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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調令(下)

十字軍的司令部,伊康城的規模難以容納得下整個十字軍軍團,阿爾方索最終選擇了城中最大的新月教堂作為辦公地點。

巴薩尼奧快步走進了教堂之中,身穿聖袍的十字軍士兵擋住了他的去路。

這是例行的搜查,只是這樣的情況下只會讓巴薩尼奧加深反感。

“阿爾方索元帥不是說要見我的嗎?”

“是的,請您稍安勿躁。”十字軍士兵微微點頭,形式上地為巴薩尼奧完成了檢查,便放行了。

穿過了長長的聖廊,巴薩尼奧的心中愈發煩躁,這次的行動原本他們僅僅是配合耶路撒冷的諸王迎戰薩拉丁,以防塞爾柱人加入其中,但即便是這樣他們原本的目的僅僅是將戰線推進到尼西亞一帶威懾而已。但是一切都未免太輕而易舉了,十字軍居然一舉攻克了大半個安納託利亞,要知道那可是昔日新羅馬皇帝自從曼奇科特慘敗之後一直念念不忘收復土地,如今卻由他們完成了其夙願。只是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很難不會重蹈覆轍,要知道當初羅曼努斯四世皇帝就是因為貿然輕易進軍才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慘敗,使昔日的帝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機。

他們真的要繼續進軍嗎?

不知不覺,巴薩尼奧這才看見自己已經走到了聖廊的盡頭……

“你好啊,巴薩尼奧卿。”一個無比冰冷的聲音響起,根本不像是問好的意思嘛!而出現在巴薩尼奧眼前的正是這次十字軍聯軍統帥的阿爾方索,這個男人依然帶著那標誌性的面具。

“您好,元帥。”巴薩尼奧也同樣面無表情地回答道。“您叫我到這裡,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事實上,他根本不可能將阿爾方索這個所謂的統帥放在眼裡的。

區區一個雅典大公而已……且不說大公的頭銜在西方並非是什麼至高無上的爵位,就以其國力而言,雅典公國甚至不如神聖羅馬帝國境內的小邦國強大,他實在不明白這個總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傢伙有什麼資格對自己指手畫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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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我……而是埃瑟殿下。他有事情擺脫您去完成。。”阿爾方索在面具下輕聲說道,而在他的身旁則站著那慵懶神情的年輕人,正是讓巴薩尼奧看了就火大的埃瑟。

“他……他又有什麼事情?教廷可是已經說了暫停行動聽後續指示的吧?”巴薩尼奧問道,他看著那傲慢的男人,質疑地問道,他不明白究竟是什麼事情居然非要驚動他,怎麼說他也是威尼斯方面聖戰軍的統帥,居然隨意被新布拉德王國的人隨意使喚,這真是讓人惱怒的事情。現在教廷既然已經沒有進一步的指示,在巴薩尼奧看來他便沒有必要接受什麼命令了。

“是關於騎士王的事情。”埃瑟忽然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巴薩尼奧您還無動於衷的話,我也無話可說了。”說著男子攤了攤手回答。

“騎士王?!”巴薩尼奧吃了一驚地看著眼前的男子,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騎士王的存在雖然一直被教廷否認其存在,而西方的主要國家也未曾見過其廬山真面目而認為那是傳言。但是巴薩尼奧不是,整個威尼斯都曾經戰慄於那位騎士王的劍下。

但是按理說,那個怪物不是應該早就死在了君士坦丁堡了嗎?為什麼會還活著。

“這不可能!”下意識間,巴薩尼奧驚呼著。

但是埃瑟卻聳了聳肩說道:“你當然可以選擇不去相信,但是現在那個人就在特拉比松城。當然不止這些,還有更多的東西……也許不久之後,那兒發生的一切是教廷都無法坐視不管的。”

“可你們是怎麼知道的。”雖然不相信,但是巴薩尼奧還是知道說出這樣的事情絕不可能是空穴來風。

“這一點你不必操心,如今尼西亞人可是已經和特拉比松人開戰了。機會只有一次,我想這不是你願意錯過的才對。不只是威尼斯現在正和教廷之間關於海上租界問題有分歧,巴薩尼奧閣下您自己的家族也非常需要一次提振聲名的機會不是嗎?”埃瑟意味深長地看著對方,話語中透著一股鼓動的意味。

威尼斯是海上的商業國家,由於曾經神聖羅馬帝國的擴張,倫巴第地區一直以來都是支離破碎的情況,而這符合教廷的利益,所以佛羅倫薩、熱諾亞、米蘭、威尼斯這些城邦都相互制衡,但是隨著商業發展遇到的瓶頸,他們都必須解決這種問題。

所以對外的商業擴張無法避免,在過去的一百年他們將地盤擴張到了東方,但是隨著時光推移,這些領地漸漸都失去了控制,比如在伯羅奔尼撒的地盤有不少都被十字軍領主吞併了,這樣也自然造成了他們和教廷之間關係的不愉快。但是更深層次的原因卻是聖教會的內部,樞機會漸漸由支援熱諾亞米蘭的一派佔了上風,導致了威尼斯人失去了很多的特權,在海上貿易面臨很大的壓力。這種時候,自然不可能選擇對抗樞機會的威尼斯當然想依靠十字軍來討好那些大主教了。至於巴薩尼奧也有自己的私心,那就是他自己的家族在威尼斯貴族同盟的失勢也亟需一次勝利來挽救。這次參與十字軍本身便是巴薩尼奧不惜代價才獲得的。

“告訴我具體的情況!”男人終於還是動心了,騎士王的價值可想而知,教廷恐怕更是除之而後快。即便是他知道面前的這兩個人絕不可能安什麼好心的,但是事在人為,他不可能無動於心。

果然……

而埃瑟和阿爾方索在不經意之間相互不著痕跡地交換了眼神,心領神會,這正是他們一開始就想要的效果。

……

“將康士但丁一個人放在特拉比松那裡你真的放心嗎?”隆隆的火車上,貝爾希斯面色陰沉,自從那一天之後,他便沒有再看到康士但丁了。雖然,薇薇安說過那些人可以相信,但是他還是十分不放心。

“應該沒問題,只要爺爺在那裡,他們不會有什麼舉動不利於查士丁殿下的。”薇薇安其實也是滿心疑慮,但是也只能用這句話寬解自己和貝爾希斯了。

他們被強行要求趕赴西部戰區去對抗入侵的尼西亞人,雖然特拉比松戰局人數上的優勢,但是其中的艱難可想而知,畢竟尼西亞人得到帝國機關所的技術資料已經有四年之久了。這段時間裡面足以讓尼西亞人建立起無比強大的機甲軍團,特拉比松根本不佔任何優勢。

“但願如此……”貝爾希斯搖了搖頭,他總覺得哪裡出了問題,可是偏偏又想不起來,這令他無比煩躁。雖然他們成功地將騎士王帶了回來可是他們面臨的局面卻沒有任何的好轉,兩面三刀的尼西亞人、危險狡猾的塞爾柱人還有窮兇極惡的拉斯汀人,幾股勢力交織在一起,稍有不慎便會被它們絞的粉身碎骨。

更關鍵的是康士但丁他自己真的能夠不辜負他們原本寄託在其上的希望嗎?

畢竟無論如何,索菲亞都將是一場變數!

貝爾希斯默默地心想,從目前的傳言中來看,局勢已經非常的危險,尤其是那個女孩兒,或許真的會造成一場巨大的災難!

隆隆的火車聲沒有停歇,如同一條長龍穿梭過安納託利亞北部的高原地帶前往王國的西方。

然而此時的貝爾希斯和薇薇安萬萬沒有想到被他們寄予厚望的康士但丁此時此刻正被關押在特拉比松城失去了自由。

漆黑的地牢之中忽然傳來了一聲突兀的響動,只見上方的鐵門被開啟了,陽光照了進來。康士但丁立刻閉上眼睛,以防被強光刺傷,同時深呼吸,以便吸入更多的新鮮空氣。新鮮空氣很難得,所以在鐵門被開啟的時候要大口地呼吸,這能幫助他保持頭腦清醒。

他不記得自己在這裡待了多久,畢竟那一天康士但丁覺得自己都神經混亂,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也不知道這是哪裡,但可以確定的是這裡是一所監獄,而且是位於地下的重罪監獄。沒想到自己到了特拉比松,反而成為了階下囚,真是諷刺至極的事情。

等到那一天他清醒來的時候他就在這裡了,四周都是手臂粗的鐵柵欄,這裡沒有任何的人看守著,但除了黑暗再也沒有其他了。被關押的期間從沒跟他說過話的人,顯然有人禁止他們跟自己對話。

那一天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康士但丁不知道,但是無疑——那個叫瓦倫斯的年輕人出動了他心底的那個空洞,幾乎撕碎了他整顆心臟!

“查士丁殿下!”獄卒高呼他的名字,看他醒來了沒有。

只聽機械的聲音緩緩響起,是什麼機關被啟動了在運轉之中,而自己所在的地面也慢慢地一點點上升。

原來自己在一個升降平臺上。

此時的他坐在一個椅子上,他的手腳都被戴上沉重的鐐銬,這也不難理解,曾經顛覆帝國怎麼會不危險呢?升降機緩緩地上升。他終於感受到了陽光的美好。

只是在他面前坐著的是一個蒼老的男人。男人穿著雍容華貴線條花紋繁雜的紫色皇袍,儘管臉上的稜角分明,如同飽經滄桑的岩石,但是眼角依舊鋒利如劍,令人覺得面前的他仍然年富力強。

看來也只有特拉比松的國王才會有這樣的氣勢了。

“除掉鐐銬,出去。”安格羅斯對獄卒下令。

“可是……”獄卒有些擔心,但是在國王的命令下還是照做了。

“騎士王殿下,我們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不必拘束。”安格羅斯淡淡地說道,“今天可能是我們的最後一次對話了,畢竟長老院的那些人對叛國者可是沒有絲毫的容忍的。”

“沒有容忍?”康士但丁不覺失聲笑道。“如果當真那樣他們最不能容忍的就應該是他們自己不是麼?”

“這些話不應該和我說。而且也不是應該由你的口中道出。殿下!”安格羅斯翻閱著手中的案卷,“自從君士坦丁堡陷落之後時至今日我們對你還是一無所知。不只是我們還包括教廷都試圖調查你的身份,但我們根本找不到和你相關的任何檔案,然而實際上你自己卻在君士坦丁堡呆了十年之久才因為偶然而暴露。但是這卻不是因為情報部門的無能。而是因為你的過去太乾淨太乾淨了,換向話說,你完全沒有過去。”

“每個人都有過去,只是有人不希望我的過去被人知道。”康士但丁輕聲說。

“但至少你不是,除了戰爭,十四年前的你沒有任何的痕跡留下。是你自己故意如此,還是西庇厄皇帝的意思已經不得而知,如果說唯一可以讓人注意到的地方也只有帝國公主安娜塔西亞曾經撫養你長大。”

“這些事情似乎沒有什麼關係!?”康士但丁似乎因為那個名字心中有了些狂躁。

“我叫安格羅斯,你也許聽過我的名字。那麼你也一定知道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梅南德斯吧!”

“這又和我有什麼關係?”康士但丁猛地坐直了,臉色難看地望著老人,他已經猜到對方會說什麼了。

他當然聽說過梅南德斯,安格羅斯的親生兒子,唯一的兒子,只是那個花花公子卻完全沒有繼承自己父親任何的才能反而像是一個到處留情的花花公子。而也正是他,造成了安娜塔西亞的不幸。

“……”兩人都在沉默,似乎在思慮著什麼。

“在此之前我要向你道歉並感謝。”安格羅斯緩緩地說,“所剩的時間不多了,可是我還是要說,我的兒子,雖然他已經死了,但是他的確造成了那段不幸,所以我便是對那個孩子的歉意。同時我也非常感謝你照顧了我的孫女整整十年。”

康士但丁沉默了片刻:“這並不是因為你們,那僅僅是安娜姐姐的託付而已。”

“這就已經足夠了,只要她平安無事,我便相信著你沒有背叛帝國。”安格羅斯說道。

而康士但丁卻抬起了頭,很淡然地看了對方一眼,搖了搖頭:“但僅僅這樣恐怕還不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