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放什麼狗屁，我帶出來的人難道都像你們這樣廢物？”雅克安嘿然冷笑，特拉比松的安危他當然關心，但是現在他們也無法左右，但是更不能夠讓他忍受還是自己部下的頹廢。自從得知了都城被圍攻的訊息之後，這些士兵們便變得無比頹唐，任誰都不會奢望那座空虛的城市可以抵擋住一萬人猛攻。他們酗酒打架，甚至於還有人開小差逃跑。
這種種一切都讓雅克安無法忍受，但是正當他還要破口大罵的時候，一聲猛烈的炮聲卻打斷了雅克安的聲音。
“火炮！臥倒！”人們看到熾熱炮彈在天空中劃過了令人戰慄的弧線，誰也沒想到他們居然遭到莫名其妙的襲擊。
“轟”的一聲巨響，堡壘的一面城牆被巨大的炮彈正中而轟然倒塌，而幾名措手不及的守兵也直接遭到了波及。
“咳咳咳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城牆簡直不堪一擊，這座關隘終究是很古老的建築了，抵禦重型火炮的能力可以說根本不值一提。碎石飛濺，他們的炮臺直接被摧毀了。雅克安雖然第一時間臥倒，但是他還是被嗆了一鼻子的灰。完全蒙掉了的特拉比松人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你們看！”忽然間有人驚呼，特拉比松士兵們這才發現，他們的城牆前的那一片廣袤的原始森林後面，有什麼黑色的巨影緩緩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個鋼鐵的巨人，而它們肩扛著的重型蜂窩重炮的炮口處仍然冒著嫋嫋的白煙，剛才的火炮正是它們發射的。
這種機甲使用的蜂窩炮發射的重型的實心炮彈，雖然無法造成爆炸的傷害，但是用來摧毀城牆再合適不過了。
“那究竟是什麼鬼東西？”雅克安爬了起來，他拿起望遠鏡看著那片黑壓壓的森林，只見越來越多的人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那是一支軍團，而他們旗幟迎風飄揚在他的眼前。
那是——十字軍的軍旗！
“哦，該死的！”雅克安的眼睛裡面滿是震驚的神情，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了。之前的特拉比松都將視線放在了東方的塞爾柱人還有西邊的尼西亞人，誰都沒想到，居然在這裡，他們竟然會遭遇十字軍的討伐。
……
巴薩尼奧把前哨陣地設在了那座通往特拉比松的關隘的視野邊緣，絲毫沒有將特拉比松人放在眼裡，即便是有著古老的黑色城牆，數噸重的火山岩快相互交錯，看起來固若金湯，但是在新式的機甲制式蜂窩炮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接到調令的巴薩尼奧，帶著精銳的第三志願師團一路急行軍對特拉比松進行突襲。
除了機甲之外，他們沒有任何的重武器。
因為安納託利亞到處都是崎嶇的山路，這對西方的機械化部隊來說是很大的麻煩，不是在平原和鋪裝路面上，戰車推進艱難，那些重型火炮根本無法攜帶。而進攻特拉比松無疑要面臨攻堅戰，因此只有騎士才可以提供足夠的火力。
這也就是巴薩尼奧之前新布拉德王國人討價還價的結果。
他沒有將威尼斯共和國的機甲軍團調動，而是指揮新布拉德王國的新式機甲部隊。
正是如此，原本艱難的道路已經不過如此，對於這支精英部隊來說，那些都不是障礙。所謂的機甲就是戰爭的絕對主宰，可不會因為那些地形因素而被拖垮掉的。
“真不愧是我們最精銳的炮手，很好，非常完美的一炮。”巴薩尼奧坐在自己做家長聳了聳肩，巴薩尼奧自己本身也是騎士，而他的面前可是被稱為【天選衛隊】的阿喀琉斯機甲，是都鐸大公埃瑟的親兵衛隊。儘管那裡面坐著的都是被機甲吞噬的可憐人而已，但是這些機動傀儡的力量卻的確非同小可。
新布拉德王國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從一個附庸小國已經成長到了這種地步真的是讓人驚奇。
不過這次，更讓這個男人感到驚奇的卻是那個年輕人。
“向特拉比松人展示我們新式武器的超級射程麼？”巴薩尼奧點點頭，“不戰而屈他人之兵，很好，諾埃爾。”
他看著剛才開火的那名騎士微微地頷首讚許道。
諾埃爾，恐怕是那支所謂的【天選衛隊】中唯一可以被稱之為活人的存在了吧！
【阿喀琉斯】機甲最早是教廷為了和新羅馬帝國開始軍備競賽的產物，當時的聖教會無論從哪一方面都處於絕對的優勢，所以為了達到量產化的目的，一些瘋子使用飲鴆止渴的方式來組建騎士軍團，阿喀琉斯的高強度無疑是優秀的，但是卻因為神經接駁的問題，導致了其根本無法與人類達成適格。
有很多人當時因此而被反噬，這種武器也就很快被淘汰了。
然而後來，新布拉德王國卻重新製造了這種殘酷的機甲，而想要將其組建成軍隊，其中的殘暴血腥可想而知了。但是這個叫諾埃爾的年輕人卻居然可以承受的住那其中的狂暴，這是巴薩尼奧見過除了埃瑟之外的第一個人了。
“只要這樣保證遠距離攻擊他們就好，”諾埃爾說，“無謂的抵抗不會有結果，他們沒有任何武器對機甲有效！”
“他們手中的武器能對機甲起效的確實不多，”巴薩尼奧點了點頭說道，此刻他正在眺望那座關隘，“根據都鐸大公的情報，特拉比松人還擁有著新羅馬帝國的部分遺產，所以再弄清虛實前還是小心為妙。”
“遺產？”諾埃爾卻有些不屑地說，“那個帝國土崩瓦解的那一刻起，難道還能有什麼所謂的繼承者嗎？”
諾埃爾曾經就是君士坦丁堡中的奴隸，他並沒有對那個國家有任何的懷念，當然他也沒有那個義務，因為奴隸甚至都不被看做是帝國的一份子。很難想象，在西方農奴制瓦解的時候，新羅馬的貴族們卻在強化著隸農制度來保證君士坦丁堡的糧食供應，野蠻的販奴貿易也是家常便飯。
“不合時宜的東西早已經該被毀滅了！”
兩人跨上斯泰因重機離開前哨陣地，片刻之後聽見後方傳來火炮的怒吼，連續幾次後，錫蘭王都方向傳來了什麼東西崩塌的巨聲，然後是前哨陣地上的炮兵們歡呼。
他們應該是成功地轟碎了王都城門前那座古老的圖騰石像，十字禁衛軍的精英炮手從不讓人失望。西澤爾胸有成竹地微笑，現在那些錫蘭人該明白了吧？僥幸心理是沒用的，明天早晨前不投降，他們就會用血肉之軀嘗試那些從天而降的炮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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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架重機在山間穿梭，西澤爾在前託雷斯在後。這還是西澤爾第一次來東方，雖然從準確的地理學定義上說，錫蘭位於東西方之間，但畢竟它也算是大夏聯邦的成員國。
東方並不像絕大多數西方人理解的那樣神奇妖異，四月間山花盛開，機車的尾氣流中花瓣漩渦般飛舞。山中的氣候一天多變，時而陽光明晃晃的刺眼，時而滿天陰霾，一時間小雨急降。
“指揮官，巡視戰場也要有個限度啊，這可不是你出來旅行！”託雷斯無奈地高呼。
西澤爾笑著踩下油門，越跑越快。
就當是旅行好了，遠離了翡冷翠那座精美卻壓抑的城市，他覺得自己像是鳥兒那樣輕快。
但這種輕快隨著時間的過去漸漸轉為沉重，日落的時候整片山原都是金黃的，長草在風中搖曳，他們駕駛機車回到了前哨陣地。
“錫蘭人沒送投降書來麼？”西澤爾低聲問。
“直到現在仍然沒有。”負責前哨陣地的少校回答。
這一刻太陽落下，陰寒之氣鋪天蓋地地湧來，西澤爾沒來由地打了個寒戰。此時此刻這個男孩才意識到這次出來確實不是旅行，錫蘭人可能真的不會送投降書來……從棋盤上學會的戰爭，終究是虛擬出來的。
第三十六節空城
入夜的時候下起了暴雨，西澤爾從軍用帳篷裡看出去，黑色的山谷中不時騰起白色的霧氣。
那其實不是霧氣，而是載重戰車載著他的甲冑騎士們在接近王都，沿路留下白色的尾氣。這肯定會暴露行跡，不過沒什麼關係，就算錫蘭人知道他們如何部署也無法撼動龍吼炮和熾天使的組合。
沒等到錫蘭王的使節，根據奧奎因將軍透過無線電發來的命令，全軍向著王都推進。
戰爭一觸即發，最後的希望是明天早晨，如果錫蘭王室還在猶豫不決，那麼最晚他們得在明天早晨送來投降書。
“可能是我想太多也說不定，但是戰場上一切事情可以說是瞬息萬變，如同大海上的天氣一般難以琢磨，不容你像下棋那樣紙上談兵，更多靠本能，殺戮的本能。”巴薩尼奧幽幽地說道，“其實我是很欣賞你的，諾埃爾君。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像你這樣有能力的人完全可以成為少校中校的，哪怕是更進一步成為將軍也不是什麼奢望啊！然而都鐸大公居然僅僅任命你成為一個普普通通的上等兵，這真是太荒謬了。有沒有考慮過成為我的部下呢？”
巴薩尼奧毫不忌諱地向諾埃爾發出了邀請，他可以從這個年輕人的身上發掘出一種潛質，一種為戰爭而生的潛質。
“巴薩尼奧卿你說什麼呢？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這應該是一場笑話吧！”諾埃爾看著對方的機甲冷冷地道，“我並不是為了所謂的出人頭地，僅僅是為了保護我要保護的人而已。您這樣說未免太小瞧我了。”
巴薩尼奧猛然一怔，他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麼不識抬舉。
但是更重要的是，他感覺自己背後一寒，總覺得那具機甲之後，那個年輕人正在用可怕的眼神望著自己。
可是身為上位者的巴薩尼奧當然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就慌亂了手腳，他立即恢復了正常，只是自討沒趣的男人自然也無法再多說什麼了。
……
此刻，雨仍在下，十字軍暫時安營紮寨，他們仍然望著關隘的方向，那座古老的關隘被風雨籠罩著，顯得死氣沉沉，不過事實上如果守軍還冥頑不靈的話，十字軍可以隨時撿起手中的屠刀。
而諾埃爾則在心中默默思索，此時此刻，那些守軍都在幹什麼呢？
或許現在那一幫表情兇狠的男人磨礪著利刃，給槍械的每個零件上油，準備冒險一搏抵擋他們精銳的大軍？還是說已經徹底嚇破了膽呢？
諾埃爾不知道，他盯著周圍機械師們除錯機甲，畢竟在下雨天的時候，機甲是最容易出毛病的了。
他緩緩閉上了眼睛而腦海中全身安洛絲特的背影，這幾年間，諾埃爾已經長大了，也成熟了許多，但是他對那位王女的情感卻沒有絲毫地降溫。他明白自己這種卑賤之軀並沒有任何的資格，但是他所希望的只是為了那個女孩開闢出她所夢想的樂土，就已經足夠了。
而凡是試圖阻擋他的都是他的敵人。
“半小時後，如果特拉比松人還不投降的話，我們將會發動總攻！但是所有人都要注意上面的炮臺，哪怕是年久失修，也不代表那是擺設！”不是那向每一個人下令道。
機甲的全身都被沉重的機械包裹了，機械師們還在加緊時間給他們進行最後的除錯，而其他的士兵們此時也在摩拳擦掌。
光機甲就有三十五架，當然除了【阿喀琉斯】二十架之外，其他的都是普通的三代機，但是即便這樣數量也是非常驚人的了。
“明白了嗎？”巴薩尼奧一字一頓地重複問道。
“明白！”
得到了明確的答覆之後，巴薩尼奧不再說話了，此時他要養精蓄銳，就算特拉比松積貧積弱，但是誰都無法保證他不會擁有最後的底牌。
而相比起來，現在那些特拉比松的守軍卻是一片絕望。
雅克安也完全沒有了主張，他的部下都在看著他，可是這個男人卻什麼方案也拿不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