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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chapter。111

兩個人在山頂逗留了一會兒, 直到聽到有他人的聲音傳來,兩個人才戀戀不捨地分開,繼續掃點。

謝執和嚴肆積累了上山的經驗,下山掃點比上山掃點要快得多, 中午十二點多, 兩個人已經掃到了最後一個點。

謝執拿著兩個人的卡,到紅外裝置上面打卡, 裝置“滴”一聲, 謝執舉起卡, 興奮地在裝置前面一蹦。

“掃完了!”謝執看了一眼地圖左下角寫著的平均時間,問, “我們花了多少時間?”

“加休息,一共四個小時多。”嚴肆掐表。

謝執:“那就是說我們比這個專案的平均時長少了三個小時!”

“是。”嚴肆笑著看謝執,然後轉過身, 在他面前蹲下,把自己的背亮給他, “來吧。”

謝執:“……幹什麼?”

“忘了嗎?”嚴肆保持蹲姿沒動,“在這個山上,我們還有一個專案沒有做。”

當年, 謝執掃到最後一個點體力不支,是嚴肆蹲下來, 把他背起來,一路下的山。

謝執本想拒絕,猶豫了一下, 也蹲下去,趴在嚴肆背上,雙臂乖乖往他的身前一環。

“請問。”嚴肆說,“我背上的乘客,您坐穩了嗎?”

“坐穩了。”

“那麼,安全帶系好了嗎?”嚴肆一邊說,一邊拉了拉謝執垂在他身前的手臂。

謝執張開五指,和嚴肆五指扣握,笑著說:“也繫好了。”

“最後一個問題。”嚴肆又說,“您付費了嗎?”

“……付費?”謝執有點懵了,“怎麼付費?”

“車費一萬億元。”嚴肆說,“已上車的乘客概不接受下車,如果沒有那麼多錢——就只能把一輩子都賠給我了。”

“噗……”謝執趴在嚴肆背上,聞言,捏了捏他的手指,“嚴老闆強買強賣——是會被抓起來的。”

嚴肆:“我要是被抓起來。某些人就沒有男朋友了。”

“怎麼會?”謝執把頭放在嚴肆的肩膀上,換個舒服的姿勢趴好:“如果嚴老闆被抓了,我就和嚴老闆一起被抓起來,嚴老闆關在哪裡,我就關在哪裡。”

墊在謝執身下的嚴肆微微一頓,然後,他抓著謝執兩條腿,毫不困難地站起身來。

“好的。”嚴肆說,“已收到您的匯款,現在請坐穩,我們,開車啦——”

嚴肆根本沒給謝執留任何喘息的機會,說完那句“開車啦”就“咻”地一下衝了出去。

嚴肆的運動鞋踩過山間腐葉,曬了一天的太陽風吹向兩個人。

謝執大笑著伸出手,抓了一把空氣。

山間無日月,多年能夠始終如一。

他和嚴肆之間的感情。

也是一樣的。

嚴肆本來是準備揹著謝執一路衝刺到傘棚那裡的,然而兩個人才剛剛衝到最後一段山路,就被訓練官擋住了。

“停,停一下——”訓練官要不是躲閃及時,差點被兩個人撞到,只能無奈地看著謝執從嚴肆背上跳下來,一頭亂髮地走到自己面前。

“訓練官,怎麼了?”謝執眼尾被吹得有點紅,不好意思地順了順自己的頭髮。

“說來話長。”訓練官說,“這邊有狗仔要堵你們,我帶你們走個小路,繞一條道出去。”

嚴肆眉毛微微一簇,拿出手機,到一邊去給紀澤陽打電話。

“您也知道我們的狗仔嗎?”謝執看了一眼嚴肆,和訓練官說話。

“我不知道,你們粉絲跟我說的。”訓練官說,“姑娘哭慘了。”

訓練官一邊說,一邊指了指離他們有幾米,坐在山地上的一男一女,女生正在哭,肩膀一抖一抖的,男生沒辦法,只能在一邊乾著急。

訓練官:“說什麼,哎,我也聽不明白,就是說她微博雖然沒帶定位,但是之前有個微博在重慶打卡過,扒出來,什麼哦,聽不懂。”

謝執:“……”

訓練官繼續說:“你們年輕人說話我怎麼都聽不懂,還有什麼不能舞到正主面前,離什麼什麼遠一點。”

訓練官最後道:“亂七八糟。”

訓練官可能聽不懂,但謝執多年混飯圈,又怎麼會聽不懂。

謝執想了想,在自己的口袋中翻了翻,翻出一張早上給工作人員寫簽名時留下來的草稿紙。

謝執捏著那張聊勝於無的草稿紙,過去找嚴肆。

嚴肆正在打電話:“不想現在接採訪,高考累了那麼久,不想他再……寶寶,什麼事兒?”

“寫個to籤。”謝執拿著紙筆過來,上面已經寫了一句話,寫的是【謝謝你保護我們】,他籤了名,還差個嚴肆的,“我拿去送人。”

嚴肆點點頭,沒問為什麼,把紙籤了交給謝執,看謝執走了,才繼續和紀澤陽打電話。

“我也不是想讓澤陽哥難辦。”嚴肆說,“但是我真的想讓謝執休息一下。”

嚴肆:“這樣吧,那些你推掉的採訪我們統一都接,你關係好的媒體安排在前面接專訪,只是不是現在,等高考出分後,行嗎?”

紀澤陽啪啪打字,倒是有點欣慰,只說:“喲,這麼溫暖?那就承蒙嚴少美意,我去安排了。”

嚴肆和紀澤陽還在商量採訪的時候,謝執已經舉著那張紙,緩步到了女生身旁。

男生還在勸說女生,忽然聽到有人走過來,回頭一看,人都愣了。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話說自家女友只說過不能舞到正主面前去,那正主舞到自己面前來,咳……這怎麼算???

男生呆愣愣的,只能拍了一下女生的肩膀,女生正在哭,什麼都聽不進去,剛準備抬眼睛發脾氣,一抬眼,淚眼朦朧中,看到了謝執修長的身影。

“別哭啦。”謝執蹲下身,耐心地說,“應該是我們抱歉,給你們的旅程帶來不好的體驗了。”

“謝謝你保護我們。”謝執笑著,把剛才那片to籤遞過去,“一點小小的禮物,希望你能開心起來。”

如果換到平時,愛豆這麼溫柔地和自己講話,不開心得暈過去也能大笑三天三夜。

可是今天。

女生看著溫柔的謝執,不僅沒有不哭,反而哭得更厲害,萬分委屈:“可是——狗仔——都來了!!!”

如果自己能夠更小心謹慎一點,能夠把之前那條微博也刪掉,是不是就不會這樣。

“來了就來了啊。”謝執微微一笑,“又怎麼了?我們怕狗仔嗎?”

“我們不怕狗仔。”嚴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過來了,蹲到謝執身後,把他往懷裡一勾,認同地說。

女生這下真的不哭了,滿臉淚水和鼻涕,呆滯住地看著面前兩個人。

“你是我們cp粉嗎?”嚴肆圈著謝執,胳膊晃悠,“給你講個好消息,能高興點嗎?”

“……什麼好消息?”女生輕聲問。

嚴肆微微一笑,壓低了聲音:

“好消息是——”

嚴肆抬起胳膊,指指謝執,再指指自己,說:“我們是真的。”

反正女生最後是不哭了,她再三保證自己絕對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後,拿了to籤,破涕為笑,十分高興地走了。

訓練官始終沒能夠看懂這些年輕人的愛恨情仇,只能一頭霧水地把嚴肆和謝執換了條路帶出去。

suv在另一條路的盡頭等他們。

司機技術非常穩,帶著兩個人的車去狗仔面前晃了一圈,然後才無比嘲諷地開下山。

“有點累了。”嚴肆忽然說。

“怎麼了?”謝執有些擔憂地抬起手,摸了摸嚴肆的額頭,“我重了嗎?”

說起來,高三好吃好喝,估計確實重了。

“什麼,沒有——”嚴肆差點笑出聲,在謝執頭上搓了一把,“是覺得每天被狗仔圍追堵截,這種日子有點累了。”

“……嗯。”

說這個,謝執也認同。

從昨天到今天,好好兩天假期總是沒玩多久就能碰到一圈狗仔。

可是,既然進了這個圈,就不得不承擔這樣的責任,過這樣的日子,只要能和嚴肆在一起,這點代價,不足為奇。

嚴肆覺得足為奇。

嚴肆把手機摸出來,捏在手上,往後靠在椅背上一仰,問謝執:“所以寶寶,要不要玩個大的?”

“……怎麼大的?”

嚴肆解鎖手機,點進電話簿找出一個電話,撥通,問:“喂,飛語,睡醒了嗎?”

數小時後,啟智高中,後門花壇處。

沈飛語揹著一個小書包,碎步來到後門花壇,隔著鐵門,與謝執嚴肆遙遙相見。

沈飛語一個閃身躲進花壇後,鬼鬼祟祟以蹲姿走到後門邊,探出一個頭,詢問:“天王蓋地虎。”

嚴肆:“……寶塔鎮河妖。”

沈飛語:“莫哈莫哈,臉怎麼紅啦!”

謝執不忍睹視,問:“飛語,我們之間的交流能不能不要這麼有時代感?!”

“害。”沈飛語搖搖頭,站起來,只能作罷,“就是要有時代感好不好,我好不容易去百度到的!”

沈飛語一邊說,一邊從鐵門的縫隙,將他拿出來那個小書包遞交出去。

“東西都在這兒了,還給你們拿了套換洗衣服。”沈飛語想了想,又說,“到時候你們的東西留個地址,我們給你們裝好,寄到北京去。”

“行。”嚴肆把護照收好,“下起去北京請你們吃飯。”

“說這些。”沈飛語不在意地一揮手,“不跟你們說了,晚上我們火箭班還要聚餐。”

沈飛語說完,深藏功與名地轉身離開了。

嚴肆把書包扔背上背好,拉著謝執走了幾步,走到一根建築物的水泥柱後,從那裡扒拉出一臺閃著銀光的機車。

“戴上。”嚴肆長腿一邁,跨坐到機車上,把頭盔扔給謝執。

“好。”

謝執接過頭盔,先戴在頭上,還沒來記得扣扣鎖,嚴肆的手指已經伸了過來。

嚴肆的手指在謝執的下巴上摸了一下,摸到扣鎖,幫他把扣鎖拉緊,一拍自己後座:“上來。”

謝執翻身上車,剛剛坐穩,手臂就被嚴肆拽著,往前拉了一下。

“抱緊我的腰。”嚴肆說。

“知道了。”謝執從善如流,將自己的兩條胳膊環住嚴肆的腰際,隨後,又將臉貼在他寬闊的後背上。

很有安全感。

嚴肆感覺環在自己腰際的手臂收緊,一踩油門,“轟”的一聲,整輛車直接飛了出去。

機車並不能上高速,只能在山城的上下坡飛馳,小機車就像開在什麼過山車專案上面蹦來滑去,開起來比北京刺激一百萬倍。

灼人的太陽下,吹過來的風都是滾燙的,謝執死死貼住嚴肆的後背,看著山城景色變成一條流動的動線從他眼前掠過。

建築、車輛、人群都隨著這條動線被一起扔到身後。

整個天地之間,只有謝執和嚴肆保持在一個速度。

謝執死死抱著嚴肆的腰,大喊:“好!爽!啊——”

嚴肆笑了笑,機車又加了點速,滿意地感覺到謝執抱他的腰抱得更緊,腦袋死死埋在自己的背後面。

像個貓似的。

嚴肆帶著他家的貓,風馳電掣地飛向江北機場,四十幾分鍾後,手軟腳軟的謝執被嚴肆牽著,走到值機大廳。

兩個人走到值機大廳的現場購票臺,嚴肆包裡摸出兩本護照,捏在手中,抬頭看寫了今日航班信息的led屏,對謝執道:“點航班吧。”

地勤本來在整理後臺,聽到這句話,微微有些詫異地抬起頭,小心打量兩個人。

謝執也是同樣的詫異:“……點航班?”

“是的。”嚴肆一臉嚴肅,把謝執的手拉起來,舉高指著led屏,“小時候玩過嗎?點指玫糖玫瑰花糖,點到誰就是誰。”

這麼隨意的嗎???

其實剛才嚴肆讓沈飛語幫他們拿護照的時候,謝執就已經知道是要出去玩了,但站在螢幕底下隨便點一班航班,那也確實隨意過頭了吧!

不過要謝執說,這樣的事情,他也喜歡。

謝執伸出手指,剛準備按嚴肆說的點航班,剛才一直在默默聽的地勤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容,插話進來。

“兩位先生如果沒有特定的目的地的話,我可以為你們做一些推薦。”地勤小姐溫和地說,“要不要看一下芬蘭航空的直飛航班?今晚九點出發,直飛赫爾基辛機場。”

謝執:“……芬蘭。”

嚴肆觀察了一下謝執臉色,肯定道:“想去芬蘭。”

“想去冰島。”謝執說,“去看看我手機鈴聲那個人的家鄉。”

“沒問題。”嚴肆把護照交給地勤,“就去赫爾基辛,商務艙,麻煩您了。”

航班晚上九點才飛,兩個人過關檢疫用了一個多小時,進去後,還能到休息室內洗個澡,吃點東西。

晚上八點鐘,準點登機,嚴肆和謝執的座位靠窗連座,飛機上已經準備好了一些糖果,放在座位邊的小凹槽裡。

嚴肆剝開一顆糖果,喂到他旁邊的謝執嘴裡面,拿出手機剛準備關機,這才發現——

並不是關機的問題,而是之前根本就沒開。

嚴肆捏著手機想了一下,把手機開啟,剛剛開機,紀澤陽的電話就衝了進來。

“祖宗。”紀澤陽雖然抱怨,但語氣還是很平靜,“終於接電話了?”

“抱歉啊哥。”嚴肆說,“這次確實是忘了開機。”

“算了。”紀澤陽搖搖頭,“我只是想告訴你,採訪基本上都推掉了,這幾天你放假沒安排,有什麼打算和準備。”

“我的準備麼?”嚴肆懶洋洋地拖長語尾。

“嗯?”紀澤陽敏銳地覺得事情有點不對。

嚴肆:“我準備私奔了。”

“……什麼?!”紀澤陽難以置信地把音量調大了一些。

嚴肆笑了笑,把手機遞到謝執唇邊。

謝執正在吃糖,糖果含在腮幫子裡,鼓起一個小包,含含糊糊,但萬分認真地對著手機一點頭,字正腔圓:“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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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私奔了!”

作者有話要說:  重慶確實有直飛赫爾基辛的,不過時間點不是很一樣。

然後為什麼嚴·巨有錢·肆只買了商務艙,是因為這個機型只有商務艙沒得頭等艙哈哈哈【在不必要的地方嚴謹】

伏筆回收:嚴肆答應高考後帶謝執去旅行+謝執手機鈴聲是。

私奔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