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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chapter。114

boom!!!

全網都炸了!

關於嚴肆和謝執的冰島回憶究竟能被哪個平臺, 用什麼天文數字買走這件事情,之前已經在網路的各個角落吵了不知道多少回。

開投票貼賭五毛錢的錢湊一湊,都足夠買一架重慶飛芬蘭的a330了。

【嚴肆一張冰島照片沒發不就是待價而沽?】和【嚴哥缺那點錢你是在搞笑嗎?該發自然會發。】兩種相悖的觀點互相打架,誰都說不服誰, 直到——

嚴肆自己做了個網站, 買了個伺服器,把他們的vlog掛上去了。

不僅沒有天文數字出售冰島回憶, 甚至還倒貼錢——程式設計師的錢, 伺服器的錢, 美工的錢。

唯一宣發網站的宣發口——還是嚴肆大哥主業務公司的官微。

官微日常乏人問津,卻也總有人掃到, 一旦有人掃到了,就一發不可收拾起來,還好嚴肆租的伺服器特別好, 扛得住一大波觀光團。

喜歡顏值的人簡直快要爽死了!!!

轉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就說了我哥不可能把回憶賣出去吧!!!!但是我以為是便宜了微博,沒想到你自己做了個網站啊!!!】

轉發:【那些說待價而沽的人打臉沒有!!!!他沒有啊, 他和謝執的事情怎麼可以換成錢呢????】

轉發:【嚴肆啊啊啊啊啊啊不愧是你啊ttutt,老子誰都不服就服你啊。】

轉發:【種花家欠我這麼一個男朋友啊嗚嗚嗚嗚嗚嗚嗚。】

轉發:【你們都在啊啊啊啊嚴肆哥哥的操作,我啊啊啊啊一下網站名吧, 友情記憶——友這個字我不會發音,是ai吧, 四聲吧???】

轉發:【我中文系的!是的,是ai,四聲!!!】

轉發:【我擦……你們都沒點開vlog嗎, 嚴肆拍的謝執好美啊,他好愛他。】

轉發:【嚴謹一點,他好“友”他。】

轉發:【不必,duck不必發這麼多糖,真的有點遭不住了……】

“你也不用買這麼多東西吧……”

粉絲們在網路狂歡,事件的主角卻在麥德龍超市狂歡。

謝執推著個巨大的購物車,穿行在麥德龍的大貨架之間,看到嚴肆就像不要錢一樣,把他目光所能看到的東西,都往購物車裡裝。

嚴肆剛放了兩包巧克力進去,謝執馬上眼疾手快地抓出來,塞回貨架。

“這個不要。”謝執哭笑不得,“我外公又不是小孩子,買巧克力是怎麼想的?”

“但你是小孩子。”嚴肆又把巧克力拿下來,重新扔回購物車中,“給你買的,不行嗎?”

嚴肆扔完巧克力,又快步走到薯片區,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有昏到拿薯片,轉過身,準備拿兩瓶酒,謝執伸手把他按住。

“你已經準備了茅臺了。”謝執道,“就在後備箱裡面,你清醒一點。”

“那萬一外公外婆不喜歡喝呢?”嚴肆語速有點快,“何況這是果酒,適合女士喝啊。”

女士。

謝執琢磨了一下,感覺這個“女士”,是說的他外婆。

“我外婆又不喝酒。”謝執鬆開購物車的把手,往前兩步,走到嚴肆身邊,推著他的手把酒放回去,“你又不是第一次見他們,怎麼還這麼緊張?”

“我沒緊張啊。”嚴肆否認,“只是應該有的禮數。”

“是嗎?”

謝執剛才推嚴肆放酒的手還按在嚴肆的手背上,只是輕按上面,他都能感覺到嚴肆的手有點抖。

謝執笑了笑,把自己的手指慢慢滑上去,從手背上慢慢交叉於嚴肆的五指,牽緊了他。

顫抖更明顯了。

嚴大明星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只是見兩個重慶地區,無名無姓的老頭老太太,居然給嚇成這樣。

謝執站在麥德龍空曠的貨架之間,忍不住笑了笑,然後,他捏著嚴肆的手指,來回晃了晃。

“好了。”謝執說,“我男朋友已經禮數很周全了,外公外婆本來就很喜歡你呀,放心吧。”

即使謝執這麼說,最後嚴肆還是買了一後備箱的禮物,開車上山,直接開進外公外婆別墅的院落外。

車輛停好,嚴肆開啟後備箱,精挑細選四五種最好看的禮物捏在手中,跟著謝執去敲門。

謝執推開花園的小門,走進別墅的防盜門口,按響門鈴。

很快,裡面就有聲音傳出來。

“來了。”外公的聲音中氣十足,步伐平穩,“哪一位。”

“外公。”謝執隔著門喊,“我,是我。”

“哦!”

裡面的腳步聲明顯加快了一些,三兩秒後,防盜門往內拉開。

幾乎沒怎麼變的外公跨步出來,拍了一把謝執的胳膊,爽朗大笑:“小執回來啦!”

不僅小執回來了,小執背後還捎了另一個人。

外公先批評了一頓嚴肆沒事兒亂買東西,卻又眉開眼笑地把禮物接了,帶他去停車。

最後,差點在往返數十趟的搬東西中給搬崩潰了。

“小嚴。”外婆站在門口,接三個男生搬回來的各色商品,開玩笑問,“是高考沒考好,準備開個雜貨攤嗎?”

“誒!”外公剛剛還在崩潰狀態,聽到這句話,瞬間精神來了,極其不同意,“孩子高考還沒出分呢,別講這種不吉利的話!”

外婆:“是是是,我說錯了。”

“沒說錯,外婆。”嚴肆倒是很高興,“我這專業350分就能上,我要是真的這點分沒考到,我看我也真的只有回來開個雜貨攤了。”

嚴肆一張嘴把外公外婆逗得十分開心,兩位老人什麼事都不讓兩個小朋友做,拉著他們去餐廳坐下,外婆端過來飲料和零食,也和他們坐一桌。

“冰島好玩嗎?”外公把零食拆開,先給嚴肆,然後再給謝執。

“挺好玩的。”謝執說,“我們去看了鯨魚,那邊都不天黑,每天十二點看夕陽。”

“你們怎麼就想到去冰島了呢?”外婆也很好奇。

“其實也沒什麼……”謝執總不能說是煩了媒體的圍追堵截,只是道,“突然很想去,然後就去了。”

“對。”外公點頭,“我年輕的時候也這樣,經常帶著你外婆,說去鎮上看電影就看電影了。”

“這能一樣嗎?”外婆臉微微紅,拍了外公一下,“你們拍照片沒有呀?”

“拍了影片。”嚴肆本在安安靜靜地吃零食,聽到這句話,終於察覺自己的努力有了用武之地,立刻抽張紙把手一擦,開啟友情記憶的app,放在外公面前,“就是這個。”

友情記憶的app做得很好看,開屏是獨角獸配色的友情記憶四個大字。

“友情記憶?”外公念出這四個字,非常讚許地點點頭,“這個名字取得很好,友情就要多記錄。”

“是什麼?”外婆戴上眼鏡,湊過去,“我也看看。”

然而開屏一閃而過,外婆湊過去的時候,app頁面已經載入出來嚴肆和謝執的vlog封面。

“喲。”外婆說,“開啟就是你們呢。”

那當然開啟就是我們,本來就是屬於我們的app。

謝執有點心虛,端起可樂,自斟自酌地喝了口,眼睛到處晃。

外公在他晃眼睛的時候點開了影片,在非常好聽的純音樂中,欣賞起嚴肆和謝執記錄下來的冰島美景,然後順風順水地,看到最後謝執回眸的剎那。

外婆看得無比開心,眼尾皺起無數褶皺,指揮外公再放一邊謝執最後回頭那裡。

謝執回頭一共看了三遍,到最後,謝執差點兒連他回頭那段音樂都會背了,外婆才終於看爽了。

“咱們小執真的是帥哈。”外婆直白地誇獎道,“是哪個攝影師啊,這麼會拍?”

“咳……咳咳。”謝執一口可樂嗆在喉嚨裡,差點噴出來。

“是我拍的外婆。”嚴肆抽張紙遞給謝執,順手拍拍他的背,“我們去冰島沒有請攝影師。”

“啊……”外婆若有所思,“是小嚴拍的。”

“咳……”謝執沒有察覺到外婆那句話裡面帶著的別的情緒,咳嗽完,擦了擦嘴,“外婆,舅媽他們今天怎麼不在?”

“哦哦。”外婆說,“嘉運不是考完了,舅媽一家帶嘉運出去玩了。”

謝執:“去哪兒玩了?”

外婆:“北京吧?說是看看故宮什麼的……”

“故宮挺好看的。”嚴肆一句話接得沒頭沒腦,停頓了一下,嚴肆又說,“所以,外公外婆,咱們也一起看看故宮吧。”

一天後,太和殿前,嚴肆戴個棒球帽,手裡拿個綁了小熊的杆,在外公外婆面前晃悠來,晃悠去。

“外公外婆好。”嚴肆純正導遊腔,一本正經,“我是今天你們三人精品團的導遊,我叫嚴肆。”

嚴肆:“現在,我們來到的地方是太和殿廣場,我們面前這座建築就是太和殿,它還有另一個名稱,金鑾殿……”

嚴肆介紹得非常流利,就好像他不是什麼大明星,而是在故宮幹了數十年以上的導遊的工作人員。

外公外婆聽得很專注,連連點頭,謝執繞到嚴肆背後,瞟了一眼——iwatch螢幕亮著,停在介面——百度百科。

謝執:“……難怪。”

嚴肆借用百度的力量,在外公外婆面前當一個稱職的導遊,介紹完太和殿,從大殿旁邊繞過去,準備往下一座宮殿出發。

故宮的臺階雖然經過數次修繕保護,但多年來,無數人踩踏,上面還是有一些自然的起伏坑窪。

謝執外公目視前方,看著威嚴的各種宮殿,沒有注意腳下一個小坑。

坑大概有半隻腳掌高。

嚴肆一直盯著地下,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腳墊過去。

外公一腳踩在嚴肆的鞋子上,稍微一個趔趄,旁邊嚴肆伸出手,穩穩地將外公一扶。

這幾個動作發生在短暫的幾秒之間,謝執扶著外婆,正在看偏殿,甚至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小事故。

外公也是踩完嚴肆的腳才發現危險,抬頭本想說什麼,嚴肆卻搖搖頭,扶好外公,開始下一輪的介紹。

“現在我們看到的呢,就是故宮中軸線上的第二座宮殿,它的名字叫中和殿……”

接下來的行程中,嚴肆都牢牢地將外公扶著,一路平順地逛完幾大殿和兩個陳列館,中午就在故宮裡吃炸醬麵。

大中午,故宮的炸醬麵館人滿為患,四個人進去找了一圈,運氣好碰上一桌剛走,外公外婆坐下,謝執剛準備和嚴肆一起去點餐,卻被嚴肆按住肩膀,壓著坐下來。

謝執坐在桌邊,對嚴肆眨眼睛。

“這裡人多。”嚴肆解釋,“老人和小朋友請坐好,我一個人去端餐就可以了。”

嚴肆說完這句話,插入人流之中,疾步往點餐檯走過去。

整個餐廳裡有不少是嚴肆的粉絲或者路人粉,拿出手機來拍他,快門聲輕響。

“小朋友?”外婆在快門聲之中,輕輕發問。

謝執背脊一涼,連忙解釋:“小朋友……那個,就是朋友啊,加個小字嘛,嗯,隨便喊著玩的。”

“是這樣嗎?”外婆還想追問。

“不然還能是哪樣啊。”外公揮了揮手,示意外婆不要在小事上糾結,“現在年輕人嘛,我們有點不懂,也是正常的。”

外婆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卻還看著謝執,盯著謝執看了一會兒,又抬頭,看向站在收銀臺邊,身高和外貌同樣鶴立雞群的嚴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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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邊,謝執低頭,外婆看嚴肆,外公哼歌,氣氛有些說不出來的詭異。

十七分鐘後。

嚴肆端著四碗炸醬麵過來,一人發了一碗,這才終於把餐桌上詭異的沉默給打破了。

故宮的炸醬麵味道還湊合,外婆安靜地吃面,沒有再提“小朋友”這件事情,外公則好像是什麼都不知道,謝執一背冷汗,有點吃不下,卻又怕被發現什麼,只能大口吃完。

唯有嚴導遊胃口不錯。

四人吃完了午餐,找了個陰涼的地方休息了一會兒,下午匆匆逛一逛東西六宮,也沒有走完,最後來到坤寧宮參觀。

建築和山海一樣,一年不見,也不會太大的變化。

包括今天的陽光,也和謝執、嚴肆拜天地那天,好像差不了太多。

“我們上次,在這裡……”嚴肆趁著外公外婆參觀,走到謝執身邊,壓低聲音。

“上次?”外婆從兩個人身後竄出來,笑得和藹,但絕對不怎麼可親,“上次發生了什麼嗎?在這個宮殿這裡嗎?”

坤寧宮封著玻璃,往內一眺,最為顯眼的就是遍房間的大紅色,和金色的喜字——東暖閣一直保留著光緒大婚時的佈置。

謝執餘光瞥過裡面的陳設,剎那有點慌。

嚴肆非常鎮定,只是下意識地想拉謝執的手,最後虛晃成一個在褲子旁邊飛了一下的手勢。

極其不自然。

“他……上次……那個……”謝執結結巴巴,“就是……”

“我上次在這裡拍過一個小節目。”嚴肆鎮定道。

“是這樣……”外婆點點頭,再一次往東暖閣裡面眺了一眼。

大婚的紅色鋪在嚴肆和謝執的側面,就好像不是什麼皇帝大婚的時候的場景,像是他們兩個的。

但這並不是最關乎緊要的。

謝執外婆只有一米五幾,抬起頭就能看到謝執的耳朵後面——從小謝執如果說謊,害羞,那裡就會有一小塊地方泛紅。

而現在……

外婆收回眼神,嘆了口氣——耳朵後面比光緒皇帝大婚的被子顏色都還鮮豔。

外婆轉過身,邁著小碎步繼續回去參觀。

“對了。”

謝執剛準備鬆口氣,外婆的腦袋又轉了回來,目光難得有些銳利,直直看著兩個人。

“外婆怎麼了?”嚴肆笑著問。

“這裡還挺漂亮的。”外婆道,“你們不拍一個,放到你們的友情記錄上面嗎?”

外婆絕對知道什麼了!!!

謝執和嚴肆對視一眼,在對方的眼睛裡面都讀出了這句話。

兩個人讀完對方,又轉過頭,外婆仍然保持著扭頭的姿勢,把兩個人看著。

謝執:“……”

嚴肆笑了笑,頭皮發麻:“不了,以前和謝執來過,拍過了。”

“……拍過了。”外婆品味了一下這三個字。

“幹什麼呢?”一直在西暖閣參觀的外公溜達了一圈,終於回來,一來就面對了非常詭異的一場對峙,簡直一頭霧水。

“沒什麼。”外婆搖搖頭,“走吧,我想去看看御花園。”

由於外公的到來,外婆沒有繼續試探兩個人,但謝執和嚴肆都預設——外婆可能知道,至少是察覺到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了。

嚴肆恐慌歸恐慌,卻還是能繼續笑著當他的嚴導遊,給外公外婆介紹御花園。

御花園的景緻其實談不上特別,地方小,造不出開闊的山水,花花草草都憋在一起,搖曳都伸展不開。

只有幾隻貓竄來竄去,胖得不成貓形。

外婆走了半個御花園,伸出手敲了敲腿。

嚴肆跟在外婆身後,瞬間捕捉到了這個動作,往前幾步,把外婆扶在自己的身邊,一路扶著直到出了故宮門。

司機就在路邊等待。

嚴肆把外公外婆送上車,自己和謝執坐商務車的最後一排。

“故宮確實不錯。”suv駛過紅色宮牆,外公看著外面,有些意猶未盡,“看了這麼大半天,也沒能把整個故宮看完。”

“那是。”嚴肆一笑,“畢竟是帝王家的住處呢。”

外婆又問:“那我們等會兒去哪兒玩呢?”

“我是這麼想的。”嚴肆說,“我們晚上就回衚衕裡面休息好不好?”

“但是……”外婆看了看謝執,回憶道,“你不是之前說,晚上還安排了專案?”

之前嚴肆確實安排了專案,白天逛故宮,晚上再去吃涮羊肉,嚴肆位置都訂好了。

但是現在……

嚴肆回憶起剛才御花園中,外婆敲腿的那個小動作。

“是去吃涮羊肉。”嚴肆解釋道,“不過本來也是安排的在家吃——衚衕裡就有一家很不錯的涮羊肉,叫他們給我們送外賣來就行了。”

“開什麼玩笑?我們家從來不做外送服務的。”

車行十幾分鍾,便到了嚴肆在衚衕裡面的家,此處是一間四合院,院子裡面被翻修過,按中國國風的風格裝修,燈籠垂於廊下,鸚鵡跳躍籠間。

謝執帶外公外婆參觀,嚴肆站在門外,嘴裡叼一根pocky,偷偷給他很有自信說能給他送外賣那家涮羊肉打電話。

然後被吼了一頓。

老闆吼完嚴肆,說了句莫名其妙,便把電話扔了,嚴肆攥著電話,拉開門,冒一個腦袋進去。

謝執正陪著外公外婆逗鸚鵡,看著嚴肆探頭進來,露出個疑問的表情。

嚴肆指指自己的手機,示意謝執看微信,然後又把頭縮了出去。

謝執開啟微信。

four:【外賣店要自己去拿。】

four:【你陪外公外婆休息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小執:【不用這麼麻煩的。】

小執:【換家店就行了。】

four:【怎麼不用,外公外婆好不容易來一趟,當然要吃到頂級的涮羊肉。】

嚴肆說完這句話,已經差不多跑到了涮羊肉的店門口——他家在衚衕中間,這家店在衚衕尾巴上,幾步路就到,他哥小時候還經常過來玩。

老闆非常魁梧,刮了一個光頭,完全看不出年齡,嚴肆進去時,他正在院子裡抽菸。

一片煙霧嫋嫋中,老闆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嚴肆,揮手示意他出去。

“沒開門兒呢,晚點兒來吧您。”老闆漫不經心道。

“老闆。”嚴肆伸手,趕開那一片煙霧,“這麼久不見,您認識我嗎?”

“你誰啊我就得認識你,臉怎麼這麼大——”老闆一聲嗤笑,忽然停頓了下,自己也趕了趕煙霧,認真看了看嚴肆的外表。

老闆:“這個長相……嚴家的孩子?”

嚴肆一笑:“對,我是我爸小兒子。”

“是聽說老嚴生了個小的——什麼事兒?”

“就是剛才電話裡說那個。”嚴肆舉起手機,在老闆面前晃了晃,“點份外賣,我端回家吃。”

老闆瞥了嚴肆一眼,抽了口煙,吐了幾個眼圈,故弄玄虛夠了,才剛翹起二郎腿的腿放下來,起身往房間裡走。

“行吧。”老闆說,“看在你爹做過我兒子的份上——下不為例啊。”

嚴肆臉卡刷得成功,老闆不僅打包了各種肉,還親自幫嚴肆把炭火鍋端過去。

初夏夜晚,房間都不用進,就在院落裡支一個桌子,羊肉火鍋端上去,冒出和季節眼中不符合的騰騰白霧。

嚴肆給外公外婆調好了麻醬,又給兩位老人準備了重慶吃火鍋的香油碟;在落筷前,海底撈外賣小哥敲門,送上豬肉、牛肉等不同的食材。

“不知道外公外婆吃不吃得慣這個羊肉。”嚴肆一邊說話,一邊幫謝執調芝麻醬,也不用問他,直接往裡面熟練地加韭菜花和腐乳。

外婆的目光順著嚴肆的手指轉動,看著嚴肆調好一碗芝麻醬,用自己的筷子攪合攪合,放到謝執面前。

“如果吃不慣的話,這兒也有豬肉、牛肉。”嚴肆絲毫沒覺得不對勁,給外公外婆解釋。

外婆的目光從那碗芝麻醬上升起,放在謝執放在鍋子裡面的筷子上——謝執燙了一大片羊肉,沒往自己的碗裡放,直接放到了嚴肆碗裡。

“行了。”外婆笑著說,“我們知道照顧自己,小嚴快坐下吃飯。”

嚴肆嗯了聲,卻還站著,給外公外婆一人燙了一片肉,夾到他們碗裡,這才坐下。

外婆夾起碗裡的肉,看著薄如蟬翼的肉片,笑著說:“小嚴的心很細。”

“我上次就發現了。”外婆說,“是個很好的好孩子。”

事實上,外公外婆還是很喜歡北京的涮羊肉的,嚴肆準備的豬肉和牛肉幾乎沒動,放進冰箱裡,等著下一頓再吃。

涮羊肉館子的老闆很忙,嚴肆親自把炭火鍋端過去還了,進院門時,謝執已經把院子裡收拾得乾乾淨淨,只是剩了兩張椅子。

“小嚴,你會不會下象棋啊?”外公正在逗鸚鵡,看著嚴肆進來,忽然問。

“會一點。”嚴肆謙虛道,“下得不是很好。”

“那咱們爺孫進去下一局象棋?”外公馬上說,“手有點癢了。”

嚴肆記得東邊的房間裡就有象棋,馬上答應下來,和外公進去。

謝執和外婆坐在外面,院子裡的燈籠全亮了,照得銀杏樹在地上拉出一道長影,風吹過時,影子也同樣一陣晃動。

“外婆。”謝執坐在外婆旁邊,伸出手,捏了捏外婆的腿,“今天走得累不累,我給您敲敲。”

謝執一邊說,一邊坐,低頭按著外婆的大腿,非常輕柔地按摩起來。

“小執。”謝執外婆喊他。

謝執抬起頭,不解地看自己的外婆。

“還不準備和外婆講嗎?”

外婆的語氣既平靜,又小聲,幾乎沒有什麼波瀾。

這句話也沒有主語,但幾乎是一瞬間,謝執就知道外婆在說什麼了。

在外婆腿上揉捏的手緩緩收回來,謝執兩隻手捏成拳頭,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後低下頭,像是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

“外婆……”謝執也不知道要怎麼跟外婆講。

無論怎麼說,喜歡上一個男生,這是離經叛道的,是不能被社會所接受的。

外公外婆再喜歡他,再支援他,再縱容他,能縱容到……謝執喜歡男生這件事情,也被認同嗎?

“你覺得能瞞住外婆嗎?”外婆的聲音仍然很平靜,“他拍的你那麼帥,還有你看他的眼神……”

外婆嘆了口氣,笑起來:“和外婆當年,看外公的眼神,是一模一樣的。”

謝執低著頭,不敢說話,兩隻捏成拳頭的手指甲似乎要掐進肉裡,肩膀輕顫。

但下一刻,一隻溫柔的手放到謝執顫抖的頭頂上,輕輕地摸了摸。

“外婆不是怪你。”外婆輕聲說,“你長大了,你要去的地方,要做的事情,外婆都不懂了。”

謝執忽然想到了一年之前,外公外婆聽說他要考編導,表面什麼也沒說,私下卻在網上偷偷摸摸地查資料。

謝執抬起一點頭,看向外婆的眼睛——那確實是很溫和的。

外婆笑著搖搖頭,目光中閃過一絲擔憂:“但是……他會不會欺負你呢?”

“不會。”謝執猛地抬起頭來,肯定道,“他一直,一直對我很好的。”

這件事情,謝執是確定的。

外婆放在謝執頭頂的那只手並沒有落下來,看著謝執堅定的表情,外婆又笑了笑,再一次輕拍謝執的頭。

“當然很好的。”外婆說,“看你的表情,外婆就知道了。”

外婆腳邊躺了一塊方正的燈光,順著燈光往裡面爬,很容易就爬進一扇窗戶,臨窗,嚴肆和外公正對一塊棋盤,殺得難分難解。

是外公把嚴肆單方面殺得難分難解。

“哎。”外公又吞掉了嚴肆一個子,把象子拿起來,往旁邊,子落在桌面上時,外公忍不住問,“你下得明明比我好,為什麼還要讓著我呢?”

正琢磨著下一步讓哪顆的嚴肆眼皮猛地一跳,抬頭看外公。

外公沒看嚴肆,盯著棋盤,似乎在研究,嘴上卻問:“那你在家裡,也是這麼讓著小執的嗎?”

“……”嚴肆壓在象棋上的驟然用力,象棋壓在棋盤上,棋盤也有輕微的震動。

卻也只是一瞬之間。

一瞬之後,嚴肆拿起自己的象棋,隨便往棋盤上走了一步。

“我也不知道。”嚴肆認真看著外公,“可能生活上我照顧他多一些。”

“但很多時候。”嚴肆笑了笑,“比如說夢想,是他帶著我往前走。”

“夢想啊……”外公似乎是在琢磨棋盤,拿起一枚小兵在指尖摩挲著,然後才抬起頭,看著嚴肆時,笑得有些無奈,“我都忘了——你們都是好孩子,兩個全國第一啊……”

外公搖搖頭:“外公外婆都從來沒有做到過這樣的成績。”

嚴肆安靜地聽外公說。

“那以後呢?”外公問,“會不會很難走?”

“可能會。”嚴肆並不躲閃,認真看著外公眼眸,語氣平靜,卻也非常堅定,“但無論多難走,我都會照顧好謝執,不會留下他一個人走。”

“是嗎?”外公摩挲象棋的手指停了,目光垂向棋盤,“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然後。”外公將自己剛才拿起來那枚小兵,壓上了嚴肆那側棋盤頂端的棋子,低聲道,“將軍!”

那天晚上之後,外公也沒有再找謝執聊,外婆同樣也沒有再找嚴肆,大家達成了一種默契——既然已經說開了,就不用再多說。

北京遊玩幾日,嚴肆趕在工作開始之前,將外公外婆送上飛機。

外公外婆平安登機之後,嚴肆和謝執出機場,直接上紀澤陽的車——假期結束,應該收心準備季巡了。

紀澤陽準備了一大疊資料,讓嚴肆要在去公司開會前讀完,一會兒到了直接參與討論。

嚴肆讀資料,謝執無事可做,開啟微信回了潘言幾條資訊,又點開qq,box的頭像在上面跳來跳去。

都是四天之前的訊息了。

box:【小執大大!!!】

box:【說好的玩完了就開始工作呢????】

box:【人與人之間還能不能有一些信任了???】

執此一肆:【啊哈哈,不好意思。】

執此一肆:【這不是才玩完嗎?】

box:【!!!你上線了!】

box:【那剛好,小執大大,turn on季巡迴歸,你要不要參加我們的應援群?】

執此一肆:【!!!我可以嗎?】

box:【您必須可以好嗎???】

box:【來來來,我拉您。】

box火速地將謝執拉進一個群裡,謝執進去一看,差點昏過去了——無數嚴肆的站姐大大都在裡面,全都是神圖選手。

謝執一進去,裡面都炸鍋了,一排人排隊歡迎謝執。

謝執卻火速退出去,給box發資訊。

執此一肆:【?????這麼多大神???】

box:【您也是大神好嗎……】

box:【不過有一說一,最高規格的聯合應援,你以為呢?!】

太爽了,能給嚴肆做應援真的太爽了!!!

謝執又看了一遍群列表,把裡面拍圖好看的大大都加了一遍,然後默默圍觀大家的討論。

追星的人真的有魔力,每個人推出去都能頂一個策劃組,提出來的應援方案每一個都讓謝執想尖叫。

謝執還沒看幾個方案,紀澤陽已經把車停了下來,嚴肆一放資料,轉過頭,看了看謝執。

“等一下。”嚴肆說,“你不能上去。”

“……為什麼?”

“上面有幾個人天天覬覦著想看我媳婦兒。”嚴肆伸手,幫謝執整理了一下領口,“豈能這麼便宜了他們。”

謝執:“……”

這就是傳說中團員間扭曲的愛嗎?

“澤陽哥,你幫我找個司機把謝執送回宿舍,行嗎?”嚴肆對前排的人說。

“我送吧。”紀澤陽大方道,“反正不遠,送了就回來,您看這個方案行嗎?”

“……”嚴肆沒說話。

“大少爺,我做司機你都不滿意嗎?”紀澤陽看了眼後視鏡。

“倒也不是不滿意。”嚴肆想了想,說,“就是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趕緊給我下去。”

嚴肆無非給紀澤陽開個玩笑,拉過謝執親了一下,下車時,走到紀澤陽窗邊,給紀澤陽道了聲謝。

紀澤陽示意他趕緊上去,掉了個頭,又把車開出了屹久娛樂的底下停車庫。

京城的陽光灑入車窗,謝執看看外面的街道,又看看前方的紀澤陽,問:“所以,澤陽哥,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紀澤陽:“你看出來了?”

謝執:“啊——”

多年以前,您讓我不要和嚴肆睡一起,用的套路也是這個。

謝執心有餘悸:“是要開出五百萬,讓我離開嚴肆嗎?”

紀澤陽從後視鏡打量了謝執一眼,感覺謝執和嚴肆呆久了,人也變壞了,不覺感慨人心不古,笑問:“你把我賣了可能都不值五百萬。”

謝執:“所以到底是——”

“其實是這樣的。”紀澤陽說,“這次turn on迴歸演唱會,有一個小的概念短劇,目前還沒寫劇本。”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紀澤陽說,“我請求和今年的北電編劇第一名,來個商務合作?”

六月二十二日,turn on上午行程安排——和概念短劇編劇見面,敲定人設,以便編劇準備劇本。

“編劇沒有見過你們這個組合。”紀澤陽提前開會,打預防針,“所以,他會憑藉和你們的接觸為你們創作劇本——不想被寫成沙雕的話,自己就注意點。”

汪平舉起手。

紀澤陽:“你說。”

汪平:“這個編劇很厲害嗎?”

紀澤陽:“非常厲害,天才級別。”

“我的天……”

紀澤陽簡短交代完,便出去接傳說中“剛到樓下的編劇大大”。

汪平往桌子上一趴,重重嘆氣:“怎麼辦!我有點緊張!編劇是誰?聽上去很厲害的樣子!”

嚴肆喝了口礦泉水,道:“誰知道呢。”

嚴肆這一舉動引起了柏易安的注意,柏易安完全拋下編劇話題,質問道:“老嚴,這高考都考完了,你還不打算把媳婦兒帶給我們看看嗎?”

畢方本來在打瞌睡,聞言馬上不困了,轉頭看嚴肆:“就是就是,這也藏得太嚴實了吧??我們又不會搶你老婆,怎麼就不能帶來看看了。”

嚴肆:“咳。”

嚴肆:“誰知道呢?”

周奇軒:“你這是什麼態度!!簡直是豈有此理!”

一場關於嚴肆為什麼不帶老婆來給親密無間的隊員們看看的討伐剛起了個頭,會議室的門就被輕輕敲響。

聽敲門節奏都知道是他們紀澤陽哥的。

turn on瞬間閉嘴。

這個敲門並不是問裡面有沒有人,而是對裡面發出一個訊號——編劇來了,都給我端著點。

剎那之間,剛才還趴的趴,歪的歪的男生們全都端正坐起來,露出自己最帥一個表情。

畢竟——如果不想被寫成沙雕,就注意一些。

畢竟——非常厲害,天才級別的。

只有嚴肆懶洋洋地坐在會議桌的盡頭,水放在桌子上,掛著一絲笑,凝視純白色的門。

純白色的門緩緩開啟。

謝執抱著一臺mac電腦,從容地走進來,衝大家一笑:“大家好,我是這次的合作編劇。”

“刷——”

所有人� �袋轉向嚴肆,表情是如出一轍的難以置信。

“是的。”嚴肆一笑,“合作編劇——我媳婦兒,你們心心念念的。”

“謝執。”

作者有話要說:  開獎time!大聲回答我:外公外婆好不好!

謝執見turn on這件事情爽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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