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教宗冕下。我的意識常年處於混沌迷失當中，大部分時候都難以為您效命分憂，還望冕下恕罪。”
身為死亡將軍的阿蒙來德，對於羅尹確實是忠心耿耿的。
縱使他此刻對其多少有些心中存疑，但在昔日的信任和忠誠基礎上。他對於羅尹教宗的敬仰態度，依舊沒有半分改變和懈怠。
“應該說抱歉的是我才對，畢竟你這常年遺失自我的詛咒，本就是我給予你的。”
聞言的羅尹微微嘆息，不同骷髏將軍和幽靈將軍那兩個心懷不軌的叛逆。對於眼前這個忠心耿耿的死亡將軍，他心頭是始終多少有些愧疚。
“還請教宗大人不要這麼說，當初本就是我自願做出的選擇！”
不過阿蒙來德自己對於羅尹的愧疚，卻顯得異常認真和激動。
“能夠獲得今天這般的力量，才是您至高無上的恩賜。至於那些許小小的副作用，不過是癬疥之疾而已完全不足掛齒。”
很少有人知道的是，現在這無敵於傳奇的死亡將軍。在曾經許多年前的時候，也不過是一個實力低微的弱小骷髏而已。
這一點從他本身那普通骷髏架子的打扮當中，就多少能看得出來一二。
真正很有實力，乃至於地位很高的死靈骷髏。至少也會像另一個骷髏將軍克勞爾那般，將自己打扮得威武霸氣一些與普通骷髏做區分。
但阿蒙來德這副樸素得樣子，卻是他實實在在從底層當中爬上來得標誌。而能夠讓他從曾經的弱小骷髏，一躍而成變成今天的死亡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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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拜羅尹贈與的“抹消之力”所賜的。
然而凡事皆有其代價，在獲得“抹消之力”一飛沖天直接成為死亡將軍之後，阿蒙來德也不得不承受其所帶來的負面作用。
那便是……遺忘！
不單單他自己會常年遺忘自身的存在，忘記了自己是誰進入到那副渾渾噩噩，只會根據指令做出本能反應的狀態。
同時外人，或者嚴格來說是身邊的人，比如說他的同伴。
距離他越是親近的人，受到遺忘之力的影響便也越大。隨著時間慢慢流逝逝去，縱使是曾經情同手足的同僚戰友之情同樣會被遺忘。
而且這種遺忘能力的影響，甚至就連同為傳奇等級的強者也無法豁免。
正如同為邪月大將的克勞爾和夜靈兩人，有關阿蒙來德的記憶和認知。早就已經伴隨著他常年的迷失，而差不多遺忘了個乾淨。
特別是本身就不太相熟的幽靈將軍夜靈，甚至已經連他的存在都記不清了。沒看到之前剛見面的時候，還需要克勞爾來告訴他嗎？
而克勞爾之所以還能夠，多少記得一些關於阿蒙來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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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並非是他有多特殊或者牛逼吧，完全只是因為曾經兩人之間的關係夠好，他對於阿蒙來德的記憶比較深刻和難忘而已。
至於他之前所吹的牛逼，說什麼自己不會遺忘，所以不受抹消之力的影響，那完全是他一廂情願的幻想而已。
當然，也有可能是克勞爾雖然忘記了，曾經跟阿蒙來德間的同伴輕易。
但在他的潛意識當中，還是將對方認可為同伴和戰友。所以打心底裡覺得，對方不會用抹消之力來對付自己，所以才那般有恃無恐吧？
只是對於這些已經遺忘了記憶的人來說，或許並不會感覺有多麼痛苦。比較遺忘別人的話，本身就是一個潛移默化悄無聲息的過程。
就好像現在的克勞爾那樣，甚至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他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已經遺忘了曾經與阿蒙來德的記憶。將曾經那個要好的同伴，現在反倒是當作個陌生人一般來警惕對待。
如此一說的話……多少感覺有些可悲啊。
可對於被遺忘的當事人來說，這其中的痛苦卻是更加可怕。特別是“遺忘抹消之力”變成他本身，所擁有的力量之後。
雖然在副作用下，他大部分時間都處在遺忘自身的迷茫狀態。
但別忘了他每隔很長一段時間後，還是能夠恢復自我意識一定時間的。那段時間內的他，意識不但是清醒的同時還記得自己所有的記憶。
身為能夠記得所有的人，但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曾經熟悉的人將自己遺忘，曾經要好的關係變得陌生乃至於警惕。
他對比起那些一無所知將一切遺忘的人而言，才是最為痛苦的吧。
不過為了古神教派，或者嚴格來說是為了羅尹這位教宗。他甘願與忍受這種被人遺忘的折磨和痛苦，只為能夠報答曾經羅尹的恩情。
“……”
聞言的羅尹不由沉默了下來，或許他是覺得這時候無論說些什麼，都顯得太過虛偽吧。
畢竟無論如何，阿蒙來德願意堅持數百年的忠誠都是實實在在的。其為了這份忠誠所付出的代價，也是讓人難以忽視的。
“唉……我明白了，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不過事到如今，我所能給予你的也並沒有什麼。我知道你此刻心中肯定有很多疑惑，想問什麼就問什麼吧。”
“就當是我最後所給予你的補償……”
說到底羅尹還是覺得對他有所虧欠，當初以那不完全的能力和技術。所給予其的力量，完全就是將他當成實驗品一樣來使用的。
可阿蒙來德還是對於這位改變了自身命運的教宗，始終感恩戴德保持著絕對的忠誠和敬重。
這也算是曾經羅尹為了復活自己的摯愛，所作下的錯事之一吧。然而事已至此就算他再度收回，曾經所賜予的“抹消之力”。
恐怕也已經於事無補了吧？
“教宗冕下……我本不應該質疑您的決定和命令。”
羅尹的話讓這位死亡將軍沉默了片刻，隨即終於還是嘆了口氣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但是您此刻所做的事情，確確實實讓我感覺有些太過驚人和難以置信了。所以請允許我諫言詢問您一次，這真的是您自己所決定的嗎？”
阿蒙來德在清醒的時候，頭腦雖說不會轉彎像個老實人。可這不意味著他是個傻子，從之前羅尹表現還有和蒼白的對話當中。
他就已經多少猜測出了，自己尊敬的這位教宗大人，到底是想要做什麼了。
那是一個真正背叛整個古神教派，與這片永夜之地所有混亂生物為敵的決定。用比較簡單地話來說就是：冕下大人您何故造反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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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阿蒙來德才會感到那般地不可思議，身為古神教派教宗的羅尹。竟然率先與外人合謀，意圖對整個古神教派不利？
這是何等的笑話啊，不就跟皇帝想要自己造反一般可笑嗎？
“是的，你心中的猜測並沒有錯。雖然我知道很難令人相信，但那確實是我所做出的決定。”
面對自己忠心屬下灼灼的目光，羅尹的表情也是稍微認真了幾分，語氣頗為鄭重其事地回答著阿蒙來德的疑惑。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阿蒙來德。你覺得我們古神教派的存在，那位‘古神’的存在，對我們、也對所有人而言……真的是一件好事嗎？”
年輕的教宗幽幽一嘆，語氣中卻滿是隱晦的深意，有些東西他不便說只能如此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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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古神’……”
聞言的阿蒙來德微微沉吟，他似乎是在細細咀嚼著羅尹話中所謂的意思。
身為古神教派的死亡將軍，要說他對於那位所謂的“古神”不敬重。那顯然也是完全不可能的，畢竟那可是一位真正的神靈啊。
可同樣也託羅尹以前鹹魚作風的關係，他以前對於教派的事宜就很少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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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也導致大部分中高層，也就是實力強大的教眾們。其實反而對於那位所謂“古神”，並沒有太深的瞭解和信賴。
頂多算是知道這是自己的信仰，能夠藉助到其混亂之力而已。但要說真的有到狂信徒那種地步，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曾經的羅尹忙著復活自己的摯愛，可沒有那個心情傳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