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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文藝匯演

席媛捏緊的拳頭忽又鬆開, 調整了一下氣息, 裝作什麼都沒看見,儀態大方自然地走到趙京寧跟前,笑盈盈地說:“京寧哥, 你真來了?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

趙京寧心情不錯,對著席媛也就客氣起來:“嗯, 沒什麼事就過來了,答應你的。今晚好好表演, 相信你一定沒問題。”

他的話讓席媛瞬間感到欣喜, 他是因為答應了她才來了!可,他為什麼又要帶這個女人過來?這已經是她第二次見到這個女人了,而且每次都是他們兩個獨處!她看了眼坐在趙京寧身邊的葉知夢, 高漲的心緒又回落下來, 處於禮貌,她還是開口問了:“京寧哥, 這位是?”

葉知夢以為這一次這席姑娘又要自動將她視為空氣, 既然如此,她也樂得不用招呼,省得被席姑娘的眼刀又剮一次。至於趙京寧這個禍水嘛,私底下收拾就行了,當著外人的面, 還是要給撐足臉面的。

趙京寧淡定得很,轉頭看了下葉知夢,隨口道:“哦, 我女朋友,葉知夢,你叫嫂子就行。”又對著葉知夢介紹說:“這是席媛,咱們軍區文工團的首席舞蹈演員,也是157步兵師席師長家的掌上明珠。”

在心裡嘆了口氣,葉知夢朝席媛微笑地點了下頭:“你好。”

嫂子!他居然讓她叫這個女人嫂子!他怎麼能夠這麼坦然地向她介紹這是他女朋友!他真的不知道她對他的心意嗎?席媛緊咬著唇,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葉知夢跟她打招呼也沒有回應,就死盯著趙京寧不說話,像是要他給她一個交代似的。

她的表現讓趙京寧有些不悅,正要出聲喝止,那邊就有人過來催促席媛趕緊回後臺換衣服上妝,席媛就這麼不情不願地被拉走了,一路回頭朝他們方向看了好幾次,眼裡全是哀怨和不甘。

席媛走後,葉知夢滿是酸氣地說:“斬不斷的桃花,欠不完的債。趙京寧,你到底對人家做了什麼?我可不想哪天莫名其妙地被潑硫酸。”

趙京寧怪異地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兒,才扭過頭似漫不經心地說:“聽說上次江舟開車送你回家了?路虎坐起來很舒服吧?”

……

葉知夢被他噎到,究竟是哪個大喇叭這麼厲害,千里迢迢從北京廣播到南京來了?這都幾個月前的事了,現在才拿出來說。

她指頭戳了戳旁邊這個小心眼兒的男人,忍住笑,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他不理她。

她又戳了戳他,問:“什麼時候知道的?那還是我來南京之前的事兒。”

他終於有反應了,不滿地看了她一眼,哼聲說:“那你就是承認了?”

葉知夢恬著臉笑道:“我沒不承認啊,你又沒問。”

“我不問你就不說了?誰知道你還有多少事兒瞞著我!”趙京寧歪頭斜睨著她,整個一赤/裸裸的妒夫樣。

葉知夢更加使勁兒地戳了他幾下,要笑不笑地說:“喂喂喂,不要乘機倒打一耙。我跟江舟什麼事兒都沒有,我已經跟他說得很清楚了。那天遇到他是碰巧,他就順便送我回家了,你這千里眼順風耳倒是厲害啊,憋了很久了吧?活該憋死你。還有啊,你的性質跟我不一樣,我很潔身自好的,你嘛,我就不知道了。”

趙京寧不同意她的觀點,擰著眉說:“性質怎麼不一樣了?我當席媛是妹妹,不然現在還有你什麼事兒?”

葉知夢送他一對衛生球,極度不屑地說:“你妹不是叫趙曼曼嗎?什麼時候改名兒叫席媛了?沒聽說趙叔在外面有私生女啊?難不成是吳阿姨的?”

“簡直無理取鬧!說了沒有就沒有。還有,給我注意著點兒,別跟個小孩兒似的說話沒遮沒攔。”趙京寧發威了。

葉知夢突然就想到了依萍和書桓“冷酷無情無理取鬧”的經典段子,別過頭控制了好一會兒,才忍住沒笑出聲來。

而她轉過頭半天沒動靜,趙京寧卻是以為她生氣了,想說幾句好聽的哄哄她又拉不下面子,不然剛才都白教訓了,以後他在她面前說話也沒威信了。這女人,真不讓人省心。

這時候禮堂內差不多都坐滿了,領導們當然是最後才入場,場內鬧哄哄的。葉知夢輕咳一聲,認真道:“我為剛剛的口不擇言道歉,你別生氣。不過話說回來,這年頭什麼哥哥妹妹的最不靠譜了,你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我跟你說我就當江舟是哥哥,你樂不樂意?”

趙京寧還在想怎麼讓她消消氣,沒想到她居然先低頭認了錯,這無疑是找了個臺階讓他下,還沒來得及開口表大度,就聽她又提到他不喜歡聽到的那個名字,臉當下黑了三分,擺明了不樂意。

見他表情僵硬,葉知夢再接再厲,放低姿態:“所以,你能不能就當席媛只是席師長家的女兒,別的什麼都不是,行麼?妹妹分量太重了,我會嫉妒,會吃醋。行麼?”

趙京寧沉默半晌,反問:“那你能做到只把江舟當一般同學看待,別的也什麼都不是麼?你能,我就能。”

葉知夢這下算是自掘墳墓,騎虎難下了。雖然她認為江舟和席媛沒有可比性,但在趙京寧看來,他們是一樣的,都是可以用來約束彼此的籌碼。

想不出更好的辦法,葉知夢只有悻悻地答應:“好,我能做到,你也要說到做到。”

“當然。”本來席媛對他來說就是可有可無的,之前說當她是妹妹也不過是看在席師長的面上,所以趙京寧回答得沒有任何猶豫。

這一仗,趙京寧完勝。

席媛這次挑大樑跳的是民族舞,飄逸的長裙讓舞蹈看上去更加絢麗,靈活的肢體配上到位的動作,連葉知夢也不得不承認,這姑娘跳得確實不錯,定然是下了苦功的。

葉知夢讚歎:“跳舞的小細腰柔韌性很好,也難怪男人喜歡。”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趙京寧冷不丁地丟來一句:“硬邦邦的都是肌肉,沒幾個男人會喜歡。”

葉知夢轉頭瞪著他,小聲質問:“你怎麼知道人家身上都是肌肉?你摸過了?”

趙京寧嗤鼻:“這是常識,葉博士。”

居然被鄙視了……

葉知夢笑著捶了他一下:“你真毒舌,會跳舞的女孩挺好的,我看你這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還有,不許叫我葉博士,討厭。”

趙京寧頭一側,表情看似正經卻說著毫不入流地話:“你不跳舞,腰也又細柔韌性又好,渾身還軟綿綿的,我用得著酸葡萄心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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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別理我,看表演呢。”葉知夢眼睛看著臺上,臉卻在黑暗中刷紅了,趙京寧這傢伙越來越不分地方地耍流氓了。

殊不知這兩人這眉來眼去的模樣再次被席媛捕捉到,本來憋著口氣一直超常發揮的她卻在舞蹈進入尾聲時分了神,旋轉時因動作失誤而扭到腳踝,一下摔倒在舞臺上,滿臉錯愕。

臺上其他的舞蹈演員也愣住了,動作不由紛紛停下,看似在等待領舞的及時修正。臺下也是一片譁然,本來大家對舞蹈類的節目興致缺缺,這麼一摔,反而引來了所有人的關注。

席媛愣怔了幾秒,隨後咬牙,想要起身,就算丟臉也要堅持將舞蹈完成,但腳踝處因使勁傳來鑽心的疼,不過才起了一半的身,她就再次跌坐在臺上,疼痛和委屈的眼淚嘩嘩直流。此刻她真想有個地洞可以鑽進去,她不敢看趙京寧,她甚至覺得趙京寧和他那所謂的女朋友現在一定在看她的笑話。

一名伴舞從後面衝上來,將席媛扶起。其他伴舞見狀也圍了過來,兩個人攙扶著席媛,剩下的簇擁著她們一起下了臺,幕簾也終於不太及時地被拉上了,輕快的民族音樂也停止了播放。

葉知夢用胳膊肘搗了下趙京寧,促狹地問:“你不過去關心一下你妹妹?”

趙京寧擰起眉:“找事兒是吧?行啊,你保證之後不跟我鬧,我現在就去。你不還醫生麼?正好一起去替我妹妹瞧瞧。”

“就崴了腳而已,用得著我出馬麼?再說了,我還沒執照呢,可不敢替你妹瞧瞧。要去,您自個兒去吧,我鬧什麼呀?”葉知夢頂了回去。

趙京寧不說話,刷地站起身,一副“不是我要去的,是你逼我去的”的架勢,抬腿就要走。葉知夢急了,忙拉住他,小聲問:“幹嘛去啊?”

趙京寧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繃著的臉忽然嘴角一揚,略顯得意道:“去廁所,你要一起?”

……

葉知夢鬆開他,不耐煩地揮揮手,氣呼呼地說:“去吧去吧。”

正如葉知夢所說,席媛只是崴了腳脖子,傷勢並不重,冷敷休息一下就沒大礙了。但今年的第一場表演就這麼搞砸了,還當著趙京寧的面兒,她心裡就恨得不行。旁人再多的安慰有什麼用,趙京寧明明知道她受傷了,也不來看她一眼,這才是她心裡最最介意的。

受了刺激的女人都是偏執的,席媛將她的發揮失誤,趙京寧的冷漠,其他人的幸災樂禍,今晚她所承受的一切都怪罪在了葉知夢頭上。如果她沒有來,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席媛被安排到一間獨立的小房間休息,於琪,也就是那天在川菜館跟她一起的那女孩,安靜地陪在她旁邊,幫她用冰袋敷腳。

席媛呆坐著,眼妝剛剛也被淚水衝花了,她看著自己腫起的腳脖子,忽然開口問道:“於琪,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特別傻特別賤?”

於琪搖搖頭:“你很好,你比很多人都勇敢,我很羨慕你。”

“好有什麼用,勇敢有什麼用,最後還不是成了笑話。於琪,你羨慕我什麼呢?你不用安慰我,連我自己都覺得我特別賤,追我的男人那麼多,是我自己作的非要倒貼上門,可人家不屑。女追男,隔層紗,追到了又怎麼樣,從一開始就把自己貶值,最後只會落得‘不值錢’三個字。只是我比她們更可悲,她們至少擁有過,我呢,什麼都沒。”席媛目光無神地說著,看上去像失了魂一般。

於琪不做聲,她知道此刻席媛需要的只是一個傾聽者。一直以來,她都很羨慕席媛,長得漂亮,家世好,在文工團裡也是當苗子特別培養。但有一樣,席媛比不上她,她有一個疼她愛她的男人,而就這一條,她就已經覺得足夠。

席媛悽哀地說:“在有些人眼裡,我這師長女兒的頭銜能讓他們平步青雲,所以他們討好我。有時候,我倒希望他也是這樣的人。可他不是,他才三十不到,已經是上校,我爸的大校軍銜在他眼中沒那麼高高在上。更何況,他爸還是司令,新晉升的上將,他又怎麼會看得上我這小小師長的女兒。”

於琪想了想,說:“如果他不那麼優秀,也許你就不會愛上他了。”她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他愛不愛你,跟你是不是師長的女兒沒有關係。

席媛點頭,心揪成一團,眼淚又控制不住往下流:“我知道,他只是不愛我而已。於琪,你說,他為什麼就不能愛我呢?哪怕只有一點點,我也滿足了。三年,他現在告訴我他有女朋友了,那我這三年又算什麼呢?現在想想,我都不知道我這三年究竟幹了什麼。”

於琪遞了張紙巾過去,席媛一下撲到她肩膀上痛哭了出來,她只能拍著她的後背安撫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於琪,我好難過,好不甘心……”席媛放聲大哭,悲傷難以自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