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女知青走進大隊院,在房間裡看到的是沉林溪、韓之獻,還有一個不認識的男人。
“支書……”
韓之獻指了指幾把椅子:“坐吧。”
嶽少紅規規矩矩地問:“支書,找我們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韓之獻往林溪這邊一指,說道:“找你們的是她。”
對於林溪那就沒有什麼好客氣的了,嶽少紅衝她翻了個白眼,語氣不善的說道:“找我們什麼事?趕緊的,我忙著呢。”
林溪遞給每人一個黃色的方巾:“圍上試試,看好不好看。”
“送給我們?你這麼好心?”嶽少紅鄙夷地哼了一聲,不過白送的誰能不要?她還是幹淨利落地圍上了,轉身問田翠,“好不好看?”
黃色是中年婦女的專寵,藍色是老年婦女的熱愛,紅色特像新媳婦,其實最合適姑娘的應該是綠色,嶽少紅圍著的黃色方巾讓她顯老。可是當著林溪的面,田翠只能違心說道:“好看。”
田翠和週末也磨磨蹭蹭圍上了。
林溪詢問郵遞員,郵遞員搖頭,顯然不是。
林溪笑問:“支書,我能不能單獨和嶽少紅說幾句話?”
韓之獻沒有說話,但是和其他人都到隔壁去了。
別看有旁人在場,嶽少紅很強勢,一個人面對林溪,說實話她有點發憷,和她過招的這幾次,自己被實力碾壓。
想到這裡,嶽少紅又翻了一個白眼:“又搞什麼么蛾子?”
“嶽少紅,和你說件事,我家愛國考上大學了。”
“考上就考上唄,和我顯擺啥?只能說你人醜眼毒運氣好唄。”
“但是錄取書被別人取走了,現在找不到了。”
“呵,那只能說你們兩口子得罪人了,遭報應了唄。”嶽少紅突然清醒了幾分,“林溪你這個挨千刀的,是不是懷疑我?”
隔壁的週末身體一顫,林溪懷疑嶽少紅是好事,這正是她一早就想要的結果。
林溪拍拍嶽少紅的手,說道:“嶽少紅,你聽我說。我的確懷疑過你,現在不懷疑了,從你開始試方巾開始,自然不做作,我就知道不是你做的了。當然也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你太會演戲了,連我也被騙了。”
嶽少紅瞬間離開八丈遠:“你才是演戲,你們全家都演戲。”
“你想不想聽?想聽就給我閉嘴。”
嶽少紅重新坐了下來,她想聽,一半是被人誤解的憤怒,一半是你終於倒黴了的酸爽。
“昨天週末找到我,說韓衛國的通知書到了,但是被別人冒領了。我問她是誰,開始她不說,後來才吱吱唔唔說是你……”
“胡說……”嶽少紅氣的跳腳,“我去問問她,我和她有什麼仇什麼怨,她害我?”
林溪嗤笑:“傻!你去問能聽到實話嗎?咱倆有矛盾,不對付,說是你幹的我肯定相信,她當時大概就是這麼想的。不過,她沒想到我沒相信,還告訴了你。”
嶽少紅把前因後果想了一遍,相信了林溪的話:“那你說,她為什麼要冤枉我?”
“週末把這件事告訴我,她是有條件的,她幫我找到通知書,我給她辦回城名額。別說我沒這個能力,就是有,三五天能辦妥?順利也得幾個月,到時侯,我拿到通知書又有什麼用?”
嶽少紅的眼睛都亮了:“她想回城?”
林溪睨了她一眼:“她拿通知書要挾我,又想禍水引到你身上,讓我別恨到她身上。”
嶽少紅咬牙:“真毒!”
“可不是嘛。”林溪認同了嶽少紅的指控,“你幫我想想,如果通知書不是她拿的,最有可能是誰?”
“知青點就三個人,田翠離開我不出門,她幹什麼我最知道了,哪還有別人。”
“男知青呢?”
嶽少紅不敢相信地看著沉林溪:“那兩個不是都向著你說話?連他們都懷疑,沉林溪你真可怕。”
“我以前還以為週末是好人呢,不是照樣在背後捅刀?”
可不,週末那個小女表子,見人三分笑,嬌小嘴又甜,比她和田翠受待見。
“你回去先別和她撕破臉,好好尋思尋思,她和誰走的近,最近接觸過。放心,肯定不會讓你白幫,提供了有價值的線索,二十塊錢,二十斤全國通用糧票就是你的酬勞。”
嶽少紅是在繼母手底下過活的,繼母帶過來一兒一女都比她大,但家裡的唯一一個下鄉名額卻攤到了她的頭上。由此可見,她的日子並不好過,要是手裡再沒有錢糧傍身,即便回城了,還得仰人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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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就說定了,不準反悔。”
林溪莞爾一笑:“不反悔,等會出去,別讓她看出來……”
嶽少紅噔噔噔跑上門口,把破舊的木門甩上,氣乎乎地罵道:“什麼玩意啊,通知書丟了就想賴人?照我說,就是你和韓衛國得罪人得罪多了,人家報復你的,還是多反省反省自己吧。”
林溪:說你是戲精你還委屈上了,仔細想想是不是戲精?
院子裡,嶽少紅叫上田翠,氣鼓鼓地走了。週末垂著的手攥緊了一些,終究是什麼也沒說。
林溪鄭重其事地向郵遞員和韓之獻請求,儘可能的幫助他們找到通知書,離開學的日子不遠了。
儘管是答應了,但究竟能不能盡心盡力還兩說。
嶽少紅為了監視週末,把火車票退了。這幾天注視著林沫的一舉一動,也沒發現什麼地方不正常,等晚上更是不敢懈怠,生怕一個疏忽就放走了壞人,她的二十元錢和二十斤糧票就飛了。
這兩樣東西她太需要了,甚至是她安心立命的資本。
臘月二十七,是給祖宗上墳的日子。太陽下山的時候,韓衛民拎著箢子,裡面放的是紙幣量出來的紙錢和點心之類的,上貢品。
韓衛民把箢子放在大門外高一點的地方,進門來喊韓衛國一起去。
“大哥,我以後不會去了。”韓衛國正在殺雞,小翠在舀水清洗,家裡人多,一隻不夠,在林溪的強烈要求下,韓衛國咬牙又殺了一隻。
“老三,你鬧啥脾氣啊?”
老孃和黃雲仙蹲了大獄,老二死了,再有多大的恨也該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