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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chapter。127

謝執一聽是嚴肆爸爸來電, 剛才還準備湊過去的脖子默默收了回來,把桌上的月餅拆開,劃拉成四份,謝執規劃了一下, 左邊兩塊他吃, 右邊兩塊嚴肆吃。

謝執規劃得宜,叉了一份, 放到嘴裡面咀嚼——這個月餅是雲腿餡的, 能夠吃到糖粒, 味道非常好。

謝執沒湊過去聽,光聽嚴肆的應答只能聽到一些非常簡單的句子

“嗯”“好啊”“那就這週末?”, 單從這些句子,根本無從判斷他們在講什麼。

唯一能夠判斷的就是……有可能自己計劃好的週末和嚴肆呆在一起,又泡湯了。

謝執確實快被嚴肆寵壞了, 無師自通地學會了無理取鬧,在鼻翼之間發出一聲低低的“哼”, 舉起叉子,叉走了右邊的一塊雲腿月餅。

嚴肆出去忙,月餅就不給他吃。

嚴肆舉著電話, 又和那邊簡短聊了兩句,把電話掛了, 放在桌上。

謝執趕快把月餅吞下去,轉頭問:“你爸爸電話?”

“嗯。”

謝執“哦”了一聲,不高興地叉起右邊最後一塊屬於嚴肆的月餅, 小叉子捏在指尖,想了想,轉過頭,又一次看向嚴肆。

“這週末……”謝執舉著那一小塊月餅,語氣有點小心翼翼,“你又要出去?”

“我要出去?”嚴肆敏銳地抓住了謝執語氣中那一小部分屬於不甘心的部分,笑著轉頭看他,“誰說我要出去。”

“你剛剛……”什麼意思?難道是自己判斷錯了?

“是我們,又要出去。”嚴肆說。

謝執舉著月餅,還是沒明白。

他和嚴肆待在一起的時候不怎麼動腦子,剎那間還沒把所有的事情按邏輯串在一起。

只聽嚴肆喉嚨間悶出一聲笑,抬手,揉了揉謝執攏在陽光中的髮絲;然後低下頭,趁謝執不注意,把他舉起來那塊月餅一叼而走。

“中秋節要到了。”嚴肆大嚼月餅,道,“跟我回去見個父母?”

謝執看看嚴肆,又看看自己手中空空蕩蕩的叉子,最後看看嚴肆放在桌上的手機,瞳孔微微張大,下意識從桌子邊站了起來。

階梯教室的座椅是翻轉式的,謝執一站起來,彈簧拉著椅子座往椅背上一撞,發出一聲清晰的撞擊聲音。

此時是上課前一分鐘,全教室都在玩手機,教室中非常安靜、

任課教師早就到了前面,正在整理講義,冷不防聽到這麼一聲,和全班一起抬起頭,看向謝執那邊。

“同學?”任課老師問,“沒事吧?”

“沒事……”

謝執耳朵通紅,趕緊拉開椅子又坐下;剛剛坐下去,就看見嚴肆趴在桌上,胳膊遮了下半張臉,肩膀顫抖。

嚴肆一邊笑,一邊摸到月餅盒裡面的叉子,把最後一塊月餅叉起來。

“冷靜。”嚴肆舉起叉子喂到謝執嘴邊,“見父母而已,小場面。”

“怎麼可能是小場面!!!”謝執下意識地把嚴肆餵給他的月餅含進去,嚼了兩下,也沒能平復狂跳的心臟。

“怎麼不是小場面。”嚴肆把桌上的月餅盒收起來,毫不憐惜地扔進自己的書包裡,又拿張紙給謝執擦嘴,“我們謝大編劇,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不會被這點小事嚇到哈。”

不會就怪了!!!!

謝執真的人都快嚇死了,雲腿月餅都不香了。

教室裡面剛才被謝執聲音吸引的小姑娘看了嚴肆投喂的全程,激動得差點昏古去——還好她們只是看了個表面的投食,如果真的知道剛才兩個人在商量什麼的話……

120大概都能直接把學校的操場佔滿了。

謝執也很想去120上面躺一躺。

可是……自己也不可能一輩子不見嚴肆家人,雖然是來得有點突然,不過橫豎都是一刀,謝執這位漂亮媳婦兒慌了幾節英語選修後,終於在下課前不慌了。

公共英語課下課鈴一打,謝執來不及和嚴肆找個地方吃飯,直接拖著他狂奔回家,把自己的銀行卡翻出來,又匆匆找了個自助取款機,將卡塞進去查餘額。

輸入密碼,點選查詢,數字一出來,謝執忍不住一愣。

這張卡的賬面上,一共有兩百零兩萬九千塊錢——自己就算寫再多文案,也不可能賺到兩百萬啊???

謝執想了想,忽然想起來北電出分那天,他父母說給他獎勵未來的電影基金這事兒——這兩個極不靠譜的大人在給錢這件事情上倒是真的一點都不含糊,不含糊到謝執哭笑不得。

給未來婆婆公公……啊呸,岳父岳母的錢,謝執還是準備自己出。

於是謝執只從取款機裡面把他自己賺的錢都取出來,揣進書包中,抱著書包,和嚴肆回家。

中午兩個人沒吃飯,嚴肆怕謝執餓得胃疼,回去後,給他塞了兩個紅豆包,這才把謝執放走去玩,自己下廚做飯。

謝執抱著自己裝了鉅款的書包上樓,坐在臥室的地板上,將書包裡的錢都倒出來,分成三份,分別是給嚴肆爸爸、嚴肆媽媽、還有嚴肆哥哥買禮物的資金。

兩萬九乍一看很多,可是要買三套適合送給長輩的禮物。

“……簡直就是捉襟見肘。”

謝執嘆了口氣,坐在地上逛了會兒淘寶,忽然想到了什麼,從地板上一蹦而起,赤著兩隻腳,咚咚地跑下樓。

嚴肆正在廚房切一根胡蘿蔔,拿模具刻小花,聽見頭頂樓梯響動,舉著模具轉身看向廚房的玻璃隔斷外面,剛準備喊謝執,就看見謝執赤著雙腳,非常靈活地拐了個彎,嚴肆頭頂又傳來“咚咚咚”的聲音,謝執拾級而上,又上去了。

嚴肆看了看自己案板上的一堆胡蘿蔔色的花朵,差點扔了模具上去興師問罪——雖然現在天氣是還不冷,但某個人光著腳跑上跑下,真的是長能耐了!

嚴肆剛準備扔模具,他旁邊燒著的開水卻突然響了起來,實在沒辦法,只能走過去關火,興師問罪的事宜被暫時押後,煮肥牛成為當務之急。

嚴肆把肥牛下到鍋裡的時候,謝執已經赤著腳,跑進了自己和嚴肆隔壁的房間,然後成功地從保險櫃旁邊的一格衣櫃的雜物中,摸出一隻粉色的小豬存錢罐。

謝執抱著小豬存錢罐上下晃了晃,裡面沒有任何聲音。

因為裡面裝的全都是紙幣。

謝執爹媽從小就發揚了一種“金錢的富人,感情的乞丐”的風格,哪怕謝執上幼兒園的時候,謝執爹媽隨手打發的零花錢也是一百一百的紅票子。

小時候謝執還很依賴爸爸媽媽,但父母卻老是在外出差,謝執只能睹錢思人,小豆丁守著一堆錢發呆,場面非常的令人瑞思拜。

外婆實在看不下去,就給他買了一個存錢罐,讓他把所有的錢都放裡面,這樣至少是抱著個豬思人,比對著錢思念人會好些。

不過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

謝執和父母的故事早就已經經歷了和解,搞笑的兩百萬,現在就是用掉這個豬裡面的錢的最好時機。

謝執捧著存錢罐到旁邊臥室,把豬放在地板上,卻沒找到趁手的工具,於是再一次“咚咚咚”跑下樓,在客廳的工具箱裡翻到了一把榔頭。

嚴肆剛好做好兩碗牛丼飯,正往上面撒白芝麻,就抓到謝執赤腳一閃而過的背影。

剛才就忍過一次的嚴肆沒什麼再忍的理由,隨手把自己圍裙一扔,挽起袖子,上樓興師問罪。

“謝小執,長本事了啊?都說了幾遍了,不要光——”

興師問罪的嚴肆隔著一扇門就開始教育某個不聽話的小朋友,緊接著推開門,卻愣在了門口。

謝執站在床邊,手裡舉這個錘子,錘子下面的地板上放著三摞錢,和一隻粉得油光水滑,陶瓷眼睛中閃著無辜的光的小豬。

看上去就像一個……變態殺豬魔,謀財害豬的驚悚故事。

“……你幹嘛?”嚴肆走進房間,默默關上了門——這場景太詭異了,即使家裡只有兩個人,也要記得隨手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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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把存錢罐砸了。”謝執一本正經地解釋,“把裡面的錢拿出來用。”

原來不是變態殺豬魔的故事。

嚴肆低頭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那只豬,這才發現——那只豬背上有個長方形的孔,很明顯就是用來塞錢的。

謝執有點尷尬,默默將榔頭放到了一邊,坐到床邊,看著嚴肆走近小豬存錢罐,把它拿起來,捏在手上。

謝執看著燈光下捏著小豬的嚴肆,有點恍惚;其實剛才嚴肆進來前,謝執有三分鐘的時間可以砸碎這個存錢罐,但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有點捨不得。

“你什麼時候把這個存錢罐帶來的?”嚴肆摸了摸小豬臉上兩坨鼓起來的肉,問。

“上個暑假。”

嚴肆捏豬的手指微微一頓。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上個暑假謝執來這裡的時候只帶了一個箱子,一個箱子裝了半年的生活物資,哪怕是夏秋冬三季衣服這種必備物品,謝執也只精簡了幾件帶上。

而他卻帶了這個存錢罐。

“什麼時候開始存的?”嚴肆把豬捏好,坐到謝執旁邊。

“六歲?”謝執回憶了一下,“存到小學畢業差不多吧。”

“外婆還是外公買的?”嚴肆問。

“外婆買的。”

“那我知道了。”嚴肆左手捏小豬,右手捏謝執,把他從床邊拉起來,“走,到隔壁房間去說。”

謝執不知道為什麼要到隔壁房間,卻還是乖乖地聽嚴肆的話。

嚴肆帶他走到隔壁房間,開啟了房間櫃子,露出那個密碼鎖的保險櫃——其實這個保險櫃謝執看過很多次了,但他也不是很好奇裡面究竟裝的是什麼。

就像嚴肆其實也根本不介意地直接把密碼報給了謝執,然後就當著謝執的面把保險櫃開啟了。

內建led燈光在謝執面前亮起,謝執先看到了那個懸掛在裡面的手工帆布袋,眼睛中閃過一瞬的驚訝。

嚴肆沒過多炫耀這個保險櫃,只是把小豬存錢罐鄭重地放了進去,然後直接將櫃門關上。

“……?”謝執腦袋裡面有很多的問號。

“小傻子。”嚴肆看到謝執傻乎乎的樣子就想欺負他,伸手過去,彈了一下謝執的額頭,繼續說,“你知道這個存錢罐有多寶貴嗎?”

謝執抬手捂自己腦門,委屈地把嚴肆看著——哪怕是加上存錢罐本身的價值,撐死了也就三千塊不到,說不上非常寶貴吧。

“這是我媳婦兒的小時候,是我媳婦兒六歲到十二歲。”嚴肆說,“多少錢能買這段時光?這麼個無價之寶,你準備拿錘子給它敲了——你問過它主人的老公的意見嗎?”

謝執捂著腦袋的手緩緩放下來,看著嚴肆,過了一會兒,謝執臉上綻放出一個很不好意思的笑容。

片刻後,謝執點點頭:“嗯。”

嚴肆喉結一滾,抬手,松了松自己的領帶。

“剛剛吃了紅豆麵包。”嚴肆啞著嗓子問,“現在餓嗎?”

“……還好吧,不是很餓。”

謝執這話剛出口,就被嚴肆摁著肩膀,直接推到了背後的床上。

嚴肆扯開領帶,扔到床尾,低下頭親吻了謝執一口。

“那你不餓——我就先吃了。”

那份牛丼飯直到晚上才被兩個白日宣那什麼的男人爬起來熱著吃掉,吃完飯,趁著時間還比較早,嚴肆開車帶謝執出去逛街。

兩萬九確實買不了什麼,謝執最後,按嚴肆指導給他媽媽買了一根簪子,又給嚴肆爸爸買了一套名牌袖口,再給哥哥買條領帶,取出來的錢便盡數花光。

即便如此,謝執仍然覺得自己準備的禮物太過寒酸,不一定入得了兩位長輩的法眼。

心中憋著事情,當天晚上謝執便有些失眠,翻來覆去把嚴肆吵醒的代價就是被抓住又做了一次,嚴肆牌打樁機專治各種失眠,謝執一覺睡到天亮,清早開車,去京郊嚴肆的家。

等到嚴肆在半山腰停好車,謝執一下車,就直接被震撼了——

在他面前,依山而建是巨大的徽派馬頭牆,層級落下,像是把整個安徽景色搬到了這個山上。

徽派本來應該是柔美,但架不住巨大的馬頭牆聳立在謝執面前,任何人在下面往上看,都會感慨牆高而自己渺小。

要到嚴肆家的大門還需要穿過一條竹林小徑,小徑蜿蜒曲折,竹葉次第退開之後,一扇棕黑色,足有三米多高的大門出現在謝執面前。

門外裝了監控,隨著謝執和嚴肆的走動擺動,就在他們即將走到的剎那,大門往內拉開;棕色黑大門開啟,露出門後一位高貴莊嚴的女人;女人著織金馬面裙,袖手站立,盤頭戴了全套明制頭面,搭配這古色古香的建築,好像從古代穿越來的高門女主人,華貴非常。

謝執看著麗姐莊肅的表情,腿都快軟了,嚴肆倒是眉毛一挑——實在是沒見過自家媽這個架勢,暫時沒明白她鬧哪出。

謝執雖然腿軟,但還是拿出了自己藝考面試時候的鎮定,背脊挺直地往嚴肆媽媽面前走去。

兩個人中間只差不到十步,謝執很快走到,剛準備打招呼,就猶豫住了——這個,面對這樣打扮的女生,明代怎麼打招呼來著?

“我不要端莊了!”還沒等謝執打招呼,麗姐已經受不了,瞪了她旁邊一位同樣穿著明制漢服的高大男子一眼,“為什麼非得這麼端著呀,一點意思都沒有!”

謝執:“……”這是什麼情況?

麗姐把她旁邊那位給他出主意怎麼當婆婆的狗頭軍師趕開一點,自己提著裙子,往前兩步,縮短了自己和謝執面前的距離。

麗姐頭頂的黃金挑心晃了晃,隨著挑心晃動,她也露出了一個微笑,正對謝執,展開雙臂。

“我要小執抱抱。”麗姐說。

謝執:“……啊?”

“就是抱抱!”麗姐噘著嘴撒嬌,“飛起來的抱抱!”

謝執也算是博覽劇本,可是無論生活還是電影,從未聽說過哪個本子是兒媳婦……女婿見岳母的第一面,就飛起來的抱抱的?

“抱一下嘛。”嚴肆的聲音在謝執身後響起,“我媽就喜歡這樣打招呼。”

嚴肆都這麼說了,謝執只能走到麗姐面前——他從來沒有抱過女生,也不知道從何下手,麗姐也不需要他下手,自己一蹦就環住了謝執的脖子,謝執下意識把麗姐腰一攬,無師自通地抱著她轉了個圈。

傳說中飛起來的抱抱。

“終於見到我們小執了,你都不知道我期待見你多久了。”麗姐抱著謝執就不撒手,直接勾著他撒嬌。

期待……見我?

謝執卻微微有些發愣。

麗姐雖然很愛撒嬌,見面就要飛起來的抱抱,但她身體溫暖,就是那種一個長輩掌心會傳過來的暖度。

其實行至今日,謝執已經被很多長輩肯定過,教導過,引領過,但是父母輩傳來的“期待”,他卻……很久很久沒有感受到了。

謝執明明只是第一面見麗姐,卻在這一剎那,和她心拉得很近。

“我也期待見您……很久了。”謝執喃喃道。

麗姐聽到謝執這麼說,更寶貝這位第一次見面的嚴肆男朋友,甚至得寸進尺地聞了聞他身上的味道,說:“好香,是肆哥同款的森林味。”

謝執:“……”

剛才還很溫暖的謝執身體不由得僵硬了一下——這個森林味,他當然肯定和嚴肆同款,畢竟每天都糾纏在一起,然後……。

“咳。”

一聲從不遠處傳來的輕咳拯救了一臉尷尬的謝執,麗姐從謝執身上跳下來,轉向咳嗽聲傳來的涼亭,對著那裡的人揮揮手。

“自珍哥!”

“自珍哥”剛才明明還一臉嚴肅,低頭看到麗姐對自己揮手,闊袖裸露出一小節藕一般的皮膚,馬上就笑了,也衝麗姐揮了揮手。

麗姐和嚴自珍打完招呼,一把挽起謝執,把他往嚴自珍所在的涼亭帶過去;往涼亭走的山路略為陡峭,麗姐一套漢服長裙,卻走得如履平地,健步如飛。

謝執被麗姐拽著爬坡,忍不住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比如……“這就是和嚴肆媽媽見面??”“怎麼會進門一段就是上山的路?”

謝執中途藉著地勢瞥了一眼嚴肆家的整體格局——整體格局就是沒有格局,隨心而為,東一間房,西一間房——應該都是由某個寵妻狂魔,任由妻子胡亂搞的。

謝執胡思亂想之間,已經走到了嚴自珍的面前。

寵妻狂魔坐在涼亭的石凳上喝茶,見到麗姐拽著謝執過來,淡淡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謝執剛才因為不靠譜麗姐而消退的緊張感再一次爬到了他的背脊上,嚴自珍那一眼掃得雖然很淡,卻似乎剝開了謝執的外皮,敏銳地探尋進他的內心。

“叔叔好,我是嚴肆……哦不是……我是謝執。”謝執緊張得差點把名字說錯了。

“嗯。”嚴自珍不笑也不和藹,看向謝執的目光銳利。

“那個……”謝執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一開始打好的腹稿早就忘了,只能抓住自己腦子裡能想到的說。

謝執看著嚴自珍,停頓一會兒,是一種說不出的認真。

“我會對嚴肆好的,叔叔。”謝執一字一頓,咬字十分有力,“請你放心把他交給我吧!”

我在說什麼???

謝執一陣慌亂,捏到自己手中提著的小盒子,想起什麼一般,將盒子舉起來,鞠躬九十度提到嚴自珍面前。

這下好了,聘禮也齊了,標準提親動作。

麗姐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似乎還在消化剛才謝執說的話。

嚴肆掐住自己的腮幫子,沒在他爹面前笑出聲來,回頭看著自家格局混亂的山莊,眼睛裡閃動憋出來的淚光。

“哈哈哈。”眼神淡漠的嚴自珍也忍了兩下,實在沒忍住,笑了出來,搖搖頭,過去握謝執的手,“你已經對他好很好了,我都知道的。”

“……”您怎麼知道的?

謝執沒敢說話,但眼睛裡面說的都是這件事情。

嚴自珍不禁回想,自己是怎麼知道的——

關於兩個孩子的故事,麗姐早就梳理出了一篇鴻篇鉅著,加上自己若干腦補,講給嚴自珍聽過——那簡直是一個虐身虐心的曠世絕戀,兩位不被各自家族看好的小朋友憑藉自己的努力逃出生天,相愛相擁的故事。

堪稱現代版羅密歐與朱麗葉。

嚴自珍在床上聽完這個故事,仔細想了一下自己什麼時候不支援小朋友導致了這段曠世絕戀,接著對麗姐的故事大加讚賞,並派遣秘書出去,給他調查了一下這個故事究竟怎麼回事。

“當然是我給他講的呀。”麗姐也看懂了謝執的眼神,直接過來,擋在嚴自珍面前,拉謝執的手,“你別緊張,你們的故事我都給嚴哥講過了,他很支援,很同意的。”

嚴自珍默默喝了口茶——如果他沒記錯,曠世絕戀那個版本的劇本中,自己是立場鮮明反對這樁婚事的最終大boss。

謝執懵懵點頭。

“你是不是覺得他太嚴肅了?”麗姐摸到謝執手心的汗水,不斷給他解圍,“我老公平時就是這個表情的——面癱,你知道不?”

“……面癱?”嚴自珍摸摸自己的臉,“我?”

“不是那種面癱!”麗姐有時候和嚴自珍也說不清楚,轉頭懟了他一句,又轉過來,繼續和小執說話,“就是冰山男主,晉江很流行的。”

謝執哭笑不得,沒注意到麗姐已經幫他把他帶的禮物卸下去,牽住了他的手。

“反正我們招呼也打過了,就不在這兒站著了。”麗姐牽著謝執,踮腳摸摸他的臉,很是滿意,“走——麗姐帶你穿漢服去。”

嚴肆掐著腮幫子的笑容在麗姐拉著謝執轉身的剎那終於收住,他剛準備和嚴自珍來個告辭,溜下去陪媳婦兒換衣服,就聽見身後茶盞輕輕一響。

“小肆。”嚴自珍淡淡道,“你留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嚴肆家奉行寬鬆自由的教育方式,上一次嚴自珍的“我有話對你說”,還是嚴肆高考前,忽然對娛樂圈起了興趣決定加入turn on的時候。

嚴肆知道嚴自珍有重要的話和他講,於是目送了一下下山的麗姐和謝執,走過去,坐到嚴自珍對面。

嚴自珍旁邊的水剛好燒開,泡了一杯普洱給嚴肆。

“爸。”嚴肆多少有些忐忑,“你是找我說謝執的事情?”

“是,也不是。”嚴自珍沉聲道,“要聊他人,不如先聊聊你自己。”

“嗯。”

“之前你選擇了愛豆這個行業,所以我託人把你送進了屹久娛樂,我的本意只是想讓你嘗試,體驗一下不同的生活。”嚴自珍說到此處,端起茶碗,啟蓋,微微撇開浮沫,“不過到如今,爸爸認為你做得很成功。”

嚴肆心中不由得微微動容。

無論他家再怎麼寬鬆自由不分長幼,這個世界上的男生,沒有一個不是希望得到來自父輩的認可的。

“現在呢,你也考入了北京電影學院,也算是在娛樂這個行業上更精深了一步。”嚴自珍喝了口茶,慢慢說,“既然你不是玩,我就有問題想問你。”

“您請問。”

“未來你準備走怎樣的藝術道路?”

藝術道路無非三種,商業的,文藝類,或者夾商夾文,嚴自珍提這件事情,也只是希望嚴肆能妥善思考一下,並不是希望他今天就能定下來。

但嚴肆只沉思了半刻,就給出了答案。

“看他。”嚴肆說,“他想走商業就走商業,他想搞藝術就搞藝術——不過,多半我們會走向純藝術這條道路。”

白翰墨,溫隨心,他們都是這麼叮囑的,嚴肆年齡還小,不能完全看出那份叮囑裡藏了什麼,可他能感受到,謝執可能會按他老師們的期許往下走。

“好的。”嚴自珍點了點頭,“我認為為了一些純粹的東西去奮鬥,這是很好的事情。”

嚴肆沒說話。

“我唯一要提醒你的是,作為男人,你有自己應該肩負的責任。”嚴自珍又說,“你要讓他沒有後顧之憂地去做一些事情,就有你現在應該去做的事情。”

嚴肆面前的茶喝了小半,嚴自珍說話間,為嚴肆添了一些;嚴肆盯著茶盞,在一陣被風捲起來的茶香之中,聽到嚴自珍最後一句叮囑。

“想一想,你現在的錢應該怎麼花。”

嚴肆和他爹的對話嚴肅得就像商務會議,而謝執和麗姐的奇蹟謝執環遊朝代就顯得開心愉快了很多。

麗姐屯了一大堆各個朝代的男生漢服,很多都不適合嚴自珍那個年齡穿,平時家裡也沒有合適的男生,好不容易抓到的個謝執,當然要發揮她大藝術家的優勢,把謝執打扮得灰牆好看。

這件事情絕對是賺了!

兒子娶媳婦兒,附贈一個等身尺寸,可以隨便換裝的帥哥,麗姐高興得眉毛飛起來,從秦漢到明清,所有衣服都給謝執試了一遍,最後選了一套魏晉風的改良漢服,寬袍闊袖,廣袖流仙。

謝執本身氣質就屬於清冷掛的,魏晉風格的漢服一加持,很有魏晉時期文人墨客飄飄欲仙的氣質。

即使不加假髮,只是安靜地站在那裡,也很有古韻。

“真的太好看了。”麗姐滿意地圍著謝執轉了個圈,又把謝執拉到黃銅鏡前坐下,“小執這張臉,不在幕前真的好可惜……”

麗姐一邊說,一邊給謝執戴上髮網,將一頂假髮套在了謝執頭上。

那頂假髮早就經過造型,是少年期半束的樣式,卻也和謝執適配;麗姐套好假髮,伸身體到謝執面前看了一眼,忍不住笑:“嗯,完美!”

麗姐說著,推了推謝執的肩膀,讓他看鏡面;謝執看向鏡面,自己先楞了一下,然後才認出鏡子中的人是自己。

復古黃銅鏡閃著黃光,影影綽綽之間,謝執確實很像某位大戶人家的書生。

“真的是太好看了——不行,我要記錄一下!”麗姐邊說,抓過自己身旁的手機,給這來之不易的模特狂拍了幾張。

麗姐拍完,又把手機湊到謝執面前,開著一個有喵喵頭的特效,謝執一入鏡,自動加上了貓耳朵。

“來,三,二,一——”麗姐比了個v。

“茄子。”謝執笑起來,也在自拍軟體面前比了個v。

麗姐手機中有起碼四五個自拍軟體,連換好幾個軟體和謝執拍了幾十張,又跑到房間內,把頭面摘了,換了套輕薄的唐半臂,拉著謝執到院落中去拍照。

管家不知道在這個院子裡給麗姐拍過多少張照片了,準備好了佳能的5d3,一路給兩個人拍過去,直到麗姐也拍不動了,才在錦鯉池旁邊給兩個人準備了茶點,自己端著相機去修圖。

身兼數職,非常忙碌。

麗姐也非常忙碌,她將管家準備好的北京小吃每一種挑半塊放到謝執面前,然後殷切地看著他。

謝執吃了半塊點心,微微一笑,還沒點評,就聽麗姐道:“我好喜歡你。”

剛才那一塊芸豆糕還捏在謝執手上,謝執遲疑了片刻,將芸豆糕慢慢放下,想了想,最後輕聲對麗姐說:“我也好喜歡你……”

謝執這句話是真心的,他說得輕聲,是不擅長表達自己——可是,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人不喜歡麗姐呢?謝執自己的媽媽是高高在上的,外婆分外慈祥,卻沒有麗姐這樣,明媚鮮妍。

就是這個媽媽特別好,才能教育出嚴肆那麼好的男生吧。

“你真的喜歡我嗎?”麗姐眼睛瞬間就亮了,過去捏謝執爪子,興奮地搖了搖頭,“真的?”

“真的。”謝執肯定點頭。

“那你既然喜歡我,能不能以後每週都和肆哥一起過來吃飯啊。”麗姐噘著嘴,委屈巴巴,“你都不知道我多無聊。”

“自珍哥哥人雖然很好,很愛我,但他也不能老是給我打扮。”麗姐認真說,討好謝執,“你來,我漂亮衣服都給你穿。”

“好。”謝執點點頭。

“真的?”

“真的。”謝執想了想,又補充,“沒有漂亮衣服,我也過來。”

麗姐噘起來的嘴又放下了,高高興興給謝執添了點茶,衝他神秘道:“你們來,我給你們安排最隱秘的房間,這樣那樣,怎麼都不會有人聽到。”

謝執還沒有和父母輩談這件事情的經驗,一開始根本沒聽懂,下意識點點頭,又吃了塊點心,終於反應過來了。

謝執耳根騰地紅了,難以置信地看了一眼麗姐。

麗姐有麗姐自己的世界,此刻眺望不遠處一間房,已經完全忘了剛才的話題,開始走神了。

謝執手不是手,腳不是腳,僵硬了半天,只見麗姐拍案而起,也不和他解釋,匆匆往自己眺望的房子走過去。

半刻之後,麗姐抱著兩隻古色古香的匣子快步回來,將匣子放到桌面時謝執看見,上面疊著那只匣子大小只有下面的一半。

麗姐把小匣子放到一邊,小心翼翼地開啟大匣子的玲瓏鎖,匣蓋開啟瞬間,謝執看到了一片通透的翠綠。

兩隻翡翠鐲子並肩躺著,在匣子中發出溫潤的光——這兩隻鐲子,恐怕單價——謝執想了想,自己確實對鐲子沒有任何研究,只能憑感覺猜測它價值不菲。

然後,博覽群電影的謝大編劇馬上明白了這是個什麼情節——傳說中那個,兒子結婚就會送的傳家寶。

麗姐和嚴自珍兩家一看就知道家韻深厚,有這個一點都不奇怪。

謝執連忙把手擦了擦,做好接傳家寶的準備了。

麗姐倒不是很在意自己手上有油沒油,伸手進去,就拿出一隻翡翠鐲子,舉起來,問:“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是……”

“是我十年前去雲南買石頭,自己開出來的玉,做的桌子。”

謝執:“……?”

按道理說,現在不應該是一大堆爺爺奶奶輩的愛情故事,然後渲染這個鐲子多麼珍貴,只有被嚴家完全接納的兒媳……女婿才能夠擁有的嗎???

自己開出來的是什麼走向??

麗姐把玩玉鐲,把它放到天光下,看了看成色,自己滿意得不得了。

“我當時就覺得,這玩意兒非常好,我就拿回來打兩個鐲子,未來我就鄭重其事地交給我兒媳,告訴他,這就是從我這一輩開始傳的。”麗姐洋洋得意道,“姐不聽傳說,姐自己就是傳說。”

不愧是你!

謝執哭笑不得,又覺得這劇情簡直嚴絲合縫,如果麗姐不這麼做,好像就不是她了。

“不過男生戴玉鐲,還是顯得有點怪哈。”麗姐拿鐲子比劃了一下謝執的手,發現套進去有點勉強,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我早就想到這個了。”

“所以呢。”麗姐把剛才的小匣子拿出來,將玉鐲穩穩當當地放進去,按上匣蓋,放在掌下,“我準備給你打包裝回去。”

“不過。”麗姐壓著匣子,眉毛上挑,看向謝執,“要叫什麼才能把這東西拿走,你知道的。”

謝執這一瞬間,從麗姐挑眉的動作看出了她和嚴肆□□分的相似,低頭斂去笑意。

謝執肩膀不由有些輕抖,不知道是緊張的,或者是……

其實他很久很久,沒有叫過別人那個稱呼了。

謝執抬起頭,看向麗姐,輕聲道:“媽媽……”

“聊什麼?這麼開心?”謝執剛剛收下玉鐲,湖畔涼亭外,就傳來了嚴自珍的聲音。

“自珍哥哥!”麗姐現在沒那一堆礙事兒的頭面,穿著半臂步伐輕盈,直接從涼亭臺階跳下去,撲到嚴自珍懷裡;嚴自珍抱她抱得無比熟練,也不要她說,直接轉了一圈,輕飄飄的裙子在空中飛舞,好看得像電影畫面。

“好不好看?”麗姐跟嚴自珍撒嬌。

“超級好看。”嚴自珍低下頭,親吻了一口麗姐的額頭。

如果是平日,嚴肆一定會露出一個“哇你們好噁心”的揶揄表情,但是現在,嚴肆沒有空管那一對活寶父母。

嚴肆在看謝執。

謝執站在涼亭門口,扶著涼亭柱子,要走不走,正看著嚴肆;亭外細雨綿綿,雨水潤得涼亭後群山都柔和起來,謝執青白色衣服卻比群山更溫軟好看,應了某句古詩。

有匪君子,如琢如磨。

“還可以嗎?”謝執被嚴肆看得有點不好意思,輕聲問他。

“對了對了自珍哥哥,你也去換一套漢服好不好。”麗姐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好。”嚴自珍含笑。

“還有肆哥——”麗姐轉過頭,正好看見嚴肆一步跨上涼亭,親吻謝執的剎那。

幾乎是下意識地,麗姐摸出手機,手動連拍模式——就是狂按了十下。

嚴肆已經離開的謝執的嘴唇,伸手摸 摸他的髮絲,含笑道:“非常可以。”

嚴肆親完謝執,沒事兒一樣地跟他媽去換衣服,謝執人都快羞憤死了,坐在石桌旁邊捂著臉,當一隻乖巧而安靜的鴕鳥。

直到外面腳步聲響起。

謝執捂著臉,抬腦袋,手指張開一條縫,看向外面,然後,謝執放下了自己捂住臉的雙手。

嚴家三口都換了和謝執同色系的青色漢服,走在石頭路上,看上去難以言喻的適配和諧。

很快,適配和諧的三個人就過來拉他,嚴肆和麗姐各牽謝執一隻手,帶著他繞了幾圈,直到花園假山之前,假山之前放了兩把椅子,中間橫著紅木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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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5d3的管家已經早就站位等待,看到兩位主人過來,安排他們入座。

“這是?”謝執偷偷問嚴肆。

“拍全家福。”嚴肆低聲說。

“小執。”嚴肆謝執猶在交頭接耳,嚴自珍卻衝謝執揮了揮手,“過來。”

謝執來嚴家後,還沒怎麼和嚴自珍聊過,此刻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叫他,只能趕快走過去。

謝執一走到嚴自珍面前,嚴自珍便拉住了他的手;謝執感覺到,一個冰涼又有些硬的東西,戳中了謝執的掌心。

“這個位置空出來啊。”麗姐協調嚴肆站位的聲音在旁邊,“到時候我們把你哥p進去。”

謝執看了一眼嚴自珍,嚴自珍卻沒看他,帶著笑意,看著麗姐。

“來,調整一下站位,我要開始拍了啊。”管家適時地提醒過去。

當即,嚴家四口調整好,嚴自珍和麗姐坐椅子,各自拉著自己的兒子,一聲咔嚓後,管家比了個ok。

嚴自珍這才鬆開謝執的手。

謝執抬起手掌,發現那個冷硬的東西,是一把鑰匙;從鑰匙上抬眼,謝執看向嚴自珍,嚴自珍也溫和看他。

“送給你。”嚴自珍笑道,“歡迎你隨時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真的是想讓麗姐給個傳家寶的。

不過麗姐掐腰阻止了我:我怎麼會有那麼土的東西【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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