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姿勢極其曖昧，就像是男女朋友之間的親密距離。
九音原本暈乎乎的，正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冷不丁地打了一聲噴嚏，睜開了眼睛。
面前是顧西臣放大的一張臉。
她習慣性地伸出手摸了摸那張臉，觸感真實。
“顧西臣。”
她輕聲叫道，“你這麼欺負我，不也是出現在了我的夢裡？”
顧西臣沒吭聲，想看看她在耍什麼花樣。
下一刻，九音坐起了身子，直勾勾地盯著他。
她的眼眸依舊清純無比，卻又總覺得多了幾分屬於少女的嬌豔之色。
下一刻，冰涼的觸感從他的臉頰兩側傳來。
原來是少女用手掌托起來了他的臉。
顧西臣冷冰冰地盯著她，沒有動。
“顧西臣，既然你這麼討厭我，為什麼還要把我送到醫務室？”
她似乎真的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就連行事也大膽了不少。
平日裡甚至不敢大聲說話，更別說以現在這種語氣問他了。
顧西臣終於開口了。
“怕你死掉，我還要收屍。”
如此囂張惡劣的語氣，若是擱在一般女孩兒身上，早哭的喘不上氣了。
少女聞言，一雙清澈的小鹿眼睜的大了些，似乎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話。
一抹淺淺的桃色在她的眼底暈染開。
顧西臣差點以為這傢伙下一秒是不是就要哭出來了。
可惜並沒有，少女反倒是捏了捏他的臉，語氣多了幾分任性。
“我不滿意。”
或許是因為看到往日裡軟弱的她不同的一面，顧西臣的興趣突然就上來了。
“嗯？怎麼就不滿意了？”
九音原本託著他臉的手拿開了，用嬌嫩的手指尖點了點他的胸膛。
“這是我的夢，應該我來做主，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我很不愛聽。”
“那我應該怎麼說？”
顧西臣不怒反笑，卻難得地沒有生氣。
“你應該說，我喜歡你。”
聽到前半句時，顧西臣承認，自己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難道，這丫頭真的喜歡他？
已經到了非他不可的地步了，連在夢中都希望他向她表白？
可後半句出來時，顧西臣的臉瞬間便沉下來了。
“所以願意給你錢。”
少女的眼底一片晶瑩，彷佛是看到了重病在手術室裡面的爺爺，情至深處，不由得表現出了對錢的渴求。
但顧西臣只當是她勢利，心中一片掃興。
得了，原來是看上了他的錢。
他冷哼了一聲，徑直走出了醫務室。
原本以為南九音有不同之處，現在看來，和他往常談的那些拜金女友也並無什麼不同。
既然如此，裝什麼乖？
明知道他是她哥，還故意接近他，究竟是何居心？
下午上課。
那是一節枯燥乏味的語文課。
少年仍然肆無忌憚地睡著覺，他稜角分明的側臉枕在半邊手臂上，額前的碎髮擋住了他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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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他們帶語文的是一位女老師，原本就是不敢惹事的性格。
早上又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自然是不敢再得罪顧西臣的。
他就算是一直睡覺，只要不惹事，對於女老師來說，就算是天大的恩賜了。
這節課不好的地方便在於，是下午的第一節課，大家大多數人都比較睏倦，心不在焉的。
唯有九音挺直嵴背，時不時低頭認真地做著筆記，一副乖乖女的模樣。
她優美而白皙的天鵝頸不知羨煞了多少人，彷佛上午淋雨生病的人不是她。
不過大家看向她的目光中都充滿了複雜。
所以現在臣哥和她究竟是什麼情況？
臣哥分明對她厭惡至極，讓她冒著大雨去買早餐，但是卻又抱著她去醫務室。
這讓大家一時間摸不透是什麼意思了。
可惜，那位囂張肆意的少年現今還在睡覺，也沒人敢上去打擾他。
所以，九音便成為了那個無辜的靶子。
“喂喂喂，南九音，臣哥現在對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態度？”
前排的男生忍不住轉身問九音。
少女聞言，放下了手中的筆，清亮明澈的小鹿眼看了他一下。
她的眼神很乾淨，就像是雨後的初荷，不染一絲塵埃。
“他很討厭我啊，看不出來？”
九音的音色帶著幾絲不解和理所應當，偏偏那天生的懵懂又十分乾淨，瞧上去沒有什麼情緒。
她前排的男生聞言，咳嗽了幾聲。
這和沒說有什麼區別啊，而且，她竟會是如此的坦誠。
坦誠到有些……可愛。
南九音是顧西臣的不知道第幾十任女友了，這在全班甚至是全校都是眾所周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