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黃兩人保持著僵硬的笑容，想要繼續勸說，想不到詞。
放棄，又不甘心。
兩張老臉上，寫滿了愁苦。
王蘭陵根本不關心，專心對付食物，反正既聽不明白，也不敢插話，就只能做一個純粹、快樂的乾飯人。
一時間，房間裡只有他吃東西的聲音。
秦淮感覺氣氛有些尷尬，抬頭看看兩人的表情。
怪不落忍的。
這種堂堂正正、大公無私的人，你可以不喜歡，可以不認同，可有說他們傻，說他們愚……
但，不能不讓人心生欽佩。
這樣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
“這樣吧，我幫你們想個辦法。”
兩人馬上回過神來，異口同聲問道：“你同意了？”
“不是……”
“那有什麼好說的。”兩人頓時失望無比。
秦淮沒直接說，好奇問了一嘴，“這件事我不出頭有的是人願意出頭啊，難道你們找不到其他人了？”
蕭俊人悶聲道：“人選肯定是有的，不過沒有你理想。”
“您太過獎了。”秦淮樂滋滋地謙虛道。
他之所以那麼問，要聽的就是這句話，有了滿意的反饋，秦淮不再賣關子，“首先，你們這個方向是沒錯的，沒有潮流就去創造潮流。
比如某些高檔時裝，搞些什麼走秀，不僅每年換一種穿搭流行，居然還每年換一種顏色流行。其實，就是扯犢子……”
看兩人臉色有點不對，他又馬上說道：“額，當然了，咱們這個就要正經多了，他們那個無論如何是比不了咱們民樂的，我就是說一下這個意思。
實話實說，我來當這個出頭人，其實並不好。小孩的世界和大人的世界是不一樣的。我演奏的再好、再出色，別人也只會說我是個神童。
所以這第一印象，就和你們的目的跑偏了，之後就是再努力也是事倍功半。
現在的大人喜歡看什麼，帥哥、美女！我跟你們說，你們可以這樣，在社會上搜尋一些技藝出眾，長相也出眾的美女，組成一個民樂團……”
他的靈感來自於前世的“女子十二樂坊”。
女子十二樂坊是一個由十二個漂亮女人組成的民樂團，其表演形式有別於傳統民樂演奏方式，給予觀眾新鮮感，極盡視聽之娛。
當初一推出來迅速就深受廣大觀眾的追捧和喜愛，甚至風靡全球，享譽海外。
想一想，十二個鶯鶯燕燕穿著漂亮的衣服給你表演樂器，不用聽，這畫風就讓人眼前一亮。
當然了，後來因為種種原因，樂坊熄火了。
這也沒什麼問題，任何團體都是這樣，不可能一直爆火。
她們已經給一代人留下了回憶，也將民樂推出了世界，這就足夠成功了。
蕭、黃兩人都聽傻了。
真不明白這小孩腦子裡怎麼這麼多奇思妙想。
主意倒是個好主意，人選也不難找，但……
“這好像不太好吧？”黃縉一皺眉。
一群衣衫單薄的美女在臺上衝著你莞爾一笑，然後給你表演吹.簫……
那個畫面，他總感覺怪怪的。
觀眾欣賞的到底是民樂還是美女？
兩個人都比較傳統，蕭俊人也有點接受不了，見老友先開口了，也就沒說話，拿眼睛看著秦淮，等著他的回答。
秦淮說的正高興，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不錯，甚至想到可以搞一個女子選美…不是，選秀大賽。
如果再能客串一把導師……
做他們背後的男人，那感覺就更棒了！
忽然被打斷，聽這個話，馬上就知道他們心裡有抵觸情緒，搖搖頭，無語道：“你們啊，沒辦法的時候愁，有辦法的時候也愁。說好聽點叫堅持己見，中肯點叫因循守舊，難聽點就叫頑固！
這怎麼就不行了？
人都是視覺動物，就是古代皇帝挑樂師、挑舞師那也得找漂亮的啊。說句不客氣的話，同樣的水平，觀眾是願意看你們還是看美女？”
“當然是看美女！”王蘭陵認為自己終於找到了說話的機會。
“額，藝術和長相沒有多大的關係，就像寫書的作家，長得好看並沒有加成。”蕭俊人有點尷尬，辯駁了一句。
“但演奏終歸不是寫作，你是要上臺的！”秦淮毫不留情地揭穿，頓了一下，補充道：“聽覺重要，視覺同樣也很重要！就比如現在的歌手，顏值不過關的話是很難紅的。兩位老師，時代不同了，有些東西可以堅持，但有些東西是必須順應時代發展的。否則，註定會被淘汰！”
兩人低頭不語。
儘管話說得有道理，可他們幾十年的老觀念不是憑著秦淮一番話就能夠馬上改變的。
又坐了一會兒，時間不早了，兩人提出告辭。
秦淮將他們送到門口，黃縉忽然想起個事，問道：“秦淮，今晚你演奏的那首曲子是誰寫的？”
“emmm”秦淮猶豫了一下，“我老師寫的。”
要說技術這麼流弊也就算了，連曲子也包圓了，未免顯得太過妖孽。
出於穩妥，他只得杜撰出一個莫須有的老師來。
“我能問一下你老師是誰嗎？”
“齊江！”秦淮把齊大爺的名字說了出來。
齊江？
這個名字很陌生啊。
黃縉在腦子裡想了一下，還是沒想起這個人來，問向旁邊，“老蕭，你知道齊江是誰嗎？”
蕭俊人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們民樂歷史上有少民間奇人，不知道也不足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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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對。”黃縉點頭，衝著秦淮說：“你那首曲子太好了，能不能把曲譜給我鑑賞一下？”
“沒問題。”秦淮轉身回到房間，將早就寫下來，平時用來練習的曲譜交給了他。
黃縉雙手接過，看了一眼，心中欣喜不已，有了這個，今晚也不算白來，將曲譜珍而又珍的收好，一抱拳：“感謝小友的贈譜之情，另外，你今晚的話對我們也很有幫助，改天有時間我們一定要去拜訪一下尊師！”
雖然秦淮年紀小，但他並沒有就此輕視。
學無老少，達者為先！
這一點對技術行業的人尤其適用。
秦淮一呆，慌忙擺手，“不用這麼客氣的。”
他們要真跑到中海去找他所謂的“老師”，齊大爺的技術，肯定分分鐘露餡的。
蕭俊人對秦淮的老師神往已久，一聽這話不樂意了，“那怎麼能行呢？老黃，也別改天了，這個月我們肯定登門拜訪！”
“行！”黃縉點頭。
嘶！
我幫你們，你們居然要揭我老底。
有點過分啊。
秦淮沒辦法，一咬牙：“他已經過世了。”
心中默唸：對不住了齊大爺，上次那支雪糕就當是彌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