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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往生劫(八)

翌日,十月初二。

原隰讓初霽來保護朝生的安危,而他則隻身闖入國師府,在地下密室中找到了緋厭。

“你還是來了。”緋厭氣定神閒,似乎原隰的到來並不能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廢話少說。”原隰提劍刺向他,卻被突然出現的扶桑擋下了。

“你答應過我,不會多管人間的事,也不會急著殺緋厭。”扶桑說。

扶桑依舊是從前那般慈祥恬淡的模樣,說話的語氣也沒有半點的憤怒和不耐煩,但是原隰知道,扶桑這次是真的動怒了。

“我憑什麼要聽你的話?”原隰冷聲道。

“呵,”扶桑冷笑,“小子,一切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你以為,以你的能力能改變什麼?你最初不是最害怕發生變數嘛,難道你現在要做那個變數嗎?”

“你不也痛恨中立者嗎?你痛恨視若無睹、冷漠無情者,我若是什麼都不做,不就成了你最痛恨的那種嗎?”原隰反問。

扶桑嗤笑一聲,“你瞧瞧這人間,瞧瞧這眾生,有哪個不是自私自利,冷漠無情者?這些才是最該死的,你救他們,毫無必要。”

“那你又站在什麼立場來決定他們的生死?”原隰問道。

“你又站在什麼立場來救他們?”

原隰沒有回話。

“你現在是長明殿之主,只管長明殿的事,只做天虞山的主。人間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插一手?!”扶桑此刻面色也嚴肅起來,儼然一副長輩教訓後輩的樣子。

“少廢話,今日的事我管定了!”原隰找尋緋厭早已佈置好的祭壇。

扶桑雖然能阻止原隰殺了緋厭,也能動動嘴皮子教訓他幾句,但他卻不可能真正插手這件事。否則,他也算改變了一切的命數和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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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緋厭越笑越加瘋狂,“你以為,我真的會傻到把祭壇擺在自己家裡嗎?你上次來的時候看到的童男童女的血祭不過是做個小小的實驗罷了。”

“你真的以為,你有能力阻止這一切嗎?”扶桑這時也譏誚道。他諷刺地看了一眼原隰,瞬間消失。

原隰發現,上次來國師府時發現的那個血祭還在,此事絕對不會是做個小小的實驗那麼簡單。

大的血祭一定還另一處地方,但是這小的死祭也不容忽視。

聯想幾個月前離國下過的血雨還有皇帝連續幾月來噩夢連連,原隰突然意識到什麼。

原隰以上卿的身份向皇帝請旨徹查包圍國師府,又告訴皇帝皇宮內有妖邪出沒。皇帝立刻讓他搜查皇宮。

最終,原隰在荒無人煙的冷宮找到了緋厭血祭的祭壇。

原本這小小的陣法和祭壇,原隰用神識就可以輕易感知到其所在。但是此次的祭壇不同,其力量極其強大神秘,若不仔細搜查,根本難以發現。

以緋厭的修為,絕對不可能佈置出這麼強大的祭壇,這也證明他背後的確有他人幫助。而緋厭對這祭壇,或許也只是起到了點睛之筆的作用。

至於那點睛之筆究竟是什麼,原隰暫時不得而知。但他知道,緋厭是幻妖,這次血祭也一定和幻術脫不了干係。

至於這祭壇要祭的究竟是

什麼,原隰原本以為只是童男童女,但是聽扶桑話中提到的“凡間”、“凡人”,原隰心頭忽然跳出一個大膽而可怕的猜想。

當時在國師府裡,扶桑說:“你瞧瞧這人間,瞧瞧這眾生,有哪個不是自私自利,冷漠無情者?這些才是最該死的,你救他們,毫無必要。”

“難道,”原隰眼底深暗,如同深淵一般沉靜,“他要祭人間?!”

唯一的可能就是緋厭想要毀了人間,殺了人間所有生靈。

“你倒是猜對了。”此時祝餘也出現了,面上還是從前那般看似溫潤如玉的神情,“不過也不是整個人間,畢竟這祭壇也沒有那麼大威力。那就只好……以皇宮為祭壇中心,看看祭壇的威力究竟能波及方圓多少萬里。”

原隰劍眉緊皺,眼中如有寒光一般泛著冷意。他二話不說,提劍去就要去破壞那個祭壇。

祝餘自然不容他得逞,二人大打出手。

原隰本就有傷在身,這次打鬥比上次吃力了許多。

還好此刻楚狂來幫原隰。祝餘以一敵二,自然力不從心。

“我拖住他,你去毀了那祭壇!”楚狂用劍抵著祝餘的劍對原隰喊道。

原隰也不拖泥帶水,衝上前去毀那祭壇。

一個聲音卻制止了他——

“住手!你若是敢毀了祭壇,我就殺了她!”

原隰回頭,只見緋厭把劍抵在朝生脖子上。

“原隰!他要欺負我,我好害怕……”朝生兩眼淚汪汪看著原隰。

原隰看到朝生有危險,從心底透出的涼意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他遠遠望著一臉無助的朝生,眼神只有疼惜和緊張。

“別傷害她!”原隰放下了方才手中舉起的劍。

他明明把朝生交給初霽保護,可朝生如今卻落入緋厭手中。

緋厭自然打不過初霽,而原隰也確信,此時的場景絕對不是幻境。因為他現在十分清醒,而且以他現在的修為,只要他不願入幻,很少有幻境能困住他。

那答案只有一個,或者是扶桑,或者是另一個修為高於初霽的人出現打敗初霽,帶走了朝生。

可現在去追究那個人是誰已經毫無意義。對原隰而言,現在最重要的只有朝生。

此時祝餘和楚狂也停止了打鬥。

祝餘神色裡的緊張和在意不比原隰少。他憤恨地看向緋厭,“你做什麼?你竟敢動她?!”

“哈哈哈哈哈哈……”緋厭仰天大笑,“看來這是你們都在意的人。”

緋厭轉而看向原隰,“你殺我愛妻愛子之時,有沒有想過那是我最在乎的人?!”

原隰默然。他並不愧疚,卻也無能為力。

“想要讓她平安無事,就聽我的話,按我說的做!否則,我定要讓你嚐嚐痛失所愛的滋味!”緋厭咬牙切齒道。

“你放開她!”原隰冷聲道,“你讓我怎麼做?”

緋厭輕笑一聲,眼中卻是化不開的痛恨和悲哀。

“今日是十月初二。原本是定在十月初三,但是你的行動卻讓這一切提早了一日。不過今日也好,今天也算是個好日子。那你

就把祭壇啟動,讓一切提早一天發生吧!”緋厭道。

原隰沉眸,啟動祭壇無異於把天下蒼生送入死門。

“怎麼?不忍心?或者我殺了她,你又忍心嗎?”緋厭說著,他的劍又逼近朝生的脖子幾分。

朝生的脖子上赫然出現一道緩緩淌著鮮血的傷口。

“原隰,我好疼!”

朝生可憐無助的神情讓原隰的心軟得一塌糊塗。他怎麼可能置她於不顧?

無論發生什麼,他最先選擇的都是她。

“你別動她,我聽你的。”原隰道。

“原隰——”楚狂想要勸阻他,但是看到了陷入危難之中的朝生,便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緋厭嘴角勾出一抹得逞的笑。

而原隰為了朝生,甘願捨棄一切捨棄蒼生,不惜成為那個罪人。

“我的血祭,只要用人生祭便可啟動。而生祭之人必須啟動者自己。原本,我是想用自己的命來啟動陣法的,如今我脫不開身,不如就用上仙自己來生祭吧!”緋厭的語氣盡是仇恨和痛快。

“原隰不要!你不要去生祭,讓我來!”楚狂上前卻被原隰用法力推向遠處。

“我勸上仙最好用自己來生祭,因為你修為在我們之中是最高的,用你自己來,或許還能留半條命。但是若是換了別人,必死無疑。”緋厭說。

“原隰不要!”

楚狂再次上前,卻被原隰困在結界裡。

“我心裡有數。”原隰沉聲道。

原隰本也沒準備捨命,他死了,如何放心得下朝生?

原隰走上祭壇,用劍在手中劃了一道口子,而後把帶著血和傷口的手放到祭壇中央帶著特殊紋路的祭臺上。與此同時,他向祭臺不斷灌注法力。

祭壇應勢啟動。忽而狂風大作,天變一時,雷聲不斷,風起雲湧。黑雲密佈在天際,整個世界一下子變得昏暗而渾濁。

此時,原隰聽到了無數人的哀嚎。他終於明白緋厭在這血祭中點睛之筆的作用究竟是什麼——他用幻境引出每個人的邪念、惡念、怨念,再加上祭壇的無邊強大的法力,讓每個人輕易的死在自己的惡念中。

一時間,原隰的眼中閃過許多的畫面。

丈夫好吃懶做,嗜賭如命,最後竟然把妻子賣到妓院來換賭錢。

養兒不孝,父親病痛纏身,兒子卻在外花天酒地,肆意揮霍著父親救命的錢。

兄弟不恭,為了爭奪家產,哥哥誣陷弟弟盜竊,而弟弟則買兇暗殺哥哥……

這便是他要救的人間。

這些人都因為這個祭壇中的幻境引出了自己的心魔,並且被困在自己的執念或是惡念之中無法掙脫,最終一個個死去。

此時,除了人們痛苦的哀嚎,原隰還感受到了無盡的怨氣、怨念。

而祭壇的作用,不僅僅是殺了那些凡人,還要蒐集他們釋放出來的怨念、邪念。

原隰怎樣都沒有想到,原本他是。為了阻止這一切的發生才出手,卻不想因為他,一切的計劃足足提前了一天,而他也成為啟動祭壇殺生無數的最直接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