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人此言差矣!”李綱聞言道:“君子群而不黨,江大人乃天下文人表率,是天下共認的君子,與王甫非黨也。”
其實江雨和王甫是不是一黨,李綱心中清楚的很,只是眼前這種形式,很多事情不能較真啊,一旦較真只有壞處而沒有絲毫好處。
“江潤生確實乃君子!”周桓此刻心中對江雨也升起了無限的希望,如果江雨這種人不是君子,恐怕天下也就沒有什麼君子了。
張邦昌立刻不再說話,他這人向來謹慎,似江雨這種人他也是不想多得罪的,而且周桓也曾暗示過他將來是可以入相的,如此一來,他就更沒有必要得罪一個之前沒有絲毫交際的人了。
江雨西北掌兵,但卻是文官,是樞密副使,這樣的人若是之前沒有仇怨,根本就沒有必要去得罪。
“雖然訊息難達,但江卿做下如此大事,卻還是要封賞的!”周桓年輕,不到三十歲的年紀,這時摸著頦下的短髯說道。
李綱道:“陛下聖明。”
周桓想了想:“江卿難封啊!”
確實難封,江雨戍邊西北,已經領了兩路的經略安撫,而且還有樞密副使的虛銜,至於爵位卻已經是武侯了,想要再加封,那就是相公了。
左右二相自然是不可能的,副相也不合適,至於三司使江雨哪來的時間去管。
樞密正使倒是合適,只不過江雨戍邊,一個根本不在京城的樞密使,那還是虛銜,如果真的想封虛銜那麼樞密使並不算太好。
太尉也不可能,因為太尉向來有好幾種,大許一朝真正掌權的太尉的官名是殿帥,就是高俅的官職,掌東京城防和東京禁軍,這個也不行啊。
李綱想了想,道:“陛下,今時不同以往,若江大人真的能滅掉西夏,必將震懾金國,使得女真不敢輕易南下,臣倒是覺得江大人若真有此功績,當位列三公了。”
位列三公!秦漢及以前是大司徒,大司馬,大司空,漢以後是太師,太傅,太保!
李綱此刻是丞相,但大許朝丞相也不是正一品的官職,只有三公才是正一品,所以李綱加了太傅銜之後才是正一品。
“李愛卿的意思是……江卿可封太保?”周桓道,太師太傅不合適,畢竟江雨的年紀太輕了,而這個太保卻從職責上很符合江雨眼下領兵的身份。
“正是如此。”李綱道:“江大人已經打到了興慶府,看樣子卻是想要滅了西夏,若是以往我朝自然不能擅起刀兵,但此刻北有金人狼子野心,若不敲山震虎威懾金人,恐怕金人還要犯邊啊,何況以往西夏和大遼狼狽為奸,也實乃我朝心腹大患。”
周桓點了點頭:“那就加封江卿為太保,統領西北各路軍事,凡兵達者,皆可命之!”
他話一說完,群臣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封太保倒沒什麼,三公只是一個尊貴的頭銜,大許官和銜是分開的,有這正一品的官銜,可以任大許朝任何官,只要不再封官就是了,可統領西北各路軍事,凡兵達者,皆可命之是什麼意思?
就是說在大許的西部和北部,江雨有權調動任何一路的兵馬,參與任何地方政事,雖然眼下大許北部已經失去了一大塊土地,但是卻還沒有全部失陷,就算是西面,也不止秦鳳和永興兩路。
這麼加封,江雨實際上已經是大許的西北行軍大總管的職務了,只不過周桓沒有說的那麼直接,但是江雨既然是三公之一的太保,領這麼多的軍事倒也算合乎規矩,且只是調兵,群臣經過金兵圍城之後,心態已經大大改變,倒也算能接受。
“雖然西北訊息不達,不過昭告天下後,江卿那邊應該能聽到了。”周桓一副如釋重負的神色,笑道:“說一件眾卿不知的事情,朕那妹子福金之前逃婚而去,就是找江卿去了,朕原本還真不知道兩人彼此相悅,便將此事也昭告天下吧,朕準他們的事情了。”
茂德帝姬趙福金逃婚離開東京的事情,朝中大臣基本都知道,畢竟逃婚的物件是蔡京的兒子蔡鞗,蔡京曾經權傾朝野,此事一時傳為東京的笑話,順便老許皇還被東京百姓笑話了一場,不過沒有幾個月,大家就發現這位茂德帝姬的婚逃得簡直太英明了,因為蔡京倒臺了,蔡家可以說是家破人亡,幾個兒子基本都是流放發配的下場,也幾乎都死在路上了,所以茂德帝姬便也沒有人笑話,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這位公主究竟跑去了哪裡。
但老許皇是知道的,畢竟福金不是一個人走的,而是黃管家陪同一起走的。
黃管家這個人是忠於大許皇室的,其實太監這些人無論怎麼貪財好權,或是其它不管怎麼作惡,但大多都不會背叛皇室,因為太監沒有後代,也就沒有造反的心思,入宮之後往往就將宮內當成了家,所以忠心程度其實是很多大臣比不上的,當然,太監往往忠於的是皇帝,而不是這個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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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我聽聞江太保是有原配妻子的,帝姬這樣嫁過去會不會……”一名大臣出班道,卻是李邦彥。
“此事無須擔心,江卿自然會處理好這樣的事情。”周桓和福金並不是一母所生,關係也十分一般,以前一年說不定也就見那麼一兩面,至於福金進了江雨家門是什麼樣的身份,周桓想總不會是妾就是了,顏面上的事情,怎麼也不會有金兵圍困東京丟人就是。
而且這樣一來,江雨就成了他的妹夫,成了駙馬皇室外戚,那麼也就和皇室的關係更親密,這樣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說起來駙馬往往不能任朝中實職,但這也不是絕對的,這只是個約定俗成的東西,歷史上也不是沒有駙馬任實職的,而且現在北地金國虎視眈眈,這種規矩也就沒有了什麼約束力了。
李邦彥見周桓主意已定,便再不說話退回朝班之中。
周桓此刻的心情十分不錯,看了眼群臣,道:“擬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