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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再尋小虎頭(今日2更)

雷雨夜,吳村孤兒院再現驚魂一幕:借宿於此的瓦裡亞莫名被害於衛生間。陳娜目睹他垂死的模樣,驚恐尖叫。

對面臥室一陣窸窣,一個身影衝出來,驚問怎麼了,陡見瓦裡亞癱臥在地,哭著撲過去:“瓦裡亞瓦裡亞……”母親抱起僵軟的兒子,嚎哭聲在深夜的走廊裡迴盪。

很快,班達爾的母親也踱出來,衝瓦裡亞的母親一陣嘰咕,又對惶恐的陳娜叫:“房間裡只有我們倆,她兒媳,還有那個男的,都不見了。”

瓦裡亞母親憤怒地抬頭,罵:“肯定是這對狗男女害的!”

話音剛落,隔壁原先程自遠的臥室裡閃出一個身影,對瓦裡亞母親呵斥:“你罵誰?你罵誰是狗男女,說誰害的,嗯?”一隻手戳點過來,帶著呼呼氣流。是胡裡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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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裡亞母親盯住他,渾身瑟縮。

陳娜詫異地問:“你怎麼會在那間臥室?”

胡裡蘇特苦笑:“是我姑姑讓我暫時住那兒的,和他們幾個混居一塊,實在不方便,今晚剛好隔壁空出,就移睡過去了,沒來得及跟你們兩個老師打招呼,抱歉。”

陳娜眉毛微蹙,不便再說什麼,目光和手電光甩向他身後黑黢黢的臥室,問那裡還有誰,是不是朱瓦莉也在裡面。

胡裡蘇特搖頭,聳肩:“我倒是希望程老師在裡面。”

陳娜心裡一陣銳痛,身子搖晃。胡裡蘇特趕緊扶住她,連喊小心、對不起。

瓦裡亞母親咬牙切齒道:“一定就是那個騷貨!快,快幫我抓住她,償我兒的命!”

陳娜腦子快速閃過剛才瓦裡亞手指廳堂方向,呼叫好像她她她的樣子,難道這個“她”指的是朱瓦莉?一陣冷戰。

胡裡蘇特卻又對瓦裡亞母親叫:“老太婆,你不要誣陷人,老實說朱瓦莉是跟我過來睡的,她那個樣子,哪裡害得了你兒子。”

正說話,育兒室房門叮咣,令陳娜猛醒——天,那裡的房門居然還是開的,真是疏忽透頂!她剛要邁過去,只見從育兒室射出一道電光,電光裡有人影跌撞而出,對著走廊呼叫:“小虎頭,小虎頭!”

陳娜衝過去,氣呼呼喊:“怎麼了?出什麼事?”

那人影,披頭散髮的吳晶晶,紅腫著臉,叫:“小虎頭又不見了!”

陳娜一把抓過吳晶晶手裡的電筒,走廊裡四下照射,長聲短聲地呼喚:“小虎頭,小虎頭!回來!”邊喊邊往廳堂挪步。

吳晶晶想跟出門,陳娜搖手,要她留下看住別的小孩。

胡裡蘇特晃動手電跟來,要和陳娜一起找,嘴裡咕噥:“朱瓦莉也不見了,她身子不便,臨睡前又嘮叨口渴,想是在後廚,哦,我真渾,睡死過去了。”

扯開嗓門吼:“朱瓦莉,朱瓦莉!”

到廳堂,黑幛白花映著幽幽燭光,恍如衣衫窸窣飄拂;兩具小屍體並陳於地,光影在上面跳動,讓人生出屍體也在悄悄動彈的感覺。兩個人同時倒吸涼氣。

望著這燭光,陳娜猛然想起前一刻它明明是滅掉的,怎麼又復燃了呢?難道是畫像上的祖先下來點的?仰看隱沒在黑暗中的畫像,一個個寂然不動。再看蠟燭旁的那對香火,通紅通紅地眨動,一副滿懷幽冥心事,剛剛勞動一場的架勢——難道是它們點燃蠟燭的?不可思議!

那麼是誰?誰?陳娜呼吸急促,四下掃看,呼聲帶了哭腔:“小虎頭,你出來!小虎頭!”

話音在四周嗡嗡盪漾:“你出來你出來……小虎頭小虎頭……”

突然,一道黑影從後院衝出,燭光勾出了這身影紛亂的長髮、煞白的臉、扭曲的五官。

陳娜和胡裡蘇特都短促驚叫,倒退。那身影也驚叫,看清是他倆,手撫胸脯喊:“嚇死我了嚇死我了!”正是朱瓦莉。

胡裡蘇特急忙上前扶住她,語帶責意地問:“親愛的,沒事吧?你在後廚找到喝的水麼?我叫你不要夜裡一個人出門嘛,就是不聽!”

朱瓦莉瞥了陳娜一眼,哭道:“我又憋又渴,沒辦法啊。”手指後院,又看看陳娜看看胡裡蘇特,叫:“後……後面有鬼,有鬼啊!”

胡裡蘇特譁一下臉色變了,拉起朱瓦莉往回跑,嘴裡嘟囔:“怎麼會呢?我姑姑還住在那裡呢。”

朱瓦莉氣吁吁道:“你姑姑,哼,我,我沒見到,只見到鬼,嚇死我了!不是說遺像靈牌都燒掉了麼,怎麼又來了!”

“我們先回去。”胡裡蘇特邊喊邊拉著她加快腳步。

朱瓦莉說:“等天亮,非得問個明白,明明說是燒掉沒鬼的。”

胡裡蘇特搖手,示意她不要說下去。

拐彎,走廊西端哭聲幽咽,明滅的電光裡,瓦裡亞母親抱住一動不動沒了呼吸的兒子,頓足抽噎,一旁的班達爾母親手拿電筒,又惶恐又茫然。

這一夜亂了。

朱瓦莉由胡裡蘇特牽著,跌跌撞撞走過去,臉無血色,步態飄忽,衣裝散亂,形同鬼影。刺目的手電光照來,她捂住眼睛,哭:“又怎麼了?瓦裡亞他……他……怎麼了?”

瓦裡亞母親抬頭,兩眼噴火,怒喝:“鬼!騷貨!你明知故問!”

朱瓦莉呆住了。

胡裡蘇特再次呵斥:“喂,老太婆,不準這樣誣賴人!莉莉是無辜的!”

朱瓦莉恍悟,滿面悲憤,拍打自己的胸脯叫:“我憑什麼害他?害他對我有什麼好處!老太婆,你不要喪心病狂瘋狗亂咬!”

胡裡蘇特上前一步,指點朱瓦莉對瓦裡亞母親說:“一個弱女子,有那麼大力氣害你兒子嗎?你兒子可是個大塊頭!”

陳娜跟過來:“我出來時,瓦裡亞還有氣,說自己在房間裡睡得好好的,睜開眼就躺在這裡了,——他有夢遊習慣嗎?”

瓦裡亞母親愣了下,搖頭。

胡裡蘇特叫:“那就更不是莉莉幹的,她根本搬不動你兒子!”

瓦裡亞母親眼盯胡裡蘇特,目光透出疑惑和怨恨。

胡裡蘇特又大叫:“哇靠,你不會又懷疑我吧?我要是想害你們,才不會叫姑姑出面,讓你們住祠堂。你們住爛尾度假樓,早就完了。”

班達爾的母親趕緊勸:“好了好了,別爭別爭,趕緊報告衙頭查出真兇。”

胡裡蘇特當即撥打手機,好一陣才傳來應答聲。他嘰嘰咕咕說了一通,又嗯嗯幾聲,面露焦灼。結束通話,唉了口氣,說夜黑路遠,衙頭天亮才能動身趕來,只能先保護好現場。

陳娜無心這頭,手擎電筒,轉身又往廳堂而去,一路喊魂般呼叫小虎頭。

剛到廳堂,呼,一股怪異的陰風迎面襲來,陳娜幾乎不能站立。廳堂裡更是燭火劇烈搖晃,黑幛譁然飄卷,畫像擺動瑟瑟,啪嗒,一塊靈牌清脆落地。

急促的腳步聲伴著喘息由遠而近,一個小身影從廳堂奔來,閃電勾出了這身影的臉——猙獰儺面!

陳娜一驚,剛要撲上去,那身影又隱沒在黑暗裡,不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