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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為你戒菸

吃過飯趙京寧開車送葉知夢迴了家,沒有多逗留,又獨自開車回了基地。葉知夢站在樓下目送他的車子離去,直到紅色的尾燈再也看不見,這才上了樓。

趙京寧剛回到基地的宿舍,王春陽就耳尖地摸了過來,身後跟著賀朝暉。王春陽笑得一副賊相,賀朝暉則好像不太情願過來的樣子,但還是鬼使神差地跟著過來了。

進了門,王春陽就笑呵呵地說:“喲,咱大隊長這麼早就回來啦?怎麼捨得丟下弟妹一個人獨守空房的?這單身宿舍有啥好回來的,冷冷清清的還沒人暖被窩,暉子,你說是吧?”

王春陽雖然是副大隊,級別比趙京寧矮了一級,但年紀卻比趙京寧大了整八歲,十七歲當兵入伍,今年三十七,二十年的老兵了。所以平時私底下把趙京寧和賀朝暉都當成自己的大兄弟來處,說話自然也就沒那麼些規矩。

賀朝暉跟王春陽又不一樣,雖說都是中校,但賀朝暉年紀跟趙京寧差不多,略小一點,自然不敢跟王春陽似的大大咧咧什麼都敢說,畢竟上下級之間還是有明顯差別的。他對趙京寧有敬畏,因此不太敢放肆。

今晚上他是聽王春陽說趙京寧跟他原來的物件又好上了,心下有些好奇,這才架不住王春陽,半推半就地跟過來探探口風。

之前隊裡有風言傳說趙京寧前女友回國了,所以搞得趙大隊心煩氣躁,整天就把他們往死裡操。八卦這才傳了沒多久,兩人就複合了,這神八上天的速度也趕不上趟啊,換誰都心癢好奇的,不能怪他。

對於王春陽的調侃,趙京寧嗤笑一聲,說:“嫂子昨天才回去的吧?你今兒就渾身癢了?出去練練?”

“我這老胳膊老腿的有啥好練的,要練找你媳婦兒練去撒。再說了,我對你可沒興趣,搞基這種事兒別找我。順便告訴你一個秘密,別跟你嫂子說。”王春陽朝他擠眉弄眼,賊兮兮地說了句:“其實我愛的是暉子。”

賀朝暉渾身起雞皮,被他噁心到了,低聲罵了句“神經”。王春陽嘿嘿直笑,越演越來勁了,向賀朝暉拋了個媚眼:“別害羞啊暉子,我知道,其實你也是愛我的。”

趙京寧沒什麼反應,興致缺缺地說:“早發現了,沒點破罷了。你們這對野鴛鴦怎麼愛得死去活來我不管,別被人揭發了讓我們整個大隊受牽連就行。祝福你們。”

王春陽不滿地哼唧一聲:“我們相愛有錯嗎?受什麼牽連,憑毛處分,這是性別歧視!”

賀朝暉恨不得上去把王春陽這碎嘴子給大卸八塊丟出去餵狗,誰他媽愛你了?誰他媽要跟你搞基了?他媽老子是正兒八經的純爺們,老子愛的是女人!

就是因為知道王春陽是開玩笑的,所以他才不能跟他較真。較真了,反而說不清。但不爽啊,老子來聽八卦的,怎麼反被丫給調戲了?操蛋!

王春陽見賀朝暉臉色難看,更是樂得不行。上去拍拍他的肩,賀朝暉一下躲開了,很是嫌惡,搞得王春陽也有點火了:“大老爺們的開個玩笑都開不得了?你倒跟個娘們兒似的較起勁了還?”

賀朝暉懶得理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香菸甩了甩,抽出一根遞給趙京寧:“出去抽一根?”

趙京寧看了眼卻沒接:“戒了。”

賀朝暉一愣,王春陽也很是意外,他們倆平時抽得都沒趙京寧狠,就這,煙癮一上來,還是止不住要弄兩根解解饞。趙京寧這大煙槍居然不吭氣兒地就開始戒菸了,難道真是愛情的力量?

王春陽納悶兒:“怎麼好好的想起戒菸了?你們家那位不讓抽?得,改天領過來,我讓指導員給她做做思想工作。男人嘛,難免有個不良嗜好,不讓抽不讓喝,那不是逼著去賭去嫖麼?”

賀朝暉不屑地看了王春陽一眼,終於逮著機會說他了:“你當個個都跟你似的那麼齷齪?吃喝嫖賭樣樣不佔的男人多的是,隨便去哪個連揪幾個新兵蛋子過來,大多還是個雛兒呢。”

王春陽扯扯嘴:“你都說是雛兒了,那還能算男人麼?毛都沒長齊的頂多就叫男孩兒,懂不懂啊你?”

這倆人一天不鬥嘴,大概渾身就不得勁,趙京寧早習以為常。說到戒菸,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這兩天犯煙癮的時候,想抽菸的感覺就跟剛開了葷的毛小子似的腦子裡想的都是光腚的女人一樣,難受得緊。但如果這點剋制力都沒有,那還當什麼特種兵。

可一想到那天早上看到葉知夢坐在窗臺邊上抽菸的樣子,他就恨不能把那些菸草商挨個兒用槍子兒都崩了。

她抽菸沒有風塵氣,卻從骨子裡透出一種悲涼,像是被這個塵世所遺棄了的悲涼。他從沒有一刻像那時那般厭憎香菸,他覺得那淡淡的菸圈像是一個大罩子,把她罩進了另一個世界,一個他進不去的世界。他不喜歡這種被隔絕在外的感覺,裡面的她是一個人,外面的他也是一個人,太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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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朝暉半信半疑地問:“真打算戒了?”

趙京寧沒有猶豫和不捨,表情很平靜,彷彿這事兒就是小事一樁、不值一提的事般說:“嗯,真戒了。我不想她抽菸,所以我也不抽,沒什麼大不了的。”說完又對他們笑笑:“改天我帶她給你們見見,一起吃個飯,省得你們老惦記著。”

王春陽和賀朝暉對視一眼,看來他們趙大隊是動真格的了,能讓趙京寧這般對她的女人定然不簡單。越發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前女友”好奇起來,巴不得趙京寧趕緊帶他們去見一見,開開眼界。

葉知夢早上是被客廳裡的座機鈴聲給吵醒的,她今天不用去醫院,本想睡個懶覺,但看來計劃又被破壞了,她通常醒了就難再睡著。

一看來電顯示,是北京家裡的號碼,接起來,果然是她媽打來的。葉知夢靠在沙發上聽她媽說話,葉夫人問她怎麼手機打了幾回都打不通,她才想起來昨天換了新號碼忘記跟家裡說一聲了。

她只說手機擠地鐵的時候不小心丟了,昨天才去買了新手機,辦的新卡,還沒來得及跟她說。至於那晚上真實的情況,她不敢說,她怕說了她媽直接買張機票過來把她拎回北京。不過就這樣還被葉夫人唸叨了半天,幸好沒多說別的。

葉夫人說今天是元宵節,記得去買點湯圓回來煮了吃,葉知秋和葉政委今晚都會在家,家裡又少她一個,想著又嘆氣,說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生閨女就是替別人家養的。

母女倆就這麼東拉拉西扯扯地聊了將近一個小時才掛了電話。葉知夢靠在沙發上沒動,睡意早就全沒了。原來今天都十五了,過得真快,要不是她媽一個電話打過來,她都忘記今天是元宵節了,難怪今天趙京寧會去他外公家。

趙京寧他媽是土生土長的南京人,所以趙京寧也算是半個南京人,他的名字裡的“寧”字就是代表他那半個南京血統。所以一直以來葉知夢也對南京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微妙的好感,而來到南京以後,她也漸漸喜歡上這個與北京截然不同的六朝古都。

這裡的人爽朗,說話直言快語,有時三句裡有兩句都帶著髒字,但卻沒有惡意,他甚至可能是在稱讚你。她已經慢慢能夠接受這種說話方式,南京話很好懂,沒什麼障礙,所以,她真的已經開始習慣這個城市了。

有人說,喜歡一個城市,那個城市必然有你喜歡的理由。而愛上一個城市,那個城市一定有一個你愛的人。她莞爾,大概就是這樣吧。

出門去超市給家裡的補給了些糧食,順便買了兩袋湯圓,一包豆沙餡,一包黑芝麻餡。其實已經很久沒吃過湯圓了,在美國的時候根本忙到顧不上過這些傳統的節日,更別說為了過節特地跑去唐人街的中國超市買這些東西來吃。

回來後,葉知夢覺得有些累,簡單炒了碗蛋炒飯將就吃了,早飯和中飯,兩頓合一起就這麼混過去了。

中午小睡了一會兒,起來後翻了翻幾本剛買的國內出版的醫書和參考資料,對於考國內的醫師執照她還是很有信心的,只是這麼多年早已習慣了無論大考小考前都要將書從頭到尾過幾遍,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的,她一直堅信。

想著晚上趙京寧應該不會過來陪她過元宵了,於是下傍晚的時候給趙京寧發了條簡訊,就簡單的五個字――元宵節快樂!

趙京寧一直沒有給她回覆,她想可能他在訓練場上沒注意。眼看著天就要黑了,家家燈火也漸漸亮了起來。

葉知夢正想著要不要去煮湯圓,早點吃完飯,但又覺得提不起勁一直沒動。湯圓,湯圓,團團圓圓,一個人吃有什麼意思。

趙京寧來的時候沒有打電話或者發資訊通知,直接上樓按的門鈴。葉知夢開門的時候還有些訝異,他這會兒不應該是去他外公家了嗎,怎麼跑這兒來了?

見她還是一身居家服,趙京寧下意識擰了下眉,說:“怎麼還沒換衣服?”

葉知夢迷茫地問:“換衣服幹嘛?”

“去我外公那兒,你不是知道麼?怎麼,不願意去啊?”趙京寧斜睨了她一眼,問道。

葉知夢拱著嘴嘀咕:“你又沒說要帶我去。”

趙京寧嘴角一揚,忍不住捏了下她的鼓起的臉頰,故意板著臉說:“我怕你一個人在這兒可憐巴巴的又出去喝酒惹事兒,我得看著你。現在知道我要帶你去了?還不趕緊去換衣服!”

“不去!反正我一個人可憐巴巴慣了,你別管我!”趙京寧說的一點兒都沒錯,葉知夢就是蹬鼻子上臉的典型代表。

“這是命令!”趙京寧懶得和她廢話。

葉知夢不服:“憑什麼?你又不是我領導。”

趙京寧揚了揚眉:“憑我是上校,你是中校。”

“切,得瑟。”葉知夢鄙視。

“憑我是你男人,這個夠不夠?”趙京寧驀地攬住她的腰,將她一下拉近,低頭笑看著她問。

葉知夢諂媚一笑,踮起腳尖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一口,笑眯眯地說:“夠,這個可以有。報告首長,我現在就去換衣服。”

趙京寧眸子一黯,摟緊她沒放:“晚點兒再換也不遲,先幹點兒別的。”

葉知夢忙雙手抻著與他保持距離,慌亂地說:“別,別亂來啊,你外公外婆還等著呢。”

趙京寧是故意逗她的,這下鬆開她,說:“還不快去!”

“去了去了,這就去……”葉知夢一溜煙跑回臥室,還不忘把門反鎖了,生怕外面那個突然化身禽獸,將她就地鎮壓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