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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殿前歡(五)

“絕對不行!”鶴與難得對朝生這樣疾言厲色。

“你應該知道此法有多兇險,中間萬一出了什麼差錯,很有可能魂飛魄散。你是活膩歪了嗎?!”鶴與道。

“絕對不會出錯。”朝生道,“就算別人做不到,你也應該相信我。”

“不行,絕對不行!”鶴與堅決不同意。“要麼,就由我來,我來的話,保證萬無一失。”

“但是你和將離在兩千多年前沒有任何聯絡,你感應不到她的真身所在,也很難找到她的神魂,所以起不到半點作用。”朝生道。

“但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去犯險!”鶴與道。

“當初初霽為了扶蘭不惜以自己的元神點燃續元燈,那時候你為什麼不出現,不攔著?”朝生問。

“那是他的命數,我不會隨意干涉。”鶴與道。

“這也是我的命數,你又為什麼要干涉?”朝生反問。

鶴與反而笑了,“傻丫頭,你忘了嗎,我可是在長明殿待了一千年,你我的機緣,如同朋友一般,就像是我和顧藍。所以,你們和他們都不一樣。”

鶴與在天地之間幾乎沒有幾個對手,那樣孤寂了許久,從來都是他一個人。直到他遇到了幼時的朝生,又在凡間遇到了顧藍,還有在長明殿遇到的照雲,他們的出現,彷彿讓這個活了幾十萬年的老東西的心也活過來了。

朝生在幾百歲的時候,偶然之中遇到了雲遊四海的鶴與。那時候的鶴與還不是這幅老頭的模樣,而是一個身軀高大相貌英俊的上神。

那時候他朝生問路,朝生倒是一點都不怕生,很大方地給他指了出來。那時候的朝生還是一個凡間七八歲小姑娘的模樣,性子也沒有這麼冷,也很愛笑,倒是很有趣。

小朝生問他為什麼一個人在天地間遊蕩,像一個魂野鬼,怪可憐的。鶴與當時聽了只覺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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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你說我可憐?你可知道你現在是在和誰說話嗎?”鶴與好笑地問道。

“誰啊?”小朝生自然不諳世事,天不怕地不怕。

“我啊,是前任長明殿之主,連天帝見了我都要忌憚三分。這六界還沒有幾個敢惹我的人呢。”鶴與道。

小朝生卻捕捉到了一個關鍵詞——“前任殿主?說明現在不是了呀,那還有什麼值得炫耀的?”

鶴與:“……”

“這……這說明我已經功成身退,說明我比之前更厲害了。現在的長明殿之主還是我徒弟呢!”鶴與道。

“哦。”小朝生不鹹不淡應道。

鶴與:“……”

“那還是說明你一個人活在這世上孤孤單單,連個朋友都沒有,還是蠻可憐的。”小朝生道。

鶴與:“……”

鶴與突然覺得這小姑娘雖然年紀小,但是卻看得很通透。譬如她一眼便看出了他這個孤寡之人。旁人卻只看到了他的強大和不可親近。

“那不如,小丫頭你來做我的朋友吧。”鶴與玩開心道。

“我才不要呢。”小朝生一口拒絕。

鶴與:“……”

“為什麼?”鶴與不解的問道。

像她這麼單純可愛又好騙的小姑娘,難道不應該善良有愛心嗎?

“和你做朋友有什麼好處?”朝生問,“你這麼無聊的人,需要朋友的是你,而不是我。我若是做了你的朋友,豈不是要每天忍受你的無聊?”

鶴與:“……”現在的小孩子都這麼聰明了嗎?

“好,既然你都這麼說了,若是你我有緣,日後我們還會再相見的。到時候,我希望我們是朋

友。”鶴與道。

自從那以後,到朝生成為長明殿之主之前,她再也沒見過鶴與。但是她怎麼都想不到,那個每日來長明殿聽故事和講故事的扶桑老頭,就是鶴與。

其實無論是人是仙,孤獨罷了。

“即便如此,你也應該相信我的能力。這點小事我還是可以應付的。而將離的事,我也一定要管到底。”朝生道。

鶴與還是猶豫不決。

“你可不忘了,就像扶蘭那樣死了一萬多年的人,我都能拼湊她的元神,把她救回來,更何況是這點小事。”朝生道。

“大不了,你來為我護法,若是真的出了什麼差池,你可以拉我回來。”朝生又道。

“那好吧。但是不要耽擱太久。找不到就說明她的真身已經消失了,你趕快回來就行了。”鶴與囑託道。

“好。”

於是朝生派人把將離帶來,以她為陣眼開啟了追魂陣,朝生也置身陣法之中,沒有半分猶豫就開啟了陣法。陣法外的鶴與全神貫注毫不含糊地護法。

朝生的元神在天地之間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將離的真身,從人間再到冥界,幾乎要跑遍六界,依舊沒有任何結果。如今只有天界……朝生一直不覺得將離的真身會在天界,畢竟真身是在凡間遺失的,若是她被帶到天界,沒有理由沒人告訴她,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可是就這樣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朝生卻在天界感應了了一縷屬於棲神草的氣息。朝生循著這一絲氣息一直尋找,最後卻只看到了一個人。

祝餘。

為什麼是他?棲神草難道在他那裡嗎?朝生帶著許多疑問繼續感應,卻再次確認棲神草的氣息的確是從祝餘身上散發出來的。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朝生問將離。

“我……我也不知道……”將離道。

朝生再次感應,這時終於確定了一件事——棲神草早已經融入祝餘的骨血和元神,在不可分,而且看樣子已有上千年的時間了。

“將離,你的真身——就是那株棲神草,一直都在祝餘身上,而且為他續接了仙骨,溫養著元神。”朝生沉聲道。

“這……怎麼可能?我……我不記得有這回事啊!”將離一臉疑惑。

“不論如何,回去再說。”朝生帶著將離的元神歸位,關閉了陣法。

朝生很快清醒過來,鶴與知道,她果然可以做到。

“怎麼樣?找到了嗎?”鶴與問。

“找到了。”朝生道,“但是,和沒找到差不多。”

“什麼意思?”鶴與不解。

朝生看了一眼還在昏迷的將離,無奈道:“她的真身一直在祝餘那裡,而且早就做了給他續接仙骨溫養元神的良藥。”

“居然是這樣……”鶴與一開始也沒有料想到,但他很快明白過來。

“怪不得……”

“怪不得什麼?”朝生問。

鶴與正要說,就看到一旁沉睡的將離神色痛苦,彷彿置身地獄一般。

“將離?”朝生去叫她,將離卻像是被困在夢魘中一樣,口中一直呢喃著“不要”,雙手一直捂著頭,表情十分痛苦。

“將離!”

朝生想要叫醒她,卻被鶴與阻止,鶴與說,“她缺失的記憶復甦了。”

“為什麼——”

偌大的永晝宮裡彷彿只剩下將離淒厲的哀嚎,悲愴而絕望。

清醒過來的將離雙眼含著淚水,眼裡卻空洞無神,彷彿被抽空了靈魂一樣。

“我想起來了,我都想起來了……”將離說。

朝生無奈,她知道這是屬於她一個人的悲傷,別人也不便插手,就要和鶴與一起離開,留她一個人安靜。但是將離卻拉住了朝生的衣袖,問了這麼一句話——

“為什麼?為什麼我為他苦苦執著兩千年,甚至放棄了一切,到頭來他心裡卻還是只有你一個?”

朝生自然知道她說的“他”是誰,但是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有時候,有些事情,真的是無可奈何。

“答應你的三個條件,本座都做到了。現在,你我之間兩不相欠。”朝生道。

大殿裡只剩下將離一個人。她一個人蜷縮在那裡,無比可憐無助。

眼淚靜靜流淌,滴在冰涼的地板上,發出了格外清脆的聲音。就像是那首詞說的一樣,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

其實將離和祝餘的相遇很是俗套,並沒有什麼新意。但其實這世上並沒有多少新鮮事。情愛之事更是極其平常。無非就是那些才子佳人,英雄美人的橋段。無非就是一個年少無知,一個玩弄人心。無非就是一個無意招惹,一個卻深陷其中。無非就是一個執迷不悟,一個無法自拔。

年少無知的是將離,玩弄人心的的祝餘。無意招惹的是祝餘,深陷其中卻是將離。

執迷不悟是說祝餘對朝生,而無法自拔是說將離對祝餘。

那時候,將離本是天界仙子,在下凡歷練之時遇到了黎國的王君祝餘。

那時候,祝餘已經離開姜國回到黎國,並且成了一國之君。

新君即位,國家大赦,王城中歡慶三日。就在那時,將離看到了城樓上一身玄衣的祝餘。

那個人就是國君?將離好奇地看著他,突然對這個長相英俊年少有為的凡人產生了好奇。

“真好看的一張臉,還有那雙眼睛,一看便知道他目標堅定,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將離心想。

於是在祝餘微服私行之時,將離假裝自己重傷倒在路邊。

祝餘果然沒有不管她,而是把她帶上了路,一路上讓隨行的醫者為她醫治。

祝餘那時候要去拜訪一個頗有權勢的貴族,便一路帶著她。

將離自然不會讓自己趕快好起來,而是故意施法加重自己的傷勢,想要一直留在祝餘身邊。將離的傷一直沒有痊癒,祝餘也不好把她一個弱女子半路丟下,只好一直帶在身邊。

祝餘對待她的確很溫柔,平日裡會派人來噓寒問暖,照顧她的起居。偶爾他自己也會來,說一些寒暄之言。

其實,那些不過是一些最平常不過的問候的話,將離卻因為那個人、因為那些在別人看來極其平凡在她這裡卻極為難得的關心的話動心了。

至少,那時候,她是很喜歡這個凡人的,覺得他很好,很可愛。

祝餘要去尋找的貴族是衛元公。衛元公權勢強大,曾經是齊國的臣子,但是後來不滿齊國國君的所作所為,便帶著他所有的一切來到了黎國邊境定居。

祝餘那不準這人對黎國究竟是什麼想法,若是有可能,他倒是希望此人為他所用。不過一切還是要看衛元公的態度。

到達目的地之後,祝餘便帶著將離去見了衛元公。

將離本就是天界仙子,容貌自然是明豔絕倫,比凡間那些女子都要好看。衛元公一眼就看中了將離,並且表示,只要祝餘願意把將離送給他,他也會傾盡自己所有的力量來幫助他和黎國。

其實,他們不過是區區凡人罷了,將離若是想離開或是懲罰他們,都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的事。但是將離遲遲不肯行動,她就是想看看祝餘會不會把她交給衛元公,為了國家和權勢把她一個人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