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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質問

“無涯。你很想回乾清宮是吧?以為她會逃到乾清宮,讓你保護。母后留著你,知道你心裡很難受。如今你親眼看到了。她不會去找你,更不會逃出宮去。她進宮,是來殺哀家!”許太後指向穆瀾,神色從容篤定,“刺殺皇太后,是什麼罪名?!”

薛錦煙心虛地站在兩人身後,心亂如麻。她心裡各種猶豫掙扎。無意中偷聽太后調遣禁軍,制了紙鳶去御花園示警。她究竟做的對,還是錯呢?

重重包圍下,穆瀾一身黑衣,沒有絲毫懼色。目光越過圍困自己的東廠番子和禁軍,殿門外那道明黃色的身影如此刺目,令穆瀾渾身的血都在沸騰。

為何都要逼他?

無涯遠遠地望著穆瀾,一步步走下臺階,直走到穆瀾身前。

李玉隼挺身攔在了他面前:“皇上,不可涉險。”

他不能讓沒有武功的皇帝走近穆瀾身邊,有被劫持的絲毫可能。

無涯停住了腳步,疲憊不堪地問道:“以你的功夫,宮牆攔不住你……你為什麼不遠走高飛?!”

最後一句話他用盡力氣吼了出來,眼裡浮起了淚影。

你就一定要殺我母后,不給我絲毫轉圜的餘地?

皇帝的到來與質問給了穆瀾時間。她扔掉了手弩,盯著無涯,手裡不停地從包袱中取著東西:“以前有人問我,最拿手的武器是什麼?以為我擅長用匕首,因為我總是用它收割東廠閹狗的性命。又以為我最擅長輕功。我逃命的功夫真的不錯。其實我最擅長的武器是槍。器中之王。”

無涯嘶聲再問:“為什麼?!”

他可以殺許德昭,可以送太后至別官休養。為什麼她這樣堅持?難道將十九年前的往事公諸於眾,池家滿門就能活過來?為什麼她不能理解他?他可以為她父親昭雪,可以追封賞賜,讓池家人死後擁有無限的榮光。為什麼她不能往前看?為什麼她要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背上刺殺太后這個罪名,讓他連半分為她開脫的機會都找不到。為什麼她逼著他無路可走?無數個為什麼在無涯胸口撞來撞去,心如被撕裂般疼痛。

包袱中的精鋼管在穆瀾手中咔嚓連線,轉眼成了一杆長槍。

“張仕釗勾結韃子害死了薛神將夫婦。為什麼呢?薛神將被喻為軍中槍神。其實他最早是陳家的家臣。薛家槍本是陳家槍。薛神將不死,許氏如何滅陳氏一族?我師父是陳家二小姐,所以我的槍也是薛家槍。”穆瀾持槍一擺,雪亮的槍尖點在青石地面上,撞出一顆火星,就像點燃了她的憤怒之火,“真是可惜。家父對得起他一身醫術,為死後的陳皇後接生下活著的皇子!在那個深夜,親耳聽見當年的許貴妃,如今的許太後是如何害死皇后!”

薛錦煙臉色大變,伸手掩唇,擋住了自己的驚呼聲。穆瀾在說什麼?她是不是聽錯了?

無涯臉色大變。穆瀾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輕輕鬆鬆就說出來了。她知道她在做什麼嗎?無涯瞬間覺得心悸,情不自禁揪住胸襟。

許太後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恐懼終於爆發。她扭頭看向皇帝,無涯沉默地站著,臉上只有難過卻並不吃驚。皇上知道!她的兒子知道卻沒有告訴自己。許太後的傷心與憤怒難以言表。她厲聲喝道:“妖女妖言惑眾,還不趕緊動手!”

李玉隼一刀朝穆瀾砍下。

精鋼的槍聲撞在刀下,火星四濺。穆瀾身影飄忽,槍尖在夜色與火光映照下劃出點點銀色的***得李玉隼步步後退。

“先帝彌留之際,家父不忍隱瞞,告之實情。先帝遺詔:殺許德昭!廢太后為庶人!”穆瀾的聲音在夜空中迴響,震驚了所有人,“火燒御書樓?無涯,你以為先帝遺詔真的藏在御書樓嗎?你這般急著毀去遺詔,是為了保護你的母親,還是害怕遺詔中連你的皇位也一併廢去?”

遺詔沒有藏在御書樓中。她沒有信他。無涯覺得自己真蠢,竟然迫不及待地燒了御書樓。他為何會那樣做?他本是惜書之人,卻狠心將一樓的珍本古籍付之一炬。只因為他信任她。他只想以最小的代價讓事情平息。而她呢?她試他,她夜刺太后,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將埋藏多年的秘密揭了個底掉!

他沒有回答,背轉了身,頭也不回朝宮門外走去。身後的一切,他不想再看,也不想再聽。寬大的袍袖無力的垂在身側,背影蕭索無力。

春來與秦剛對視一眼,趕緊跟著他去了。

“先帝臨終前,本宮就在他身側。根本沒有什麼遺詔。”許太後沒有阻止皇帝離開。她冷聲下令,“抓活的!本宮要讓她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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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好。穆瀾大笑。

她笑自己不到長城心不心,不到南牆不捨回頭。她笑無涯天真,本已是不共戴天之仇,卻還妄想著用愛情令她忘卻仇恨。

他走了。將他許給她的交待拋在了身後。將那個連槍手替考都難以忍受的正直的無涯一併帶走了。

那是他的親孃,為了他的皇位心狠手辣。也是他的親孃,殺了她全家。

“你問我為什麼不遠走高飛,問我為什麼要逼你至此。因為我要問她!”穆瀾的聲音遠遠傳來,“許氏,你真的是傷心先帝駕崩,才遷怒我爹,殺我池家滿門嗎?為何不明正典刑交三司法判?為何東廠進我家門,不問緣由揮刀便砍?為何連我家的一張紙都抄沒得乾乾淨淨?先帝臨終前,你說你在他身邊,他對你說了什麼?讓你迫不及待下旨追殺我滿門?!那份沒有被你找到的衣帶詔是否是你夜夜的噩夢?!”

指甲深深陷進了掌心,許太後渾身哆嗦著,高聲叫了起來:“殺了她!”

宮門處,無涯扶著牆,身體劇烈地顫抖著。他把手伸給了秦剛,啞聲道:“回宮。”

宮牆內,喊殺聲驟起。穆瀾長槍擺動,兇狠地扎進了阻攔的隊伍。槍尖如蛇吻,只取咽喉,一擊便收。片刻間衝至她身邊的禁軍就倒了一地。

扎刺點撥,精鋼長槍在夜與火的照耀下仿若抖散了一樹雪白梨花。每一朵出現之時,必然帶起一蓬血雨。仗著長槍之強,穆瀾硬生生地將東廠六大檔頭攔在了五尺開外。武器碰撞之聲叮噹響個不停。東廠六大檔頭駭然發現在自己的圍攻之中,穆瀾的槍還能有餘力將衝進戰團的禁軍刺翻。

槍仿若已有靈氣,如臂馭使。穆瀾踏著鮮血挾裹著東廠六大檔頭的武器強悍地朝著許太後所在的方向突進。

薛錦煙呆呆地站著。滿腦子都響著穆瀾的話。許家為了對付陳家,所以害了她的父母。她如痴如醉地看著那杆長槍在穆瀾手中驚若遊龍。這就是父親威震三軍的薛家槍啊!不知不覺間,眼淚已流洩了一臉。

虎口已經震裂沒了知覺。鮮血浸透了紅櫻。眾人的圍攻與瘋狂舞動的精鋼長槍極速地消耗著穆瀾的力氣。人活一口氣,這口氣撐著她朝太后所在的方向步步前進。

她要的公道皇帝給不了,她就自己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