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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慈悲的神靈(24)

武家的隕落,隨著武家主的倒下,也終於提上了程序。

而月暫眠則是透過一戰,徹徹底底在神落大陸站穩了腳跟。

沒有人再記得,武家主讓了她二十五招,只記得,她贏了!

十五歲就擊敗世家家主的人,數年來能有幾個?

月朔之女,百年來能有幾個?

一時間,月暫眠被人說成了神落大陸絕無僅有的傳奇。

她在黑市的身份也因為這一戰,被暴露了。

其主要原因是月暫眠的那把月朔刀,實在太過扎眼,她再也隱瞞不下去了。

世家大小姐打黑市生死場的傳聞,又成了大家津津樂道的飯餘話題。

鍾玉卻隱隱開始擔心起來,她被捧的這麼高,等月朔刀的屬性被人所知以後,她會被摔的會有多慘。

月暫眠自己心裡跟明鏡似的,自然也懂,但是她不在乎。

整天還是到處折騰,帶著她晃眼的黑色大刀招搖撞市。

而月西照也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她這把刀的奇特之處。

他比她自己還要緊張,早早為她準備了各種被人發覺以後的解決辦法。

可惜月暫眠一聽他又要嘮叨,撒丫子便要跑:“我行的端坐的正,我又沒胡亂殺人喂刀,我怕什麼!”

把月西照又給氣得不行,整天都在擔心著她的刀。

但是還沒等她月朔刀的秘密爆出來,宮家先出了一件大事。

宮羽在宮家祠堂一連跪了七天,當了神落大陸第一個自請家主將他從家族驅逐的人。

他的傳承玉笛也被收走,又受了兩百鞭刑,才能抱著自己母親的牌位,離開了宮家。

宮這個姓也被剝奪,他只能跟著母親姓原。

宮羽,成了原羽。

整個宮家,都覺得他不識好歹,明著暗著都要來踩他一腳,說他不好好當他的侍從,居然妄想自立門戶。

只有宮越,還是執意要跟他做知交好友。

原羽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獨自在街邊買了一棟小宅邸。

離月家只隔了一條街。

宮越幫著他一起搬家,無奈的問他:“你這又是何苦呢,值得嗎?”

原羽沒有說話,身上的鞭痕還是撕心裂肺的痛,但他卻是平生第一次感覺這般輕鬆。

他極為罕見的朝宮越露出了半個笑容:“我願意。”

沒有什麼值不值得,只有我願意。

在宮家,他永遠都只是那個冠了宮姓的低賤侍從,但現在,他姓原。

雖然脫離了神落大陸人人趨之若鶩的宮家,但他也不再是奴了。

原羽輕聲說完,又喚了他一聲:“宮越,這些年多謝你了。”

宮越也一頓,沒有因為他如此順口的直接叫出他的名字而氣惱。

只是也同樣的感慨萬千,終於能像普通兄弟一樣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著:“咱倆誰跟誰啊~”

月暫眠是在原羽搬進新家的第三天才去看他的。

不是她不想去看他。

只是這幾天堵在他家門口看熱鬧的人太多了,到第三天才稍微消停一點,她才能擠進去,自報家門,扣響了原家的門環。

原家只有兩個下人,還是原羽因為現在受了傷沒辦法才請的。

門口站著的兩個身手不錯的侍衛,是宮羽硬塞進來的。

這一舉動又讓原羽受了不少詬病,說他不想當狗了,卻還是要靠主子接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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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原羽素來極為淡漠,說難聽點就是眼睛裡根本看不見別人,也聽不見別人的話。

所以這些流言蜚語對他根本沒有影響。

至於門外那兩個侍衛,當然是知道月暫眠的,聽到是她,便將她放了進來。

等月暫眠一進去,又嘭的關上了門,堵上了外面試圖往裡窺視的一雙雙眼睛。

月暫眠的到訪,無疑又把讓大家對原羽的好奇推上了一個新高。

但月暫眠同樣也是個不屑於搭理外界的人,只要他們不觸了她的黴頭,她都不會去管。

現在她只專心欣賞著原家的小院,宅邸雖小,假山水榭,淙淙流水和樓亭小院應有盡有。

月暫眠正看的入神,把手伸進小潭中與火紅的鯉魚嬉戲,沒注意到原羽已經過來了。

他輕咳了兩聲:“月小姐?”

月暫眠這才回過神來,笑嘻嘻的回頭看他:“不好意思,你這院子景色把我眼睛給迷住了。”

原羽無可無不可的,只是邀她去院子裡的石桌處落座。

上面已經有人布好了清茶與甜點,在這佈滿綠植的院裡,也頗有一番韻味在裡面。

“原羽,你為何要從宮家剝離出來?”

月暫眠手撐著臉問他,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問題過於突兀。

畢竟,她很早就發現他跟著她的事了。

兩人雖然在那半年裡沒有見過面,關係卻還是莫名拉近了不少。

原羽聽她突然開口這麼一問,也反應了過來。

“大概是不想再為奴罷…”

他輕輕喟嘆一聲,淺色的眼眸望向月暫眠。

她空著的手端起茶杯,朝他舉著:“既如此,我便以茶代酒,敬…敬自由!”

原羽的冰山臉終於微微融化,露出了一點如沐的笑意:“那就,敬自由。”

月暫眠看的呆了一呆:“你笑起來可真好看,怎麼不多笑笑?”

說完才驚覺自己失言。

原羽也沒惱,面不改色的回了一句:“多謝,月小姐笑起來也甚是動人。”

月暫眠又紅了臉,囫圇把茶水給吞了下去,卻因喝的太急而嗆到,急促的咳嗽著。

原羽給她拍了拍背後舒緩,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月暫眠臉越來越紅,弓著腰拼命咳嗽,活脫脫就是一隻小蝦米,還是被蒸熟了的那種。

等她平靜下來,尷尬得不行,抓了抓耳朵,語氣訕訕:“這,這自由還有一點點嗆人。”

又是惹得原羽一聲輕笑。

月暫眠不由得又呆了幾秒,看著眼前的男人。

琥珀一般的眸子,被濃密的睫毛遮著,細長的眼尾處帶了點瀲灩的笑意。

挺拔寬闊的鼻子,下面是沾了水光的,一看就很好親親的…

月暫眠迅速掐了自己一下,怒斥自己想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火急火燎的跑了。

剩下原羽看著她離開的方向,等她徹底看不見蹤影了,才微微失神。

他坐回了石凳上,白玉般的手指來回摩挲著月暫眠喝過的杯子。

指尖捻著杯沿冰涼的水漬,好像還殘存著那人的溫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