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2月25號。
晚上七點整。
聖誕節煙花夜。
李江陵騎著腳踏車，按照約定好的時間來到魚楚楚小區門口。
魚楚楚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出現。
她換了一件白色的長羽絨服，整個人卻絲毫不顯得臃腫。
脖子上圍著一條精緻的黑色圍巾，看得出來這身打扮是經過挑選的。
來到李江陵車前，魚楚楚露出一個“早就知道”的笑容，輕輕坐上了後座。
她的手熟門熟路地搭在了李江陵腰間。
“駕！”
魚楚楚輕拍李江陵的肩膀。
李江陵苦笑不已，奮力一蹬，帶著魚楚楚前往放煙花的世紀廣場。
來到廣場一角，林雪峰和張雅麗已經到了。
魚楚楚等李江陵去停好車，回來之後才問道：“怎麼不叫你妹妹一起來？”
林雪峰露出一個詫異的表情，張了張嘴，正要說些什麼，就被眼疾手快的李江陵攔住。
林雪峰是最瞭解李江陵情況的人，這要是被他給說漏嘴了，今晚就要在尷尬中度過了。
李江陵很快笑道：“她有別的安排。”
說完還偷偷給了林雪峰一個眼神。
林雪峰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知道現在不是發問的時候，終於聰明了一回。
他笑而不語地看著李江陵，目光在他和魚楚楚之間掃來掃去，暗示著什麼。
李江陵沒搭理他，聳聳肩道：“我們提前過去佔個好位置。”
一行四人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向著煙花表演的場地走去。
沒有人注意到，魚楚楚一雙漂亮的眸子在黑暗中閃閃發亮，始終盯在前面開路的李江陵身上。
此時正是釋出市區煙花禁令的前一年，等到2017年的這時候。
他們就再也不能在江南市親眼看到這麼美麗的煙花表演了。
此後的聖誕節晚上，只有賓館酒店的大床房才能聽見炮聲。
七點半的時候，第一顆煙花衝入雲霄，爆炸出一片絢爛的火光。
提醒眾人煙花表演正式開始了。
魚楚楚就站在李江陵身邊，嘴角噙著一絲滿足的微笑。
一個又一個煙花衝上天空，噼裡啪啦聲此起彼伏，各色光芒映在她臉上。
魚楚楚一會兒抬頭看向天空，一會兒又扭頭看向李江陵。
可惜李江陵抬頭看著天空的臉上，始終沒有什麼反應，就像是一個瞎子在看星星。
魚楚楚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失望，她撅了噘嘴，開始專心致志地看著煙花表演。
身體卻不誠實的悄悄向李江陵靠近了幾釐米。
李江陵嘴角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終究還是忍住沒有笑。
這點小細節，在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江南第一狠人面前，簡直是無所遁形。
不過他一直沒有說破。
這個校花，還是有點可愛的。
魚楚楚盯著天空看了半天，有些索然無味。
煙花縱然絢爛，也不及身邊的人有吸引力。
她的一雙眼睛又停留在李江陵身上，盯著他的臉看了半天，嘴唇張了又張。
最終魚楚楚還是開口道：“你是不是喜歡玩地下城？”
“什麼？”
剛好又有一顆煙花爆開，李江陵沒有聽清，大聲問道。
“你是不是喜歡玩地下城？”
魚楚楚又提高音量道。
“偶爾玩，怎麼了？”
李江陵也同樣大聲道。
“帶我一起玩吧！”
魚楚楚跟著大聲回應道。
“你學不會！”
李江陵笑著搖頭。
有“妹妹”的助攻，他大致猜得出魚楚楚想幹什麼。
可魚楚楚越是這樣，李江陵就越搞不明白。
這個魚楚楚，到底是看上自己哪一點了？
魚楚楚臉頰氣得一鼓一鼓，但是拿他沒有一點辦法，畢竟等會兒還要讓他當司機送自己回家。
她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讓李江陵刮目相看。
很快，計上心頭的魚楚楚掏出手機給李江陵的“妹妹”發了一條訊息。
“學妹，教我玩地下城好不好？”
她剛發出去，李江陵就覺察到兜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轉頭瞥了一眼魚楚楚，見她捂著螢幕不讓自己看。
李江陵微微苦笑。
不用說也知道，是她在給“妹妹”發消息。
自從開始假扮“妹妹”之後，李江陵就改變了原來的習慣。
扣扣常年在手機上掛著，彷彿怕錯過什麼訊息。
甚至還在原來的基礎上，新增了提示音震動。
這大校花不會真的傻到這個地步吧？
哪怕一個人不用企鵝號，交給妹妹去用，也不至於從來都不上線的吧？
可惜魚楚楚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看“妹妹”半天沒有回覆，又背轉身，在李江陵看不到的角度發了一條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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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我上線等你。”
李江陵偷摸越過魚楚楚的肩膀看了一眼手機螢幕。
糟糕！
真的是自己的頭像，與此同時他的手機又震了一下。
正打算摸出手機來悄悄看一眼她發了什麼訊息，魚楚楚就轉過身來。
她見到李江陵鬼鬼祟祟的樣子，連忙將手機熄屏。
“偷看？”
魚楚楚瞪大眼睛質問道。
“沒……沒有沒有！”
李江陵連忙否認道。
看來自己不適合當間諜，偶爾偷看幾眼都能被發現。
校花的洞察力，在這個時候出乎意料的高。
“體育委員偷看你？討打！”
旁邊的張雅麗湊巧聽到了，以為李江陵是那種人。
一把攬過魚楚楚，將她護到身後，像一頭護犢子的母老虎。
“喂！鳳雛兄，你兇什麼？就算偷看一下又怎麼了？”
林雪峰不甘示弱為兄弟出頭。
“臥龍！我呸！別再叫我鳳雛了啊！”
張雅麗瞬間將矛頭對準林雪峰。
有臥龍鳳雛插嘴，事情開始朝著不受控制的方向發展。
在張雅麗的嘴裡，李江陵成了色中餓鬼。
而在林雪峰嘴裡，李江陵形象也沒好多少，頂多是變成了正大光明的色狼。
兩個人唇槍舌劍，彷彿他們兩個人才是當事人。
“我沒有偷看，就算有，也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偷看，是吧魚楚楚？”
李江陵趕緊讓魚楚楚作證，要不然這兩個人越說越黑了。
這要是傳了出去，整個江南一中的男牲口們還不把他碎屍萬段。
“他只是偷看了……”
魚楚楚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