撒,而凱撒之後就是舊羅馬帝權的開始。

於他們而言,公爵這種東西還是作為傀儡才是最好的,所謂的終身公爵實在是太礙眼了。那就意味著他們根本無法再限制這位元首了。

諾夫哥羅德大公和其他公國的大公地位上大同小異,甚至在權力上也是一樣,但是唯一的不同是諾夫哥羅德的大公有他的任期,更像是執政官。如果屆時大公得不到貴族議會的支援他就必須下野,同時貴族議會也可以透過提出不信任案強行罷黜大公。

之前的十年中,貴族們無時無刻不想著廢黜亞歷山大就是憑藉著手中的權力,只是因為條頓騎士團的威脅這才舉棋不定。但是如果康士但丁在市民的支援下成功就任終身大公的話,他們將徹底失去制約康士但丁的力量。儘管康士但丁一再宣稱自己並不會佔有權力到永遠,但是權力這種東西就像美酒,品嚐一口就難以停下,沒有人相信康士但丁說的話。

看著整個諾夫哥羅德的商鋪掛滿了感謝康士但丁的橫幅,聽著人們口中的讚美貴族們心中滿是困擾和強烈的危機感。

給予康士但丁力量是他們,而現在他們後悔了。相比起來,康士但丁現在除了部分貴族的支援之外,更得到了市民階級的擁護,更重要的是康士但丁還擁有騎士王的頭銜新羅馬帝國皇室的血脈,再加上波蘭的女王的支援,貴族們突然發現他們的大公可能將是比亞歷山大還要棘手的存在。

······

“沒想到我們有回到了十年前。”秘密的房間裡,蒼老的聲音響起。“十年以前的涅瓦河英雄,現在的諾夫哥羅德英雄,何其相似,但是似乎還是有很多人沒有吸取教訓。”

“記得當年亞歷山大出現的時候,我還是貴族議會中的一員,當時我就堅決反對將亞歷山大推上大公的位置,然而立卡洛夫卿卻堅持讓那個男人統治了諾夫哥羅德足足十年。我隱居在南方,如果不是公國出現了這麼大危機是不可能再踏足這片土地,而現在他們竟然又準備將權力交給一個新的獨裁者。”

“看看現在整個諾夫哥羅德,他們就像涅瓦河之戰後那樣沉浸在喜悅中而喪失了理智,可笑之極。”黑暗中的男人們發出嘲弄的笑聲。

在他們看來,康士但丁是現在諾夫哥羅德體制下一個危險的存在。

“有大教長的支援,再加上新羅馬帝國皇室的身份,以及他還是波蘭立陶宛君合國儲君的監護人,真是比亞歷山大還要棘手一百倍的存在。”

的確,他們沒想到,康士但丁的身份竟然如此複雜,否則當時不會稀裡糊塗答應了索爾仁尼琴的提議。

“該死的,他真的是新羅馬帝國的皇室麼?”有人咒罵著,實際上,自從君士坦丁堡陷落之後,帝國的聲威就已經一落千丈,曾經無比崇拜希律人的羅斯人從心裡已經漸漸失去了以往的敬畏之心。

“現在並不是討論這件事的時候,先生們。就算是又怎樣,不是又能怎樣,關鍵在於他擁有力量,在我看來,最重要的是那些來自東方的人。那些人似乎並不好對付。連瑞典人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現在最讓他們不安的還是自稱是從特拉比松來的那些人。他們的機甲無疑是威脅著他們的存在,涅瓦河的鏖戰最後如果不是他們插手,瑞典人根本不可能戰敗。如果波蘭人離開後,諾夫哥羅德人所能依賴的機甲力量竟然是這些東方面孔的人,儘管他們是正教徒,卻更加讓他們驚懼。

“現在該如何,彼得羅夫卿?”

“現靜觀其變吧。但至少,我們絕對不能再重蹈覆轍了、”

沉重的話音中,貴族們結束了這次短暫的會議,一個個相繼離開了房間。

······

而此時的康士但丁也並不輕鬆,事實上,就任大公的那一天起,康士但丁便不得不承擔起他的責任。亞歷山大留下的爛攤子不得不靠康士但丁處理,雖然議會能夠分擔很大一部分,但是仍然需要康士但丁的簽發命令以及答覆。在康士但丁的堅持下,議院將這些檔案都堆了過來。

煩雜的公務令人無比厭倦,這並不是他擅長的,只是貝爾希斯卻顯得得心應手。

“你還準備留在這裡,真搞不懂你為什麼還有這種心思?”薇薇安無法理解康士但丁為什麼要這樣,康士但丁居然沒有答應他們離開這裡的請求而是收拾著這裡的爛攤子。

“現在我們需要你,查士丁殿下。整個東方都已經陷入了戰火,你根本沒有必要留在這裡浪費寶貴的時間。貝爾希斯,你到底在幹什麼?幫羅斯人收拾這爛攤子?”薇薇安看著為康士但丁處理繁雜的公務的貝爾希斯,一把搶過了手冊。

“現在不是時候,薇薇安。也許我們可以藉此機會藉助羅斯人的力量。而首先需要的就是牢牢攥住力量不放手。這就是我幫助殿下的理由。”貝爾希斯放下筆看著自己的未婚妻平靜地說道,他作為博希蒙德家的繼承人,對這方面自然得心應手,但是他這麼做的原因還是希望藉助羅斯人的力量。

“無論是尼西亞、伊庇魯斯還是特拉比松,你們真的認為他們能夠承認查士丁殿下的身份?無論是艾德蒙伯爵還是埃裡克森公爵他們並非皇族,他們只是一丘之貉。當年帝國陷入危機的時候,不正是他們最先拋棄,而你的祖父梅里德斯將軍不也是被他們所拋棄而不得不獨自一人堅守在君士坦丁堡十年之久。他們想得到的僅僅是權力而已,這個時候,如果有一個自稱是皇室的人出現,你認為他們真的會那麼愚蠢把自己已經得到交出來嗎?查士丁殿下僅僅是一個人,一個人的力量即便再強大也無法抵擋一個國家,列奧達尼亞據守溫泉關也難逃死亡的命運。只有擁有力量籌碼才可以上的了談判桌。我並不認為現在讓查士丁殿下迴歸是合適的,那只可能帶回危險。”貝爾希斯的話分析的十分理性,他並不像那些想著光復帝國的人那樣認為,新羅馬帝國參與的勢力根本不是鐵板一片,至於正統,任誰出現都將成為他們的眼中釘。

“你在開什麼玩笑?特拉比松可能是我們唯一能夠相信的了。埃裡克森公爵是皇帝的外孫,難道這還無法相信嗎?”薇薇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們說道。

“不要忘了,當初知道我們計劃的除了尼西亞也有他們,沒有人能百分之百確定他們值得信任。”之前君士坦丁堡行動被破壞很大原因就是情報的洩露,而出現的紕漏可能是尼西亞也同樣可能是特拉比松,即便薇薇安自己並不肯承認。

而就在這時,原本一直埋頭處理公務的康士但丁卻開口說道:“貝爾希斯君沒有說錯,沒有力量,回到那一片率獸食人的世界我什麼也無法改變,我暫時不會離開這裡。直到羅斯的力量臣服於我。用羅斯人的劍去劈開聖教會築起的鐵幕,我現在要做的僅此而已。”他的聲音無比沉重,康士但丁的眼睛裡第一次出現出了權力者的眼神,冰冷而殘酷,令人不寒而慄。

“可是,索菲亞······還有······”薇薇安沒有想到康士但丁竟然說出這樣的話。要知道此時新布拉德王國率領著的十字軍正在不斷蠶食著東方,這樣下去,新羅馬帝國的最後的希望將徹底消滅,而康士但丁是唯一可以拯救這一切的人,然而他卻拒絕了。

“沒有可是,這是我自己的決定,當我重新回到君士坦丁堡的時候將是以君王的姿態迴歸。我已經明白了我以前的錯誤,所以我不會再反同樣的錯誤了。”康士但丁的話語斬釘截鐵,猶如王者的誓言一般。

······

而此時在漫長的莫斯科凍土上,火車緩緩行進,而亞歷山大仍在和面前的少年交談著。

“貝爾希斯殿下,康士但丁君真的會相信你說的嗎?”在機械巨獸中,巴希爾斯留給了康士但丁的一段話,只是康士但丁真的會按照上面的去做,整合整個羅斯的力量嗎?他無法想象自從伊戈爾大公死後,羅斯的分裂已經將近千年,憑藉一個人真的可以改變嗎?

“當然,他雖然很痛恨我,卻也很信任我,儘管我欺騙過他一次。但是他一定會相信我的。羅斯的確是四分五裂,但是查士丁也並不只是他一個人,他所擁有的永遠比他知道的要多得多。”金髮少年微笑著將杯中放著冰塊的烈酒一飲而盡,這種酒的度數很高,而卻偏偏十分對羅斯人的胃口,只是即便是他們也難以像這個少年一樣喝了這麼多也絲毫不顯露出醉意。

“只是我們之前的約定還算數嗎?”亞歷山大忽然意味深長地看著巴希爾斯問道。

“當然,榮耀屬於東方,羅斯自然屬於你,查士丁和我並無意去染指土地和財富,所需要的僅僅是瓦蘭吉人的勇氣和鮮血而已。”巴希爾斯微笑著回答道,“這不正是一筆好生意嗎?莫非亞歷山大君不相信我的承諾不成?”

兩人沉默對視,金髮少年的臉上似乎帶著醉意,但是在亞歷山大眼裡這不過是偽裝罷了。這麼多年裡。他還是頭一次發現自己竟然無法看清一個人,這個少年的神秘讓他不得不放棄了原本的計劃。

“當然不會,我似乎有些醉了,殿下,失陪了。”亞歷山大起身站了起來,但是這個藉口太牽強了,他的臉上根本看不出醉意。

“沒問題!感謝你的款待。”少年無所謂地說道舉杯目送,只是嘴角勾起了不易察覺的冰冷弧度。

亞歷山大臉色陰沉地走出了車廂,而門外,一名全副武裝的將軍見到大公走了出來,連忙上前去。而亞歷山大卻擺了擺手讓他不要說話。

兩人匆匆走到了後面的一節列車廂內,而那裡面竟然全是殺氣騰騰的莫斯科武士。

他們手中攥著火銃,腰間掛著弧形刀,即便是東方最精銳的禁衛軍恐怕也不過如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