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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死牢見聞

當李承乾策馬奔入大理寺之時,且不知世家針對他的一張巨網正悄無聲息的鋪開,這已是他第二次進入大理寺,故甚是輕車熟路,不一會兒便馭馬臨至大理寺門前。

“卑職拜見殿下。”門前的兩位守卒連忙上前拜道。

李承乾扯住馬韁,躍馬下身,詢道:“孫少卿可在寺內?”

一名年長的守卒回道:“啟稟殿下,孫少卿去了尚書省送折,而今有戴主卿留於大理寺內。”

聞言,李承乾點點頭,隨後將馬韁交給了身前的守卒,闊步走進大理寺正殿。

大理寺相當於現代的最高法庭,掌管大唐各類刑獄案件的審理,其下設大理寺卿一名,從三品,為大理寺主卿;大理寺少卿兩人,正四品,輔佐大理寺卿主政;再到下面便是具體到大理寺各個職責所在的基層官員了,包括大理正、大理丞、大理主簿等。

李承乾與孫伏伽較為熟悉,故而適才有所一問。然大理寺的真正掌權人還是大理寺卿戴胄,此人於行冠禮上倒也有過一面之緣,但不曾深交,也不知沒有老爺子的旨意,能否進入天牢。

李承乾慢步走至正殿門前,只見殿內鴉雀無聲,十幾張木案井然有序的擺滿大殿,數十位或蒼老或年壯的老儒正襟坐在木案前,一手執筆,一手翻閱卷宗,時不時的握住筆桿子輕輕在宣紙上劃上一道墨痕,殿內上席坐有一緋袍儒生,年約四旬,青須青發,五官頗為端正磊落,此人便是大理寺卿戴胄。

李承乾輕輕咳了一聲,遂之開口道:“戴主卿。”

李承乾的一嗓子打破了殿內安謐的氣氛,眾人抬起頭朝著殿外望去,只在一瞬,眾人連連起身,迎了上去。

“臣拜見太子殿下。”

戴胄亦是放下手中軟毫,起身闊步上前,拜道:“臣戴胄拜見太子殿下。”

“諸位無須多禮。”

戴胄正起身子詢道:“不知殿下蒞臨大理寺所謂何事?”

見著眾人齊齊看著自己,李承乾笑道:“諸位若有政務纏身且先行忙去,孤只是有些小事想請教戴主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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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眾人又回到了木案前繼續批閱卷宗,這時李承乾才開口道:“戴主卿,當日在華陰驛站擒獲的賊人可招供了?”

戴胄搖頭道:“不瞞殿下,那賊廝是個硬骨頭,嘴巴緊得很,就連陛下親自審問也問不出個半點有用的訊息。”

“殿下要不去天牢裡瞧瞧那廝?”

“嗯?”李承乾微感詫異,“戴主卿,孤沒有旨意也能進天牢?”

戴胄笑道:“當日殿下失蹤之際,陛下便曾說過此賊人交由殿下隨意處置。”

沒想到老爺子考慮的倒是周全,這仇恨理當自己親手雪恨,李承乾輕輕點頭道:“那有勞戴主卿領路了。”

“殿下這邊請。”

就這樣,李承乾跟隨在戴胄身後,不一會兒便走進了陰氣四起的天牢,此處天牢幽冷無比,腥臭味兒瀰漫著整個空氣中,與自己及魏徵當日的關押之所可謂天壤之別。

許是知曉李承乾心頭疑惑,戴胄解釋道:“殿下,此處乃是大理寺嚴禁之地,關押之人皆是罪惡滔天之輩,這般環境倒也適合這等窮兇極惡之人。”

李承乾點點頭不再言語,一路經過,牢房內的犯人猶如豬狗,躺在青苔橫生的狹小空間裡,雙目皆是充斥著黯淡無光的死亡之氣。當然這些人罪有應得,李承乾打心眼裡不會同情,就猶如那賊廝,若不是他的原因,自己怎會落難失憶,婉兒又怎會死去?

很快,兩人徑直走到角落,深入越深,腥味氣息愈來愈大,氣味有些刺鼻扎目,即便是長年工作在大理寺的戴胄也不禁捏住鼻尖。

李承乾停下腳步,望著那牢內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人幹,訥訥道:“這便是那賊廝?”

“嗯”戴胄輕輕點頭。

李承乾有些驚訝,牢內之人便是當日在華陰接駕的驛夫,沒想到此間竟成了如此模樣,渾身襤褸,蓬頭垢面,宛如一捆乾癟的柴火擱置在牢房內,更讓李承乾受不了的是,牢房內密不透風,這廝吃喝拉撒於一處,那糞便沾染在其腐爛的傷口上,爬滿蛆蟲,令人惡心作嘔。

光明永遠有他黑暗的一面,而今的大唐漸已盛世,然大理寺便猶如人間煉獄,陰森麻麻。李承乾不在乎這廝到底受了多少酷刑,他只害怕此賊人熬不下去,很是便宜的死去。

“戴主卿,這廝莫不是死了?”瞧著那乾癟的屍體躺在潮溼的地板上一動也不動,李承乾有些擔心的詢道。

戴胄輕輕搖頭,對旁側的一處內房吼道:“周定貴,李安福何在?”

不一會兒,兩個獄卒打扮的大漢紛然出列,兩人絡腮鬍子佈滿臉頰,乍一看凶神惡煞,但見著李承乾及戴胄後,連忙作揖恭敬道:“殿下,戴主卿。”

“快將牢門開啟,將此賊人綁在刑器上,殿下要親自審問。”莞爾戴胄又朝著李承乾說道:“殿下稍等,這廝死不了,一旦有異樣,黃太醫便會親自過來救治,想來只是睡著了。”

兩名獄卒手腳甚是麻利,牢門開啟後,一左一右架住那賊廝的肩膀嗎,直接拖到了適才兩名獄卒出列的內房。

李承乾亦跟了過去,這內房夾雜在眾多牢房之內很不起眼,適才經過全然無知,待入了內房內,即便是向來沉著冷靜的他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我滴乖乖,算不得寬敞的內房竟擺滿的五花八門的刑具,有些刑具上還沾染了血跡,再仔細一瞧,不乏可見碎肉,千軍萬馬且淌了過來,卻被這些人為製造的鐵疙瘩震驚的有些頭皮發麻。

兩名獄卒正在將那賊廝困在類似於十字架的木樁上,李承乾猶如劉姥姥初入大觀園,甚感新鮮,隨手拿著一個瞧不出模樣的鐵疙瘩,詢道:“戴主卿,這是何物?”

戴胄捋了捋不長的青須,笑道:“此物喚作‘刖’乃是我大理寺常用的刑具。”

“那具體何用?”

戴胄也拿起另一個鐵疙瘩,放在腳邊演示道:“殿下你看,將刖置於囚犯雙腳上,只要用力合住這個託柄,兩邊的鐵齒便緊密齧合,使用的勁道愈大囚犯感覺的疼痛愈深,倘若冥頑不靈著,可二人合力直接將囚犯的雙足斬下,謂之曰刖刑。”

經過戴胄的一番解釋,李承乾心中也有些明白,這鐵疙瘩宛如大號的剪刀,只不過兩刃並非線行,而是參考了腳踝的形狀,中間是一個弧形,正好鎖住犯人的腳踝。尤讓李承乾詫異的是“刖”的手柄很長很長,怕是只要輕輕用力,犯人便痛不欲生,這不就是槓杆原理麼?想不到古代人竟將巧妙的物理原理用在了牢獄,不過能發明出這刑具之人倒也是個人才,而今大唐科技院不正缺少人才麼?

故而李承乾輕輕笑道:“戴主卿,不知這“刖”是何人所創?”

“怎麼?這“刖”有問題?”戴胄疑惑道。

李承乾搖頭道:“東西沒問題,只是這“刖”設計的極為巧妙,孤很想知道此物為何人所創。”

霎時之間,戴胄青面緋紅,淡笑道:“殿下有所不知,這刑具乃是犬子所創。”

“哦?”李承乾顏色一亮道:“難道令郎也在大理寺就職?”

戴胄搖頭苦笑道:“他哪有那個本事,整日不學無術,遊手好閒,若不是他孃親護著,老夫定要打死那個不爭氣的畜生。”

“額?”李承乾一時語塞,不知說什麼好。

戴胄繼續道:“不滿殿下,那劣子雖不學無術,但尤愛鑽研各種工器。前些年臣剛遷入大理寺,犯人審問效果極為低下。後來在府中抱怨了幾句,沒想到那小子過了些日子便將這“刖”送到臣面前”說到這兒,戴胄眼睛隱約有些驕傲道:“殿下你且看,內房內刑具五花八門,不少都是那小子所創,你別說,這套刑法下來,還真沒幾人扛得住。”

“變態”望著琳琅滿目的刑具,李承乾心裡暗暗嘀咕了一聲,然臉色如常道:“沒想到戴主卿之子竟有如此才華,今日孤算是開了眼界。”

戴胄笑著擺手道:“殿下過譽了,那劣子且也只會研究這些煞氣之物,於私塾學習數載,而今且連一篇像樣的論語都背不出,有什麼才華。”

且在這時,那兩名獄卒已經將賊人綁的嚴嚴實實,一人前來抱手稟道:“啟稟殿下、戴主卿,一切準備妥當。”

“嗯”戴胄輕輕點頭,遂之冷冷看向那昏睡不醒的賊人,淡淡道:“哼,這般動靜還睡得這麼死,周定貴你去給他醒醒腦袋。”

“諾!”

周定貴得令後,端來一大桶渾濁不堪的水,看了眼那賊廝,又從一個框裡拿出幾塊冰塊丟入水中,用著手腕粗細的目光狠狠的攪動;另一邊,李安福亦是拿來一個木桶,開啟蓋子,熱氣沸騰四溢。

戴胄見李承乾面帶疑惑,眯眼笑道:“此刑喚作‘冰火兩重天’,先潑一盆冰冷刺骨的涼水,待犯人隱約清醒之後,立馬潑一盆熱水,保管那叫一個清醒。”

沒想到硝石製冰且能利用在刑訊逼供上,想到此法的還真是人才,李承乾似笑非笑道:“這也是令郎的主意?”

戴胄絲毫不顯尷尬,反而有些暢然道:“那劣子算是有些小機靈,若是放在學業上那該多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