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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教育之思(四)

孔穎達並非腐儒,只是稍稍固執了些,李承乾口中的車伕及乘客兩者心態不恰好佐證了授業者及獲業者之間的心境差別麼?孔穎達且能推己及人,故而將向來知書達理的長樂喚來以作論證。

一時間,李承乾及孔穎達悶聲不響的望著長樂。

長樂回道:“不瞞先生,起初長樂也能隨先生之論而齊同思考,然愈到後來愈有心無力,即便長樂有心暗自提醒自己,奈何總是不知不覺的分神了。”

得到了結果,孔穎達深邃的目光閃過一絲失望,但也只是轉瞬即逝,隨後擺手道:“那長公主先回去吧。”

“嗯”長樂輕輕點頭,遂之又邁著纖纖細步回了殿內。

孔老頭不說話,李承乾也不說話,兵法有云,按兵不動,則可先勝一籌。

果不其然,孔穎達終於忍不住道:“殿下,你可有好的法子?”

話音剛落,李承乾眯眼一笑,看來孔穎達倒是被說服了,念及此,輕笑道:“其實很簡單啊,每日從兩個時辰的授業改為一個時辰,且每半個時辰可允許眾人稍作休息。”

李承乾輕輕的說著,淡淡的笑著,說不出的瀟灑飄逸。

那頭的孔穎達卻有些悶悶不樂道:“那如此一來,可不就浪費了大好光陰?”

李承乾擺手道:“先生莫不是忘了?古語有云,張而不弛,文武弗能也;弛而不張,文武弗為也;一張一弛,文武之道也。學習亦是如此,倘若讓學生過於追求閱覽書籍的數量而忽略了她們本該芳華璀璨的性格,只怕會適得其反,讓她們漸漸生出厭學的情緒。”

孔穎達搖頭道:“此言差矣,鬆弛有度只不過是懶學之人的不願勤奮的說辭罷了,縱觀歷史長河哪位大儒聖賢不是徹夜苦讀?她們雖只是一介女子,不可能入朝為官,然他日也會許給旁人作妻,倘若不研讀經學史書,如何能相夫教子?”

“那依先生之見,少讀了幾本古籍,這些人便無法勝任佳偶良佐一職?”不經意間,李承乾的聲音又大了一些。

“尋常百姓倒是無礙,只不過高陽公主及媚娘她們眾人皆是我大唐皇室或功勳之後,倘若書籍涉獵稀少,談吐舉止不堪,豈不是讓天下人所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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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李承乾覺得孔穎達有些不可理喻,故而冷笑道:“哼,長樂不是也說了麼,時間長了,大家都會不自覺的分心,如此一來,先生還要固持己見?”

“那又何妨,入了學堂打磨的便是心性,長樂適才之言只能說明她還未徹底進入學習狀態而已”孔穎達輕飄飄的回道,完全忽略了方才他暗自搖擺的心思。

“不可理喻!”

當然這句話李承乾只能憋在心裡,若說出來,指不定這頑固的老頭會不會暴躁如雷的對自己斥責一番。

簡單的和孔穎達交流了幾句,李承乾發現他的教育方式有何大弊端,或於大唐這個時代來說,算不得什麼,可作為受過現代化教育的李承乾來說就有些難以接受了,至少那三歲的小女孩還不諳世事,卻強撐著歪歪倒倒的身子故作聚精會神,這樣的一幕在李承乾看來,尤為刺眼。

一下子,兩人又陷入了僵持。說不動孔老頭,那只有用行動證明了,李承乾開口道:“先生,咱們打個賭如何?”

“打賭?”

“嗯,既然孔先生堅持現如今的教學方式,然乾兒對此又有些疑惑,咱們便打個賭如何?”

“怎麼說?”霎時之間,孔穎達精神抖擻的看向李承乾。

孔穎達如此激動,倒是然李承乾甚是詫異,難不成這老頭子私下底是個賭徒?

“很簡單,弘文館分男女兩殿,這賭局具體便是由孔先生繼續用您的方式教授那些南側的那些少年,而乾兒則教授高陽她們。”為什麼選女子組呢?很簡單,李承乾有些憐香惜玉,至於那些少年,皮糙肉厚,在孔穎達的高位統治下,鮮有時間在長安街頭鬼混,如此一來,李承乾才懶得管那些人。

孔穎達輕輕一笑:“殿下的意思是由我二人用各自的法子教授這些學子,隨後再比較一番?”

“嗯,咱們各自領著學生授業數月,且至最後,瞧瞧誰的學生更加優秀。”

募地裡,孔穎達哈哈大笑道:“殿下您這是給老夫下套啊,臣可不答應,若真要打賭,也當由殿下帶領那群少年。”

李承乾不解道:“孔先生,您是不是誤解我了?”

孔穎達輕聲一哼,似笑非笑道:“那群少年頑劣好動,平日且連堂後功課也不溫習,哪裡是那群女子的對手。”

“哦?”李承乾恍然大悟,自己倒是忘記了這茬兒,看來不論古今,風華正茂的年紀裡,女子多數要比少年勤奮的多,這也不怪那群少年,畢竟同年齡段男生的心智要差女生好幾歲。

當然,李承乾也不願如此就範,一群妹妹還在殿內遭罪,即便是賭輸了,也可讓她們心安理得的放鬆一陣子。

“這也好辦,倘若孔先生覺得乾兒取巧了,大可再日後比試中取女眷成績的五成”李承乾這下打折有些徹底,也就是說,即便女生全部得了滿分,然只要男生那邊過了五成,便是勝利。

李承乾之所以將成績壓倒如此地步,除了不想讓孔穎達繼續嘮叨,更重要的一點,他有信心透過數月的教育,殿內的三十多命小女娃或少女定會令人耳目一新。即便到後來賭局還是輸了,但自己所推崇的教育方式也能引起老爺子、孔穎達等人的重視。

李承乾的大方退讓尤令孔穎達驚訝萬分,難道他就那麼有把握?孔穎達不知李承乾心中所想,卻也不願佔過多便宜,搖頭笑道:“不必如此,七成足矣。”

“這麼說,孔先生同意了?”這次倒是輪到李承乾頗感驚愕,方才引經據典且沒說動孔穎達讓學生勞逸結合,卻不曾想自己隨口提議的一個賭局,孔老頭兒想都不想便結下了。

孔穎達輕笑的睨了眼李承乾,開口道:“老夫又不是什麼剛愎自用之人,既然殿下心懷更佳的教育之道理當嘗試。若殿下失敗了,且能知曉為何行不通;若殿下成功了,那我大唐豈不是又多了一件天大的喜事?”

真正的教育大家,敢於直面皇權的干預且能堅守固有的風骨;真正的教育大家,卻也心胸豪邁樂於接受任何利於授業育人的嘗試。

李承乾或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向孔穎達證明他所堅守的未必是對的,但於此刻,面前錚錚風骨,一心為國的大儒之士,心中不免多了幾分敬畏,深深一拜:“乾兒多謝孔先生。”

“殿下無須多禮,只是這最後的成績且該如何評定呢?”

李承乾回道:“這好辦,弘文館不是有十八學士麼,便讓十八學士一起評判最後的結果。”

“不可,老夫亦是其中之一,豈能入列”孔穎達連連搖頭道。

“乾兒相信孔先生。”

“不可,避閒還是要的,除去老夫,那十七人足矣”說到這兒,孔穎達頓了頓,隨後又道:“殿下,授業的時長定為三個月你看如何?”

“嗯,那此事便這麼定了”

孔穎達稍稍點頭,“那殿下且隨老夫入殿將此事告知她們。”

不一會兒,兩人又回到了殿內,霎時之間吵吵鬧鬧的學堂陡然又靜了下來,數十道目光在李承乾及孔穎達身上來回切換。

李承乾對著孔穎達輕聲道:“從此刻起,她們便是我的學生?”

“嗯。”

得到允諾,李承乾滿意的點了點頭,遂之亮起嗓子道:“各位,從今天起便由孤教授爾等學業。”

話音剛落,殿內猶如仲夏飛雪,眾人滿眼不可思議,本來漸已安靜的眾人登時嘰嘰喳喳議論紛紛,不少女子誇張的瞪大眼睛張著嘴巴露出錯愕的表情,突然孔穎達重重一咳,整個殿內異常嘈雜之聲嘎然而止。

李承乾繼續道:“諸位莫要驚訝,孤與孔先生打了一個賭,具體為何,往後再告知爾等。從即日起,接下來的三個月皆由孤為你們授業解惑。”

“大兄,你說的是真的”霎時之間,高陽連忙起身詢道。

“孤乃一國儲君,說話豈能有假?”

“噢耶”高陽嫩藕般的胳膊悄然舉過頭頂,學著李承乾往昔的腔調,喜上眉梢。

鄰座的武媚娘頓時臉色悄然緋紅,不自覺的多看了兩眼臺上少年。

見著高陽如此模樣,孔穎達心生懊悔,李承乾向來疼愛弟妹,也不知三個月後,這群大唐公主能瘋癲到哪般模樣。

念及此,孔穎達小聲道:“殿下既已做了授業解惑的先生,切不可感情用事,到時候可會害了諸位公主。”

“嗯”面對孔穎達的苦口婆心,李承乾應急點頭,遂之高呼道:“你們且將手中書卷放下,前往東宮庭院集合。”

“額?”眾人一時間沒聽個明白。

“先生說話不管用麼?東宮集合,半盞茶後若有怠慢者...嘿嘿...”說到這兒,李承乾故意咬著牙齒發出一連串的陰冷笑聲。

“啊!”

眾女子許是害怕李承乾處罰起來較孔穎達有過之而無不及,嚇得花容失色,連忙起身奔向東宮。

倒是高陽揚著小腦袋拉著武媚娘慢悠悠的從李承乾身邊劃過,李承乾板著臉呵斥道:“還不快去?”

“大兄,你就裝吧!”

高陽甚是驕傲的踏出殿外,留下一句話不鹹不淡的嘲諷。

剩下的李承乾頗為尷尬的笑道:“孔先生,那乾兒先走了。”

“嗯”孔穎達微微點頭,頗為疑惑的盯著李承乾的背影,自語道:“這麼著急作甚?適才還不是說要勞逸結合麼?”

人去殿空,孔穎達倒也樂得清閒,慢條斯理的收拾東西時卻見那枚御賜戒尺還留在高陽的木案上,登時眼睛一凜,拍著腦門大呼道:“哎呀,好小子,難怪跑的這麼倉促,高陽及武媚娘還沒處罰呢......”

(ps有人說天家稱呼太過平民化,其實作者查了些資料,發現古代帝王及皇子並非張口一個朕閉口一個孤,私下裡“朕”及“孤”稱呼不多,多數用在正式場合;且有時候天子會當著旁人謙稱“我”,若是還存有疑惑,大家可以查查資料,總之可別被宮廷劇塗毒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