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上了豬倌，沉林溪才知道TMD，這真不是凡人能幹的活。特別是七十年代，沒有後世的合成飼料，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燒火煮紅薯餵豬，一煮就是一大鍋，然後搗碎加上花生秧紅薯秧做成的糠，去喂小豬崽。一般喂豬崽都是稀的，很少的糧食多數的水，要不能一年長不到200斤嗎？母豬的料能稠一些，好上那麼一點。
十隻小豬崽，兩隻懷孕母豬，這一天的食量夠大的，雖然韓衛國承擔了挑水噼柴打掃豬糞的重活；小翠大鳳承擔了燒火剁紅薯剜青菜這樣的輕活，沉林溪還是覺得日子過的艱難，現代年輕人的惰性讓她全帶過來了。
辛苦倒是其次，光煮豬食用的柴火就讓沉林溪頭疼，這時候山林是不能隨便進的，撿柴火也是嚴令禁止的，看青的每天圍著山轉，吃住在山上，鑽空子都鑽不了，被抓到後果很嚴重，大會批小會鬥，跟偷竊差不多。
沉林溪軟磨硬泡，終於得到大隊的允許，可以上山砍柴一天。獲准的這一天，除了二鳳和小鳳，別的都上山了，韓大哥和韓大嫂，韓之獻女人和韓衛東，這是得知訊息來幫忙的。知青點的凌陽、陳班長、週末，這幾個人還為前些日子的事內疚，特意來幫忙尋求心理能平衡一些。
沉林溪裝了一壺水，背上一袋子窩窩頭，上下一次山不容易，中午只能在山上吃。
砍柴不能伐樹，男勞動只能用長竹竿拴上鉤子，把幹樹枝掰斷，下面的女人孩子再撿成堆，打包成捆，最後再挑下山去。
大多是兩個人一組，夫妻當然是一組啦，韓衛東和週末一組，凌陽和韓之獻女人一組，陳班長只能和兩個小丫頭一組，相隔都不遠，相互有個照應。
韓衛東和週末一組倒是挺讓林溪意外的，依她的感受，應該找比較相熟的人吧？像她，大機率不會跟韓衛國之外的男人一組。
韓之獻女人的臉上不好看，趁著過來喝水的工夫對沉林溪說:“衛國家的，你幫著勸勸衛東，這門親事我不同意。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這不就是個廢物點心嗎？”
沉林溪裝傻:“啊？嬸子，你說誰啊？”
韓之獻女人嗔怪的捅了她一下:“別裝啊，我不相信你沒看出來。”說完，嘴往週末那邊呶了一下。
週末和韓衛東像是很有話聊，一直嘻嘻笑個不停。韓衛東既要掰樹枝，還要打包成捆，活他全包了，還樂此不疲。
這分明就是戀愛中的模樣啊。
沉林溪輕笑:“嬸子，小姑娘長得好看，挺招人疼的，你咋不同意呢？”
韓之獻女人嘆了一口氣說:“光好看不頂用啊，幹不了重活，衛東以後不受罪啊？再說了，你別怪嬸子說話不好聽啊，你們知青有幾個是心甘情願呆在農村的，不是想著法子弄指標回城嗎？以後要是她也甩手回去了，害的還是衛東。就那個叫白雲的，孩子都倆了，見天吵著和男人離婚，娶個知青，還不如娶個莊戶丫頭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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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母親，韓之獻女人這樣考慮沒錯；知青想回城，那是她的家，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本身也沒錯。錯的是價值觀不同，身份地位不同，認知不同的兩個人因為某種原因湊在一起，這樣的婚姻註定是個悲劇。
“嬸子，他倆好了多久了？”
“沒多久吧？有兩個月？”
這和上一次週末打聽保送名額的時間差不多，她這邊指望不上，小姑娘打算曲線救國嗎？
沉林溪沒打算插手，這世上哪有不顧一切純粹的愛情，有點小目的愛情難道就不叫愛情了嗎？
“嬸子，兩個人有可能只是合得來，不見得就是這個意思，週末好像才18，還小呢。”
這本來是沉林溪搪塞她的話，韓之獻女人卻聽進去了，她兒子相貌不差，家庭條件還算可以，有多少姑娘差媒人上門呢。萬一人家小姑娘真沒這個意思，不就顯得他們自作多情了嗎？
正午十二點，一眾人都停下吃飯了。窩窩頭是早上才蒸的，就著大蔥蘸醬，還有一小包豬大腸炒辣椒。山上沒有鍋灶，只能將就一下了。
沉林溪圍著附近轉了一圈，採了一大把野蔥蒜苗，再走遠一點，她居然發現了一隻正在掙扎的野兔子。這是被人下了釦子的，一般快天黑的時侯有人會來取，山上很少有人來，大概是看青人下的扣，被沉林溪撿了一個漏。
“衛國，快來，我撿了一個好東西。”
一聽有好東西，躺在地上曬太陽的幾個大男人呼拉都圍過來了，看見這只又肥又大的傢伙，自動分泌口水。
“小心小心，慢慢解，別讓它跑了。”
兔子四條腿，缺個一條半條的，影響不了它跑路。一個人負責解，一圈人圍著抓，幸好這只兔子折騰累了，象徵性地反抗了一下，束手就擒。
幾個大老爺們，走到岩石後面簡單處理了一下，毛皮留著用，內臟都扔了，上面蓋上土，目的是為了不讓下扣的人發現，免得惹出是非。找根粗樹枝，把野兔穿起來，下面架上火，這就叫清烤野兔。
沉林溪把野蔥蒜弄乾淨，放在腹中，提個味。
眼巴巴地等著野兔烤熟，四條腿分給了四個女同胞，男同志分食了整隻身子，每個人吃不了多少肉，要不是牙齒幹不過骨頭，估計能吃到渣都不剩。
過響時間好像過的快，從四點開始就開始搬運，在柴火上拴根繩子，前面的人只管牽引就行，藉著下坡路，有時候柴火比人走的都快，惹得幾個女人驚叫連連。
到了山下面，用肩挑，用推車推，兩個人抬，沒多大工夫沉林溪家的院子就滿滿當當的了。
至少一年不用愁了。
解決了柴火，還有豬吃的糧食也不經用，社員連紅薯都捨不得賣，到黑市買價格要翻倍。沉林溪也嘗試著去空間買，但是考慮到每次只有2ooo元的購買力，而每市斤玉米價格高到1.4元，太不划算了，只好作罷。
沉林溪記得她小的時候，農民養豬戶都買酒糟餵豬，價格不貴，還催眠，豬容易上膘。
她也想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