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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林晴衝出了地鐵站,回頭看看沒有人追來,然後在路上一往無前,左手蘸滿了鮮紅色的血,沿著骨頭關節滑落到指甲蓋子上,順著奔跑的方向,滑出一條美麗的弧線,下落處,開出一朵朵可人意的小花。呼吸的頻率逐漸急促如群狼亂舞,耳邊的風聲呼呼作響如萬馬奔騰,公路上的燈光如病毒肆掠般灑在這個女人身上,俊俏的臉龐,瘦削的身材,除了嘴唇上那抹濃重的紅,周圍臉頰全是淡淡的白,這些白透出這個女人的成熟,同樣也透出她的冷漠。林晴是一個作家,但她的筆法並沒有她的外貌那樣冷漠,她的成名作是《如果可以》,描繪一群懵懵懂懂的青春少男少女在成長中的煩惱、愛戀、苦楚,透過細膩描寫各位角色心理的成長,全景式地展現了生活在繁華都市的青少年在成長過程中所面臨的各種問題。林晴在那一年獲得了作家協會頒發的最佳新人獎,在領獎臺上,林晴很平靜,只說了一句話:感謝所有人。之後的幾年陸續出了《此時彼時》,《岸邊的桃花》,《流星滑過》,作家和讀者配合默契,市場反應挺不錯的,媒體也趁勢封她為“輕熟女派”的掌門人。開始的時候總還是有些彆扭,慢慢地也就慣了,人活於世,確有一些身不由己,隨他們去吧。不過時間一長,連她自己都發現寫作風格越來越固定了,越來越朝著所謂的熟女方向前進,長此以往,對事業發展很是不利的。林晴是一個聰慧的女人,知道一顆紅星,卻還是須有兩手準備,她開始練習寫偵探小說,從熟悉小說的行文結構到小說的人物塑造,卻也花了一些功夫,她時常對她的先生說:看來,我只能這樣子了。她的先生建議寫幾個短篇到雜誌社看看狀況,得到的回覆卻是:

林女士,這幾篇小說敝社的編輯讀後感覺故事線索預埋太淺,一開篇就猜到了故事的結局,基本不具備市場性,所以很抱歉,我們不能採用。

林晴看了回覆有些氣餒,不過權且過了,又不是傷到了命根子,心疼,那是多麼划不來的一種感情。以後的日子,林晴的思想再也沒有逃逸出原來的圈子,安安心心的一天又一天,如果興之所至,還可以撥弄她的花兒草兒。她挺熱心公益,抽了空組織一些慈善晚會。

“林女士,請問您為什麼組織這次慈善晚宴?有傳言說您想退出寫作圈,開啟您的家庭生活?”林晴被一群記者擠到了角落裡,雖不陰暗,不過並不舒服。

“這是我進入寫作圈的第五個年頭,五年來,收穫了成功,也收穫了感動,有了愛情,同樣獲得了友誼,我內心是無比感激的,所以想藉著這次慈善晚宴的機會,表達我對社會大眾的謝意,之前在一些場合,我確實有表示過想退出寫作圈的意願,因為我和我的先生彼此都認為事業只是我們人生的一部分,家庭對於我們來說,或許更為重要”林晴站在鏡頭面前,體態端莊,語氣平和,一顰一笑亦是優雅。

“那麼林女士,您的意思是否表示接下來很快會有要小寶寶的打算?”一個話筒直竄到林晴的嘴邊。

林晴的喉嚨顫抖一下子,身體有些微微發熱。

“那位記者朋友,請把話筒拿遠一點好嗎?”林晴似怒非怒地說著。

“請您回答問題好嗎?”無數的話筒在林晴眼前晃動,稍遠處的閃光燈頻頻眨眼,她感覺胸口發悶,每次在這種時候,林晴認為自己是在赤身露體接受大眾檢閱,一絲不留。

“我和我的先生的確有打算生小寶寶的想法,不過近期應該不會”林晴的嘴角輕輕上揚,勉強露出微笑,這是對眼前人的尊重,也是對自己的尊重,雖說不一定真心。

“林女士,您接下來的寫作計劃可以透漏一下嗎?”記者朋友們的熱情很高漲,敬業精神裡都還透著點怨懟。

“暫時不會有新書,我只是說暫時哦”林晴發出“哦”的時候,膝關節稍稍彎曲,嘴型成一個不規則的圓,唇上的起伏像越野車壓過的沼澤山林,溼漉漉,略帶神秘。

“林女士,我們都對您的新書好期待的”當林晴聽到“期”是用陽平音念出來的時候,精神為之一抖,沒想到自己的書不僅在大陸銷售可觀,連臺灣的朋友們也甚是喜愛。

“那位記者朋友是從臺灣過來的吧,不要著急哦,我接下來的行程裡有安排”林晴停住了,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麼,對於未曾有過的安排,臨時描繪多少有些困難。不過不說話不代表沒表現,纖纖玉手貼著綾羅綢緞,晶瑩的高跟鞋溫柔地託著腳掌,亭亭玉立這個詞雖然被用了好多次,不過用來描述林晴這個瞬間的樣子,還是恰當的。

“林女士,可否請您談一談對於兩岸關係趨勢的看法?”這位臺灣來的記者朋友恰似二戰中的義大利軍隊來到了非洲,生米都還沒有,就想著熟飯了。

“對不起哦,我對政治方面的事情不太瞭解,不過我個人感覺應該越來越好吧”林晴原本打算說了不太瞭解以後這個問題也就過了,可自己的嘴沒管住自己的心,好多字從裡面跑了出來,幸好及時剎住,暴露了自己的傾向,總不算好的。

“林女士,聽說您最近換了經紀人,有這回事嗎?”一個話筒又在叢中衝了出來。

“是的,因為各方面的原因,希望有一個更好的發展,嗯,我的經紀人在那邊,哦,忘了告訴你們,他也是好忙的喲”林晴的目光轉向了不遠處的人群,眼前的閃光燈猶如二戰時接到上級命令的日本士兵,義無反顧卻又卑躬屈膝地前行到目的地。

閃光燈們單膝下跪,用朝聖般的目光仰望著眼前這個男人,按下快門的剎那,閃光燈們體內激盪的荷爾蒙終於匯聚到了一點,幻化為無數細碎的電流,清爽了整個身體。

男人的名字叫簡晨,是林晴在美國留學時認識的朋友,比林晴大兩歲。如晨光一般簡單明亮,是他媽媽取名字時的寄望,希望他的一生可以單純,幸福,兩個字換取一世保佑,如意算盤可以這麼打,不過老天爺卻不一定買賬。

林晴那時候在美國很無聊,她本以為離了自己熟悉的地方,就真的找到了全新的自己,衣服可以是新的,但是歲月就在那裡,不緊不慢,虎視眈眈。

一次外出做義務社會調查的時候,林晴遇到了簡晨。

“你的樣子好可愛”簡晨。

“有什麼可愛的?”林晴。

“就是像小孩子的感覺”簡晨。

“你的意思是我還沒有長大?”林晴。

“也不是沒有長大,感覺你有一點孩子氣”簡晨。

“那你是怎麼感覺出來的?”林晴。

“看你叫uncle,auntie的時候聲音好小,像極了我家的侄女”簡晨。

“聲音很小就是孩子氣嗎?”林晴。

“至少你看周圍的女孩子,她們說are you kidding me的時候,嘴巴張得可是很大的”簡晨。

“嗯,這個嘛,個人愛好不同”林晴。

“你是今天正好有空嗎?來做義工,不用上學”簡晨。

“你怎麼知道我是學生?”林晴。

“猜的,不過我應該沒有猜錯”簡晨。

“你好像也很有空的樣子”林晴。

“對呀,我在這邊沒有其他事情,一般都會出來做義工”簡晨。

“看你好像在這邊好久了?”林晴。

“初中的時候就來了,和伯父一家人住在一起”簡晨。

“看來你是打算一直待在這邊?”林晴。

“也不能說一定吧,父母的意思是讓我待在這邊,不過如果國內機會更好,我應該會回去,你有什麼打算呢?”簡晨。

“還不好說吧,等拿到了這邊的學位,應該會回國,畢竟家裡人都在上海”林晴。

“有想過做什麼嗎?”簡晨。

“小時候想當一個作家,不過......”林晴。

“不過什麼?”簡晨。

“不過怕自己寫不好”林晴。

“先試試吧,有什麼好怕的”簡晨。

“聽起來你挺懂寫作的”林晴。

“那倒沒有,伯父就是一個作家,經常看他在家裡寫,所以應該不會太難吧”簡晨。

“真的嗎?那我有機會倒是想請教一下”林晴。

“可以的,伯父平常都在家裡面,我也很少有出門”簡晨。

“那去你伯父家不會打擾吧?”林晴。

“怎麼會?他也希望我多認識一些朋友,不如週末吧,週末有空嗎?或者你另外有約?”簡晨。

林晴忍不住笑了,像花瓣落在湖面的輕輕一點,盪開了幾圈淡淡的波紋。

“我們好像才剛認識?”林晴。

“好像是這樣的”簡晨。

“然後你邀請我去你家”林晴。

“對”簡晨。

“我感覺有一些突然”林晴。

“還,好,吧”簡晨也忍不住笑了。

年輕人的相遇總是這麼美好,一個眼神都可以讓人想到永遠,不過他們並不明白永遠有多遠,該如何把眼前連線到永遠。這天兩人互留了手機號碼,本來是做義工的,卻有了別樣的收穫。

林晴回到宿舍,舍友是一個荷蘭裔的美國女孩子,名字好像是Jane,都過了十八歲,額頭上還長滿了青春痘,她說自己是還在發育,也許到了四十歲,她依然還會這麼說。

“Are you there?So many people in the street,it’s crazy.”Jane.

“我出去做義工了”林晴。

“Why not go into the white house,is it useful?Shouting aloud like a beast,it’s nonsense.”Jane.

“應該是想出來找點事情做吧”林晴。

“Living without a pistol,I can’t imagine,it’s human rights,huh?”Jane.

“對呀,控槍是有一點不應該”林晴。

Jane走到桌子前面,拉開抽屜,拿出一把手槍,懸在半空中3秒一放,槍掉到了地板上,聲音乾脆有力,槍上攜刻著BARRETT,原本不知所為的鐵傢伙,一下子有了歸屬感,而這位Jane小姐,好似一瞬間從十八歲躍入了二十八歲,年齡原來是還可以用物品來襯托的。

“Hey,Lin,Look at it,what’s wrong with it?my cute pistol.”Jane.

“挺好的”林晴。

“Those stupid persons,show the stuff to the president,whatever,I won’t give up my cutie”Jane.

“你們總統應該挺忙的吧”林晴。

“I don’t care,whatever they decide,I just carry on”Jane.

“有人讓你上繳嗎?”林晴。

“People are crazy,they are shouting,crying,yelling,oh,my gosh,** the democracy”Jane.

“你別理他們”林晴。

“We are Americans,we are a family,we are in a same boat”Jane.

“別想太多了,你男朋友的傷好了嗎?我這裡有外傷藥”林晴。

“He’s in the hospital,he will be OK”Jane.

“還能走路嗎?”林晴。

“A little bit hard,with the crutch,bingo bingo”Jane.

“那你心情還不好”林晴。

“It’s two different things,every morning,I drive outta the campus,so many people out there,raising a banner,all of noise,dick mother **er,why they don’t go to work?Is that funny,raising a stupid thing?”Jane.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好嘛”林晴。

“I told myself,Jane,you are smart,you are a college girl,you will be special,you need to be polite,but who the ** be polite to me?”Jane.

Jane小姐說出me這個詞的時候,一抹薄霧從她口中滑出,溼潤了略顯尷尬的氣氛。

“明早有空嗎?一起去看看你男朋友”林晴。

“Lin,you are so nice,you are the most kind of person I’ve ever met”Ja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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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Jane小姐說著就抱住了林晴,不過她忘了把手槍撿起來,放到抽屜裡。

早晨的空氣總是清新宜人的,像許多小說裡描述的那樣,甚至偶爾可以聽到小鳥的叫聲。林晴伸了個懶腰,仰頭望向藍天,但卻並沒有陽光,窗外飄來了一股殺蟲劑的味道,宿舍的園丁駝著背,有節奏地按壓著噴頭按鈕,動次打次,他臉上佈滿了皺紋,這塊摺疊的肉皮上面,毛孔清晰可見,隨著他的表情變幻,毛孔也改變著形狀,調整著步法,諸葛亮兵敗五丈原的時候,手下的士卒如果有他的毛孔一般勇猛、靈活,也不至於敗得如此慘痛。

Jane小姐也起床了,她可能也是聽到了小鳥的叫聲,或者想著沐浴初早的朝陽,熟練把T恤罩上身子,跑到化妝鏡面前,勻過了臉頰,妝點了嘴唇。

“Oh,it’s a little bit,late”Jane.

“你和醫院有約時間嗎?”林晴。

Jane小姐聳了聳肩,兩顆眼珠快速向右旋轉,然後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OK,Lin,I should be patient,you told me I should be patient,then I will be better”Jane.

“沒人催我們,可以慢一點”林晴。

“You know,when I was a kid,my mum told me if you want something,just go and get it,but now,I think,she didn’t tell me the whole story”Jane.

“你媽媽說的沒錯,不過你需要一點點耐心”林晴。

“I know,study hard,get a good job,work hard,marry an awesome husband,have a baby,oh,no,two babies,lose my job,become an old lady,my children hate me,my husband leaves me,oh,my gosh,what,a,good,**,awesome,life”Jane.

“別想那麼多,一點一點來吧”林晴。

“It’s Tommy,Lin,he said he loves me,he wanna marry me,it’s crazy,right?oh,my gosh,when I heard the word marry,I can not breathe,you know the feeling?”Jane.

Jane小姐努力把眼睛睜大,希望得到林晴的認同,不過認同從來都來自心底,有時就算眼珠子鼓出來掉到了地上,也未必能夠得到別人的點頭。

“太早了一點吧”林晴。

“I am nineteen years old,I’m an adult,I am serious”Jane.

“好吧,不過還是慎重一點比較好,畢竟是終身大事,你有聽說過媒妁之言嗎?”林晴。

“Chinese tradition,I know that,you told me you feel lucky to be a modern girl”Jane.

“還有裹小腳,聽說過嗎?”林晴。

“That’s really really cruel,I don’t understand why they don’t go against the rule”Jane.

Jane小姐以為裹小腳女人的反抗,恰似便利店裡的汽水,毫不費力,說有就有。

“有時,人身在其中,很難意識到自己活在某種規則裡,更別提反抗了”林晴。

“At least they can do something”Jane.

“如果滿山遍野都是一樣的紅,那誰還會想起心中那一抹藍呢”林晴。

“Maybe they could escape,find a new place,lead a new life”Jane.

“都裹著小腳呢,還怎麼逃,能逃到哪裡去呢,雲深不知處,霧散了,該是什麼樣子,還是什麼樣子”林晴。

“Who said they can’t,perhaps they met some boys,young bleeding hearts beat ”Jane.

“紅顏易老,白髮催人”林晴。

“Lin,you are a little bit bizarre,just like another person in front of me”Jane.

“哪有,只是好好的,又不開心起來了”林晴。

“Come on,girl,what’s the matter,it’s...”Jane.

正當Jane小姐抬起雙手,有節律地蠕動身體時,手機響了。

“Hey...yeah...sure...maybe one hour...**...is that true...OK...see ya...”Jane.

“Tommy,he is missing us”Jane.

“那趕緊走吧,等會兒他急了可怎麼辦,他可能會咬人呢”林晴。

Tommy是Jane的男友,有白色人種所應有的特點,挺拔,相對於東方人而言,鼻樑高聳得有點過了,不是趕著上馬戲團,用不著那麼突出,藍色的眼珠裡面嵌入些許灰,可能是某種雜交的原因,也可能出於某種變異,他的毛髮均勻分布在腦袋的上半表面,細膩得好似某種動物肚皮上面的絨毛,風兒吹來還可以輕輕搖擺,和著一些透明液體,還可以展現出各種風姿,腦袋裡面的東西太害羞了,捨不得拿出來,須用腦袋外面的東西表示表示。

Tommy和Jane是在一次夜間酒會上認識的。Jane那個時候還有點害羞,站在舞池的邊緣,嘴裡面哼著曲,身體和著曲子律動,表情是人類共有的那種冷漠,眼神當中折射的不是迷茫,而是對空氣裡面**的痴迷。Tommy原本呆呆望著舞池中央的****,他的身體上除了心臟的起搏,其他各處倒是紋絲不動。舞池當中矗立著一個個寂寞的生物,飢渴地盼望著對方的回應,血液裡面爬滿了魂牽夢縈。DJ在拼了命地嘶吼,撥動著手裡的音階,也翹動著生物們不安的靈魂。他的口音來自於法國南部的一個小城市,不過自從到了這個舞臺,他就把自己當作了個美國人。

Jane慵懶地搖動著身子,迷離的表情勾起了旁邊這個男人的注意。在暗紅色燈光的包裹下,兩顆年輕的心慢慢靠近。

“Hey,uh,I’m Tom,you are alone”Tommy漫不經心地把嘴唇遞到Jane的耳邊。

“Ye...So?”Jane.

“You are special...I mean,you are different”Tommy.

“OK,I know that,everybody said that”Jane.

“Can you dance?”Tommy.

“What?”Jane.

“I said,maybe we can dance...you and me”Tommy.

“I like shaking,look”Jane使勁搖擺著身體。

“Your name?”Tommy.

“Jane”Jane.

“Cool name”Tommy.

“It’s not cool...It’s simple”Jane.

Jane小姐開始有些厭煩身旁的男人,其實稱呼其為男人,不過是從發育程度,肌肉強度,毛髮濃密等來判斷的,可對於女人來說,一瞬間的印象比什麼都來得重要。

“You are so beautiful,uh,I mean it”Tommy.

“OK,I agree”Jane.

“Could I come close to you?”Tommy.

“Sure”Jane.

Tommy走到Jane身後,臉貼著Jane的脖子,手勾住Jane的腰枝,輕搖漫步,郎有情來妾也有了意。

Tommy把說話的聲音吞到了喉嚨裡,吐出的音節彷彿來自遙遠的彼岸他鄉。

“I wanna touch you”Tommy.

“You are touching me”Jane.

Tommy和Jane貼得越來越緊。

“I mean,down there”Tommy.

Jane心裡一顫,而後回過神來,小手順著眼前這個男人的衣服褶子滑到了他的兩腿之間。

“Do you like it?”Jane.

“Yeah”Tommy咧著嘴笑,是那種不知是佔了便宜還是吃了大虧的一個嘆號。

那個夜晚的月光朦朦朧朧,灑下或明或暗的希望點綴在男男女女的心裡。

“醫院怎麼建在這種地方,窮鄉僻壤的,車胎都快晃沒了”林晴。

“Maybe they like the air here”Jane.

這是家公立醫院,稍微離在遠處望去,如玲瓏規整般的玉石立在那裡,透亮卻不那麼刺眼。

來到電梯口子處,Jane摁下開關,沒有任何動靜。

“走樓梯吧”林晴。

Jane注意到導診臺後有位女士在看報紙,走了過去,到跟前,才發現拿著報紙的手是黑色的,Jane微微吸了口氣。

“Excuse me,Miss?”Jane.

“Yeah,Miss,how,are,ya?”

“The elevator doesn’t work”Jane.

“Really?You are not lucky”那位女士放下報紙,站了起來,她的身材有些臃腫,興許是少有運動的結果。她走到了電梯旁,拿拇指擠住按鈕,見沒有反應,她更加用起力來,指甲蓋下面的脂肪似果凍般溢開,她的額頭上冒出點點水花,上下的門牙緊緊齧合在一起。她實在有些太過認真了,最後捶胸頓足,開始使上了蠻勁,後退幾步,迎著電梯門撞去,她應該深知自己有厚重的脂肪護體,然後才敢這樣放肆。嘭的一下子,這位女士的側面被擠緊然後鬆開,嘭的一下子,擠緊又鬆開,如是反覆,這位女士並沒有氣餒,倒是旁邊的Jane和林晴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Ladies,wait a moment”女士一路小跑來到了消防栓旁的透明玻璃前,她之前大概沒有開啟過這類裝置,立住不動,苦思良久,俄而任督二脈打通,五指併攏,使了一套大雁八式,玻璃稀里嘩啦,散落在地板上。她抄起裡面的斧頭,回身跑向電梯,掄圓了胳膊一下又一下,表情裡散發出一種鍥而不捨的精神,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不過電梯門卻是優哉遊哉,絲毫未動。女士有些累了,彎著腰大口呼吸,大概是她的打擊富於節奏感,類似於絲竹管弦,引來不少群眾圍觀,這些人類裡面有黃皮膚的,有白皮膚的,有黑皮膚的,有棕皮膚的,敲敲打打引得來眾人來朝,原來在美國也是有效用的。

“What you doing?”一個白皮膚的站了出來。

“I’m OK,I’m god damn OK”女士回答道。

“What’s the axe for?”白皮膚問道。

“Don’t you see?The elevator is wrong,cannot run”女士的情緒有點激動。

“Why not call the expert?”白皮膚平靜地問。

“It’s urgent,those two ladies...”許是預感到了可能會牽連到自己,在眾人才剛圍過來時,Jane和林晴就從旁邊的旋轉樓梯溜到了三樓。

“還好我們走得快”林晴一邊走一邊說著。

“314,it’s here”Jane.

病房裡,Tommy正在康復機上做力量恢復訓練,見到她們兩個,停了下來,拿毛巾擦著頭上的汗水。

“Hey,darling,I miss you so much”Jane走到Tommy面前,小鳥依人般躺在Tommy肩上。

“你的傷不要緊吧”林晴。

“Much better now”Tommy.

“什麼時候可以出院?”林晴。

“Half a month later,the Doc said”Tommy.

“Really?I’m driving you home that day”Jane走到床邊坐下。

“你這裡看著挺不錯的,跟住賓館一樣”林晴。

“Pretty good,as a matter of fact,I don’t wanna go home”Tommy.

“那就長期住在這裡唄,反正回去也沒有什麼事”林晴。

“I’ll be with you,even if you plan to be here forever”Jane.

“你不回學校上課嗎?”林晴。

“Maybe,I only have some seminars”Jane.

“I’m kidding,my little”Tommy走到Jane身前,輕吻她的額頭,然後坐到身旁。

“So,what’s your plan,then?”Jane.

“Rainbow said he got an interview from L.A,maybe I’ll go with him”Tommy.

“What kind of movie?”Jane.

“Who knows...just travel”Tommy.

“Jane,不如你們一起去呀,之前不是聽你提起對演員感興趣嗎?”林晴。

“Good idea!”Jane.

“這個作什麼用的?”林晴走到康復訓練器旁邊。

“Recover the intensity of my leg muscle,I haven’t walk out for a long time”Tommy.

“那恢復了嗎?”林晴。

“Ongoing”Tommy.

“Jane,幫他揉一揉,這樣恢復起來比較快”林晴。

“I haven’t done that before”Jane.

“沒什麼難的,我來教你”林晴走到Tommy面前,蹲下身子,很熟練利用十指反覆在Tommy的小腿肚子來回按壓,然後一直緩慢前行到大腿部位,如是往返。

“You are so proficient”Tommy洋溢著陶醉的表情。

“You look like an idiot”Jane.

“I’m just feeling good”Tommy.

“舒服嗎?”林晴。

“Awesome!”Tommy.

“Lin,he has recovered,just stop”Jane.

“你已經好了嗎?”林晴。

“Obviously not,my leg still hurts”Tommy.

“那按著不疼嗎?”林晴。

“It’s OK,it’s the best method that makes man recover”Tommy.

“Liar”Jane.

“Lin,it’s true,I truly feel good,I feel **ing awesome”Tommy.

“真有那麼舒服嗎?”林晴抿嘴一笑。

“For god’s sake”Tommy.

“God blame you”Jane.

“God bless me”Tommy.

“神已經死了,他可沒功夫理我們”林晴松了手,站起來,望望窗外的風景,回過身子,躺到床上。

“Hey,girly,go on”Tommy推了下Jane。

“It’s not my style,my teacher didn’t teach me”Jane.

“You can learn it,just try,baby,you can do it”Tommy.

“I am your girlfriend,not your waitress”Jane.

“But I like that massage”Tommy.

“Lin,Tommy said he likes you”Jane把手搭在林晴**上,來回婆娑。

“真,的,嗎?”林晴。

“Hey,Lin is asking you”Jane.

“How beautiful my calf is”Tommy摸著自己的小腿肚子,嘴巴捲成了一個圓圈。

“好想去看大瀑布呀”林晴。

“What about Niagara Falls,I wanna go there so much”Jane.

“等你們從洛杉磯回來後一起怎麼樣?”林晴。

“OK,I agree”Tommy.

“I agree also”Jane.

“沒什麼事情先回去吧”林晴站起來,把衣服理順,拉住Jane準備往外走。

“先走啦”這三個字還沒有吐出來,林晴的步子已經跨出去好遠,身後的Jane匆匆拍了下Tommy的肩膀,也飄然而去,留下這個可愛的小哥哥獨自一人,摸著自己的小腿肚子,傻傻發呆。

回來的路上,涼風裹住遠處的驚喜和哀傷,席捲了大半個夜,空中的星辰浩瀚渺茫,暗紅色的微光一點點,落在兩個年輕人心裡,車窗外沿著河岸綻放起朵朵煙花,如銀河裡的點點微塵,卻照亮了兩個人的漫漫長路。

週末總是不期而至,林晴接到簡晨手機,說下午開車來接她。出門前隨便塗了點口紅,挎個淺藍色帆布袋,以迎接禮物的心情等著簡晨,車從遠處緩緩駛來。

“來,上車”簡晨推開了前車門,輕挪漫步,林晴踩著稀疏的陽光,落到位置上坐定。

“週末姐姐去度假了,她的房間是空的”簡晨。

“哦”林晴。

“伯父聽說有朋友來,挺高興的”簡晨。

“哦”林晴。

“小侄女聽說有個年輕阿姨會來,有一點點興奮”簡晨。

“是嗎?叫你告訴她”林晴。

車子經過一帶紅楓葉林,混合了泥土味道的風擁抱著一片片絢爛,在時空的罅隙裡雕刻著獨一無二的過往,風聲低訴,葉落含情,遠遠處駛來簡晨伯父的宅子,雅靜如宜。

“伯父,這是林晴”簡晨。

“你好,伯父”林晴。

伯父戴著眼鏡坐在沙發上,拿著書,慵懶地靠著,看到簡晨和林晴走過來,站起身子,倒了兩杯茶水,放下。

“林晴,木秀於林,晴空諸萬里,好爽朗的名字”伯父。

“伯父,您過獎了,我的名字挺普通的”林晴。

“哪裡普通,知道自己普通就是不普通了”伯父。

“在伯父面前我只能說謝謝了”林晴。

“別提‘謝’字,這個字聽著讓人傷心”伯父。

“怎麼傷心?”林晴。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伯父。

“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林晴。

“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伯父。

“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林晴。

“也讓我想到了日本的櫻花,扶桑的哀怨撕扯下片片凋零”伯父。

“櫻花謝了,還與大地”林晴。

“還與大地,到頭來也無過是春夢一場”伯父。

“伯父看起來好感傷”林晴。

“談不上感傷,發發牢騷罷了”伯父。

“您的牢騷可跟詩歌一樣美”林晴。

“這是你在誇我了”伯父。

“這不是誇,這是實事求是”林晴。

“嘴巴可真會說,語言能力這麼強,難怪想當作家”伯父。

“您怎麼知道?”林晴。

“簡晨告訴我的”伯父。

簡晨在旁邊見他們相談甚歡,也就沒有了話。

“聽說伯父平時也寫書”林晴。

“也不算是寫書,我是研究歷史的,所以閒來無事收集一些資料,寫寫人物傳記,還有一些微觀歷史我也比較感興趣,比如某些朝代更替時期,某些人物的命運等等”伯父。

“人物的命運,這可是一個挺大的命題,您是從哪些方面切入呢?”林晴。

“主要還是從心理影象上面,在大是大非面前隱藏於靈魂深處的幽微變化”伯父。

“具體是怎樣的呢?”林晴。

“比如北宋的某個忠臣良將,在遼國的威逼脅迫下,從勢強到示弱,由輾轉到反側,額頭新添幾道痕,心中橫躺幾秋霜”伯父。

“不太好懂”林晴。

“具體到個人心理層面,先由超我出發,而後小我被傷害,最後以自我為中心,大腦神經元之間的傳導發生混亂,時間累積,故成重疾”伯父。

“過程這麼複雜”林晴。

“其實過程倒是並不複雜,人是最複雜的,我們對於自身瞭解得還是太少,如果把人本身研究透徹了,那麼歷史中很多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比如對於某個事件真相的推導,把當時的人情物態都還原到位了,真相自然浮出水面了”伯父。

“好高深啊”林晴。

“其實一點也不高深,不過平常很少接觸罷了”伯父。

“歷史有真相嗎”林晴。

“百分之百還原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只可以推導個大概”伯父。

“我有時好迷茫,不知道該怎麼辦?”林晴。

“哪些方面的呢?說出來,看看我能不能幫你”伯父。

“對未來吧,很多時候不知所措”林晴。

“沒有關係的,年輕人對未來有所懷疑也是好事,說明至少還有一點想法”伯父。

“那麼想法不能夠實現怎麼辦?”林晴。

“所以說你還是個孩子,一個人終其一生,大部分想法都是不能實現了,如果什麼事情都能夠心想事成,那就不是生活了”伯父。

“可能是我還沒有想好具體應該做什麼?”林晴。

“對的,其實任何事情只要是具體化了,也就好理解了,也就相對來說容易了”伯父。

“我有認真地問過自己,究竟想要什麼,可是往往都沒有結果”林晴。

“先從你能夠做的事情上做起”伯父。

“我有一支筆,可以寫字,成文章,千古文人做的事情莫不如此”林晴。

“可沒有那麼容易”伯父。

“為什麼?”林晴。

“你需要積累”伯父。

“積累什麼?”林晴。

“積累知識,還有情感”伯父。

“我提筆就寫,不可以嗎?”林晴。

“如果方向錯了,寫再多也沒有用”伯父。

“那什麼方向是對的?”林晴。

“你內心真正的方向”伯父。

“那我的內心在哪裡?”林晴。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人心是會變的,我是到年齡了,大局已定,你還年輕,還有很多變數”伯父。

“什麼變數?”林晴。

“同命運博弈後的結果”伯父。

“可以先看到結果,再開始現在嗎?”林晴。

“可以肚子先飽了,才開始吃飯嗎?”伯父。

“您是暗示我,千里之行應該始於足下”林晴。

“這就對了,你的資質很好,如果引導得當,是可以有一番作為的”伯父。

“這怎麼說?� ��林晴。

“凡事都要有個引導,需要有一定規則,有規則才能有方圓”伯父。

“我現在疑惑的問題是,遵守的規則太多了,會不會失去靈性”林晴。

“靈性是天生的,規則是後天學習的,你需要把你的靈性裹上一層別人認可的外衣,方可成事”伯父。

“那麼我應該如何學習規則?”林晴。

“其實你已經在規則中,不過你慢慢需要自己去領會這一點,從覺到悟”伯父。

“有什麼捷徑嗎?”林晴。

“其實按照本心走就可以了,如果心在那裡,總會到達,何必在乎早一點,晚一點呢”伯父。

“我怕自己趕不上”林晴。

“有什麼趕不上的呢,是誰讓你必須趕上誰,還是你自己內心有一種深深的牽絆”伯父。

“我有時感覺是天命所歸,我感到心火在胸腔膨脹,頭蓋骨裡面全部充滿了荒誕的意象,我沒有辦法用我的聲音表現出來,很多時候是一種顫痛,靈魂都被砸得四分五裂”林晴。

“不要緊,可能是你還在發育,慢慢就會好了”伯父。

“我感覺自己永遠不會好了,撕心裂肺每天都在折磨著我的身體,我的每一個細胞,像鋼針一樣刺向我的血管,我走路的時候能夠聽到血管爆炸的聲音,我也能聽到骨頭關節處齧合時像火山濃漿沸騰一樣的悶響,好久了,好久了,一直都是這樣,這不是我所渴望的生活,我眼前沒有看到鳥語花香,聽不到悠悠弦鳴,但是我能感知自己的靈魂在枯萎,像老樹,像死屍,像吸血鬼,像木乃伊,像毒蠍子,每天迴盪在我周圍的是靈動的死寂”林晴。

“可能你需要多休息一下,最近睡眠好嗎?”伯父。

“經常都睡不下去,或者是睡下去後早早就醒來了”林晴。

“沒事,慢慢會好的,不如這樣吧,先吃飯,我們邊吃邊談”伯父。

簡晨已經把菜端到了桌子上,他走進裡屋抱了個小孩子出來。

“小馨,快叫阿姨”簡晨。

“阿姨好,今天怎麼這麼多菜啊,真高興”小馨。

“叫姐姐就可以了”林晴望了簡晨一眼,也和小馨一樣,看著這些菜,好奇。

“都是些家常菜,外面的中餐館不衛生,所以就在家裡做了,隨便了一點,不要介意”簡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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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年輕人,應該不用客氣吧,小林,對吧?”伯父。

“沒有,沒有,我倒是不好意思的,打擾了你們”林晴。

小馨是個乖孩子,她看到大人們聊得起勁,自己靜靜地把飯都盛好了,放到桌子上。

“謝謝,小馨”林晴。

“不用謝”小馨。

“小馨有上幼兒園嗎?”林晴。

“沒有,我不喜歡老師,他們好凶,我不喜歡”小馨。

“那你喜歡什麼呀?”林晴。

“我喜歡白雪公主,每天晚上我都抱著她睡覺覺”小馨放下筷子,手指向裡屋。

“有給白雪公主做衣服嗎?”林晴。

“我不會,媽媽也不教我,白雪公主的衣服還是乾淨的,我打算她的衣服破了以後就去買一件新的”小馨。

“如果新的又破了呢?”林晴。

“那我就不要她了,我還有一個泰迪熊,可大了,放在櫃子裡面的”小馨。

“你誰給你買的呀?”林晴。

“是媽媽,是媽媽給我買的,她說她經常不在家,泰迪熊可以陪我”小馨。

“那下次阿姨來的時候給你帶個米老鼠來,可以嗎?”林晴。

“太好了,那麼泰迪熊就有伴了,他可以和米老鼠一起玩”小馨。

“對呀,你們可以一起玩”林晴。

“別忘了吃菜,小林,嚐嚐這個西紅柿炒雞蛋,簡晨的拿手菜”伯父。

“沒想到你還有拿手菜”林晴。

“我總共就會兩個拿手菜,一個西紅柿炒雞蛋,一個雞蛋炒西紅柿”簡晨。

“這麼謙虛”林晴噗嗤一下,笑了。

“阿姨,你吃吃看這個,可好吃了”小馨夾了一小塊西藍花放到林晴碗裡。

“謝謝了”林晴。

“不用謝”小馨。

“你們怎麼熟得這麼快”簡晨。

“阿姨長得好漂亮”小馨。

“小嘴巴真甜”林晴。

“我算是沒辦法了,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好朋友了,怎麼樣?小馨?”簡晨。

“我不要,我是個小孩子,我不要朋友”小馨。

“為什麼不要朋友呢?”林晴。

“他們都好討厭,老是欺負我”小馨。

“也許是他們喜歡你呢,他們是想引起你的注意,所以才惹你生氣”林晴。

“是真的嗎?”小馨。

“阿姨不會騙你的,和小朋友在一起的時候,不管是高興也好,難過也好,都是很珍貴的,都是一去就不復返的事情”林晴。

“什麼意思呀?”小馨。

“就是說哪怕是小朋友欺負你,你也應該珍惜哦,因為童年的友誼是好寶貴的,長大了就不會再有了”林晴。

“我可以不長大嗎?”小馨。

“傻不傻,怎麼可能不長大,每個人都會長大的,不要怕,勇敢面對就好了”林晴。

“那我聽阿姨的,勇敢地長大”小馨。

“怎麼感覺你在跟她上課?”簡晨。

“投緣,多說了幾句,沒關係吧”林晴。

“肯定沒關係,我還是感覺和小林投緣,剛才我們聊到哪裡了?聊到你想當一個作家”伯父。

“對的,但是我還是很迷茫,不知道怎樣開始,應該有個開始就好了”林晴。

“慢慢來,萬事開頭難嘛”簡晨。

“不如這樣,你回去有時間的話,寫一些出來,我看看,一起研究研究”伯父。

“那真是太感謝你了,可能又要耽誤您寶貴的時間了”林晴。

“不用,舉手之勞而已”伯父。

那一天,他們聊得很開心,所有的喧囂,所有的嘈雜,都在無聲處,躲進了夜晚的鬼魅裡。

林晴回到宿舍,拿起筆,開始了她的寫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