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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經年(一)

朝生說“不……原隰,從前我的確是因為覺得你和過往的祝餘很像,可是後來我不這麼想了,我說過很多次,你就是你,我……”

“罷了,這些話我並不想再聽了。”原隰說,“我們相互放過彼此,也了結這一千多年的折磨。”

“原隰,你說愛便愛得死去活來,所放棄便這般狠心決絕,我在你眼裡又算是什麼?”朝生問他。

原隰分明是在笑,但眼中是可見的不捨和心酸,微紅的眼角讓人更覺得他此時無比脆弱,讓人忍不住想要心疼。

他轉過身去不再看朝生,“求求姐姐……放過我吧……”

朝生一聽心中頓時是無以言喻的痛苦,從前調笑時他也叫她姐姐,如今這麼叫她,卻是訣別。

魔界感受到異動的魔君秦劍立馬帶人前來樞陽山。

原隰體內有秦劍當初為了壓制旁人的魔氣,又關注進去的另一道魔氣,所以原隰墮仙成魔,秦劍第一時間便能感應得到。

原本區區兩道魔氣,原隰輕而易舉就可以壓制得住,而他如今成魔,不過是心中有魔。

“本君說過,本君的魔君之位一直給你留著,而且說話算話。如今看來,這時候是到了。”秦劍笑著對原隰說道。

“你這麼歡迎我,不過是因為魔族出了事,需要個幫手罷了。”原隰沉聲道。

就在幾日前,魔族又發生內亂。一直籍籍無名的小輩巫溪居然揭竿而起霸佔一方,自封為魔君。

巫溪原本是魔君祭白的屬下,卻沒想到也是個一直隱藏在暗處的狠角色,致使他一行動,就一下子導致魔族如今三足鼎立的局面。

“不管什麼原因都好,我請你回去做魔君,這不是好事嗎?千年前我就說過,來日方長,你和魔族的緣分才剛剛開始。”秦劍說。

“秦劍你住口!”朝生冷聲道,“他哪裡都不能去。”

“如今我的事,你管不著了。”原隰對朝生道。然後又對秦劍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跟你回魔族。”

秦劍嘚瑟地笑笑,比了一個手勢,他帶來的下屬連忙跪地對原隰參拜:

“恭迎魔君!”

“原隰——”

朝生正要上前拉住原隰,卻對上了他冰冷徹骨的目光,卻是再也邁不開腳步。

“朝生,姐姐……放過我吧……”

那日之後,朝生再沒有見過原隰。她想去魔族找他,卻也心知他不會跟她回來。

原隰一走,便說明他卸去長明殿之主的位置。朝生和原隰都沒有收徒,這長明殿之主的神職便又落到了朝生頭上。

朝生不想理會殿中事務,便全權交給初霽和楚狂打理。

聽聞原隰一去到魔界便帶兵剿滅了巫溪的力量,而且平平了大大小小各種叛亂。而這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

於是原隰真正成為一方魔君,如今魔界是原隰、秦劍、祭白三分之勢,秦劍原本想要讓位給原隰,原隰卻不肯接受。不是因為他淡泊一切,而是他的野心遠不止於此。而如今,他把目標轉向了祭白魔君。

秦劍野心極大,他要讓位,實在不知其真心還是假意。倒不如自成一方魔君,不會受人牽制。

而在那短短一年之內,原隰這魔君的威名就傳遍八荒六合,讓天帝聽

聞也不禁忌憚幾分。若是魔族依舊像往常那樣幾分天下,那幾個魔君便只顧得上內鬥,自然不會想著找天界的麻煩。但是一旦魔族統一,就以他們的野心,必定是要顛覆天界,稱霸六界。天帝擔心這件事情的發生,於是便早已把原隰這個比任何一任或一個魔君都要強大且駭人的魔君視為勁敵,成了眼中釘,肉中刺。

如今原隰和秦劍聯合向祭白宣戰,兩方戰事吃緊,形勢嚴峻,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祭白一直都是維護魔尊祈鳶的權威的,而那些反對祭白的都被稱為亂成賊子。

但是朝生之前也有言在先,誰要當魔界之主各憑本事,她不會干涉。

而這一年楚狂都沒怎麼看到朝生的影子。

魔界那邊每日打得昏天黑地,亂作一團。而天界也一直暗暗觀望,聞風而動。魔界內部有此大戰,導致妖界也人心惶惶,不得安寧。畢竟自古妖魔為伍,魔族的整體趨勢也決定了妖族的動向。

所以最悠閒的大概就是長明殿了。作為不理世事的世外之所,待在這裡的人每日該吃吃,該喝喝,生活沒有受到半點影響,不過是多添了一些飯後茶餘的談資。

“君上這一年都不見人影,也不知道過得怎麼樣了。”楚狂坐在石階上嘆道。

辛夷道:“原隰大人……他一千年都熬過來了,為什麼這個時候……放手了?”

楚狂怔了一下,譏笑道:“老子怎麼知道……深情這個東西,最是虛無縹緲,這世上,說都可以很深情,誰也可以很薄情,誰又知道呢?”

“那……君上也放下了嗎?”辛夷又問。

“這老子就更不知道了,君上的心思……看似很難猜,其實很單純的。她用最乾淨最澄澈的心去看這個世界,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她看到的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但是她對待這個世界卻是只有好與不好之分。”楚狂說。

“所以……”

“所以她不想放下的,便不會放下。誰說都沒用。就是原隰自己都做不了主。”杳默此時走來,接下了辛夷的話。

“你怎麼知道?”楚狂問。

“因為我說得少,自然看得就多了。”杳默說。

楚狂:“……”

楚狂表示很服氣。

“那君上現在究竟在哪裡?”辛夷問。

“不知道。”

“不知道。”

楚狂和杳默異口同聲。

……

朝生在冥界待了將近一年,但每日都把自己關在鬼帝府上的一間木屋子裡,偶爾出去也不與人言,都是自顧自走路,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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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輪到舜華向鬱壘發牢騷了。

“她和你說過什麼嗎?”舜華問鬱壘。

而這個“她”自然說的是朝生。

鬱壘搖頭,“她和我能說些什麼?”

舜華嘆了口氣,“問題是她也沒和我說什麼。”

“但是侍女告訴我,她這幾日每日讓廚房做點心,說是越甜越好。”鬱壘說。

“點心?越甜越好?”舜華捕捉到了這兩個關鍵詞。

鬱壘點頭。

不對呀,她以前從來不吃甜點的,她不喜歡吃太甜太膩的東西……不,她很久以前就不碰吃食了……”舜華沉思著,越來越發現自己這個徒弟真是讓人看不懂。

“據說……是和魔君原隰的事……”鬱壘點到為止。

舜華嘆了口氣,“我倒是可以替她殺了那個混蛋。”

“她自己也能殺了,但定然是不願意的。”

“所以這才是難辦的地方。”舜華無奈道,“這些年輕人的事情就是麻煩,我一個老人家也不好瞎摻和。”

鬱壘卻笑著說:“姐姐別說笑了,姐姐一直很年輕,永遠都不會老。”

舜華哭笑不得,無奈地走開。

自那日樞陽山和原隰分道揚鑣之後,朝生便恍恍惚惚回到了長明殿,在交代了長明殿一切事宜之後,便離開了天虞山,去了冥界。

除了探望師傅舜華,也是給自己找個安靜的地方。這一年左右的時間裡,她便總覺得自己想吃甜的,特別特別甜的那種。

記得照雲曾經告訴自己,吃甜食會讓人很開心,忘記許多煩惱。但是如果對某種東西已經到了不可抑制的那種渴望的地步,這只能說明她在某種方面太匱乏了,怎麼都覺得填補不滿,無論如何都覺得不滿足。

正如一個人如果喜歡吃甜食,那是極其正常的事情。但如果特別特別喜歡吃,已經像毒癮那般戒都戒不掉,那就說明,他心裡太苦了。

就像現在的朝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很想吃甜食,每次都要吃很多,卻總覺得不夠。

有一次,吃著吃著就哭了。她想起了原隰。

從前原隰做喜歡吃她做的甜食,或許是心裡太苦了吧。

可是心裡的苦那麼多,不管吃多少甜的,都不管用。

直到有一次,她把自己吃吐了,並且決定以後再也不要吃。那種東西實在太膩了,吃的多了就會覺得噁心。

但是過了四天,她又叫廚房去做了。

這時候她才恍然發現,這或許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吧。也許有的東西,一旦沾染上癮,就再也戒不掉了。

朝生無奈地想,她的確是太沒出息了,連這麼個人都放不下。

舜華主動來朝生,同時她還帶來了一瓶忘情的藥。

“這是千寒託人帶來的,說是喝下去便會忘記情愛,一身輕鬆。”舜華說。

朝生卻搖頭,“我不喝。”

“怎麼?捨不得忘掉那個人嗎?”

朝生猶豫了,她久久沒有說話。

“怎……怎麼會捨不得……”朝生說這話時很沒有底氣。

“那就喝了,免得在這裡人不人鬼不鬼的。”舜華說。

“即便人不人鬼不鬼,又幹別人和事?”

朝生把舜華懟的啞口無言。

“這乖徒兒都學會頂嘴了……”舜華喃喃道。

“我何時乖過?”

“這倒也是,從你拜我為師之後,便也一直都有自己的主意,向來不愛聽話。”舜華說。

“所以師傅不必管我。”朝生道。

“不管你?我要是不管你,你豈不是要待在這冥界發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