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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曲殤

不多時,通道深處傳來打鬥聲,還伴隨著低沉的屍吼聲傳來。而通道牆壁上的人皮都瘋狂的掙扎起來,一個個露出猙獰之色,怪叫著盯著通道中的眾人。

“哧!”

隨著一顆鐵釘的激射,像是起了連鎖反應,哧哧的聲音不絕於耳,這些鐵釘在通道之中激射,但都被黑袍擋了下來。然而,掙脫了鐵釘的人皮像是發了瘋,齊齊湧向了過來。而且這些人皮似乎知道誰是頭目,竟然全向湧向金面黑袍,對於其他黑袍都不聞不問,即便那些黑袍驅使法寶攻擊它們,它們也無動於衷。

轉眼間,那密密麻麻的人皮就將金面黑袍都包圍,不,是包裹起來。

那些人皮爭先恐後的撲到了金面黑袍身上,轉眼就將其裹得像是一個人皮大球,密不透風。

“沐師兄。”鮮錄聲音一變,驚駭得看著那個人皮大球,他想向過去支援,但人皮太多了,從通道兩端匯聚而來,像是兩道洪流,衝擊得通道中黑袍都靠上了牆壁。

“屍道無極,陰冥借法。”鮮錄使出喚屍術,兩頭銀屍鑽了出來。這兩頭銀屍在人皮之間怒吼連連,不但的衝擊著人皮洪流,但收效甚微。不只是鮮錄,其它黑袍也都各使鬼術,對著人皮發出攻擊,但效果都不好。

那一個人皮大球越來越狀大,前方的通道都都堵得死死的。

鮮錄和回巖都感覺到了幾分絕望,難道一代天驕,歷來同輩中稱尊,卻免不了無聲殞落、黯然收場的結局?

這時,突然從人皮之中傳出清晰的疑問聲:“什麼是道?什麼是魔?什麼是正?什麼是邪?魔可是道?道可是魔?正可是邪?邪可是正?”

即使人皮將那道身影圍得密不透風,可那身影的聲音依舊清晰無比的傳了出來,響在每一個人的耳畔。

聽到這個聲音,回巖激動道:“沐師兄應該沒事。”“是沒事,不過他似乎對於自己的道有些迷茫了。”鮮錄的聲音裡透出微微擔憂。

回巖看了他一眼,道:“沐師兄會迷茫?我看全天下的修士都迷茫了,他都不會迷茫。”

鮮錄訝然,無話可說。

的確,透過這短暫的相處,兩人發現沐秋有著強大的自信心,兩人相信,就算沐秋眼前天崩地裂,其都會做到面不改色。這樣一個人,有著極其大的魅力,似乎隨時都成竹在胸。

這是一個相信自己、堅信自己,走自己的道的人。

“什麼是道?我便是道。什麼是魔,我即是魔。什麼是正?我便是正,什麼是邪?我即是邪。我淡眼看花,花會開;我閒眼觀月,月會圓;我靜沐厲風,風如春;我傾聽吼聲,聲有情。我冷眼看花,花又謝;我淡眼觀月,月難圓;我狂沐厲風,春又去;我高聲嘶吼,聲滅天。”

嘎——

那些人皮像是遇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本來是一個個爭先恐後的朝前撲去,如今卻是如避瘟神,跑得要多快有多快。

眾多黑袍將眼睛震得大大的,看著這詭異的一幕,形勢轉變之快,令他們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不多時,通道中的人皮竟然消散一空,只剩那一個金面黑袍背對著眾人。

這一刻,眾多黑袍有一種錯覺,前方的那一道身影變得極其的高大、巍峨,如同一座齊天的山嶽,令人難以超越。

“朱樓紫殿貼晴空,前後千宮更萬宮。魂殢秋花道淡佇,魔啼曉樹翠溟濛。斷霞煙重苔粘露,薄暮雲興夜起風。醉倚玉欄弄明月,嗟嗟身世等萍蓬。”

前方那道身影朗聲而念,聲音似乎有些爽朗,似乎又有些邪異,令人說不出的怪異。而在其後,似乎出現了一片道宮,那片道宮重重疊疊,不下三千,有些道宮裡傳出陣陣道音,似有仙家在開壇講法,有些道宮卻魔音陣陣,似天魔在嘶吼。道宮之前的空地上,有仙童在雲裡舞劍,也有鬼怪在霧裡作祟。

那片道宮,道與魔齊出,仙與妖同在。

“神境五重,道宮境。”回巖吸了一口冷氣,他知道沐秋修真並沒有多久,如此年紀,就已經達到了達宮境,這令他極其的震驚。他與鮮錄兩人算是天資不凡,卻還在準神境,與沐秋相差並不是一點半點,“沐師兄,真厲害。”

至於鮮錄,則看得更多一些,他的目光有些閃爍,因為他看到了魔,看到了妖,他與回巖雖然也以喚屍宗殘留弟子的身份進入鬼劍門,可是兩人都不敢輕易顯露道童,因為他們的道童是真正的仙童,如果顯露出來,絕對會暴露。本來沐秋的道宮應該也是仙宮,如今卻有魔有妖,這令他擔憂。

至於其他黑袍,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他們能切身感受前方的金面黑袍更強大了,強大到他們開口都要思索再三,就算是呼吸都要小心警慎。只因為前方那道身影是沐秋,是瘋魔,是他們這群人的首腦和靈魂。即便其常常只留給眾人一個背影,甚至其言語也很少,但眾人皆畏懼他。聖門中,六道齊天,威名震世,但在他們眼中,前方那一道身影,也許就是那翻天的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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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那道黑袍身影揮了揮袖袍,前行而去,其周身散發著的黑氣,越發的濃厚了,伴隨著還有低吼的魔吼聲。

眾多黑袍收懾了心神,緊緊跟隨。

兩道風聲傳來,卻是兩個金色身影,這兩道金色身影在金面黑袍面前停了下來,然後仍下了一人。這個人身著白衣,其領口和衣袖口處都繡著一張臉譜,這是畫皮門的標記。此人手握著一支黑色的笛子,其人已經奄奄一息。

金面黑袍蹲下身體,從此人身中取下那支黑笛,仔細的端祥起來。這根黑笛不知是用什麼材質所做,入手冰涼,微微有些重量。在笛身表面,還有一些淺顯的紋路。

“好東西。”金面之下傳來微顯欣喜的聲音,其毫不猶豫的將此物收歸自己所有,然後站起身來,跨過地面上的畫皮門弟子,繼續前行。但那些黑袍都沒有動,因為還有兩個金屍橫在當中。這兩個金屍一個伸拳轟向此弟子的胸口,另一個伸出雙手扭向此人的頭。

“咚!”“卡嚓。”

兩個金屍蹲著身體仔細的看著此人的反應,確定其再沒有一絲生命跡像後,都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兩頭金屍身體一動,同時鑽入了地下,還帶走了那一具屍體。這時,眾多黑袍都有些驚顫,因為那個畫皮門弟子,竟然有仙境七重的修為,然而卻被金屍簡簡單單的弄死了,就像殺了一隻雞,對金屍而言,完全的微不足道。可在這些黑袍眼中,那簡直就是可怕、兇殘的代言。

眾多黑袍再次收慎心神,向前追去。

當這條通道走到底,通道變得更加複雜起來,有直道、變道、拐道、叉道、十字道,似乎這裡變成了一座迷宮,讓進來的人完全找不到東南西北。而且,這個地方有禁制,神識在此的作用很小,根本看不到整個地下通道的格局。

“沒想到,這麼快就將你派上了用場。”金面黑袍將金色面具朝後方一移,金面具便戴在了其腦後的長髮上,無聲息的注視著後面的黑袍。眾黑袍齊齊一凜,雖然他們也想看看金面黑袍人長什麼模樣,但沒有誰有那樣的膽子,他們心裡清楚,或許知道金面黑袍長什麼樣的,只有其最為親近的鮮錄和回巖兩個銀面知道,便是同樣身為銀面的康厲和杜殺都不知道。

金面黑袍將黑笛橫在了唇前,試探著吹出一個聲音。

“嗚~”

這一刻,牆壁上那些人皮似乎都動了動。

沐秋嘴角勾起一絲淺淺弧度,緊接著,他吹起了黑色的笛子。一首曲調怪異的曲子便飛揚開來,這曲子初始還有些生疏,但在後面卻越來越流暢,它婉轉、悠揚,還微微帶些淒涼,似乎有人在幽幽訴說著少時的純真,青春時的輕狂,中年的成熟穩重,老來的懷念與悲傷。

突然,不快樂,因為苦澀,在心中蠱惑。

想念,如毒藥,無時無刻,噬著魂與魄。

為何,命和運,總在訴說,青春的落寞。

是否,再回首,已經埋葬,歲月的歡歌。

好疼,好難過,好想大叫,想痛撒淚顆。

哭了,一個人,大淚滂沱,任冷風吹落。

只是,不堅強,誰會心疼?此時的脆弱。

罷了,微笑著,轉身沉默,再斬去逝我。

那是一首曲子,讓人迷醉不已,即便身心如鐵,也會褪去那一層堅殼,露出片刻的脆弱。每一個漢子,都堅強如山,但每一個漢子,也都有血有淚,有愛恨,有情愁。那是一首曲子,卻也彷彿是一篇詩歌,讓人悲傷落淚。一曲終了,眾多黑袍都沒有回過神來,依舊沉浸在那首曲子當中。

金面黑袍垂下了黑笛,靜靜的望著前方,像是一個人一樣,輕聲自語:“想擁抱,卻轉身,想放下,卻又想起,究竟是哪一生哪一世的殘情,讓我念念不忘?”

此刻,牆壁上的人皮都騷動起來,它們嘰嘰喳喳,像是一群多舌的鳥兒,吵得人不清靜。

最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有人皮居然口吐人聲,“錯的時間,錯的地點,遇到錯的人。就那麼轉身罷,心隔萬水千山,從此笑看流年。”說完此話的人皮嘆息了一聲,身上放出一道光芒,它在白光之中消失無蹤。

又有一人皮說道:“執於一念,困於一念,若將這一念放下,則自在於心間。”說著,這一張人皮也在白光之中微笑著消失。

還有人皮說道:“寫不完人生惆悵,洗不盡紅塵鉛華。恨不完世間無奈,只餘滿懷蕭蕭,讓一切隨風去,隨它去。”

這些人皮都像是打啞謎一般,一個個都化作了哲學大家,口吐文藝的詞句,在白光中消散於蹤。不只是眼前的這條通道,還有直道、變道、拐道、叉道、十字道中的人皮,都於白光中化為塵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