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廣貴, 鳳城南豐區人, 福隆集團董事長,名下公司一共有28家,總資產在7個億左右……死了兩天之後,網上關於錢廣貴的新聞開始發酵。各路媒體紛紛起底福隆集團的前世今生, 錢廣貴本人也從出生到死曬了個乾淨。
楚予常去的鳳城本地論壇更是小道消息亂飛,關於錢廣貴的死因眾說紛紜。有言辭確鑿說錢廣貴去境外賭博欠下鉅債, 想不開自焚的。有信誓旦旦說錢廣貴獨子去世,本人心灰意冷不想活的。更有宛如親眼所見賭咒發誓說錢廣貴在外面養了個私生子, 呂小萍不想家產落在私生子手裡,僱人幹掉錢廣貴的。證據就是錢廣貴出事不是一個人, 身邊還有一個倖存者……
作為小半個知情人的楚予看著網上的胡說八道簡直一臉懵逼。別的不說真假,就說錢廣貴心灰意冷不想活的那個, 他都不想活了幹嘛還要跟呂小萍爭家產。
原本他是想看看網上什麼訊息,能不能幫到謝亦白。誰知看了一圈這些所謂的內|幕還沒他知道的靠譜呢。
楚予懶得再看下去,丟開手機望著院子裡上躥下跳的幾個精靈發呆。和家裡受限的活動場所比起來,幾個小家夥幾乎是一眼就喜歡上了這裡。偌大的院子沒人管它們, 由著它們爬樹上牆,自由自在好不愜意。
【喵~】
路西法蹲在牆上大聲宣告自己的主權。
李杜白躺在棗樹下的搖椅上, 眯著眼睛睡覺。
多多纏繞著大棗樹的樹枝, 好奇地盯著飛在棗花上嗡嗡叫的蜜蜂,細細的尾巴尖伸直朝著蜜蜂戳了戳。小蜜蜂憤怒地蜇了多多一下,皮太硬沒盯進去。
“……”
楚予坐在臺階上看了三個小家夥一會,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外院的會客室。
剛剛一個自稱陳曉柔的年輕女人來找謝亦白, 說是宋左介紹的客戶。對方給楚予留下深刻的印象,打扮精緻,說話得體,感覺有些像是年輕的呂小萍。
長得也挺好看的,會是很多男人喜歡的型別。他腦海突然冒出這個念頭,不由想到謝亦白。
大白呢?喜歡什麼樣的女孩?會不會就是陳曉柔這種型別的?
說起來大白現在的年齡也該找女朋友了吧,可看他的樣子並不像是很上心。反正楚予跟他相識以來,沒發現他身邊有女孩子的影子。但不應該呀。楚予覺得大白性格好,人品好,連小白貂都誇他長得俊俏,不會沒女孩子喜歡吧。
起碼剛剛楚予注意到,陳曉柔見到大白時眼睛亮了下。他不知該怎麼描述,當時他也在,但陳曉柔的注意力全被大白吸引,只跟他客氣地點了點頭。
他心裡有點不服氣,小白貂也誇他俊啊,上學的時候他也沒少收到情書,不至於這麼沒存在感吧。
要麼就是他看起來太年輕了,不像大白看起來成熟、可靠?
腦海閃過福隆爛尾樓時謝亦白把他護在身下的情景,楚予承認陳曉柔眼光不錯,大白確實很可靠,跟大白一起肯定會很有安全感。
還有什麼?
細心、正義感強、有原則、對人溫和體貼……楚予覺得自己能一口氣說出大白一百個優點,這些都會很討女孩子喜歡吧。
他忍不住託著下巴望著外院緊閉的會客室門,兩人都聊了半小時了,不知道還要聊到什麼時候。
【大王。】路西法在房頂上亂竄了一圈,興奮地跳到他懷裡,打斷了散亂的思緒。
楚予捏捏路西法的耳朵,突然心中一動,要不要讓路西法去聽聽兩人在聊什麼?轉念他又覺得這樣偷聽很奇怪。剛剛大白問他要不要留下,是他自己拒絕的。再說他想知道兩人說了什麼,等陳曉柔走了可以去問大白。
那他偷聽的動機是什麼?
楚予琢磨自己還是閒得慌,要不要再收集下錢廣貴的訊息?念頭閃過,一個畏畏縮縮的身影出現在二門處,遠遠衝著他訕笑。“……哥、哥?”
“……陳老鼠?”
一段時間沒見,陳老鼠完全變了個模樣,臉色慘白神色憔悴形如枯槁,拍鬼片大概不用再化妝。想到早晨吳小慶說的那些話,楚予難得有些心虛。“你是來找大白嗎?”
聽到他的聲音,陳老鼠本能抖了下,討好地笑笑。
“我不找謝警官,我是專門來找您的。哥。”陳老鼠本想叫蛇哥,怕楚予不高興把蛇給省略了,直接喊哥。
楚予聽著有些彆扭。“你找我做什麼?”
“那什麼……”陳老鼠像是做賊一樣左右看了看,湊到楚予跟前壓低聲音,“哥您看趙立那個王八蛋不是被抓了嗎?我現在也沒機會,不是,我現在也沒膽子再害謝警官了,您、您把神通收了行嗎?”
楚予:“……”
“什麼神通?”他反問。
以前楚予是挺討厭陳老鼠的,覺得陳老鼠害死大白,自個怎麼樣都活該。但現在大白活蹦亂跳沒事,陳老鼠卻是一副隨時要猝死的樣子,又有吳小慶描述的那麼可憐,他不免有些心軟。面上不說,他心裡已經想好找個時間去陳老鼠夢境看看。再者他其實也有些好奇,夢境世界的恐嚇效果能維持這麼久嗎?
可是這些他是絕不打算在陳老鼠面前承認的。
“哥,您就收了神通吧。我都兩禮拜沒好好睡覺了。”陳老鼠看楚予不承認,眼淚都要下來了。
“陳老鼠?”
院子裡動靜太大,謝亦白本來就一直關注著楚予,很快丟下客戶走到內院。“怎麼回事?”
聯絡早晨吳小慶說的話,他不免想的有點多,不動聲色把楚予攬到身後,離著陳老鼠遠一些。
“我、我……我來找……”
“呃……陳老鼠找大白你有事。”楚予戳戳謝亦白的腰,小聲道。揹著謝亦白他飛快給陳老鼠使了個眼色,警告他不要胡說八道。
陳老鼠反應過來,臉上擠出一絲顫巍巍的笑。“對對,我找謝警官您。這不是吳小慶說您來了嗎?我就特意過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謝亦白若有所思打量他一眼,點點頭:“有心了。現在也沒什麼事,有事我找你。”
聽出謝亦白要他走的意思,陳老鼠也不敢強行留下。他哭喪著臉偷偷看了楚予一眼,一步一回頭地出了門。
楚予:“……”
“我去把門鎖上吧。”謝亦白回頭跟楚予道。
“不用鎖,萬一有人找你呢。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楚予推著他進了會客室,順便看了眼陳曉柔。對方似乎剛哭過,眼睛紅紅的,正低頭補妝。見謝亦白進來,她抬頭笑了笑,看著又堅強又惹人心疼。再次被忽略的楚予心情有些複雜,收回視線替兩人關上門。
猶豫了下他跑到外面看了眼,陳老鼠果然沒走,正蹲在拐角眼巴巴地瞅著老宅門口。
楚予嘆了口氣,走到陳老鼠面前伸手拍了拍。
“回去睡……”
一句話沒說完,眼前景象陡然變幻。
火、到處都是火。熊熊烈焰燃燒、升騰、張牙舞爪著,挾裹著致命的高溫和嗆人的濃煙隨風亂竄,肆無忌憚吞噬著沿途的一切。哭喊聲、哀嚎聲、救火聲、警笛聲,各種聲音在火中被扭曲,又消散於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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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橫流的火海中,隱約有兩個人渾身著火地衝了出來,打頭的正是陳老鼠。只是跑了沒兩步他便痛苦地摔倒在地,絕望地衝著外面喊著救命,聲音微弱像是被油燙過的小老鼠。有風吹過,帶來一股烤肉的焦味,楚予似乎又回到了福隆爛尾樓的那個晚上。
嘔!
他猛地回神,轉身乾嘔起來。
“哥、哥?”陳老鼠畏畏縮縮地看著他,下意識抬起胳膊聞了聞。他昨天洗澡了啊,身上不至於味大到把楚予給燻到吧。
楚予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眼前還是謝家老宅門口的巷子,而陳老鼠還是那副頹廢至極的樣子。對上陳老鼠,他沒有太大的顧忌,忍著噁心直接問:“你住哪裡?”
“就在前面三條巷子左邊那棟違建的小二樓。”陳老鼠老老實實回答。
“你最近有得罪人嗎?”
“最近得罪……”陳老鼠小心翼翼看楚予。
楚予:“……”
“不算我,還有大白。”他沒什麼好氣道。
“那沒了。”陳老鼠肯定道。他最近心思都在怎麼睡覺上了,哪有時間去得罪人啊。
楚予狐疑地看著他,皺眉:“仔細想想你到底有沒有得罪人?”
陳老鼠搜腸刮肚想了一圈,苦著臉:“哥、哥我最近真沒得罪人,我每天躲人還來不及呢。”
他做出一副可憐的樣子,楚予沒理他,低頭思考起來。一般情況起火只有兩個可能,要麼有人縱火,要麼不小心燒著什麼。回憶幻覺中的畫面,他更傾向於是有人縱火。要是自己不小心燒著什麼,陳老鼠和同伴就算是不救火,也不至於傻到等火勢蔓延至周圍才想起來跑。感覺更像是火勢一開始就特別大,兩人有些反應不及。
想到這裡他看向陳老鼠,如果縱火的人針對的不是陳老鼠,那會不會是跟他一起住的人?
“平時誰跟你住一起?”楚予直接問。
“這不好說。有時候是吳小慶,有時候是別人。我那房子空著也是空著,大夥就喜歡一起過來打個麻將什麼的,熱鬧熱鬧。有時候太晚就都留下了。”
“那經常來找你的人最近有得罪人嗎?”楚予順口問了句。
陳老鼠尷尬地看著他。“看您說的,他們幹的不就是得罪人的活嘛。”
楚予:“……”
他簡直想罵一句活該了。
但轉念想到福隆爛尾樓發生的事,他壓下了心裡的煩躁。火災不是小事,幻覺畫面中已不僅僅是一處小火災,而是蔓延周圍成了一片火海。謝家村裡的人口密度超乎想象,一旦燒到整個村子,誰知道會死傷多少人。
現在要怎麼做?
一直盯著陳老鼠,發現有起火的勢頭直接去救火嗎?
楚予猶豫了下,錢廣貴的死讓他意識到自己能力有限,就算他有了系統,也沒有變成超人,而事情的發展更不會按照他的想法來。排除了自己救火的念頭,楚予又把視線放在陳老鼠身上。
陳老鼠被他看得有些發毛,小聲道:“哥?哥?”
“小魚?”謝亦白正好送陳曉柔出來,看出楚予叫了聲。
“……”
四人面面相覷,陳老鼠乾笑著主動道:“那什麼?我來問問……咱們晚上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謝亦白沒理他先看楚予。楚予略帶心虛地點頭:“多多爬外面了,我來找多多,正好遇到陳老鼠。”
說話間他把多多收回系統,又從系統召喚出來。小白蛇一臉懵逼地從楚予t恤下襬探出頭,害羞地打了聲招呼。
【大、大家好呀。】
咕咚!
陳老鼠哆嗦著咽了下口水,偷偷朝牆靠了靠,整個恨不得貼上去,儘量離著楚予遠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天使們支援,麼麼噠(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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