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歌震驚的抬頭看向君攬月，她怎麼也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桃花眸裡幽暗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半響，才輕聲道："值得嗎？"
君攬月緊緊注視著鳳九歌的雙眼，如詩如畫的容顏上滿是認真，溫聲道："沒有什麼值不值得的，只有願不願意，阿九...對於你，不管什麼，我都是願意的。"
只有願不願意啊...
鳳九歌垂下雙眼，任由君攬月這樣靜靜地抱著她，山洞中，頓時一片安靜，只能聽到耳邊傳來的有力的心跳聲。
良久，鳳九歌疲憊的把自己埋進君攬月的懷裡，低啞的聲音緩緩傳出，似那穿越了千年的空寂一般，蒼涼而麻木...
"從前有一個人，他對我說一個人太寂寞，不如兩個人一起生活...。"說起這段往事，鳳九歌以為她已經差不多徹底忘記，原來那些點點滴滴，還是刻在了記憶最深的地方，想不得，碰不得。
君攬月抱著鳳九歌的手一緊，他知道她在告訴他那道傷口的原因，卻還是被鳳九歌這樣蒼涼的語氣，驚得心裡一緊。
"你說要下怎樣的決心，才能對馬上要大婚的妻子下殺手呢？"鳳九歌涼涼一笑，繼續道："那一槍穿心而過，我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他，也從來不曾防備他，所以當我倒下的那一刻，看到是他對我下的殺手，我怎能不恨...不過就算再恨又如何呢，再次睜開眼睛後，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世界，我也不是原來的我。"
君攬月心裡一震，果然如此，在她跟朝月女帝的談話間，他就隱隱有所察覺，只是那樣的想法太過荒謬，但是如今親耳聽到她說來，還是很震驚。
"心裡背負著這道傷的我，如何能再去相信別人，更談何愛人？"鳳九歌無聲的勾唇嘲諷一笑，語氣淡漠如冰。
伸出雙手輕輕捧住她的小臉，君攬月認真道："為何你不覺得這是老天重新給你的一次機會呢？"
鳳九歌輕輕垂下眼簾，周身似有雲霧籠罩，讓人看不真切，君攬月卻捧著她的小臉，靜靜地看著她，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聽到她輕聲道："那蠱可有解？"
輕抿薄唇，啞聲道："無解。"
"呵~"一聲輕笑，鳳九歌淡淡道："你倒真是不給自己留退路。"
君攬月此時只覺得胸膛裡的那顆心跳得更快了，半響才自嘲道："早就入了魔障，何必還留什麼退路。"
"那就試試吧。"
君攬月雙手一顫，一雙狹長的鳳眸裡閃過一抹欣喜和激動，"阿九..."
聽見頭頂上那帶著欣喜和激動的喊聲，鳳九歌抬頭看向君攬月。
腦子裡一幅幅畫面一一閃過，巷子裡的刺殺，他以身擋住了衝她而來的暗器，邀月閣中的朝夕相處，雲崖之上那驚怒之極的那聲兒'阿九';，他不顧一切的追著她跳下雲崖和剛剛他說的他願意，即使拿了他的命又何妨...
原來，在她的腦子裡，對他的記憶已經這麼多這麼深了啊...
紅唇微勾，鳳九歌一張絕豔的小臉上帶著從認識以來，第一次明媚的笑顏，看著君攬月極其認真的道："你若不負我，我必不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