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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chapter。116

後天·京郊攝影棚。

嚴肆今天一大早就開車出來了, 謝執腰疼腿痠,精神也不好,沒有坐副駕駛,而是裹著個小毯子睡在suv後排, 直到嚴肆喊他下車, 醒過來緩了一會兒,才慢慢地從車上下去。

嚴肆已經被等候已久的紀澤陽抓過去了, 謝執自己鎖車, 然後進去等。

謝執踏到地面, 走了幾步之後,唯一的感覺就是——哪兒哪兒都疼。

平時非常熟悉的走路姿勢現在一走就引起難以言說的疼痛, 謝執在車邊磨蹭,換了幾個姿勢,好不容易找到了稍微好點的。

謝執剛走了兩步, 身後傳來車行聲,一輛車停下來, 有人開啟車門跳下車。

“行。”汪平的聲音從謝執的背後傳來,“你不用來接我,自己回去看劇本吧……”

汪平和送他來的季走交代了幾句, 回過頭,就看見謝執在他前面走著——墊著一隻腳, 小心翼翼,一瘸一拐。

汪平:“……”

這走路姿勢,汪平簡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就是以前都是自己這麼走,冷不丁看別人這麼走……

咳,新鮮。

“謝執。”汪平看著謝執走了幾步,抬手喊他,走過去。

“汪平哥。”謝執回過頭,扶著腰站著,忍著腰的痠痛笑了笑,手指嚴肆消失的方向,“那個,剛才澤陽哥把嚴肆哥抓過去了,你要不要也過去?”

“不急。”汪平抓過謝執的胳膊,非常自來熟地把他扶著,“你對這兒不熟嗎?我先帶你進去,找個地方坐。”

所謂同是天涯淪落人,汪平非常同情謝執,拉著他走到走到攝影棚裡面,已經搭出來一個天台的佈景。

最佳觀影區當然是導演位置的附近,汪平扶著謝執過去時,導演正在監視器旁邊忙碌,核對今天的拍攝進度。

“嘿。”汪平過去,拍了把導演的肩膀。

導演轉過頭來,臉上一大把沒有剃的鬍子,從眼睛看卻還很年輕,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汪平,也拍了把汪平的肩膀,大聲道:“嘿!”

謝執:“……”

“這是誰啊?”導演和汪平明顯很熟,也不多寒暄,看了一眼汪平帶著的謝執,“你們turn on加新人了?”

汪平:“作為一個娛樂行業從業人員,你不會覺得你太落伍了嗎?”

導演:“??什麼意思?”

汪平摸摸謝執腦袋,把他抱在懷裡,讓導演看他:“你確定你不認識?這張臉——顏值cp?”

“哦哦哦!!!”導演終於反應過來,伸手去握謝執,“是你——今年的北電第一名!”

說實話,導演確實不認識什麼顏值cp的謝執,他多年以來醉心研究攝影技術,恐怕對佳能5d3的元件都會比對娛樂圈的cp更熟悉一些。

但是謝執他還是認識的,今年橫空出世的天才少年,自己朋友圈幾個搞編劇的朋友都快把他吹上天了。

“幸會幸會!”導演非常熱情地抓著謝執的手,上下搖晃,“你的本子我看了,很喜歡——我有很多拍攝的想法!”

“謝謝,謝謝導演。”謝執被導演上下搖晃,感覺人都快搖晃散架了——昨晚才做了六次,今天謝執確實是經受不住任何的外力衝撞了。

汪平看著搖搖欲墜的謝執,簡直是感同身受,趕緊把他從導演的魔爪下救了下來,往後面拉了拉。

“行了導演。”汪平一笑,“那邊的摺疊椅有人坐嗎?”

“啊?”導演還在見到謝執本執的興奮之中,聊到摺疊椅,簡直興趣缺缺,“誰知道,沒人做你坐唄。”

既然導演都這麼說了,汪平也就大膽地佔據了那個摺疊椅,親自幫謝執搬到最佳觀影位上,然後給他開啟。

“等等。”謝執剛要坐,汪平又做了個阻止的手勢,看了一圈攝影棚,匆匆跑遠,不久之後,又抱著一個墊子匆匆回來,扔到摺疊椅上,“行,這下你坐吧。”

謝執:“……”

什麼意思!!!

拿個墊子是什麼意思!!!

謝執的耳朵像被水拿開水燙了一下,瞬間變得通紅,謝執看看墊子,又看看汪平,舔了舔嘴唇,結結巴巴:“我那個——墊子,額——病……就是病了。”

“知道知道。”汪平輕柔地把謝執往椅子上一推,讓他坐下,然後半蹲在他旁邊,眨了眨眼睛,“就是一種,男朋友太強了怎麼辦的病唄。”

這下,謝執不只是耳朵被燒了,眼尾也被燒了,兩個地方都紅得能滴血,簡直沒辦法解釋地把汪平看著。

然後,謝執看到——

汪平穿著圓領t恤的脖子也泛起一層紅,然後往上,蹭蹭蹭地一路,紅到額頭上。

整個人都粉了。

“啊啊啊啊!我的意思是!”汪平給謝執劃重點,“我平時就是那個——這麼照顧季走的!!強,是我強,懂嗎???”

“懂懂懂。”謝執迅速點頭。

汪平還想給謝執解釋幾句自己在家的地位問題,謝執的手機卻響了起來,謝執開啟手機——嚴肆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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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執接電話的同時和汪平揮手說白白,然後對電話道:“喂。”

“你人在哪兒呢?”嚴肆的聲音有點著急,“怎麼一回頭人就不見了?”

“我在導演這邊,剛才汪平哥接我進來了。”

“汪平?”嚴肆話音一頓,想了想,“行,那我過來找你。”

嚴肆說完就掛了電話,幾分鐘後,嚴肆出現在謝執坐著的椅子旁邊,看了一眼他身下的坐墊,又幫他再找來兩三個靠枕,墊著腰和手,這才把一直揹著的書包放在謝執旁邊,到化妝間去。

嚴肆進去時,汪平已經坐在靠窗的座位邊,一邊聽b站鬼畜音樂,一邊任由化妝師塗塗抹抹。

整個化妝間迴盪著“我是你爸爸~”的歌聲。

嚴肆走到汪平旁邊一個位置坐下,說:“謝了啊。”

汪平的手機正好發出“爸爸”兩個字最後的顫音,抱著手機的汪平僵硬的轉過脖子,問:“啊……?”

“謝執,墊子。”嚴肆說,“沒看出來啊兒子,你還挺心細的。”

“那是。”汪平尾巴一翹,開始裝大尾巴狼,“你爸我平時都是這麼照顧我們家季走的。”

化妝師默默地把airpods塞耳朵裡——我聽不見,確實聽不見,有些八卦聽多了,是要被叉出圈子的。

汪平大尾巴狼還沒裝夠,搞得好像是真的那樣,又說:“說真的,不能一次性要那麼多,把人欺負壞了怎麼辦?你不能仗著你家謝執脾氣好,不跟你生氣就瞎玩兒啊。”

“謝執……”嚴肆微微蹙起眉頭,“會因為這個生氣嗎?”

“我不知道。”汪平矢口否認,違背真相地繼續誇誇其談,“反正我尺度適宜,次數適中,季走沒和我生氣過。”

嚴肆:“……”

尺度不適宜,次數不適中,有多少次算多少次的嚴肆轉過頭,面對化妝鏡上明亮的光線,陷入了沉思。

turn on全員去化妝,紀澤陽開車離開,導演進行最後燈光佈景除錯,一整個攝影棚大家都忙忙碌碌,唯有謝執閒散的一個人,窩在摺疊椅中玩手機。

謝執今天穿了條西裝褲和白襯衣,小腿交疊隨意地往前支著,玩手機時,眉毛微微蹙起,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

“快看快看。”暫時沒有事情可做的一小撮女工作人員正湊在一起吃早餐,順便打量坐在摺疊椅上的謝執,“那就是這次的編劇誒。”

“和以前合作過的編劇好不一樣……”一個女工作人員眼冒星星,“好帥,而且好年輕。”

“但是也好高冷啊,都沒笑過。”另一個人咬了口豬柳堡,“是不是不好相處啊?”

大家覬覦謝執的美貌,但是沒有一個人敢貿然過去,只有後勤去給謝執端了杯水,雙手捧過去,非常尊敬——畢竟,這是今天編劇本的大編劇,鑲了一層金邊,閃閃發光;那些從來沒嗑過顏值cp的只知道謝執編劇的身份,對他是尊敬裡面帶著點敬畏。

謝執倒不知道這些,從容地接過水,說了聲謝謝,把剛才嚴肆給他拿過來的揹包開啟,拿出裡面的的mac。

連線熱點,登入qq,謝執一上去就收了幾個群的99+訊息。

都是之前box和謝執說過的應援專案的群——這一次嚴肆的應援組有十幾個專案,光是謝執參與的就有6個,熱門商圈的led屏是一定會包的,而還有cbd核心建築的外牆,場館外的花牆,公交車站牌,回憶博物館等等一系列,只要有文案的地方,就需要謝執去寫。

謝執先給led屏和公交車站牌的文案寫好,剛剛提交,就看到box的頭像在右下角閃動。

謝執點開box的聊天框。

box:【啊爽,大神寫的文案就是牛批!我們群都炸了!】

執此一肆:【害羞( w )】

box:【說起來有點冒犯,有個專案想跟你說,又沒想好到底說不說。】

執此一肆:【怎麼了?聽上去很嚴肅的樣子?】

box:【emmmm,你不反感turn on吧?】

謝執:“……”

謝執抬起頭,看了一眼正在他面前的棚子內蹦蹦跳跳的一群大男孩,低下頭,給box發資訊。

謝執:【當然不,本質團偏嚴肆吧。】

box:【哦哦哦哦哦那就好!】

box:【也是,太子團不存在毒唯。】

box:【是這樣,我手上有一個團專案在找文案,你有空的話,能幫他們寫寫嗎?】

box:【他們包了場館外所有的led螢幕,就是希望文案精緻點。】

執此一肆:【行,我來幫他們寫就行。】

謝執剛剛答應玩box的要求,還沒來得及看自己被拉進了一個什麼群,就聽到導演那邊喊了聲休息。

聚光燈之下的嚴肆接過助理遞來的紙巾,一邊擦汗,一邊向謝執這邊走過來。

謝執手忙腳亂地開啟一個word,把白翰墨給的主題啪啪敲上去,裝出一副:“我在認真做作業的樣子。”

嚴肆走過來,拉了一把椅子,坐在謝執身邊,瞄了一眼他的電腦屏幕,問:“白老師的作業?這次主題定了嗎?”

“還沒有。”

剛才一直在搞應援文案,能定了主題就又鬼了!

“那個。”謝執頭腦飛轉,給自己的空白找了個理由,“畢竟這次老師們對稿子的要求很高……”

“是。”嚴肆點頭,“那確實是要慢慢找。”

嚴肆說完這句話,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交叉在一起的雙手——剛剛在化妝間,嚴肆基本上也是這麼坐著的。

汪平說的恐怕是他自己的前車之鑑,比如汪平把季走做狠了,季走跟他生氣那事兒。

嚴肆不知道怎麼就忽然想到了幾個月前北電三試,老師出的那個題,所以……如果謝執真的有一天趕他出去,會不會真的是因為……太多了?

兩個人在一起的感覺很美好,但嚴肆和謝執也是第一次,多和少,尺度什麼叫合適,次數多少叫適中,嚴肆也不懂。

謝執本來還在緊張自己開著的應援群,以敲劇本的手速快速給電腦關機之後,謝執抬頭,就看到嚴肆垂著腦袋,在他旁邊坐著。

嚴肆頭頂的髮膠似乎是沒有固定好,此刻垂下來一綹,配合嚴肆低垂著的眼睛,顯得他……有點可憐。

“怎麼了?”謝執趕緊把電腦放到一邊,探過身體去看嚴肆。

謝執剛剛一動,本來痠痛的腰被一牽,忍不住發出“嘶”的一聲。

嚴肆注意到了這一句“嘶”,趕緊站起來,繞到謝執的左側,蹲下來,按住謝執的腰揉了揉。

“是不是很疼?”嚴肆抬起眼睛,眉毛緊皺,把謝執盯著。

“……”

說實話,確實並不是很輕鬆,但嚴肆的眼神太可憐了,像只馬上要被主人遺棄的大金毛。

“沒有很疼啊。”謝執搖搖頭,“你別亂擔心。”

“怎麼可能不疼?你現在都……”嚴肆眉毛緊蹙,“我下次……保證少做一點。”

“為什麼要少做一點?”謝執有些不解。

“怕你不舒服……”嚴肆低聲道。

謝執坐在那裡,看著嚴肆蹲在地上,白襯衫緊繃出細小的褶皺,背後似乎有根金毛的尾巴,尾巴尖垂著,在半空晃來晃來。

謝執摸不到那根尾巴,但是可以摸嚴肆的頭。

“沒有不舒服啊。我男朋友,技術好,然後又……反正就是很好。”謝執摸了摸嚴肆的腦袋,耳朵又有點紅,“我很喜歡的。”

“喜歡那個……裡面都是你。”謝執耳朵越來越紅,“喜歡……你是我的。”

為什麼要在公共場合講這件事情!!!

謝執後悔得咬舌頭,簡直想昏過去——就當剛才說這話的人不是謝執算了,謝執不可能在公共場合談這種話。

但剛才蔫兒了吧唧的大金毛的眉毛霎時間,卻舒展開了。

嚴肆眉眼開闊地笑了笑,站起來,端起謝執的水杯喝了口,然後將自己嘴唇粘過的那側轉向謝執,遞到他的唇邊,和他的嘴唇輕輕一碰。

整個片場人來人往,唯一隔得很近的導演背對兩個人,正在審視素材。

嚴肆把水杯拿起來,自己再喝一口,對謝執一笑:“我知道了。”

知道歸知道,嚴肆也知道自己前一天晚上做的太過頭了,拍完棚拍部分回家後,只是讓謝執舒服了一下,沒有再繼續更進一步的親密。

第二天一整天都要去一塊專供拍攝的街道,拍攝這個概念片的外景部分。

在夏天出外景簡直不是人應該去體驗的專案,嚴肆本想讓謝執留在家,但謝執作為編劇,還是堅持與嚴肆一起去拍概念片。

抵達現場後,導演先把turn on分成兩個小隊,汪平和嚴肆的景近,就先湊在一起拍,剩下三個人自己走走戲,練習一下。

畢方走在空曠的大街上,認真地練習自己的動作,半個小時之後,心態完全崩了。

“我是個歌手,唱跳歌手對吧??”畢方被太陽曬得懷疑人生,抓住柏易安就是一陣亂搖,“我不會演戲,這很正常對吧?”

“很正常。”柏易安同是天涯淪落人,一把鼻涕一把淚,“隊長,我跟你實話實說了吧,我也不會演。”

“呵。”周奇軒冷酷一笑。

“你笑什麼?”畢方回頭揪他,“難道你會演。”

“當然。”周奇軒坦蕩君子,“不會。”

不會你還說個屁啊!

畢方和柏易安很有團感地同步翻了個白眼,然後又很有團魂地,同步嘆了口氣。

“現在怎麼辦?”柏易安問畢方,“我們自己練習,根本練不出來。”

“問我我就有辦法嗎?”畢方無能狂怒,手一指不遠的高處,在天橋上的一堆機器,“本組合,最會演戲的兩位人才,目前都在那兒戳著呢。”

“包括但不限於會指導演員的導演。”周奇軒看了看畢方指的方向,補充了最後一條。

“哎!!!”這次是三個人一起嘆氣了。

接近正午,太陽直射,連影子都沒有,三個人光禿禿地在地上戳著,成了三尊可憐的雕塑。

知名偶像組合男愛豆被演戲一事打垮,無奈淪落街頭,要多悽慘,有多悽慘。

“誒,對了!”周奇軒忽然反應過來,指了指不遠處的傘棚,“我們……要不然問問謝編?”

謝執此刻,正坐在傘棚下面,手捧著mac,字斟句酌地修改團後援會的應援專案的文案——剛才他倒是想和嚴肆一起去拍,但嚴肆看了一眼沒有任何遮擋的天橋,便斷絕了所有商量的餘地,把謝執留在了傘棚內。

也成了三尊雕像最後的救命稻草。

“問謝編,不是不可以。”畢方仍然有一絲理智。

“但是。”柏易安手掌橫著在脖子上,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要是小嚴知道我們無緣無故接近謝編,會不會把我們……”

“……”周奇軒沉默了,過了許久,才弱弱反抗,“那個,表演的事情,能叫無故嗎……”

雖然但是,私下去接觸隊友的男朋友,多少還是有點……

三尊雕像還在糾結,卻忽然感覺到身邊有一絲涼意,周奇軒回過頭,看見謝執提著一袋打包好,還在冒著白煙的飲料袋,走到他們旁邊。

“怎麼了……?”謝執也是拿外賣才看到三個人在這兒戳這,“要不要喝點水?”

柏易安看看水,再看看謝執,眼眶溼潤了——冬日送碳,夏日送冰,這是怎樣的天使!!!嚴肆,上輩子恐怕是阻止了地球被二向箔打擊,才能找到謝執這樣的人吧!!!

“謝編。”柏易安熱淚盈眶,接了奶茶,,“你一定要救我們!!!”

“什麼情況??你說,我能幫忙的一定幫。”

謝執都這麼說了,三個人也不再扭捏,把自己不會演戲的絕望境況給謝執詳述。

謝執聽完他們的境況,最後道:“我不會指導演員。”

畢方:“您必須會!!”

謝執哭笑不得:“真的不會——但是,我能幫你們梳理一下,這個人物內心在想什麼,或許這樣表演起來,就會事半功倍一些。”

其實就是透過人物小傳梳理,讓演員和角色建立聯系,這一點謝執早就幫嚴肆做過了,一點都不難。

更何況,謝執的劇本本來就是根據turn on幾個人的真實性格去創作的,其實只要稍微一解釋,他們就很容易上手。

謝執每個人沒點撥幾句,大家也都懂了,連連點頭。

“原來是這樣。”畢方說,“感覺好像就是我會說的話——但是,也不是那麼像,我也不知道怎麼表達。”

“那就不表達?”謝執拿出手機 ,建議,“要不要走走戲?我幫你拍一遍,你應該就沒問題了。”

“當然要!”回答謝執的並不是畢方,而是柏易安,柏易安竄到謝執身邊,積極道,“謝編,您休息,我來拍——我能下一個走戲並接受指導嗎?”

謝執:“我並不會指導什麼的……”

“尊老愛幼ok??”周奇軒一把將手機搶過來,“謝編,我比他大,我認為我可以下一個。”

“誒你——”

天橋上,汪平的戲份暫告一段落,剛剛下戲,就看到嚴肆靠在天橋欄杆邊,往下不知道在看什麼。

汪平湊過去,正好看到柏易安把手機搶回去的一幕。

“他們在幹什麼?”汪平問。

“不知道。”嚴肆這句不知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他最後又說,“我就知道一件事。”

汪平被太陽曬傻了,跟著嚴肆思路走:“什麼事?”

“我男朋友。”嚴肆一笑,“很厲害的。”

汪平被嚴肆這條秀狗秀到無語,剛好導演一行人東西收拾好了,大家一起下去,拍剩下三個人的部分。

“你們準備好了嗎?”導演指揮攝影去架機器,走到圍作一堆的四個人身邊。

周奇軒剛剛看完自己走戲的影片,把手機一收,非常有自信:“差不多了。”

“行。”導演看到他們的神態,自己也輕鬆了些,“準備好了就抓緊開始,我們爭取少拍幾條,一次性過。”

說話之間,導演機器也架好了,三個人手裡拿著飲料杯,謝執幫他們裝好袋子,提著走到嚴肆和汪平身邊。

“我給你們買了……”謝執本來想請兩個人喝飲料,話說到一般,卻非常生硬地卡住了;卡殼的謝執僵硬地往傘棚看過去——剛才他點的飲料外賣的其他飲料放在傘棚旁邊,時間推移,太陽斜度變化,現在幾乎所有的飲料都暴曬在陽光下面。

別說希望飲料還能冒點冷氣了,估計都已經加熱成了溫水。

“哇!”汪平看到飲料簡直瘋了,大步地走了過去,從地上撿起一杯多肉葡萄,率先插上吸管,“本i多肉葡萄來了!”

謝執抬手想阻止,但汪平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湊近吸管吸了一大口,非常大口,一口氣直接喝了小半杯。

“都熱了……”謝執哭笑不得。

“熱的健康啊。”汪平晃了晃剩下的大半瓶多肉葡萄,紫色的液體在裡面晃盪來去,“對於我這種優質的歌手,大夏天也要喝溫水是我的職業素養ok?”

沒記錯的話……

汪平哥好像是舞擔吧。

不管汪平是什麼擔,他自己喝爽了,總歸還是記得有兩個人無水可喝,隨便在地上挑了兩杯芝芝莓莓和多肉石榴給嚴肆謝執送過去,換了個陰涼的地方,繼續圍觀隊友拍戲。

嚴肆把吸管塞進芝芝莓莓裡面,舉到謝執嘴邊,先喂了他一口。

兩個人一人一杯飲料,站在一棵樹的陰影下面,畢竟片場人多眼雜,兩個人也沒牽手,只是手背挨著。

嚴肆專注地看著不遠處柏易安演戲的場景,忽然慢慢舉起手,把手伸到謝執背後,最後覆蓋到謝執頭頂,在他的頭頂輕輕一揉。

“我的小朋友。”嚴肆嘴唇抵著吸管,語氣中無限感慨,“怎麼我這麼捨不得……你還是長大了。”

現在的謝執,早就不再是當初那個連一場小小的班級運動會都搞不定的小班長了;那一位謝執留在了過去的時間線上,亦被珍藏在嚴肆心中。

但是嚴肆不遺憾。

謝執看了看嚴肆,沒有說話,片刻之後,嚴肆感覺自己的小拇指一重,有什麼東西繞了上去。

謝執的小拇指和嚴肆的小拇指纏在一起,在片場無人在意的角落輕輕晃了幾下。

“好!”

下午五點十五分,導演拍完了最後一個鏡頭,笑得臉都快爛了,過去和畢方握手。

“很棒很棒。”導演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你們這個團真的都很有演戲的天賦。”

畢方:“沒有,只是外援足夠強大。”

“不管是什麼原因吧!”導演拍了拍畢方的胳膊,回頭去收拾自己的東西,“辛苦你們了,今晚不加班都靠了大家的努力——我自己回去剪片子,大家辛苦了,好好休息一晚上!”

片場此起彼伏一陣“導演辛苦了”“謝謝導演”的聲音,又再過了一會兒,工作人員各自坐車離開,只剩下turn on的幾個人。

紀澤陽不在,助理下班,野孩子可以自由瘋了。

“謝編。”柏易安把之前沒喝完的飲料取出來喝,繞到謝執身邊,“咱們去擼串啊?”

“對對對。”畢方馬上也說,“一個都不許走,全都去擼串啊!”

“行。”嚴肆搭著謝執肩膀,大方道,“我請客,地方大家隨便挑。”

全體:“!!!”

既然嚴肆都這麼說了,不宰他一筆那多麼不成樣子,於是turn on經過反覆斟酌,審慎思考,確定了——

三里屯的一家串串香。

坐在串串香的包房裡面,嚴肆看了一眼貼在木質牆板上面的“葷素5毛”的標籤,不由自主道:“……就這?”

“這怎麼啦?”周奇軒一邊問,一邊按順序給在座所有人發啤酒,最後,每個人面前都放了一大杯冰鎮過的啤酒。

啤酒剛剛分好,服務員就端著幫他們出去拿的串串進來了,五大盤串串全都是肉,柏易安豎著把串串全都放進鍋裡,火鍋咕嘟一下就能吃,辣鍋煮出來在蘸辣椒麵吃才是最爽的。

五大盤肉根本不夠吃,大家風捲殘雲地直接消滅,又續了兩盤,酒過三巡,這才有慢下來聊天的架勢。

“說實話。”柏易安有點喝高了,抱著酒瓶子對謝執喃喃,“以前我聽說謝執,就覺得……嗯,謝執嘛,就是嚴肆的男朋友嘛……就是男朋友而已。”

“嘿嘿。”周奇軒隔空和柏易安擊掌,“我也這麼覺得的,但是現在我覺得……嗝,謝編威武!”

“謝編超級超級威武!!!”畢方喝完酒就眼淚汪汪,真情實感。

“其實……”謝執今天沒喝多少,“那還是可以覺得我是嚴肆的男朋友的。”

嚴肆正夾了一把掌中寶,往謝執往裡扒拉,聽到這句話,抬起頭看了謝執一眼。

謝執繼續說:“在我心中,世界上沒有任何頭銜是比‘嚴肆男朋友’更讓我心動,讓我想爭取的了。”

嚴肆笑了笑,頓住的手繼續,把那些掌中寶全都擼進謝執的碗裡,把竹籤扔掉,筷子放下,拿張紙擦擦手。

然後。

嚴肆當著在座所有成員的面,把頭側過去,在謝執的嘴唇上輕輕一吻。

這是一個充滿酒氣的吻,謝執眼睛猛地睜大,難以置信地看了一圈同樣目瞪狗呆的turn on其他成員。

始作俑者卻毫不在意,他親完後意猶未盡,又再親了一次,這才抬起頭,把剛才擦手的紙扔掉。

“我其實和你想的一樣。”嚴肆看著謝執,笑著說,“沒有什麼頭銜是比‘謝執的男朋友’,更需要努力,更值得爭取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  別人都拿功成名就來評判我們。

但北電第一是為了你才爭取的,天才之名是為了你才扣上的。

全世界我最想要的名號,無非就是“你的男朋友”這樣而已。

btw小執你別老寵著他【拍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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