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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當生命終結

既然打定了主意,接下就要為鏡水峽之行準備了,先要去趟坊市,買件中品法器以上的內甲,免得被人偷襲來不及反應就去輪迴了。

還要買個靈獸袋跟靈屍袋,這沒什麼好的,雖然羅離打算能不用就儘量不召喚狐狸,不過要是情況緊急的話……總不能連個靈獸袋都沒有卻憑空召出只靈獸妖狐來嚇人吧?至於骷髏那貨,不到萬不得已的話就呆在洞天世界裡好了,放它出來實在是太驚世駭俗了。

裝樣子要裝全,羅離沒打算要用那幾隻血狼煉屍,不過身為煉屍宗弟子怎麼也不好意思自己沒有煉屍吧,這段時間還要去趟附近殺幾隻妖獸,弄成煉屍來撐撐門面。

還有……把那名報了,千萬別給分到噁心的組裡去,不然只有祝福你們早死光,我好單獨創業了。

羅離告訴孫妙晴自己要出去下,這時候已經沒有必要再寸步不離地看著她了,如果孫妙晴會守口如瓶,那麼跟不跟著她毫無區別,如果她鐵了心要出去,帶她到坊市更要命,羅離可沒在築基前輩面前捂住她嘴的信心。

孫妙晴對羅離的決定疑惑不解,她雖然不知道羅離身上隱藏著什麼秘密,但按他的修煉度,築基應該是遲早的事,犯不著去鏡水峽冒險。

羅離當然不會告訴她我有兩變態在,去鏡水峽正好可以殺人奪寶,家致富,只是隨便什麼修仙者當逆天而行,有危險自當迎頭而上,怎麼可以避縮之類的話來搪塞。這種鬼話孫妙晴當然不會相信,不過看羅離沒有要告訴她的打算,也就不再問了。

羅離收拾停當,便準備出門了,儲物袋了只剩一百七十多靈石,而中品防禦法器估摸著要三百靈石左右,看來要出售兩顆通竅丹來填補差額了。

剛準備出藥園,卻見那個孫妙晴請來做雜役的少女神色慌張地從外面回來,她見了羅離表情一凝,但羅離什麼都沒問直接從她身邊走過,徑自步出藥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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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快就有人來瞭解情況了,他們還真是心急啊,看剛才那個少女的反應不用已經把自己要她守口如瓶的話出去了,不愧是拿了我一瓶還丹,吃裡扒外的效率這麼高。

羅離喃喃自語,看來這趟外出還有即興節目了,羅離這次沒有選擇傳送到內門,而是出了苦竹峰而去。

苦竹峰前往內門要經過落星湖,當羅離站在落星湖畔的時候,這個一年前改變自己命運的地還是一如既往的秀麗。

清澈的湖水映襯著藍天白雲,在陽光的蒸下向空氣中散著大團大團的清涼的氣息,湖邊的野草自由地生長,當羅離的雙腳踏在上面的時候,野草彷彿有生命般在羅離腳上拂動攀爬。

羅離望著四周如夢境般的風景,能在這地方埋骨也是不錯,便提聲道:“可以出來了吧?”

身後草叢中傳來????的響動,羅離回轉身去,就看見一個臉部狹長,穿青色長衫的人在他面前站定,正是連徹。

“連師兄,不會是跟著師弟來看風景的吧?”

“師弟何必明知故問?”

“那麼師兄可以回去嗎?”

連徹望了望一臉淡然的羅離,神色掙扎了幾下,最終化為一絲淡淡的苦笑:“我不知道師弟有什麼依仗,但有些事現在不拼命爭取,等到垂垂老矣時怕會抱憾而終,那樣活得長些又有什麼意義。”

既然下定決心為自己的人生賭一次命的時候,連徹也不婆婆媽媽了,放出三隻煉屍守護身旁,便操控一柄漆黑如墨的飛刀盤旋在他面前。準備完畢,連徹撇了撇羅離,似乎看到一個雪白的東西一閃沒入旁邊的草叢,但仔細一看又毫無現,不由地想道這次成功與否都是改變人生的時刻,自己太過緊張了。

“宗門的行事風格想必師弟也瞭解,雖然禁止同門相殘,但只要沒明目張膽地去做,事後又沒人追究的話宗門是不會管的,這裡四下無人,你我又都是孤家寡人一個,只管放手去做,生死由命,成敗在天。”

羅離拿出了輕水劍,與連徹同時默契地喊了聲“心背後有人”便互相對攻去了。當輕水劍與漆黑飛刀碰撞的一刻,羅離就感覺心頭一震。

“上品法器!”

“嘿嘿!”連徹蹦出一串的笑聲,“師弟可有什麼未了的心願。”

“呃……你可以把武器丟掉不?”

羅離控制輕水劍左支右拙,武器上的劣勢加上境界上差了一層,簡直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要不是連徹太過謹慎,不肯讓身旁的煉屍一起攻來,否則羅離就該運起土遁術避避風頭了。

去你媽的,騷狐狸,叫你辦事這麼久了還沒辦好,是不是主人被虐了你這貨很來感?

羅離跟連徹談話的時候就偷偷把狐狸放出去了,在這種場合總要查清附近還有沒有其他的觀眾,尤其是等下可能還有變態骷髏的出場,總不能讓沒有口德的觀眾回去大肆宣揚吧?

連徹見羅離在他的墨玉刀下狼狽不堪,不僅心情大好,原本以為羅離這麼鎮靜必然有所依仗,沒想到是在詐自己,還好沒上當,不然以後坐化時肯定死不瞑目。想到這,羅離朗聲道:“師兄不忍看師弟上躥下跳這麼辛苦,不如讓它早早結束如何?”

羅離忽然感到了心神的一陣波動,抿了抿嘴唇,燦然道:“好啊。”

連徹對羅離的回答有些驚愕,不過為了夜長夢多,反正已經試探出羅離的底細,便要控制墨玉刀全力攻擊。

卻見羅離腳下的泥土一陣蠕動,然後便不見了羅離的身影。

“這是……土遁術,不對,土遁術絕對沒有這麼詭異。”連徹對羅離的突然消失驚愕不已,宗門的土遁術他也會,那效果……不也罷。這麼來,自己從藥園雜役第子探來的訊息是真的,羅離踩狗屎得到了一位隕落築基修士的儲物袋,看來裡面不僅有丹藥還有功法。現在使用的應該是高階的土遁術吧?

連徹控制墨玉刀盤旋在自己身邊,心地搜尋羅離遁過的痕跡。“不好!”面前的泥土蹦開,一個身影向他射來。

連徹連忙控制墨玉刀向羅離斬去,自身則急後退,同時讓煉屍阻路。

如果羅離的突然出現讓他有些心驚外,那接下來的生的事簡直讓他驚訝到把下巴掉下來。

那斬向羅離的上品法器墨玉刀被一個橫空出現的骷髏極其暴力地打飛出去,自己和煉屍被突然出現的水流纏繞束縛住,一隻雪白的狐狸一臉無辜地看著自己。然後毫無遇到阻礙的羅離準確無誤地飛射到自己眼前,把那把清瑩瑩的劍插入自己的體內。

這便……死了嗎?真是……不甘……

這是羅離第一次殺人。既然踏入了這個殘酷的修仙界,他便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在此之前,羅離想像過許多次,第一次殺人會是什麼感覺,是不是會感到萬分恐懼,顫慄到渾身癱軟,趴在一旁像個無能的人一般抑制不住地嘔吐?

然而當這一天真正來臨時,當他把輕水劍刺入連徹的胸口時,當鋒利的劍尖在連徹血肉中不停翻滾時,當連徹湧出的鮮血把自己的衣襟打紅時,他感到的只是心底那可怕的平靜。手指沒有顫抖,呼吸也沒有急促,彷彿在自己面前不停抽搐的人是早已獵殺過無數次血眼妖狼一般。

生命是如此脆弱,不管是妖獸,還是人。羅離不禁在想,如果有一天當別人把劍插入自己體內攪動旋轉時,自己會是什麼感覺。

希望永遠沒有那麼一天。

羅離清洗了下自己衣衫上的血跡,又用火球術烘乾,便朝內門行去。至於連徹的屍體,在撿取他的儲物袋後就控制泥土將他沉入地下。

在這風景如畫的落星湖畔,願你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