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星座的？”小張。
“這個不重要，我存在，不因我是何星座，只因我是不滿足，降世在人間，先是四腳朝天，呱呱學語，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什麼星星，後來成年，四肢健全，行走於天地間，渴了喝水，累了睡覺，無所謂命運，無所謂世情，記得幾年前中秋節的時候，滿月當空，我回到家鄉，和他們一起吃月餅，餅通常放在盤子裡，然後其實我一點都沒有吃，等到最後的時候，我把盤子裡的渣吃了，好高興，那個才是美味，清新酥脆，他們都笑我好傻，說有幹嘛不吃，我哭了，眼淚不停流，用盤子接著，最後我把盤子砸碎，撿起碎片就像拿著一把刀，我見人就劃一刀，碎片的邊緣很鋒利，劃過的皮膚都裂開了，有血，還有肉，他們有表情，但是我忘了，也記不得那個時候的聲音，沒有鳥叫，沒有蟬鳴，沒有小貓的踱步，沒有小狗的叫吠，一格一格的畫面都進入到了慢動作，他們還主動走過來，把劃開的地方掰開了給我看，說您辛苦了，我確實感覺有些累，就找了個小凳子坐下，然後他們就圍著我唱歌，這個時候我才發現臉上全是血，但是沒有氣味，用舌頭舔的時候有點像清水，他們離我越來越近，衝我做鬼臉，用拳頭砸我，因為我只是一個人，所以沒有還手，但是我不想害怕，認為這個時候更加應該勇敢，但是我的小腿在發抖，大概大自然也看出來我的怯懦，在用某種方式提醒著我，我閉上了眼睛，抱住了其中一個人，耳邊忽然就有了歌聲，是瑤琴發出來的，太古遺音，我和那個人一起跳舞，我不記得自己以前有學過，但是一步兩步我都沒有走錯，身體慢慢開始鬆弛，我的臉上也開始有了笑容，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發現她好漂亮，從來沒有看見過那樣俊俏的臉龐，連她的眉毛我都捨不得偷看，她讓我摟著她，然後我們下了天台，在一個廣場上，四周全是人，應該是要破曉的時候了，天空已經沒有那麼黑，安靜地牽著她的手，我們向每一個路過的人都敬禮，態度恭敬，表情虔誠，不過沒過多久，我忍不住把她的上衣脫了，她問我為什麼，我不想說話，在我不高興的時候。她躺到了地上，我也躺了下來，她說今晚的月亮好圓啊，我說我怎麼看不見月亮，後來她說那個圓圓的明亮的東西就是月亮，我說哦，我還以為那是月餅。她說沒想到今天會遇見你，我說其實我們以後還會見面，不用急，我們慢慢來，她說有月亮的晚上她喜歡躺在被窩裡看電影，我說看什麼電影，她說看你演的電影，我說我已經不演電影了，我感覺自己好累，她說如果不演電影了那麼要幹什麼，我說那就演自己，我已經好久沒有演自己了，現在終於騰出時間了，她說好開心，終於能夠看到真實的你，我說其實我還是戴著面具，或者說是就算脫下了面具我都不認識自己了，你怎麼可能認識我呢，她說也對啊，我們明年才認識，但是今天你就在身旁，好奇怪的感覺，我說也許我們是在死亡以後認識的，她說她已經死過兩次，這是她的第三次生命，我說原來如此，怪不得看著你有點臉熟，原來我看你都看了幾百年了，差點忘了，她說沒關係，本來也沒有打算讓別人記住自己，我笑起來說對啊，都忘記了才好，你看你的手好涼，她說對啊，我是沒有體溫的人，然後我伸出手去，發現我的手陷入到了她的身體裡面，後來她就變透明了，然後就消失了，我擦了擦手上的灰塵，站起身，跑到了便利店，買了幾塊麵包還有汽水，我坐在櫃檯上面就開始喝，麵包也很快咬完了，店員看著我，嘴角上面掛著一絲微笑，我吻了她，然後說我好喜歡你，她把前面的鎖開啟，我進去了，摟著她的細腰，我沒有脫掉她的衣服，只是不停撫摸，從上到下，從外到裡，她的呼吸很短但是很平穩，她說你想到了什麼，我說怎麼貼著你的身體我就像是有了所有，她說不會的，你離開我半米，你就會回到自己的世界，果然我退了兩步，發現原來我還是很清醒的，我付了賬，把喝完的瓶子和包裝袋扔到了垃圾桶裡，然後跟她說了一聲再見就離開了”老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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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