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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十八章 暴動(上)

春去秋來,一轉眼,時間到了七月底,成益手握五千士兵鎮守齊城,林嚴及其手下千士兵也是最終留了下來,部隊同屬成益序列。數月來,成益調集兵馬,幾次出兵鎮壓邊州幾縣不穩勢力,基本已經消清劉成反叛的殘餘勢力,齊城邊州共有四縣,劉成反叛後,大多隨波逐流,雖然每縣的兵馬都是不多,但是如果不管不問,任由他們存在,始終是一個隱患,成益聽取了林嚴的建議,分兵二千給予林嚴指揮,加之林嚴手下一千士兵,共三千士兵。

對於反叛的四個縣城,林嚴並沒有選擇猛打猛殺,而是圍則不打,勸降為上,這個效果很好,想來當初隨從劉成,各縣的縣令大多只是出於自保與無奈,所以對於林嚴的溫和態度,很是幸喜萬分,除了吉縣縣令不服投降,被林嚴破城殺之外,其餘三縣的縣令具是開城投降,沒有做任何的反抗。

林嚴的做法,成益很是讚賞,齊城剛剛穩定,如果猛打猛殺,不說損傷程度,就怕濮城那邊的文官又會說些什麼閒話,而且成益剛剛掌握齊城軍權,如果動作太大,恐怕會引起邊州各縣的恐慌,加之現今孫百成與周烙的關係已經是越來越差,一旦因為齊城的事情引起兩人的決裂,對於現今初掌齊城大權的成益來說,恐怕不會是一件好事情。

幾個月的相處,成益與林嚴的關係越發的親密,林嚴許多的做事手法更是使成益大為看重,現在想來,當初爭的林嚴留下助陣,還真是走了一步好棋。

孫百成與周烙的關係如今已是越發的離合,以往軍政雖然分開,各管各的,卻並是太明顯,不管軍事還是政事,周烙與孫百成都有著一定的發言權,而自從齊城事件結束後,濮州的政事明顯有了變化,孫百成的軍治與周烙的民政明顯分開,變成你管你的,我管我的,大家各不相干。六月中旬的一件突然事件,更是使的兩人本已經緩和一些的關係徒然加劇,事發的原因其實很簡單,隨從劉成反叛的四個縣城的縣令在投降後,雖然沒有被成益加罪,卻是把他們的官職都給罷免了,這樣一來,便空出來四個縣令,周烙管理民政,民政上的官員自然要由他指派,這本來是一件很平凡的事情,誰知道孫百強卻是大力反對,會議上,與趙言是大唱紅白臉,兩人幾乎當場翻臉,最終還是孫百成出面壓下場面,並作出了一些小的讓步,齊城知府由周烙委派官員上任,其餘下屬的四個縣城則是由成益實行軍政一手管理,周烙最終答應了下來。

下午時分,王猛從吉縣趕回了齊城,就招兵與民政一事,向林嚴做一些詳細的報告。

齊城共下屬四個縣城,分別是吉縣、裡縣、隨縣、烈縣,四縣加起來共有二十餘萬人口,尤其是吉縣,更是濮州南部除了齊城外的第二大縣,人口十萬餘,地處齊城與濮城相接處,是齊城通往濮城的必經之路,地理位置十分重要,隨著齊城局勢相續穩定,林嚴從中也是得到了一些好處,趁著成益對自己的看重之即,林嚴上言成益,請求王猛鎮守吉縣,成益答應了下來,只是沒有分兵給予王猛,只是下發給王猛五千慣錢,命他即刻招兵一千,以做吉縣防衛力量。

院子裡,林嚴瑕意的靠坐在椅子上,今天天氣不錯,溫暖的陽光照的人暖烘烘的,沈安之最近很是得成益看重,今天一大早,便被人叫去知府衙門,說是成益有室與他商量。

一陣腳步聲響起耳邊,林嚴扭頭望去,見王猛正大步朝這邊走來,不禁坐直了身子,指身旁一個矮墩子笑道:“王猛,來了,坐。”

王猛坐下,苦笑道:“老大,您好心情啊,我可是累的要死。”

林嚴呵呵一笑,道:“怎麼,吉縣的事情做的不順心?”

王猛搖了搖頭,入主吉縣已經有二個多月了,招兵一事上,到是比較輕鬆,只不過半月的時間,一千輕狀青年便已經招滿,畢竟現在兵荒馬亂的,出力參軍到算是一個好的出路,只是兵是有了,可是武器卻是短缺的厲害,給林嚴送了好幾次書信,希望林嚴能找成益要一些兵器,就算是次等年久的武器也是可以接受,可是二個月下,這件事情一直沒有得到林嚴的回覆,無奈之下,王猛只好趕回齊城,找林嚴當面商量。

林嚴皺了皺眉頭,說起武器一事,也是有些頭疼,這件事情自己也找成益商量過,大體上成益是同意分發一些武器給予吉縣的,只是發往濮城的書信一直得不到回信,這件事情也就耽擱了下來,林嚴明白成益的心思,第一次獨自領軍鎮守一地,做事自然是要穩重在穩重,大事小事,都一律書信送往濮城孫百成處,請求回命,孫百成自是看重成益這名追隨自己多年的手下,一般都會同意,並不提什麼反對意見,只是在武器分發下部四縣這一事情上,久久得不到孫百成的回信。

難道孫百成開始猜忌起自己了?林嚴搖了搖頭,覺得這個想法有些可笑,自己在他眼中,只能算的上是一個小人物,一名普通的軍官而已,恐怕時間久了,孫百成可能連自己的名字都會記不住。

林嚴沉思良久,道:“武器的事情先不急,既然來了,你就在齊城多住些日子,我在去找成將軍說說。”

王猛恩了一聲,點了點頭,對於林嚴,他自是萬分的聽從,隨即又想起什麼,笑道:“老大,趙衛這段時間可鬧的厲害,說老大您要是在不把武器發下去,他就要帶人到齊城來搶了。”

現今無事,林嚴手下兵馬少的可憐,除了成益外,齊城到是沒有人願意與他這名新進之人打交道,所以大多數時間,林嚴都是在家休息,並沒有什麼具體的事情可做,趙衛又是一個閒不住的人,幾經思考,林嚴便把趙衛送到吉縣,作為王猛的副將,幫王猛擔擔事情。

林嚴搖著頭,氣笑道:“這個趙衛,性子就是閒不住,一天不若事情,身子就不舒服,你要是嫌他麻煩,我把他調回齊城來,免得他到處惹是生非。”

聽著林嚴的話,不像是開玩笑,王猛心裡一突,雖然與趙衛時常打鬧吵嘴,但是兩人的關係一直非常要好,現今說了幾句笑話,林嚴便要把趙衛搞回齊城,這事要是真成了,只不定趙衛要拿打砍了自己。

“趙衛性子是急了些,但做事情可不含糊,他要真走了,吉縣我一個人可擔當不下來。”

林嚴笑著看了王猛一眼,哪裡又不知道他的心思,剛剛那番話,不過是玩笑而已,真要把趙衛調回齊城,他還不天天大呼小叫的,自己可就過不了一天安分的日子嘍...............

林嚴拍了拍王猛的肩膀,笑道:“武器的事情別急,現在齊城剛剛穩定下來,許多事情成益將軍不能不多做些思考。”

王猛明白的點了點頭,不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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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猛吃晚飯後,便匆匆趕回吉縣,吉縣新招收的一千士兵還沒有正式成型,留下趙衛一人獨自對付,王猛還是有些不放心。

齊城縣府,成益的住處,暫時的將軍府。

吃過晚飯,林嚴來到縣府,一番通傳,跟著士兵來到縣府偏廳,成益剛吃好飯,幾名士兵正收拾著桌子上的飯菜,林嚴上前兩步,朝成益拜了拜手,道:“成將軍勞累到現在才吃飯,末將慚愧啊!”

成益端著茶杯喝了口水,笑著擺了擺手,道:“我吃飯的時間要晚一些,是本身的習慣,與公務無關,來,坐。”說完,成益指了指身前的椅子,示意林嚴坐著說話。

林嚴坐下,看了成益一眼,見他精神飽滿,神色不錯,想了想,說道:“成將軍,方才王猛又來找過我了,費了兩頓飯,才總算把他勸走。”相處了幾個月,林嚴與成益的關係是越發的親切,沒有外人的情況下,林嚴與成益說話都比較隨便。

成益呵呵笑了兩聲,道:“怎麼,又是為了武器的事情?”

“吉縣的一千士兵雖然都是新招之士,訓練熱情卻是很高漲,現下都二個多月了,武器卻是遲遲拿不到手,長久下去,恐怕會寒了將士們的心啊!”為了武器一事,林嚴已經找成益談了好幾次,本來是準備在等等的,可誰知道今天王猛就找上門來了,好說歹說,發誓保證,總算是把王猛勸走,無奈之下,不得不來找成益說合說合......

成益皺了皺眉頭,點頭說道:“你說的也有理,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噸了噸,沉思了片刻,成益接著說道:“這樣吧!那二千投降的齊城士兵,現在還關在東城,暫時也用不著武器,我叫人批一千武器給你,你看這樣可好?”

林嚴皺著眉頭,想了想,道:“濮州現今武器短缺,那二千降兵雖然現在用不著武器,但是等教育完成,出來以後,勢必要分散加入各軍各部,到時沒了武器,恐怕別人會說閒話,是不是派人前去濮城,請孫百成將軍送一些武器過來。”

成益讚賞的看了林嚴一眼,心中滿是欣慰,一千兵器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要是換了別人,恐怕便要當口答應,林嚴卻是能考量弊端,不討一時的便宜,確實難能可貴。

想了想,成益笑道:“為了武器一事,你都找過我好幾次了,看來吉縣現在確實有困難,那些降兵何時出來還說不準,武器放在那裡也是閒著,你先取一千武器用著,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

“如此,林嚴代吉縣的一千士兵謝過成將軍了。”

林嚴點了點頭,不在堅持。二千降兵現今教育完畢,出獄入軍的不到三百,要想全部放出來確實還要很長的一段時間,吉縣的士兵現在恐怕已經是非常的不滿,不然以王猛的性格,不會三番四次的來齊城討要武器。

成益伸展了一下四肢,道:“現下無事,你陪我出去走走。”吃完飯出去走動走動,是成益多年的習慣。

林嚴點了點頭,陪著成益出了縣府,天色已經完全黑暗了下來,街上行人匆匆,還算是熱鬧,經過幾番大戰的齊城,正在慢慢的恢復著元氣。

成益與林嚴同肩而行,散步走動在城間小道上,人群來來往往,不時有路過的士兵,見到成益連忙行禮打著招呼,那種明顯的敬服與敬仰並不是能裝出來的,成益掌握孫百成中軍十數年,威望確實高的可怕,就算是孫百成兄弟,也是有所不及。

成益一臉的笑意,緩步前行,不時的與路過的士兵打著招呼,看來心情很不錯。

“想想時間過的還真快,轉眼我已經參軍十多年了,也不知道家鄉現在怎麼樣了。”

林嚴默默看了看成益,問道:“將軍不是濮州本地人?”

成益搖了搖頭,臉上有些暗淡,道:“我是隴右道成州人,六歲那年隨父親逃避戰亂,到了濮州,三十年轉眼而去,也不知道今生還有沒有機會回到家鄉,看一眼也好。”

聽著成益的話,林嚴心中也是有些觸動,家鄉?我的家鄉又在哪裡,還能回的去?

成益扭頭看了林嚴一眼,見他一臉的苦澀,不禁笑著拍了拍林嚴的肩膀,道:“是不是想家了,也不要太憂心,在哪裡不是活?現今天下不安,能吃飽喝足就算不錯了。”

林嚴默默點了點頭,心中稍微平靜了一些,忽然又想到了什麼,道:“成將軍,二千降兵囚放在東城是不是不太妥當?齊城的糧庫好象就在東城,那可是我軍的命脈,如若降兵起了歹心,恐怕危也。”

成益苦笑兩聲,道:“林嚴啊!你成天在想些什麼?武器的事情也就算了,這降兵囚放在哪裡你又何必擔心,東城有守軍一千五百,其中五百專程守衛囚地,就算離糧庫近了一些,又有什麼可怕的?他們就算人在多,沒有了武器,又能翻起什麼大浪。”

林嚴皺了皺眉頭,道:“成將軍,二千降兵是沒有武器,危害不大,可是糧庫離囚地實在是太近了一些,兩地相距只有不到三百米,一旦降兵起事,糧庫勢必危險,冬季即將到來,糧庫一旦有失,我軍勢必危急,悔之晚已,不可不防啊!”

成益呵呵笑了兩聲,“那怎麼辦,難道把他們丟到城外去?孫百成將軍可是說過不殺降兵,要是死了人,濮城那邊恐怕又要來人責罵我等了。”

林嚴看了看成益,張了張嘴,沒在說什麼。只是心中還是有些隱隱不安,有種不好的預感,齊城存放的糧草可以供給五千士兵吃上半年,是孫百成率軍來攻齊城時,大軍所留下的糧食,這些糧食是今年濮州所有存量的三分之一,一旦有失,濮城那邊是不可能在送糧食過來了,糧草一旦出了問題,齊城的六千餘士兵又要拿什麼去過寒冷的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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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嚴抬頭望了望漆黑的天空,心中暗暗祈禱著糧草千萬不要出什麼問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