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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鬼節驚魂

今天是8月23日,農曆七月十五,是中元節,又稱鬼節。

陸澤看過中元節的介紹,中元節是道教的說法,起於北魏。道經以正月十五日為上元,七月十五日為中元,十月十五日為下元。道士寇謙之杜撰了三元節神話,有一位叫陳子禱的人,與龍王三公主結為夫婦,分別於正月十五、七月十五和十月十五日生下了天官、地官、水官三兄弟,分掌賜福、赦罪、解厄。中元節是地官赦罪之日,道士在這一天誦經作法事,以三牲五果普度十方孤魂野鬼。

七月十五又是佛教的盂蘭盆節。據說釋迦牟尼有個叫目連的弟子,其母雖然年輕漂亮,卻無嘉言懿行,愛財小氣,尤其仇視僧人,死後被打入惡鬼行列,目連按佛祖指點,在七月十五日這一天,準備百味五果,各種用具,裝入盆中,供養十方僧眾,其母才脫離惡鬼界,升入天堂。佛祖有鑑於此,推而廣之,要求佛門弟子盡心行孝,每年的七月十五,做盂蘭盆,施佛及僧,報答父母恩情。

隨著時間發展,中元節、盂蘭盆節加上民間的祭祖節漸漸形成了新的“三俗合一”的中元節,習俗也開始混用,讓中元節成為了一個祭亡、祀鬼、解難、赦罪的民俗節日。

鬼節的稱呼好像更令人印象深刻一些。

可以說,每個孩子都是從小聽著老人講的各種鬼故事長大的:中元節這天陰曹地府會開門放出所有的鬼魂,所有的魑魅魍魎在鬼差的押解下,可在陽間活動一至數日,一年只在七月半開一次鬼門。所以到了晚上要關門閉戶,有不聽話的小孩兒晚上跑出去,便會被厲鬼捉回陰間。

不但有這些嚇人的傳言,還有流傳的歌謠。寺溝村流傳的歌謠是這樣的:

七月半,

開鬼門兒,

鬼門開了,

出鬼怪,

鬼怪苦,

賣豆腐,

豆腐爛,

攤雞蛋,

雞蛋雞蛋磕磕,

裡面坐個哥哥,

哥哥出來上墳,

裡面坐個奶奶,

奶奶出來燒香,

裡面坐個姑娘,

姑娘出來點燈,

掉進河裡回不來。

其他地方還有不同版本的歌謠。唱的時候要用本地方言唱。小孩子哪裡懂什麼道理,立刻被嚇得噤聲謹言,風聲鶴唳,聽到外面的風聲,看什麼都覺得鬼影憧憧。

不止在農村,後世的農村變為城市後,每逢七月十四十五的夜晚,城市街角十字路口或是路邊綠化帶裡,都可以遠遠看到有人在燒紙錢,走進了還能聽到嘴裡在碎碎念說著什麼,好像在和什麼人說話。

實際上更多時候,鬼並不可怕,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怕鬼的人都是心裡有鬼。鬼還有一個含義,那便是人的靈魂。《韓詩外傳》說“鬼者,歸也”,《禮記祭義》說:“眾生必死,死必歸土,此之謂鬼。骨肉斃於下,陰為野土。其氣發揚於上為昭明。”

七月半,生死無界,熱鬧紛紛。

陸澤的父親提前買了很多祭祀用的東西,主要是燒的一些黃紙,冥幣,金箔紙,金箔紙是用來疊金元寶的,雖然疊好的金元寶也有得賣,但是每次都是母親親手疊的,大了以後他學兩次就會疊了,每次一家人也都會幫著母親一起疊,親手疊金元寶更顯得有誠意。

疊金元寶很簡單,先把金箔紙沿長邊進行對摺,金面在外,然後再把對摺後的金箔紙一面翻過來摺疊,摺疊時注意要越過原對摺邊約1釐米左右。

然後再把另外一面與原對摺邊進行對齊摺疊,這次摺疊要金面向外,使摺疊後把原來越過對摺邊1釐米的白邊閃出。

再把兩個角向顯示白邊的這一側摺疊,下邊與白邊平行,然後再把白邊翻過來摺疊壓住摺疊的兩個角。

接著把紙翻過來,把原白邊翻過後露出的兩個小角沿斜邊進行摺疊。

隨後把疊好的半成品沿中間縫隙用手撐開,用兩手捏住兩個尖部,使底部向自己,用嘴向箭頭所指的縫隙位置猛吹氣,使金元寶膨脹起來。

最後分別用兩隻手輕拉每個角根部的兩邊,使金元寶的中部優美的突出,這樣一個金元寶就疊好了。

每次都疊兩大包好幾百個,一包給爺爺,一包給姥爺,爺爺姥爺都去世的比較早,順帶敬先輩,關於爺爺的上一輩的事,太過久遠,陸澤重來沒聽父母提起過。

陸澤家的七月半只有燒紙祭祖一個活動,沒有放河燈等其他的事情。家裡比較窮,無法像富裕人家做得那麼正式和全套。

今天父親下班後早早回來了,打算吃過晚飯就去燒紙。夏季天長夜短,6點半吃完飯,太陽才剛下山,天並不算太黑,去燒紙時間剛好。一種說法是太陽沒下去是不能燒紙錢的,鬼怕陽光,燒的錢拿不到。

本來打算去墳上燒的,據說離得近到賬更快,燒完紙錢祖先就能收到了。有些在外地無法回來的親人也可以不用回來燒,只是到賬會稍微慢一點。

但是,照顧到隨時會生產的母親,父親打算今年就在家門口的土路與村主路的交叉口邊上燒紙。父母並不迷信,不會覺得孕婦去會沾上不乾淨的東西,也不會覺得小孩子不能去。他們只是把這節日當成了祭祖,希望祖先保佑平安健康。跟著一起去燒紙才能讓祖先不會庇佑錯了人。

飯後一刻,陸澤的父親拿起所有的紙錢,紙幣和兩大包金元寶,領著媳婦帶著大寶二寶出門了。

選定燒紙祭祖的地方很快就到了,距離家只有不到150米。遠處隔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團火光,那是其他在燒紙祭祖了。

到了以後,陸澤看著父親把東西放下,然後隨手拿起一根地上的樹枝,在地上劃了一個直徑大概七八十釐米的圓圈。圓圈的正北方向留了一個小口沒連起來,那是給先人進來取錢的。

畫好圈子後,他的父親說:“好了,準備開始吧。”說完就從衣服口袋掏出了一盒火柴,又從袋子裡拿出一沓黃紙錢,先抽出幾張放在圈子裡,然後取出一個火柴划著,用兩隻手護著火苗,點燃了黃紙錢。

黃紙很易燃,一點就著,火苗一下就竄起來了。然後父親趕緊繼續新增黃紙,火大一點後,開始拿出紙幣和金元寶往過上丟。

一邊丟還一邊說話:“爸,兒子帶你兒媳和大孫子,大孫女給你送錢來了,錢很多,在下面不要虧待自己,想要什麼就買什麼。爸,你要保佑美珍和肚子裡的三寶平平安安的,保佑大寶和二寶健健康康地長大。”

陸澤聽到母親也在一旁說到:“各位陸家的祖先,還有他爺爺啊,我們給你們送錢來了,快來拿走吧。保佑我兒平安出生,也保佑大寶二寶快快樂樂地長大,今年開學大寶就上學前班了,保佑大寶能學習好,以後能上大學。”

陸澤望著燒得很旺的火苗,一點風就讓火苗上方灰燼轉著圈往上升,就好像祖先真的正在收取這些錢一樣。

陸澤聽著父母的話,心裡也在說:“各位祖先大神保佑,感謝你們讓我重生了,我陸澤一定會保護好這個家的。希望你們能保佑父母萬事如意,長命百歲!保佑我成長得一帆風順。最後警告一下各路大鬼小鬼不要太靠近我們,謝謝各位祖先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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