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青白色光芒,忽然從在這漫天黑雲戾氣之間散發開去,如墨夜裡唯一一縷熒火那般的耀眼,隨後這道青白光芒由弱變強,越來越盛,像是突然躍出地平線的朝陽,於一剎那綻放出極其耀目的光輝。
那個少年立在孤寒仙劍之上,昂首而立,他神色平靜,只是在深不見底的眸光深處,似有光芒閃過。
黑雲裡的兩道腥紅雙眸深深地注視著他,而後兩道與成人同粗的紅色光柱向他轟射而去。紅色的光柱裡,有重重魔影,張牙舞爪地發出陣陣爭食般的興奮吼叫。
兩道紅色光柱匯師,在少年的身前。
玄鐵門之後,兇獸檮杌朝著蛇山峰戀狠狠地吼叫了一聲。
少年伸出了手掌,一張符篆從其手掌出飄飛了出來,輕飄飄地貼在了那一道更加粗壯的紅色光柱的中心處。
只是一瞬間,紅色光柱便被壓制了回去。
而那一張符篆,則是貼在了那兩道紅眼之間。漫天黑雲戾氣,以符篆為中心,都消散開去,不留痕跡。
孤立在仙劍上的少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與仙劍同時掉落了下來。
他掃了一眼洞窟,只見洞窟裡的地面碎石翻翻,沒一處平整之地,連牆臂都佈滿了裂痕,他不禁有些啞然,這一仗所造成的破壞力是他原本沒想像到的。
那一張篆輕飄飄地落了下來,被他接在手中。只見這些符篆的周邊都畫著神仙、羅漢,圍著中間處那一道有些模糊不清的身影在膜拜。在驅使這一張符篆之前,他沒料到此符篆有如此威力,只是姑且試上一試,這一試就滅了那個什麼所謂的幽魔。
這張符篆從何而來?他隱隱記得得源一座深山廢棄的寺院裡,至於更多的,他就記不起了。
符篆消失,不是收起了納子袋,而是融進了他的身體裡。
將孤寒仙劍放於一側,他盤腿坐了下來。這一次大戰過後,感覺渾身像是透支過度而至上上下下沒有一處不痠痛,似是散架了一般,渾身沒有一點勁氣。
當然沒存有一點靈力無力了,不然他也不會從半空墜落下來,現在該做的就是抓緊時間恢復靈力和治療傷勢了。
……
玄鐵門外,縛蛇的詭異老人呆呆地看著玄圖,失神地道:“死了,竟然死了,四手王蛇竟然死了,其獻祭召來的幽魔竟也死了,怎麼可能啊?”
良久,老者嘆道:“少主有對手嘍,他以後的修行路,倒也會不寂寞了。”
說罷,老者仰望了一眼蛇山山體,身體一縱,一閃而逝。
不多久,林晚風站了起來,身上的傷勢並不重,很容易就治療了,體內的靈、元兩大氣田也都蓄滿。
他感覺身體極其輕盈,從未有過的好。
取起孤寒仙劍,目光四望,終是在一個角落裡發現了一個盒子。他瞭然一笑,對戰玄黑牛獸將都有一個金色的禮盒,今日對戰修成王境的大蛇與幽魔,應該也有才是。他快步走了過去,撿起了那一個鑲有一顆寶石的盒子。
盒子開了,有一把鑰匙和一塊獸皮圖。
先是收起了鑰匙,再看著那一張獸皮圖,那張獸皮圖不並全,似乎僅僅只是一塊,根本看不出獸皮所畫載的地方是何處。
搖了搖頭,他收好了獸皮圖,那一個盒子就消失了。
他轉目四望,略微有些失望,四手王蛇有四法寶:戰戟、玄弓、血杖、*。這四樣法寶除了血杖,其它三樣都不錯,可惜隨著四手王蛇一齊消失了,一件都沒有留下。
確定沒有什麼東西之後,他馭起孤寒仙劍,朝山腳飛去。
不多久,就來到了叉路口。
兇獸檮杌見到他後,朝他吼了兩聲,也不知道其想表達什麼,反正少年沒感覺到其有其近之意的。
林晚風望了一眼另一條路,遲疑了一下,然後踏步而去,這一次兇獸檮杌跟在了他的後面。這條山路多坎途,不過再沒妖蛇,也沒有毒霧迷瘴,一路倒頗為清靜。路在半山腰而盡,盡處有一道沉厚的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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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經驗,林晚風取出才得不久的那一把鑰匙,將鐵門打了開來。
一道歲月的氣息撲面而來,萬丈塵煙、人世滄桑,所有的功與名,益與利都化成了流水,盡付時光之海,盡在這歲月煙塵之中。
他望著前方的通道,走了進去。
這條路,幽黑且深長,沒有光明,沒有花香,只有那堅定的腳步在輕響。一路上,少年沉默,兇獸檮杌也難得安靜著。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出現一個石室。
石室裡開了一個窗,光線從窗中斜斜地投入進來,撒在石室中的地面上。
這一個石室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人進來,地面上鋪來了層灰塵。少年與兇獸進來所帶起的輕風,捲起了一些塵埃,在從窗外投入的光束裡飛舞。
石室盡頭,有一個人,這個人被鎖住了雙肩骨,雙腳踝。
確切地說,以前鎖的是一個人,現在鎖的是一副人骨,也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被鎖在這裡,連死了後屍骨都沒有被解開。似乎感覺到有人進來,那一副人骨猛烈搖起了起來,將鐵鏈搖得嘩嘩作響。人骨搖了片刻,終是安靜下來,悲傷地道:“我被鎖在傷與痛的深處,聽時光唱盡年華,唱倦獨孤,唱斷所有記憶的路。 ”
回神處,那一副人骨依舊是被鎖著,還是之前姿勢,還是之前模樣,可憐地擁抱著悲傷與遺憾。
林晚風緩緩走了過去,雙腳在石室裡地面上,留下了一道足跡。
他來道人骨身前,神眼察視,發現人骨腳下的地面看到了四個字:“我是賤人。”
因為年代太過久遠,那四個字已經被灰塵盡掩,若非他擁有神眼,必定不能看見。
看著這四個字,他思緒難寧。
在人骨之前沉默了半響後,揮劍將鐵鏈斬去,將人骨抱在懷中,“我會送你回去,她還在等你。”
忽然,懷中人骨冒出了點點白華,化作一顆白色的種子,同時,有一塊獸皮圖掉在了地面,拍打出一片塵灰。
林晚風撿起了這一塊獸皮,這一張獸皮與之前所同的獸皮一般模樣,而且兩張獸皮的部分接口處吻合。林晚風一陣沉默,隨後收撿好了獸皮。
那一顆白色的種子被他握在手心之中,透過這顆白色的種子,他依稀又看到那一副人骨在悲傷自語:“我被鎖在傷與痛的深處,聽時光唱盡年華,唱倦獨孤,唱斷所有記憶的路。”
忽有大風,透窗而入,卷走了窒中塵埃,就像卷走了所有過往,徒留幾道鐵鏈搖響起了嘆息。
少年帶著兇獸走進了突然現出的光門,來到一處深谷。
這裡是霧谷,是巫老所給的那一張獸皮圖上於雲道、蛇山之後的霧谷。
一人一獸走入了霧谷,谷中大霧遮掩,朦蒙如雪,伸手難見五指,由此可想像谷中大霧的濃稠。
林晚風動用神眼察視,所看見的場景令他有些發怔。
谷中竟分了兩個小谷,兩個小谷之後是四個小谷,四個小谷之後是八個……就這麼一直分了下去,像是沒有盡頭。不過,既然進了這裡,他並沒有後悔的念頭,無論是之前的雲道或是蛇山,還是現在的霧谷,他都要闖過去,不會因為困難而改變。
一個月後。
林晚風和兇獸已經進入到了霧谷深處,只不過不知道離谷底還有多遠。這一個月,他與兇獸大多時間都在行走,但這霧谷確實太大太深,走到如今,他的神情已經顯得有些疲憊。跟著他的兇獸更是難堪,低垂著頭無精打采地跟著他,彷彿行屍走肉。
濃霧遍谷,朦蒙如雪。
眼前的白霧和一個月前相比根本沒有減弱,也沒有什麼變化。
驀然,原本無精打采的兇獸突然昂起了頭,猛盯著白霧深處,然後突然撒腿躥了出去。
不多久,兇獸檮杌龍精虎猛地行了回來,它的口中還含著一隻正在掙扎的長耳兔精。
見到這一幕,林晚風心中一喜,這一月一直在霧谷裡闖蕩,別說是兔精,連一隻老鼠都沒有看見過,如今看到這麼一隻兔精,他心中升起了幾分希望。
兇獸檮杌緩緩鬆開了兔精,然後朝其吼叫了一聲。
說來也奇,兔精立時完靜了下來,只是一雙耳朵直直地豎起,看見兇獸目泛兇光,身體不由一顫,後退了兩步,紅紅的眼睛立時望向了少年。
“你在哪兒逮到的?”林晚風望向兇獸問道。
兇獸抬起了前腿,向深處指了指。
它見少年沉默,以為少年沒有理解它的意思,便又跺又吼,一通動作下來,反而將林晚風弄糊塗了,不知道它要表達什麼意思。
再觀兔精,在兇獸檮杌的獸威下,直接栽到了地面,口吐起了白沫。
吼……
兇獸朝著兔精吼了一聲,然後大口湊到了兔精身前,將牙齒磨得赫赫作響,似乎欲一口吞噬掉。
兔精身體一翻就爬起了來,兔手飛快地摸了摸嘴邊白沫,然後對著兇獸露出討好般的笑。
“哧~~”
兇獸打了一個響鼻,又瞪著大眼朝兔精吼叫,直到兔精連連彎腰作揖,它方才停罷。
林晚風立為兔精默哀,這可憐的大兔子也不知道倒了什麼黴,被兇獸給逮著了,雖然兇獸對於他並沒有什麼威脅,但對付一個小小的兔精,那還不是得心應手?兔精要在兇獸面前耍花樣,那不是白廢勁麼?
不過,話說回來,檮杌兇獸何是變得如此聰靈了?
林晚風頗為詫異了看了眼檮杌,檮杌正自望來,見他目光,不由得意地昂起了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