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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матрёшка 20

然而還沒等他的鹹豬手碰到那小巧的耳垂,徐忍冬突然低頭,從包裡抽出撬棍。

連喬被他嚇了一跳,雙手合十立馬認慫:“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後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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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忍冬莫名其妙:“什麼不敢了,不是你自己說要去勾引他的嗎?時間不早了,咱們趕緊動手。”

連喬一愣,意識到徐忍冬並沒有發覺他剛才見色起意的行為。於是趕緊順著臺階下,大義凜然地接過撬棍,意氣風發道:“好,我去了!”

徐忍冬:“小心點。”

連喬跑到大錘哥身後,朝他大喊一聲:“喂!”同時彎腰捧起一堆白雪。

大錘哥轉過身來,劈頭蓋臉地就被砸了一團雪球,頓時怒不可遏。

連喬砸完就跑,邊跑還邊喊道:“來呀來呀,來追我呀!要是你能追到我,我就讓你……啊呸!”話沒說完,他先被自己的腦補給噁心到了,一臉嫌棄地改口道,“追到了也不讓你嘿嘿嘿!醜拒!”

躲在樹後的徐忍冬:“……”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玩梗,不皮一下會死是不是。

大錘哥也不知道聽懂沒有,咆哮一聲就朝連喬追去。笨重的身體“噸噸噸噸”地跑起來,就連大地都在微微震動。

徐忍冬當機立斷,迅速衝到石碑邊上,把套娃放在顯眼位置。不得不說,連喬的考慮十分周到。這個套娃很小,又異常牢固。他們來之前已經試過了,無論用刀背還是石頭,都砸不開這個套娃,恐怕只有大錘哥的巨錘能把它砸開。這個石碑放在這裡,正好充當砧板。否則要是把套娃放在地上,地面堆滿了柔軟的積雪,即便是大錘哥也不可能把套娃砸碎。

徐忍冬安放好套娃就大喊一聲:“連喬!”

遠處傳來連喬的回應。徐忍冬知道他沒事,心裡一安,迅速躲回了藏身處。

只見連喬噔噔噔地又朝石碑這裡跑來,大錘哥就跟在他身後不遠處。連喬跑得極快,大錘哥自然是追不上他的,但是每當兩人的距離被拉開,連喬就會適當放慢速度,好讓大錘哥以為有機可乘,朝他揮下重錘。然而連喬反應極快,總能在大錘砸到他之前機靈地躲開。大錘哥幾次攻擊,連他的頭發絲兒都沒碰到,怒氣越漲越高,揮舞巨錘的動作也越發狂暴。

徐忍冬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他知道連喬是在故意刺激大錘哥,好讓他失去理智,弄不清他們的真實意圖。但這也同時讓連喬自己陷入了更大的危險之中。雖然在體力上,連喬仍然遊刃有餘,但毫無疑問,他也怕得要命。大錘砸下的風聲一次次擦過他的耳畔,他每次都堪堪躲過,臉色越發蒼白。

徐忍冬甚至清楚地看到他哆嗦了一下。但現在徐忍冬什麼都做不了,只能握緊拳頭,靜候時機。

終於,連喬跑到了石碑邊上。他故意放慢腳步,好讓大錘哥追上來。連喬的身體恰好擋住了石碑,大錘哥只當他是體力耗盡,頓時興奮至極地高舉巨錘,狠狠朝連喬的頭部砸去。

這一次,連喬沒有立刻躲閃,而是等到大錘幾乎砸到他的那一瞬,才猛地扭頭。與此同時雙手在石碑上一撐,借力將自己推開,重重摔進了雪地裡。

機會只有一次!連喬這是在犧牲自己的逃生機率,來確保大錘恰好砸在套娃上!

徐忍冬死死盯著大錘,眼見著他一錘砸在石碑上,卻因為石碑被大錘哥的身體擋住而看不見結果。

到底砸中套娃沒有?他緊張地握緊拳頭,指甲都陷進了肉裡。只見摔在雪地裡的連喬面色一喜,朝他大喊一聲:“忍冬哥!”

徐忍冬知道這是中了,當機立斷跑了出來,手裡捧起一塊大石頭,狠狠朝大錘哥砸去!

與此同時,他命令連喬:“跑!”

連喬摔倒的位置距離大錘哥太近,他想吸引大錘哥的注意來給連喬爭取逃跑時間。這石頭扔出去,正好砸在大錘哥背上。萬萬沒想到,大錘哥肌肉厚實,這麼重的石頭砸上去,竟像是砸到了牆上似的,那巨大的身軀紋絲不動。大錘哥甚至沒有回頭看他,而是立刻重新舉起大錘,扭頭砸向地上的連喬。

“連喬!”徐忍冬尖叫出聲,只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連喬臉色慘白地看著大錘朝自己砸來。他已經來不及起身,只好就地打了個滾,勉勉強強地躲過了這一劫。他明明自顧不暇,卻還是拼命朝徐忍冬大喊:“別管我!快拿按鈕!”

徐忍冬扭頭望向石碑,這才發現套娃果然已經被打碎了。在木頭碎片之中,有個銀灰色的物件正冷冷地反射著金屬光芒。此時連喬已經手腳並用從地上爬起,奪路狂奔。狼狽之餘,他居然又回頭朝大錘哥扔出一個雪球,還帶著哭腔大喊道:“來啊!來追我啊!嗝!”

大錘哥暴怒,提起巨錘,再次開始了追逐。

徐忍冬心中一凜,知道連喬這是在給他製造機會。他不再猶豫,抓起那枚按鈕,轉身就朝獵人小屋跑去。

連喬逃命的方向和小屋完全相反。此時,夜色已晚,空中又下起了大雪,徐忍冬越跑心裡越不安。直到跑回了獵人小屋,他那狂亂的心跳都無法平息下來。

連喬能平安回來嗎?大錘哥應該會像以前那樣追一段就不追了吧?可是連喬已經嚇壞了,他這樣一邊狂奔一邊打嗝,會不會影響發揮被大錘哥追上?萬一……

徐忍冬強迫自己鎮定,走到餐桌邊拉開椅子坐下來,但他渾身都在發抖,怎麼都控制不住。

徐忍冬獨自坐在黑暗裡,他沒有點壁爐,門也沒有關。寒風裹著雪花穿堂而過,輕易地帶走了他身上僅存的溫度。他等得越久,心也越冷。就在他再也等不下去,想要回頭去找連喬時,屋外傳來一陣倉促的腳步聲。

徐忍冬幾乎是跳了起來。剛一轉身,就感覺一團東西撲進了他懷裡,熱騰騰地冒著氣,像一隻受驚的小動物。

就是這小動物質量有點大,衝勁又猛,直接撲通一聲把他撞翻在地了。

心裡頓時湧起一股熟悉而溫暖的感覺。儘管被撞得頭暈眼花,徐忍冬卻忍不住揚起了嘴角。他輕輕拍了拍連喬的背,安撫道:“沒事了沒事了,回來就好。”話一出口,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在顫抖,不禁覺得好笑。

連喬嗚嗚地哭著,抽噎中還夾雜著打嗝。他委委屈屈地說:“忍冬哥……嗚嗚……我、我把撬棍弄丟了……嗚嗚嗚……”

徐忍冬一愣,不禁失笑:“你還要撬棍做什麼?”

連喬:“沒有撬棍我害怕!”

“別怕,我在。”徐忍冬抬起手,擦掉他的眼淚,只覺指尖觸及之處溫暖柔軟,充滿了鮮活的生命力。徐忍冬從未與人這樣親密接觸過,這感覺讓他的心撲撲直跳,悸動得幾乎喘不過氣。

有點難受,但他並不排斥這種感覺。

“一切都結束了,”他發覺自己的語氣也變得溫柔,“我們可以離開這裡了。”

“對哦……”連喬嘿嘿傻笑起來,眉眼一彎,眼睛裡卻又滾出一顆淚珠來。

那滴眼淚恰好落在徐忍冬臉上,兩人都是一愣。連喬首先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給他去擦。

徐忍冬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沒事,別擦了。你……先從我身上下來。”

連喬這才注意到,自己正騎在徐忍冬腰上,姿勢十分地曖昧。他頓時腦補了10萬字不可描述,嚇得他趕緊從徐忍冬身上爬起來,生怕某個器官暴露他骯髒齷齪的腦內小劇場。

徐忍冬倒是沒多想,扭頭上樓道:“我去通知大家。”

連喬一愣,追上去:“現在就走嗎?”

徐忍冬:“對。”

連喬還想說話,徐忍冬已經急匆匆地上樓了。畢竟夜晚是兔子殺人的時間,他怕晚去一步,隊伍裡又多了兩個犧牲者。

連喬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二樓,有些失落,又不甘心地扁了扁嘴。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回想起剛才徐忍冬給他擦眼淚的場景,忍不住心裡一甜,又眉眼彎彎地笑起來。

眾人聽說他們找到了按鈕,全都欣喜若狂。事不宜遲,大家立刻點起火把,連夜趕往教堂。

徐忍冬悄悄清點了一下人數。他們來到這世界時有將近20個人,此時已經死去了將近一半。但不管怎麼說,能活著出去就好。畢竟這些人也只不過是萍水相逢,就當這段經歷是一場噩夢。等回到現實世界,忘掉噩夢,又是新的開始。

明天大家又將在美好的早晨中醒來,無需面對可怕的鬼怪,無需擔心今天死的是不是自己。他們將重回家人的懷抱,吃著家常而美味的食物,做著一成不變的工作。重新回到那平凡而珍貴的俗世生活中。

徐忍冬將那圓形的按鈕放到電梯上的凹槽裡,只聽咔的一聲,按鈕完美地嵌合進去,發出了微弱的白色光芒。與此同時,電梯門叮地一聲開啟,裡面是一團白得耀眼的光芒,如此聖潔,充滿希望。

眾人喜不自勝,有人甚至高興得哭了出來。袁學明道:“好了,結束了,大家都回去吧。能相識一場也是緣分。”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挨個走進電梯。

那電梯空間很大,足以容納所有人。徐忍冬眼看著大家進去。在這些人裡,沒有徐紅,也沒有江離和汪遠。他心裡忽然有種很複雜的情緒,讓他無法抬腿,邁進那通向希望的電梯。

他深深記得,徐紅直到最後一刻都沒有放棄希望,堅定地努力著,尋求最後一線生機。他記得江離割開他喉嚨的時候,那近乎瘋狂的偏執,與深沉的愛意。他記得汪遠被兔子啃得骨肉分離,卻到死都把江離護在懷裡。他知道那些被他遺忘了姓名的,沒有存在感的夥伴,也有自己的名字,自己的故事,自己的人生,自己愛的和所愛的人。

徐忍冬看著大家進入電梯,心裡突然產生了一個念頭。

連喬彷彿感應到什麼,突然不安起來:“忍冬哥,你怎麼了?”

徐忍冬說:“你走吧,我還有點事要做。”

連喬:“我陪你。”

徐忍冬:“不用,我一個人就行。”

連喬:“可是我想……”

徐忍冬打斷他:“快走吧,你看大家都在等你呢。”

連喬回頭,果然大家都站在電梯裡,眼巴巴地看著他。

袁學明伸手攔住電梯門,詫異地看了徐忍冬一眼:“你真的要留下?”

徐忍冬點點頭。袁學明道:“那連喬,咱們先走吧。”

連喬搖搖頭,正要說話,徐忍冬輕輕推了他一把,故意用傷人的語氣不耐煩地說:“快走,別礙事。”

連喬一愣,他感覺到徐忍冬用冷漠在他們之間又築起了一堵冰牆,硬生生地把他擋在外邊。

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麼,明明片刻之前,徐忍冬還會溫柔地安慰他,告訴他別怕了,一切都結束了。可是現在卻好像再也不想見到他一樣,甚至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好像對他一點留戀都沒有。

……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嗎?原來我們之間的關係,遠沒有達到我以為的那種程度。

連喬感覺胸口悶悶的,酸酸的,難受得很。袁學明還在催:“快走吧。他心裡有數,你不用擔心他。”

連喬深深地看了徐忍冬的背影一眼,直到徐忍冬的身影消失在牆後面,再也看不見了,連喬才低著頭走進電梯。

一牆之隔的走廊上,徐忍冬聽到電梯門關上的聲音,心中如釋重負。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剛才連喬離開時,他確實沒有絲毫留戀,因為他知道,很快他們又會相見。

徐忍冬來到禮拜堂,坐在長椅上,抬頭看了一會兒那垂眉肅穆的耶穌像。片刻之後,他開始脫自己的衣服。厚棉襖,毛衣,西裝外套,直到上身只剩一件薄薄的絲質襯衫。

然後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把刀。刀尖抵上心口,搏動感順著刀身傳至手心。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心臟的搏動,從容有力。他從未有過如此清晰而強烈地認知:他還活著,他的生命如此鮮活。

真是奇妙的體驗。

他這樣想著,手上用力,平靜地將冰冷刀刃送入了自己的心臟。

攪動,拔出。

鮮血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