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陌的刀一收回去, 梁母立刻從地上爬來,她顧不得拍拍身上的土,憤怒的瞪言易冰一。
但礙於寒陌在,她不敢說什麼, 一邊瞪一邊往燈亮的地方退。
言易冰嘆口氣:“阿姨, 我讓粱和風來接你。”
梁母顯然是瞞著子來的, 她一梗脖子,不冷不熱道:“不用!”
寒陌有下一步的動作, 梁母一溜煙跑。
跑的挺狼狽, 頭髮被風吹的像一卷爛草。
言易冰遲愣半晌,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古怪。
寒陌蹲著,他抱著寒陌的背,單膝跪在地上,像......像等著寒陌背他似的。
他在心裡暗暗罵聲操,然把雙從寒陌胳膊上鬆開,慢慢的, 從寒陌身子兩邊抽回來。
言易冰一撐地,站來, 輕咳一聲,小聲道:“你怎麼兜裡什麼都揣。”
寒陌這工裝褲真不是白穿的,跟哆啦a夢的口袋似的。
言易冰一離開,寒陌背上掃過一陣涼風,他繃著唇,回味片刻, 也從地上站來,把鑰匙鏈揣回兜裡。
長久的蹲姿讓他的小腿稍微有麻,血液一時衝進血管, 痠麻痛辣的感覺讓寒陌一皺眉。
但他一聲不吭,目光垂向言易冰的左。
他剛才也就是炸一下,想到言易冰上的傷真是這人劃得。
言易冰不自在的攥攥拳,想把揣進兜裡,但他這裝是假兜,他揣兩下成功,又不尷不尬的鬆開。
他用舌尖舔下下唇,自顧自的解釋道:“我十多年哥們的媽,以前對我挺好的,這兩年精神出問題,我還是得給他打個電。”
寒陌冷哼一聲。
言易冰摸摸鼻尖,覺得自己多餘說這句。
他低頭,掏出機快速按個電號碼,剛準備撥通,寒陌突然出聲。
“不愧是好哥們,電號碼都背。”
言易冰皺眉,一邊撥通電一邊嘟囔道:“什麼問題,你的電號碼我也背啊。”
他說罷,轉個方向,專心等待著接聽。
寒陌卻因此怔住,半晌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他們已經乎兩年有任何聯絡,言易冰還毫不留情的把他給拉黑。
所以哪怕在這種情況下,言易冰還記得他的電號碼?
不對,意思是,當初他在zero的時候,言易冰就背他的電號碼?
寒陌心裡隱隱有燥,腿麻已經不在他注的範圍內。
他盯著言易冰的側臉,看他在朦朧燈光下隨著眨一顫一顫的捲曲睫毛。
這個人,到底是真有心還是單純記憶好啊?
粱和風那邊接通,語氣有驚訝:“阿言,真想到你給我打電。”
周圍太安靜,所以電裡說什麼寒陌也聽得到。
言易冰聲音很緩,有些無奈:“阿姨又來找我,我......”他偷偷看寒陌一,才輕聲道,“我朋友不認識,有兇,你去接她一下吧。”
兇?
寒陌挑挑眉。
他剛剛那叫兇?
看那瘋女人年紀大,他都差不多快心平氣和的跟她講道理。
那小刀也才不過一指長,平時頂多切個橙子,言易冰居然覺得他那樣子兇。
粱和風沉默片刻,啞聲道:“我媽又去找你麻煩吧,抱歉啊阿言,我管不她,你也知道,我媽小城市來的,她對編制很看中,本來我打電競她就不是很情願,來我又打出什麼名堂,她受不我退役搞直播。”
言易冰有心酸,佯裝開朗:“事,咱倆什麼交情,你接她一下,出危險吧。”
他準備結束通話。
該交的交,也就夠仁至義盡。
他和粱和風的確系很好,從初中開始就是同學,粱和風就像個傻保鏢似的,天天跟在他邊。
但來......人長大,總會有變化的。
他總覺得,明明交情還是很好,但不是以前的感覺,也法什麼都說。
粱和風卻熱切道:“咱倆好久聯絡,你有時間嗎,來我直播間雙排吧,我現在直播也做的特好。”
言易冰猶豫一下:“行,有時間。”
粱和風口中的好跟他們熱門職業選是根本比不的,他去一次,給粱和風帶不少注度。
“你有個屁時間,pcl不打?”寒陌聲音涼颼颼,無情戳穿他。
言易冰:“......”
電對面的粱和風聽到,他沉默片刻,笑道:“身邊還有人啊,聽來有耳熟。”
言易冰含糊道:“是那個......”
粱和風:“prince的隊長寒陌?”
“嗯。”
既然被聽出來,言易冰也不打算瞞著。
prince的隊長寒陌,十六七歲接觸pubg,剛打個月就收到頂級豪門戰隊zero的邀請,在zero不到半年,已經被業內視為十年難遇的電競新星,zero繼言易冰之的希望之光。
來出走zero,多少人嘆息他消耗天賦,浪費人,結果人家轉身去另一大豪門prince,而且被prince直接任命為隊長,高薪簽約。
自此寒陌成為zero最大的威脅,當時基本是個玩電競的都吐槽過zero瞎,放走寒陌。
所以天才,就是有任性揮霍的權利。
粱和風苦笑:“想到你們還有聯絡呢,我忘職業選要打pcl這回事,你時間就算。”
言易冰低聲道:“pcl之吧,你直播前告訴我,我們雙排。”
他說罷,匆匆把電結束通話。
他怕寒陌再說什麼刺激到粱和風。
寒陌掃他一,轉身就走,丟下一聲:“看來我多管閒事,你們系這麼好,人家媽劃你你還願意跟人雙排帶流量。”
言易冰趕緊跟上去:“你怎麼回事,我就跟他排一次,以前你在青訓的時候,我跟你雙排的次數還少嗎,我給你帶流量?”
說完之,言易冰又覺得有扭。
他現在怎麼跟哄吃醋女朋友的傻逼直男似的。
不對,寒陌吃醋就尼瑪離譜,都是男的,還是雙排這種小事。
而且他的確跟粱和風雙排過。
他接觸遊戲晚,但進步飛快,等他玩熟之,粱和風的水平就跟不上他。
他年輕時真的不懂事,心思也不細,單純想跟更牛逼的人排,想衝分。
那時候衝分對他來說有特的意義,就跟期末考試想考第一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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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稍微成熟一,正好寒陌來青訓營。
他跟寒陌雙排的時候是最多的,寒陌很靈,稍微指一下就很快接收。
和寒陌打遊戲非常絲滑,配合也默契,他心甘情願帶他。
寒陌輕飄飄“哦”一聲。
心裡那不平衡稍微被滿足。
他信言易冰說的是真。
言易冰那麼驕傲的人,怎麼稀罕跟菜雞雙排。
“,給我看看。”言易冰在他身低聲道。
寒陌一頓,下意識按住右背。
剛剛在甩開那瘋女人的糾纏時,那人的尖指甲在他背上摳一下。
言易冰估計看到。
言易冰也不等他答應,一伸抓住他的右胳膊,藉著昏暗的路燈光,往他背上看。
寒陌背被抓破,但似乎流什麼血,好像經過那麼長時間,血痕已經被風乾。
現在就留下有模糊的道子。
剛才如果不是寒陌攔這一下,這傷就要在他上。
言易冰喉結一滾,皺著眉道:“這傷需要打破傷風嗎?”
寒陌眯:“你知道破傷風是管什麼的嗎?”
言易冰十分坦然的搖頭。
寒陌放棄拯救他的自理:“創可貼就行,有也事,自己就好。”
於是言易冰帶著寒陌去小區附近的小商店,東翻找買一盒創可怕。
今天一整天都非常的奇妙。
兩個水火不容,恩怨糾葛的人,居然擠在小商店的過道裡,一購物,然還搶著付款。
老闆看他們倆長得好,忍不住開口聊天:“是演員啊?”
最近魔都有不少星探活動,專門找長得好看的男簽約當練習。
老闆商店門口就是小商業街,來往的人多,他看過不少帥哥被人攔住。
言易冰皮也不抬:“不是。”
他撕開創可貼的包裝紙。
外面天太黑,就商店裡亮一,索性現在也什麼人,他們倆也不會礙事。
老闆又道:“哦,大學吧。”
言易冰頓頓:“輟學,上。”
他和寒陌都是,打電競辦法,根本抽不出時間上學。
老闆有唏噓。
長得這麼乾淨俊俏,居然都不上學。
看這樣子不像是家裡錢上學,估計是學習差吧。
他忍不住用過來人的語氣苦口婆心道:“不上學可不行啊,還是得讀書,不然將來找到好工作嗎,找不到好工作就女朋友跟,現在的小姑娘可不光看臉。”
寒陌:“不需要女朋友。”
言易冰:“那就和男的湊合過。”
兩人同時回答,言易冰怔一下。
“你為什麼不需要女朋友?”
不對,寒陌對這種無聊的題做出反應就離譜。
這人不是一向視陌人如空氣嗎。
寒陌一皺眉:“你想跟誰湊合過?”
言易冰:“......隨口一說。”
他還不是次親都失敗,實在有挫敗感,被老闆一提傷心事,忍不住破罐破摔說跟男的過也行。
寒陌:“哦。”
言易冰眨眨,他覺得寒陌似乎還回答他的問題。
但他也再問。
這個年紀的男大多中二,估計寒陌現在滿腦子世界冠軍呢,女朋友以再找也不著急。
言易冰取出一個創可貼,用中間的敷墊比量一下寒陌的傷口。
他被抓下去一小塊皮,倒不是特嚴重。
言易冰小心翼翼的扯掉一邊膠膜,將敷墊貼在寒陌的傷處,然仔細貼好膠帶。
這期間他不得不觸碰寒陌的背,再用自己的指腹把膠帶壓好。
寒陌垂著眸,打量著言易冰。
言易冰比他稍稍矮一,眉清秀,輪廓細膩,漂亮的杏核垂著,雙皮帶著淺淺的摺痕,尾不狹長,睫毛濃密的卷著。
他頭髮稍長,在腦隨意綁個揪,但看來一也不女氣,只是很乾淨整潔。
他貼創可貼的時候和摸鍵盤的時候一樣認真,指也靈活,又靈活又細長。
寒陌口乾舌燥。
老闆打趣道:“你們哥倆系真好。”
寒陌本的反駁:“不是哥們。”
言易冰動作一頓,啞然失笑:“嗯,我們有仇,今天暫時休戰。”
寒陌皺皺眉,他剛想說自己不是那個意思,但機突然響來。
言易冰已經把他的鬆開,正自然的揉搓著撕下來的膠膜,到處找可以扔的地方。
寒陌一看來電顯示,還是接來。
這個時間......陳澤峰應該在直播活動上啊。
“有事?”
他剛一開口,陳澤峰那邊就叫來。
“臥槽隊長你知不知道,那個人妖小野貓把號掛鹹魚上買,而且你說他氣不氣人,他在鹹魚介紹裡寫這號有你的steam好友,然要價五萬塊!”
“這還是直播間水友剛剛通知我的,我一看是真的,現在不少人去問價!媽的這人妖真缺德啊,我非得扒出他是哪家戰隊的來!”
言易冰:“......”
得。
這件事還完。
寒陌意味深長的掃言易冰一,隨淡淡道:“賣出去嗎?”
陳澤峰:“有水友要買呢,我告訴他們買,你趕緊把好友給刪,氣死我,不讓他們賺這錢!”
寒陌認真道:“這號分段高,有皮膚,還有我好友,五萬算買的良心。”
陳澤峰懵:“哥你還誇他良心?他裝女粉套路我們哪良心?呸,簡直是職業聯盟之恥,還欺騙我感情!”
言易冰忍不住低咳聲。
他臉聽下去。
要不是過道窄,寒陌又堵著門,他早就溜。
在鹹魚上掛個東,廣告都做也被水友扒出來,他這是什麼運氣。
寒陌淡淡道:“你幫我一忙,去鹹魚把這號買下來,錢我之轉給你。”
言易冰:“???”
陳澤峰:“你買它幹嘛?”
寒陌咬字很重,一字一頓道:“聲音那麼好聽,買來留個紀念。”
言易冰瞼一跳,耳根發燙。
操。
他一句都不敢為自己辯駁,這滋味太難受。
寒陌掛電,打量著言易冰,誠心建議道:“或者冰神現在直接賣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