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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泥塑寄靈,女鬼更衣

程自遠拿了楚素眉臨時捏的泥人,去給餘大偉壓驚,不料卻驚上加驚,餘大偉指點泥塑,驚恐尖叫。

程自遠也嚇了一跳,回頭看手裡的泥塑,我的媽呀,不知何時穿上了小小的襯衣和裙子,掀開裙子,裡面也是小衣齊全,散發一股肥皂氣息,全不似他剛才說的“衣服都沒顧上給它穿”、“裸體”。

程自遠尷尬了,結巴:“這這……這可能是我表嬸給它穿上的,我不記得了,還還以為……”越說越亂。

餘大偉眼睛睜得像兩個兵乓球,睫毛一聳一聳的,氣吁吁叫:“可……可是它它明明自己說話,出浴了,問你要衣服!我我聽得清清楚楚,噢天!”

程自遠裝作驚疑的樣子,瞅瞅初具人形的泥塑,嘀咕:“是嗎?會不會老兄你聽錯了?它……它只是個玩偶。”

餘大偉猛搖頭:“不,我的耳朵一向好得很!”

程自遠把泥塑貼近他:“那你看看它會說話嗎,你倒是跟它說話,它會不會應答。”

餘大偉推擋,喊:“可是我真的聽得清清楚楚,要不然就是——”眼睛斜看程自遠的宿舍:“你那表嬸,你老實說,是不是有問題?”

“什麼問題?”程自遠暗暗吃了一驚,表面故作鎮定。

“鬼氣陰森,嚇人!”餘大偉眼睛幽亮,嗓音壓低,“從來沒聽你說過什麼表嬸,你老實說,她究竟是誰,東坪鄉中學我是有熟人的,我可以去問。”

程自遠慌了,解釋:“她當然是我表嬸,親戚怎麼可以亂認?一個臨時代課的,剛去,可能那學校沒幾個認得她。”

餘大偉再次斜瞥了程自遠宿舍一眼,指點泥塑叨咕:“太奇怪了,這東西不會說話,難道是你表嬸說話?她出浴,她要這身小衣服穿?”

程自遠剛想應答,一個女聲悠悠響起:“錯了,是我出浴,我要小衣服穿!”

兩人同時嚇得大叫,程自遠手一顫,泥塑掉地,那女聲便從地上升起:“是我出浴,我要小衣服穿!”

咚,房門關上,門裡傳出急促混亂的喘息,外帶低低的呻吟。

程自遠腦袋短暫空白,很快回過神,踢了泥塑一腳,氣呼呼回宿舍,那女聲還在走廊嗡嗡地迴盪:“是我出浴,我要小衣服穿!是我出浴,我要小衣服穿!”

推開宿舍門,瀰漫的紫煙裡,楚素眉光裸身子坐在床上,一動不動。程自遠愣了下,深吸一口氣,走進,喊她,不應。伸手去搖,轟然躺倒,如一具冰冷的殭屍。

程自遠大驚,茫然四顧,不知所措。

女聲還在門外顛來倒去響,如同出了故障的機器。這可怎麼辦?程自遠腦子飛轉,靈感來了,再次回到餘大偉門外,捏起已經摔成兩節卻叨唸不止的泥塑,對著門裡的餘大偉笑喊:

“老兄,別怕,我我想起來了,這是我前女友小楊拉下的電動玩偶,裡面存了智慧晶片,會說簡單的人話,這麼長時間沒人照應,很髒,剛才我表嬸給它洗了澡,穿上我洗乾淨的小衣服,嘿嘿,別大驚小怪,我這就回去把它修好。”故意提高嗓門:“叫叫,叫什麼叫,吃死雞了?”

女聲一路響,如同喊魂,——事實上就是在喊魂,剛喊進門,那躺在床上的殭屍就動了動,接著那喊聲泛出了藍紫的光亮,從泥塑飄向床鋪,慢慢地在那一點點抖動的殭屍上融化,消失。

殭屍甦醒,手腳齊蹬,伸懶腰,坐起,望見發呆的程自遠,看看自己光裸的樣子,臉上騰地盪出紅暈,本能地拉過床上的毛巾被遮羞,小聲笑:“剛才寄魂香泥,無奈軀殼太木訥,難以自在靈通,莫怪莫怪。”

程自遠抹把臉頰的熱汗,咧嘴如哭,想責怪幾句,終覺多餘,苦笑:“這回你恐怕暫時不能再穿這身衣服了,不然餘大偉見了又要尖叫。”說著開啟書櫥下面的櫃子,翻半天,找出一堆花花綠綠的女裝,挑了件嫩黃碎花連衣裙,扔給楚素眉。

楚素眉聞聞,撇嘴:“又是前女友拉下的?”

程自遠聳聳肩,不語。楚素眉笑:“好吧,但願我穿上,不會勾起你失戀的回憶。”

“失戀多次,再來一次無所謂了。”程自遠苦笑著拿了臉盆毛巾出門,到水池急急衝個涼。

等忙完這一切,楚素眉再次心神不安,眼睛上翻,四顧,額頭冒汗,一隻手緊緊抓住程自遠,喘氣呻吟:“哦,好像有怪響,在……在頭頂上……”

程自遠望了望天花板:“沒有啊?很正常,很安靜。”

“不不,”她叫,“有聲響,一頓一頓的,悶悶的,奇怪,是不是黃家堡那邊……”

程自遠暗吸一口涼氣,心想是啊,就這麼離開黃家堡,會不會出問題呢?不過表面仍舊鎮定,說你多心了,在我琴城一中宿舍,千里之外的地方,絕對沒事。

楚素眉凝視他,嘴唇囁嚅,想說什麼,半天,只一句:“快,快,找愛嬰死!”彷彿有誰在催逼著她。

程自遠掏出手機。

錢四壯,據說以前叫錢寶壯,土得掉渣的名字,上中學痴迷物理,發誓要成為錢三強那樣的大人物,遂改此名,果然如有神助,早程自遠三屆考取北師大物理系,據稱學業優異,堪稱學霸,畢業時考上本校碩博連讀研究生,一度很有希望衝擊偉大的人生目標。可惜關鍵時刻,風流倜儻的他和京城一名富家女勾搭,被正牌女友捉姦,這正牌女友不僅是同門師妹,更要命的是她父親乃是教育部司局級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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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友一怒之下和他分手,而他的研究生錄取資格也泡了湯。

這當然是錢四壯的一面之詞,具體情形無從考證,只能聊當佐餐的趣聞。確切無疑的是錢四壯大學畢業後一路碰壁,不得不回到老家琴城的中學教書,程自遠笑稱他是貶謫琴城,拿他自己的話說是高空自由落體,慘遭粉身碎骨。每每說起,錢四壯都是控訴加自嘲,嘆時運不濟,罵老天不公、女友家小人報復等等。程自遠聽得心塞,這口氣裡明明含著得意,明明是在炫耀——高官女、富豪女他佔全了,兩邊都玩得開,玩到得意忘形,擦槍走火,才咎由自取。

而程自遠處在另一極,富豪女、高官女哪頭他都玩不起攀不上,孤苦無依受窮安貧,能在琴城一中筒子樓安身就已經算幸運了。和錢四壯反差如此巨大,卻竟然殊途同歸,混到同一所學校教書,還變成頗能談得來的好友,想來“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謫貶感引發了他倆的共鳴。

但錢四壯畢竟長得玉樹臨風,且能說會道,為人圓轉,程自遠進琴城一中時,他又交上了新女友,是本縣蜜桔大戶的小女兒,家境富裕,縣城有多處房產。兩人談著談著,同居到一塊,這讓程自遠很是羨慕,見了面總要酸溜溜地說他太會招蜂惹蝶,所過之處鶯歌燕舞一派爛漫,還有本事叫人家倒貼,從不用為筒子樓小蝸居低聲下氣爭爭搶搶。

錢四壯揮揮手,笑:“也是將就的命。”

程自遠愕然:“這還叫將就啊?那我等困居筒子樓的算什麼?”

錢四壯搖頭:“不一樣不一樣,人跟人的差別,遠超恆星和行星的差別,你絕對不能這麼比。”頓一頓,腦袋湊近,半笑不笑:“兄弟,《紅樓夢》你是讀過的,裡面說男人是土做的,女人是水做的,土要是沒有水澆灌,會乾裂板結,變成石頭啊。”

程自遠其時剛剛和副局長的女兒拜拜,聽了這話心頭泛酸,半嘲半嘆:“你這水也夠滋潤的,還自帶肥料,都快把你養起來了。”

錢四壯哈哈大笑,搖頭,不知怎麼神情中始終透著一種落寞。“也就得過且過吧,”他常常這樣說,“從天上掉下來,翅膀都摔斷了,還能飛回天上啊?”

程自遠心頭一震——這何嘗不是在說自己呢?看著他,默然無語。

這樣的同事加好友,會怎麼應對他和女鬼呢?他幫得了他們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