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鑲金又飄綠”“一片兩片三四片”“夜半敲門也不驚”……
別說寶玉黛玉忍不住笑,就連跟在兩人身後的碧紋和紫鵑,都憋笑憋得滿臉通紅。
“風姐姐,這“暗紅鑲金又飄綠”紫鵑能想明白,是說顏色,“一片兩片三四片”也能說是形狀,可是這“紅燒豬耳”怎麼就叫“夜半敲門也不驚”了?”
寶玉好容易止了笑,有些想不通的問鳳姐兒。
“你璉二哥說,他用的這叫“典故”,說什麼夜半來的,指定不是什麼好人,是鬼怪也說不定。
若是遇上了,就只當自己的耳朵是被紅燒的豬耳朵,什麼都聽不到才好。”
鳳姐兒說著,也忍不住拿著帕子掩著嘴笑了起來。
“噗嗤~”
碧紋和紫鵑到底還是沒忍住,互相攙扶著低著頭,身子抖動的像是一臺剛發動的拖拉機。
“罷了罷了,還是我……”
寶玉簡直要對賈璉的腦洞服氣了,正準備將事情攬下來,就聽黛玉道:
“午後二姐姐寶姐姐她們倒是約了我打鞦韆,若是鳳姐姐不著急,就跟我一起把這選單子拿了去,集思廣益的,沒準兒能想出更好的來。”
是誰說黛玉不通人情,說話刻薄的?
站出來,寶玉保證,他只打一拳,只一拳就能把她的鼻子打歪。
憑著黛玉的文采,別說起這麼幾個菜名了,就算是用著八十幾道菜,各做一首詩也不是什麼難事。
可是她並沒有大包大攬的將事情攬下來,一來是因為名聲,二來也是為了賈璉的臉面,第三嘛,估摸著也有替迎春和賈璉鳳姐兒姑嫂倆勸和關係的意思。
他可是聽說了,雲娘去了迎春那邊之後,可是沒少折騰事兒,前些日子更是想法子,將一個偷了迎春銀錢的小丫頭給趕出了院子。
這個小丫頭倒不是鳳姐兒的人,不過確實是花了銀子走的鳳姐兒的路子,如今被用“偷竊”的名義給趕了出來,鳳姐兒也沒臉的很。
迎春性子敦厚,又顧忌著他這邊兒,倒是不好解釋。
也因為這個,兩姑嫂的關係很是有些彆扭,這些日子幾乎也都是避而不見,就算勉強見了面,互相也不說什麼話。
寶玉倒是能解釋雲娘是他給的,但是這次是鳳姐兒他幫著解釋了,那之後呢?若是邢夫人的人,若是迎春以後夫家的人呢?他都一一幫著去解釋嗎?
雲娘給了迎春,那就是她的人,再說了,雲娘也是為了迎春好。
他是可憐迎春不假,但是若是迎春立不起來,就算是把雲娘給累死,也只能護得住迎春一時。
當初他就跟雲娘說好了,若是能改掉迎春思慮過重,心慈手軟的毛病,自己可是要多給她一處京都的小院兒的。
現在雲娘才剛開始動手,他就更不會給雲娘拆臺了。
“那感情好,說起來,自從有了大姐兒之後,我還沒打過鞦韆呢,約摸著也有兩三年了,也不知道打不打的起來了。”
鳳姐兒心思百轉,也明白黛玉是好心,笑盈盈的答應了。
說起來這事兒她也嘔得很,那小丫頭進迎春房裡她的確收了銀子,但是迎春到底是她小姑子,所以也是花了心思篩選過的。
雖說是家生子,但是背後沒什麼牽扯,說話辦事也伶俐的緊,誰能想到她會吃裡扒外呢。
如今可倒好,聽平兒說,那些嘴碎的婆子們可沒少唸叨說她“刻薄小姑子”呢。
天可憐見,她王熙鳳連琮哥兒這個庶子都能容得下,迎春不過是個姑娘家,早晚都是要出門子的,嫁得好了不管是對賈璉還是大姐兒那可都是有好處的。
她是瘋了還是傻了,要找個小丫頭去“刻薄”她。
自家小姑子不知道是彆扭還是怎得,幾次都避而不見,她到底是嫂子,還能連續去貼冷臉辦不成,事情就這樣給拖了下來。
午間的宴席自然是極熱鬧的,雖說只是一個生員,沒必要大宴賓客,但是畢竟是賈家數年難見的喜事,族中的族老以及親近些的親友還是要邀請的。
若不是礙於之前就和文先生有約定,賈政只怕好還要在親友面前將寶玉的師承大肆宣揚呢。
想到自己兒子既是縣案首,又是府試第三名,還是當世大儒的入門弟子,賈政也有些摟不住,酒宴將將到了尾聲,就已經醉倒被下人給扶了下去。
到最後還是賈赦帶著賈璉陪著寶玉一起,將前來賀喜的賓客們送了出去。
“剛剛聽蓉哥兒說,去年你敬伯父送了一隻“玉兔”給你?你可帶在了身邊?”
等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賈赦轉過身,看著寶玉問道。
“玉兔?敬伯父給的?”
寶玉一怔,想了想道:“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但是敬伯父給了,我覺得有意思就讓人打了絡子系在了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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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東西小,帶過幾次之後就不知道被丟到什麼地方去了,大伯父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不知道被丟到什麼地方去了?沒找過嗎?還是沒找到?”
“……就是隨手一丟,後來襲人幾個找過,都沒找到,我想著是給蓉哥兒媳婦送殯的時候掉的也未可知。”
寶玉搖了搖頭,對著賈赦說道。
賈赦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微的失望,頓了頓又問:“那你還記不記得,那枚玉石圖紙長得什麼樣兒?”
“好像是不大點兒,也就……也就拇指節兒那枚大點兒,白色的,玉質很通透。”
這事兒賈薔和當時跟去鐵檻寺的下人們都知道,寶玉也沒必要撒謊。
“拇指節大小,白色的,玉質很通透……”
賈赦嘴裡喃喃著說了一句什麼,又轉過頭問寶玉:“那它的尾巴尖兒是不是有一點兒黑?”
“沒注意,不過就是敬伯父隨手給的小物件兒罷了,侄兒真的沒什麼印象了,大伯父怎得這般緊張,莫不是那東西還有什麼來歷不成?”
寶玉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試探的問道。
“沒印象了啊……也不是什麼要緊東西,就是我恍惚著在你祖父哪裡見到過類似的東西,這才想著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