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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chapter。30

謝執花了好幾分鍾才調整過來自己的狀態, 恢復了一個假裝寫作業的姿勢,繼續往下看。

綜藝的後期已經開始皮了,後期把嚴肆的包玩成了一個梗,用鬼畜派剪輯手法將嚴肆喪心病狂秀他家“藝術品”的鏡頭剪輯到一起, 產生了一種異常好笑的效果。

最後, 把嚴肆那個看天空的眼神慢速再慢速,給他加上墨鏡和大金鏈子, 嘴角加根煙, 打兩行土味大字:

“私家珍藏, 概不外傳。”

彈幕裡面全是一片非常歡樂的哈哈哈哈,然後皮得恰到好處的後期再打出了兩行字:“我說了這個包包要考的吧?給嚴肆哥哥的包包剪個mv, 希望他給我加雞腿。”

謝執哭笑不得地看完這段包包style,繼續往下看去。

第一次經營中餐廳的大家異常手忙腳亂,全員沒有一個稍微拿得出手的廚師也增加了許多莫名的笑點, 分配工作時,洗碗工成了大家爭搶的物件。

超強的後期, 加非常好玩的後期,讓一期內容充實得差點能把人笑死,謝執使用了自己十幾年修煉出來的忍耐力, 才剋制住自己沒笑得從板凳上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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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期節目播放完畢,然後是一些未來會播放的內容混剪, 謝執準備看完未來,摳點犄角旮旯的嚴肆,就繼續去寫作業。

只見幾個嚴肆擺花, 墨大廚做菜,汪平彈吉他的鏡頭混剪而過,剪輯非常唯美,謝執剛要陶醉,一個鏡頭忽然就插入了進來。

嚴肆端著一碗皮蛋瘦肉粥,肖曉筱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然後驚喜的抬起眼睛,驚訝地眨了眨,看向嚴肆。

嚴肆盯著肖曉筱,放慢的鏡頭下,似乎也是含情脈脈。

後期加上若干粉紅泡泡,配合上音樂一句“共享一頓愛的晚餐”,怎麼看,都怎麼浪漫無比,情意綿綿。

謝執剛才還彎起來的嘴角垮下來,面無表情,默默按手機開機鍵,把它鎖屏。

謝執的食指撫摸上手機的鋼化玻璃,感受著螢幕剛才因為播放節目而有的熱度一點一點散下去,然後他才手機收回課桌,拿出歷史作業。

謝執怔怔地看著歷史作業上面的字,坐了二十幾分鍾,只做了一道單選,abcd選一個,謝執選了個“e”,然後又拿鋼筆把它劃了。

很快,第三節課的下課鈴打響。

謝執還在發呆,肩膀卻被拍了一下。

謝執抬起頭,面前,是一位瘦瘦小小,但是很漂亮的女生——許巧,是班上的文藝委員。

許巧:“班長,現在去嗎?”

謝執有點迷茫:“去?去哪兒?”

許巧舉起自己的記事本:“開會呀,學生會今天不是通知最後一節晚自習去會議室開會嗎?”

“哦哦,對不起,我忘了。”

謝執連忙站起來,隨便從桌子上摸了個板子,跟著文藝委員一起去隔壁樓的會議室,兩個人踏進會議室時,裡面已經坐了不少人。

易宇正在會議桌最前看ppt,看見謝執進來,衝他點點頭,笑了笑,謝執注意到,上次給他和嚴肆拍照的顧意也坐在角落。

一個課間,整個高中部的班長陸續來齊,今晚第四次上課鈴響起時,易宇清點好人數,開始開會。

易宇:“今天開會的主要內容,是公佈我們第一屆校園文化節的方案。”

易宇:“經過一個月的公開問卷調查,我們徵集了學生們最想開展的文化節形式,結合當前最新對高中生的要求,與學校的育人目標,把第一屆文化節的主題定為——學生市場。”

在學生市場上,以班級與社團為單位開設攤位,每個班都可以自由選定攤位的主題,從賣吃的,到賣概念,不一而足。

“從今天開始到週末,每個班級敲定自己要經營的大致內容,把內容上報給學生會,下周一開始籌備,下週日,正式進行學生市場的售賣活動。”

易宇給每個人都準備了具體的時間安排列印單,大家連記時間都不用,聽就行。

謝執聽著聽著就有點走神,忍不住把手機放在本子下面,開啟手機,看看大家對嚴肆和肖曉筱之間那個鏡頭有什麼說法。

剛剛登入微博,謝執首先看到熱搜詞條,#嚴肆肖曉筱般配#,已經衝進了熱搜前十。

謝執眉心輕輕一擰,開啟了自己的好友圈,果然,這裡也炸了鍋。

當然,好友圈裡沒什麼人相信嚴肆和肖曉筱是真的,多半對肖曉筱也不憤怒,大家都是一股吃瓜的心態。

微博:【肖曉筱是活膩了嗎?買這種通稿?】

微博:【我真的一直以為嚴肆在娛樂圈的背景人盡皆知,真的有不要命的233不知道該說蠢還是蠢,給肖曉筱默默點一根蠟燭。】

微博:【我一個粉絲都知道嚴肆緋聞不能買,她團隊不知道?】

幾乎全是女友粉的飯圈幾乎沒有一個人出來開撕肖曉筱,並不是因為這群粉絲飯得多佛系,是她們根本知道肖曉筱不值得她們這麼憤怒。

沒事兒做就是閒的,大家給肖曉筱點夠了蠟燭之後,看著一直掛在上面的熱搜,卻也忍不住開始想是誰借給肖曉筱的膽子。

微博:【為什麼這個熱搜還沒有撤下去的意思呀?以前不都很快麼?】

微博:【合理推測,哥哥經紀人授意的吧。】

評論:【????經紀人也活膩了嗎???】

評論:【嗯??分析帝出現了,gwjj(給我講講)?】

評論:【我能不能扒拉開你聰明的小腦袋瓜往裡面窺視一下呢?】

po主回覆評論:【[笑哭]我也只是推測,你們這麼想吧,最近嚴肆和誰緋聞最多?】

評論:【謝執……嗎?】

po主:【就是他啊,我事先宣告,我也在嗑,但是不管怎麼說,老是和男孩子傳緋聞,總歸不是太好吧?】

嚴肆身靠屹久娛樂這個大靠山,但靠山再大,最多解決娛樂圈內部的事情,卻不能讓改變觀眾固有印象。

嚴肆和謝執兩個人的cp一開始還挺有趣,但時間久了,如果嚴肆給他人印象固定成一個“同性戀”了,便很難扭轉。

所謂同性戀,其實不過只是恰好愛上了和自己同性別的人,lovelove,明明沒有錯,但歧視就是一直都在。

即使是有程鋒原曉那麼勇敢的人,也是先河,也只是個例。距離不歧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所以,趁著和謝執的cp剛剛興起,拉個女明星炒炒緋聞,這確實是比較合理的處理方法。

評論給po主的分析比了個大拇指,然後刷了一排:nsdd,你手短短,你宋丹丹。

謝執輕輕把手機整個都推到本子下面,揚起脖子。

他終於明白了。

自己原來,已經成為嚴肆的阻礙了。

易宇開會很簡短,快速講完,就讓大家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不會惡意佔據更多的時間。

謝執聽見“散會”兩個字,在板凳的推拉聲中,把易宇發給自己的單子摺疊好,放進本子裡面,恍恍惚惚地往外走。

“你小心點!”

謝執正在走,他的胳膊突然被重重一掐,然後,一個很大的力氣把他往後一拖。

謝執嚇了一跳,這才看清自己腳下,離自己不到兩米的地方,是一節往下的樓梯。

謝執連忙回頭,拉住他的顧意。

顧意皺著眉:“喂,你幹嘛,被易宇逼瘋了,急著跳樓自殺嗎?”

謝執忙道歉:“對不起,剛剛在想事情。”

“什麼事情能想這麼專注?”顧意:“相思病?”

顧意本意只是開個玩笑,但這句話卻準確地戳中了謝執痛點,他臉色瞬間變了。

這在別人眼裡或許不明顯,但顧意很會察言觀色,馬上就發現了。

顧意有些尷尬,摸了摸自己掛在胸前的拍立得:“額……我是說你和大明星,不是的嗎?”

謝執連忙搖頭:“只是好朋友啊。”

顧意又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那什麼,你能不能不給裡面內人說,等會兒我要被他罰了……”

“我不會說。”謝執連忙保證,然後,他又好像明白了過來,“你和會長……”

“我們不是。”顧意一皺眉。

謝執:“哦……”

顧意:“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快是了,晉江不允許十八歲以下談戀愛,你不知道嗎?”

謝執:“……”

那倒還真的不知道。

顧意:“那你不是相思病,剛才怎麼一臉要跳樓的表情啊?”

謝執:“在想事,沒看路。”

顧意非常好奇:“想什麼事情?”

謝執:“……”

謝執奇怪地看了一眼男生,確認自己和他除了那張照片外沒什麼交集,但是,這種自來熟的態度,謝執其實也並不討厭。

謝執幾乎不對人敞開心扉,但是對上顧意眼睛的剎那,他忽然忍不住問:“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嗎?”

顧意看了一眼還在和別人交流的易宇,點頭:“問唄,反正他還有一會兒。”

“如果。”謝執說,“我是說如果,你成為了會長的阻礙,你會怎麼辦?”

“你這什麼垃圾問題?我憑什麼就成為他的阻礙了。”顧意又摸摸自己的頭髮,神態不如語氣肯定,有些心虛。

冰冷的月光照在謝執和男生身上,過了一會兒,男生把手放下來,看向謝執,眸光異常堅定。

顧意說:“那我可能會走吧。”

教學樓之間的狂風吹過來,已經立冬了,空氣溼漉漉的,是透心的涼。

謝執點頭。

“嗯,我知道了。”

嚴肆從b市宿舍出發時,又再一次從宿舍搬走了三個行李箱,扔給小助理,讓她想辦法託運到c城,啟智高中外面。

汪平看著宿舍公用區堆著的另外兩個箱子,對亂成一團的宿舍萬分痛苦。

汪平:“你為什麼又買了這麼多回來???”

平心而論,就算班長是個八爪魚!!!用到下輩子也用不完這些東西吧???

嚴肆:“我高興買這麼多回來,你管的著嗎?”

汪平:“不是,你能不能講講道理,你上次給班長買的,那都沒搬完……”

什麼樣子搬過去又什麼樣子搬回來,原封不動扔客廳,到底是為了什麼理由讓你如此執著???

嚴肆:“沒搬完就對了。”

汪平:“我沒看出來哪兒對了。”

嚴肆:“你覺得我們班長是屬松鼠的嗎?一囤一樹幹?——他只需要把這些禮物裡面,他覺得最好的那些拿走就行了。”

汪平目瞪狗呆地看著嚴肆。

嚴肆:“剩下的,以後舊了,壞了,慢慢換,放家裡,那也可以。”

汪平:“……”

我看謝執不是屬松鼠的,你他媽才是吧???汪平想一拳錘死這只秀恩愛的死松鼠,但他還沒動手,紀澤陽就進來了。

紀澤陽進來後,同樣頭痛地看了一下成山的行李箱,但反正不是他的家,他也就假裝沒看見。

紀澤陽:“東西收好了?”

嚴肆:“隨時可以出發。”

紀澤陽笑了笑:“看你錄別的綜藝也沒這麼積極。”

嚴肆坦坦蕩蕩:“那是,別的綜藝也沒有班長等我啊。”

談到班長……紀澤陽問:“我來找你問問,肖曉筱小姐找你,說請你吃飯,你去嗎?”

嚴肆面不改色:“我沒空,我要去錄節目了。”

紀澤陽:“最多缺席半天。”

汪平急得滿頭大汗,簡直想給紀澤陽的嘴巴打個封條——嚴肆就那麼一個逆鱗不給碰,你還在他的逆鱗上反覆橫跳。

“半天也是很重要的半天。”嚴肆肅然道,“綜藝是我的本職工作,但顯然,吃飯不是。”

那一剎那,嚴肆的形象陡然變得高大。

汪平嘴角抽搐,紀澤陽冷笑,拍了拍嚴肆肩膀——咱們倆誰跟誰,乖乖當個二世祖不好嗎?樹什麼勞模人設。

紀澤陽:“說人話。”

嚴肆:“人話就是,肖小姐再搞這些不入流的招數,不把心思用在正道上,就不只是把她中途送出一個綜藝的事情了。”

那天肖曉筱搞出那種騷操作時,紀澤陽正在嚴肆他二叔家裡面做客,處理得稍微晚了一些,讓錄節目的嚴肆知道了這件事情。

嚴肆也沒幹什麼,只是二話不說讓肖小姐退出了節目,後期全都剪掉,一個不剩。

紀澤陽看著嚴肆,嘆了口氣,愛莫能助地給肖曉筱經紀人發了條微信,確認事情不能調和,但是,確實也是到此為止了。

嚴肆的好心情沒有被破壞,他繼續揹著他那個藝術家包包快樂坐飛機,提著給同學們的禮物便興致勃勃地衝回了高二七班的教室。

嚴肆:“同學們,我回來了。”

嚴肆一把推開高二七班的門,熟練得就像是本班的學生。

但是,這一次,迎接嚴肆的並不是潮水般的掌聲或者尖叫,他推門剎那,整個教室鴉雀無聲,大家抬起頭,看向他時,似乎有點……

同情?

嚴肆轉了轉眼睛,看到視窗剎那,又兇兇地眯了起來。

只見班長旁邊,此刻坐了個人——躲在教科書後面的漫畫書露出一截,不是王季泉又是誰?!

王季泉把腦袋埋進教科書裡,又是片刻,他緩緩抬起頭,指指背脊挺直的謝執,又指指自己,表示:

真的不是我的主意!!

大哥,我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稍微把手錶往前撥動一些,回到謝執開完會的第二天早晨,趕在早自習前,謝執找到了張達開。

謝執沒直說自己來意,只是用一通“保護視力,提高學習能力”的大道理直接把張達開說暈,然後委婉提醒:“座位應該輪換了。”

張達開一聽這等小事,便將這件事情直接交給了謝執組織,謝執稍微設計了一下輪換方法,便精巧地,將嚴肆挪開了自己的身邊,換到了隔自己兩排的地方去。

嚴肆進來的剎那,謝執不是沒聽見,但他強迫自己看書,哪怕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謝執的耳朵還是放在嚴肆身上的。

謝執聽見,在講臺上的嚴肆只是笑了笑,又朗聲道:“對了,給大家帶了禮物,正好是錄節目那個小鎮買的。”

說著,嚴肆開啟了行李箱,謝執感覺到李依依看了自己一眼,最後還是跑上講臺,幫嚴肆發東西。

每人一個禮物,謝執也拿到了一個,不再是精心挑選,也不再是滿滿兩大箱,就是一個小小的,但精緻的擺件。

謝執把擺件放在桌面上那個馬爾地夫特色的擺件旁邊,垂下了眼睫。

他還在聽。

嚴肆發完禮物,把行李箱合上,暫時放在講臺下面,然後從講臺上面從容地走下來,路過謝執時,腳步似乎是稍微停頓了一下。

只是數秒,嚴肆走向他的新位置,和新同桌打了個招呼。

嚴肆:“我現在坐這裡嗎?”

新同桌看了一眼謝執,尷尬道:“嗯,大概是吧。”

嚴肆:“那請多多關照。”

謝執聽完這一段,聽見拉板凳的輕響,然後是嚴肆掛書包的聲音,再然後,鴉雀無聲。

只是剎那。

很快,謝執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強迫自己不去看,但桌面上,彈跳出來的資訊還是被他餘光瞟到了。

four:【你什麼意思?】

謝執沒理他,很快資訊又來了。

four:【什麼話不能直說?非要這種態度?】

four:【因為肖曉筱那事?我可以介紹的。】

four:【說話啊??】

four:【不理我????】

說完這句話之後,嚴肆就再也沒有發資訊過來,謝執難過得頭暈,喘了兩口氣,把頭貼住冰冷的瓷磚,過了一會兒,才重新坐直了身體。

整個上午,謝執都過得暈乎乎的,他好像回到了嚴肆要來前的那段時光,但是……心情,卻真的不是一樣的。

第五節下課鈴響起,謝執正坐在座位上發呆,卻忽然感覺到,走廊外側一個高大的身影走過來。

謝執不由得渾身僵硬。

王季泉憑藉本能一把收了漫畫書,下意識:“張老師,我不是,我沒有——誒?嚴大佬?”

王季泉看了一眼嚴肆,又瞟了瞟裡面的謝執,很有眼色:“你找班長對吧,我讓你。”

王季泉剛站起來,他的肩膀就重重一按,嚴肆把他按在了座位上。

嚴肆一挑眉,看了一眼坐在裡面,側著頭不看他的謝執,十分挑釁:“不找他,我找你。”

王季泉:“……”

王季泉:“……在下人微言輕,實在不知道有什麼好值得找的,不妨還是找一下班長,留我一張安靜的書桌可好?”

翻譯一下:有事兒你們自己聊,老子只想看漫畫啊????

嚴肆冷笑,搖頭:“不好,就找你,一起吃飯去。”

說著,嚴肆不管王季泉拿沒拿漫畫書,直接把他扯出了教室。

謝執呆呆坐在座位上,聽見側邊一陣巨響。

謝執嚇了一跳,看過去,只見李依依拿著飯盒站起來,皺著眉看著謝執:“你到底圖個啥啊?!”

說完這句話,李依依頭也不回地往外走了。

謝執又過了一會兒,才把頭轉過來。

我圖個什麼?不知道。

謝執拿出手機,看了看嚴肆發給他那幾條微信,他不確定嚴肆是不是把他拉黑了,他也不敢發資訊確定。

如果沒有,他沒辦法解釋自己的疏遠。

如果有……他也做不到自取其辱。

謝執想了想,長按微信,直接把它解除安裝了。

謝執往桌子上一趴,把自己暈得不行的腦袋貼住桌面,沒過多久,就直接睡著了,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上課時間。

這個架,從上午吵到下午,直到最後一節體育課也沒解決。

他們體育課有個隊形,謝執比嚴肆矮,平時也和他隔了幾個人,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嚴肆看到這個場景,就特別氣不打一處來。

嚴肆看著謝執孤高的背影,站在原地,眉宇之間像是快結冰那樣。

本節體育課要進行體測,一半人體測,另一半人旁邊休息,謝執在體測那部分裡面,王季泉不是。

要體測的人去體育老師的起點集合。

自由休息的人都散了,只有王季泉和嚴肆還在原地戳著,王季泉主要是翻出了手機看漫畫,恰好看完高潮處,回頭看嚴肆眼巴巴看著謝執,陡然生出了一種助人為樂的心態。

“班長跑體測誒。”王季泉沒話找話,“過去給他加油?”

嚴肆沒回答,也沒過去,站在操場邊,安靜地看著謝執。

謝執沒看到嚴肆在看他,他主要是胃不舒服,還沒有開始跑,就已經泛酸了。

謝執恍恍惚惚站上起跑線,一跑起來,整個人都踉踉蹌蹌的,他中午沒吃午餐,剛才又被嚴肆刺激,八百米都差點沒跑下來。

回到終點時臉色慘白,捂著胸口走了幾圈,剛剛緩過來,又被體育老師叫過去。

體育老師:“你這個資料,真的,作弊我都沒辦法給你做。”

謝執有些難堪,嗯了一聲。

體育老師:“最近多練練,期末之前再考一次,爭取別離及格線差太遠。”

其實……平時謝執也不至於一個八百都跑不下來,今天不知道怎麼了。

體育老師:“八百米真的不難,我知道你學習好,但是只是學習好能行嗎?”

謝執:“不行的。”

體育老師:“沒有一個好的身體,學習再好也沒用——老師這些話真的是為你好,回去好好想想吧,補考如果過不了,高考也沒辦法參加。”

謝執點點頭,忍著身上發虛的感覺,聽完了體育老師的訓,又緩緩走到操場一邊坐下來。

嚴肆看著謝執,幾次準備走上去,最後,還是狠心地走到王季泉身邊。

嚴肆惡狠狠道:“王季泉。”

王季泉:“你搖了我吧,我只是個宅男,我解決不了這些愛恨情仇。”

嚴肆:“不解決愛恨情仇,吃飯去。”

謝執看著嚴肆走的,但他不想,也沒那個能力去追。

謝執透支的身體一天沒吃飯,眼前一陣一陣發黑,其他人只以為他是心情不好,也不敢過來勸他。

謝執一直坐在天黑,才慢慢站起來,去小賣部買了個麵包拿著,準備回班上吃。

從操場邊的小賣部到班上需要跨過一大片人工湖,今晚人工湖壞了幾個燈,謝執準備穿小路快點回去上晚自習,結果走到一半,一腳踩空,直接摔在了地上。

謝執的左腳重重一扭,他跌倒在泥地上面,手腕也被扭了一下。

謝執茫然地捂著自己的腳腕,感覺腳疼得很厲害,怎麼都站不起來了。

“好累啊。”謝執把頭低了下去。

嚴肆一碗面就吃了兩口,然後又丟下王季泉,自己回了教室。

坐在新座位上,嚴肆看殺父仇人一樣看著謝執的位置,從五點多等到六點半,晚自習鈴聲響起來,也沒看見謝執回來。

第一節課還恰好是張達開的。

進來第一件事情就是關注班上紀律的張達開不費吹灰之力地看見了謝執那邊的空座,忍不住非常驚訝。

“班長沒回來?”張達開問。

班長晚自習遲到?!這件事情的驚悚程度堪比川普當上美國總統。

“沒回來啊。”沈飛語回答。

“在宿舍嗎?”張達開又問。

“今天我們晚上都沒回宿舍。”

張達開感覺有些奇怪,但他也不相信謝執這樣的好學生會無故逃課,便又說:“算了,誰去宿舍看看他?”

張達開的本意是喊個室友去,但就在他這句話說出來的剎那,全班的目光一致轉向,看向了坐在後面默默無聞的嚴肆。

沈飛語利索地取下自己的鑰匙,往嚴肆那邊一扔。

嚴肆抬手接過鑰匙,尖銳的那一側捏在掌心有點疼,嚴肆攤開手掌,看了看鑰匙,最終還是站了起來。

“劉叔,這段我不想你跟拍。”

拿著鑰匙走出了教室,嚴肆先和馬上準備端鏡頭的跟拍打了個招呼。

劉攝有些為難,擰著眉毛看看自己的裝置。

嚴肆:“就算你真的拍了,後期我也會跟紀導溝通,不會放出去的,所以,還是別白費功夫,就當先下班——給我面子,行嗎?”

劉攝混跡娛樂圈多年,別人的臉色他還是能看懂的。

嚴肆現在臉色和暴風驟雨也沒什麼太大的差異,劉攝權衡一下,收了攝像機。

劉攝:“有需要幫忙的,及時溝通。”

嚴肆點頭:“謝謝。”

謝執不是沒聽到上課鈴響了,但他就是站不起來,腳踝疼是一方面,他身體也仍然一陣一陣發虛,從脊柱那裡傳來難以言喻的難受。

摔下來時晚餐不知道摔哪兒去了,謝執一整天沒吃東西,感覺自己真的餓得有點神志不清。

謝執凝視著無光的人工湖,抬起一隻手,放在自己左側的襯衫口袋 ——那裡放了一個小小的皮夾,夾子很小,只夠放一張照片。

他和嚴肆的照片。

未來,再也不會有的照片。

想到這裡,謝執忍不住自己的眼淚。

嚴肆從宿舍跑到監控室,查完監控跑到人工湖,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畫面。

謝執抖著肩膀,不知道是冷還是不舒服。

壓抑了一天的脾氣都快衝到嚴肆喉嚨口,他快步走過去,居高臨下,沉聲問:“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有那麼一剎那,謝執還以為自己是幻聽了。

謝執錯愕地抬起頭來,臉上還掛著一行明顯的眼淚,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站在黑暗中,逆著遠處燈光的身影,不是嚴肆又能是誰?

謝執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盯著嚴肆看了兩分鍾之後,一口氣沒順過來,非常響亮地打了個嗝。

謝執連忙去捂自己的嘴巴。

嚴肆又好氣又好笑,但看著平時光鮮亮麗的班長跟個小叫花子一樣坐在泥巴裡面,心瞬間就軟了。

嚴肆往前走了幾步,蹲在謝執面前罵他:“要換座位的是你,不理我的也是你,你還委屈了?”

謝執根本沒有聽清楚嚴肆的話,他只是下意識往嚴肆身後看了一眼,慌慌張張地抬起袖子擦眼淚。

謝執的袖子還沒和臉接觸,手就被嚴肆往外一拉。

嚴肆霸道地不準他擦:“你擦眼淚幹什麼?我都看見了。”

謝執輕聲:“攝影……”

要是自己被攝影拍到了,到時候一個剪輯,播出一些不該播的,之前的良苦用心,不就……

全都白費了。

嚴肆當然聽不見謝執的心聲,他只以為謝執也知道自己形象不佳,差點忍不住笑,勉強保持自己的嚴肅:“哪兒來的攝影?都被我叫走了——你還挺在意形象。”

謝執沒回答。

謝執怔怔地看著嚴肆,眼珠一轉,又看他後面,確認他說的不是假的後,又把眼睛轉了回來。

嚴肆剛想調侃,就看見謝執的眼眶裡面,大顆大顆的眼淚奪眶而出。

嚴肆嚇了一跳,還沒說什麼,脖子就被兩隻無力的胳膊一勾,謝執抱住他的脖子,忍不住放聲大哭。

謝執:“對不起……對不起……”

謝執也不知道自己在道歉什麼,但這些天裡面所有的情緒,都含在這兩句對不起裡面了。

謝執手沒力氣,卻用最大的程度緊緊地抱著嚴肆,像是這個人,他以後都不會放手那樣。

現在來說對不起……早幹嘛去了。

嚴肆心裡面這麼想,但抱著謝執軟軟的身體,他心又軟了一點。

算了算了。嚴肆想。鬧鬧脾氣也挺可愛的。

還有,本來也是自己不對,讓肖曉筱搞事情了。

這麼想著,嚴肆就更沒辦法和謝執生氣,抬手拍了拍謝執哭得顫抖的後背,嚴肆語氣徹底軟下來:“好了好了,原諒你了,不委屈了班長。”

嚴肆又說:“別在地上坐著,這麼冷,等會……”

嚴肆的聲音戛然而止。

嚴肆伸手想抱班長起來,但就在他的手指擦過謝執脖子的剎那,又重新把指頭放上了謝執的脖間。

嚴肆擰著眉毛,感覺自己摸到的是一團火。

好燙。

謝執整個人都是滾燙滾燙的,像是沸水剛剛煮出來的雞蛋。

這個溫度,可不是隨便哭哭,情緒激動就能解釋的。

嚴肆沉聲問:“你發燒了?”

謝執暈暈乎乎,搖搖頭:“我不知道。”

謝執是真的不知道,他這段時間身體一直不算好,但上午開始頭暈,還以為是和嚴肆吵了架,加上沒吃飯才這樣的。

嚴肆剛才壓下去的火又冒起來。

嚴肆:“發這麼高的燒,你說不知道!”

說著,嚴肆一把將謝執抱著站起來,緊接著,他的左手往謝執膝蓋彎一探,直接把人打橫抱了起來。

謝執感覺到一陣暈眩,連忙伸手推了推嚴肆:“別……”

嚴肆:“別動。”

謝執:“……不要這樣,背……”

校園裡面全都是節目組的攝像頭,嚴肆如果要抱著他橫穿整個校園,勢必被拍攝到。

嚴肆不理會謝執意見,冷笑:“我背你,你趴得穩嗎?”

嚴肆:“老實呆著,不要動。”

嚴肆抱著謝執從湖邊走到操場邊,一點累的感覺都沒有。

謝執輕得像一團棉花,抱在懷裡也沒什麼分量,倒是挺暖和的。

上次背謝執時他似乎還不是這個分量……

嚴肆一邊想,一邊低頭看揪著他衣服,皺眉,閉著眼睛的謝執。

很奇怪的是,他明明發著這麼高的燒,但在路燈下,臉色卻只是蒼白,一點紅都看不到。

一個月不見,瘦得顴骨都突出來了,眼睛下面青色有點深。

“你是不是輕了?”嚴肆問。

肯定輕了。

謝執雖然沒有稱重,但是這半個月他都沒怎麼睡好,每天飯也吃不下,襯衫都大了一寸。

謝執不想給嚴肆說這個,便藉著難受,沒有回答。

嚴肆不再追問,抱著謝執橫跨整個校園,走進行政樓旁邊的小灰樓,在第一層最右側找到了校醫院的牌子。

嚴肆抱著謝執快步進校醫院,說:“醫生,麻煩你看看他。”

嚴肆走得有點喘,語氣著急,戴眼鏡的女校醫看他抱著一個人進來,嚇得連忙過去。

“你是那個明星同學?”醫生匆匆趕過來,看一眼謝執蒼白臉色,追問,“他怎麼了?摔了?傷哪裡了?”

“不是,他是發高燒。”嚴肆瞥見一張椅子,先把謝執放下,讓他靠著自己的腿坐著。

“發高燒?這臉色也不像啊……”

既然知道不是摔了,校醫松了口氣,回頭找溫度計。

電子額溫槍打了一下後,校醫看看溫度,想了想,又摸出一根水銀的溫度計,消了毒,讓謝執夾著。

謝執靠著嚴肆,有點坐不住,全靠嚴肆把他扶著。

嚴肆有些著急:“能不能快一點啊,醫生?”

校醫看了這位大明星一眼,只覺人挺帥,就是缺乏常識。

校醫:“這個沒法兒快,都是五分鐘。”

嚴肆等得著急,又沒辦法,只能拿手摸摸謝執的額頭,除了燙之外,實際上也摸不出什麼。

五分鐘彷彿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校醫才讓謝執取溫度計過去看。

逆著光源一看,和電子額溫槍打出來那個“39.2c”沒有任何區別。

“燒得這麼高……”校醫把溫度計消了個毒,放到一邊,“這麼高應該去正規醫院查個血……”

“那我打電話叫車進來。”嚴肆快速說。

校醫:“別急,我想想,現在送他去醫院也挺折騰的……”

一邊說,她又一邊翻了翻自己這幾天的接診記錄,發現了幾例學生發燒的例子。

嚴肆皺著眉看她翻冊子,又看謝執,一輩子的耐心都差點耗盡。

校醫翻完記錄,最後還是決定不折騰謝執。

“算了,還是先試試能不能退燒。”校醫說,“不能退燒再連夜送醫院。”

嚴肆:“好。”

校醫:“我這裡有退燒針,也有吊瓶,吊瓶藥效只比退燒針快二十幾分鍾,你想要那種?”

嚴肆:“退燒針。”

謝執:“吊瓶。”

嚴肆不準:“不要老是掛點滴,掛多了對身體一點都不好。”

謝執:“……就掛了這一次。”

嚴肆:“……”

謝執是有自己的想法的,退燒針打起來一點都不美,脫出來半個屁股。

任何一個電視劇裡面的主角,都不會演他們脫半個屁股打針的……

但吊瓶就不一樣,躺在床上,晶瑩液體匯入身體,極具美感。

也真的是難為謝執發燒燒了個半死,還能想起要維持在愛豆面前的形象。

嚴肆:“你不要老是跟我� ��槓——醫生,給他打針。”

校醫卻已經站起來翻吊瓶了,拿出一瓶退燒藥劑,校醫不看嚴肆,只說:“這個我不能聽你的,我要尊重他本人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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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肆:“……”

校醫:“你要是閒著沒事幹,把他弄到那邊的床上去躺著。”

這時,嚴肆才發現,在窗簾背後有張病床。

嚴肆把謝執扶過去,把謝執外套脫下來,放在床尾搭好,這才把他整個人裹進被子裡面。

謝執被嚴肆裹成一個蠶寶寶,只露出一隻腦袋,歪在枕頭上。

“喲,明星還挺會照顧人。”校醫準備好了吊瓶,把推車推過來,“把手伸出來。”

謝執乖乖把手背遞過去。

橡膠扎手腕,校醫拍了拍他的手背,又無奈地把橡皮解開。

嚴肆:“怎麼了?”

今天一整天他就被謝執折騰,弄得一驚一乍的,放在褲子口袋裡面的手捏著手機,只要校醫說一句不對,他就馬上聯絡車,帶謝執去醫院。

“血管太細啦,平時都不鍛鍊的嗎?”校醫搖搖頭,“手翻過來,扎手腕吧。”

嚴肆的手指從手機上面鬆開,閉了閉眼睛。

謝執乖乖把手腕翻過來,他的手腕細得要命,不過血管也因此明顯,校醫塗碘酒,把針扎進去,鬆開了橡皮。

“觀察一下不良反應。”校醫對嚴肆說。

嚴肆:“好。”

說完這句話,校醫貼心地為他們拉上了窗簾。

嚴肆在謝執床邊坐下來,看著窩在被子裡面的謝執。

裹在被子裡面的謝執的臉顯得又白又小,他眼睛有點睜不開,昏昏欲睡裡面,軟綿綿地看著嚴肆。

謝執唯一泛紅的是眼角,耷拉著,乖乖的。

嚴肆被他看了一會兒,準備好的氣話又吞了回去。

伸手拉了拉謝執的被角,嚴肆假裝凶神惡煞:“看我幹什麼?”

“好看……”謝執軟軟地說。

“現在說這些好話。”嚴肆哼聲,表情卻明朗了一些,“就為了和一個女的置氣,值得嗎?”

嚴肆:“小氣。”

背後發生了什麼嚴肆並不知道,但除了肖曉筱,他也沒什麼能惹謝執生氣的了。

這個理由相當曖昧。

但這個時候,嚴肆只顧著興師問罪,謝執只顧著擔憂嚴肆前途,誰都沒有想到背後最嚴肅的問題——

為了一個女的置氣?為什麼?什麼身份下,會有這樣的問題?

謝執閉了閉眼睛,張開的時候,委屈得像一條剛剛被扔掉的小狗,眼睛溼漉漉的:“我沒有……”

“還說沒有。”嚴肆說,“小破孩,一點都不成熟。”

謝執和嚴肆說不通,真正的理由又不能說,只能裝可憐。

謝執:“我頭暈……”

謝執半真半假,但嚴肆卻一下就緊張起來,他連忙站起來,拉開窗簾。

嚴肆:“醫生,他頭暈,是點滴的不良反應?”

校醫:“這水才掛上兩分鍾……什麼不良反應這麼快,耗子藥嗎?”

嚴肆:“但是……”

校醫:“發燒會頭暈,太正常不過了好嗎?”

校醫嘴上這麼說,卻還是盡責地過來看謝執。

校醫調了一下點滴速度,又想到什麼,問:“發燒了今天肯定難受吧?”

謝執:“嗯……”

校醫循循善誘:“那吃東西沒有?”

謝執:“好像沒吃……”

好像沒吃,一共四個字,謝執說一個字,嚴肆心中的火就大一分。

嚴肆:“你飯也不吃!”

謝執不說話,委委屈屈地看著嚴肆。

嚴肆壓抑了一下自己火氣,站了一會兒,轉身走了。

謝執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

嚴肆……又生氣了?

下一秒,嚴肆又衝了回來,拿著自己的手機,嚴肆氣勢洶洶。

嚴肆:“你把我刪了?!”

謝執:“什麼?”

嚴肆:“微信——你把我刪了?!我給你打電話都打不通。”

謝執:“我把微信刪了……”

嚴肆:“……”

謝執:“手機現在……也沒帶。”

嚴肆再一次狠狠一閉眼睛,緊接著,他從另一個口袋裡面摸出一隻手機,飛給謝執。

“接電話。”嚴肆按下接聽鍵,“要是斷了,我就不回來了。”

謝執拿著嚴肆的手機,昏昏地躺在床上,聽著裡面不明顯的動靜。

剛才嚴肆走出去,先回了教學樓,和張達開請了個假,然後就是走路,開門和淅淅索索的聲音,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麼。

就在這過程中,謝執偶然一瞥微信列表,差點嚇得把拿手機把吊瓶砸了。

嚴肆留給他的手機,是……是是是是一個工作用手機。

裡面列表都是什麼明星大咖,感覺就是截圖張朋友圈,都能買給八卦雜誌那種。

謝執不敢多看,連忙切回嚴肆影片的介面,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了六十幾分鍾,畫面透一點光,下一刻,嚴肆端著一個砂鍋走進了醫務室。

把砂鍋放在板凳上,嚴肆舀了一碗,坐到謝執旁邊:“吃飯。”

謝執:“你出去買粥了?哪一家店的?”

嚴肆:“……我煮的。”

謝執:“你煮的?”

嚴肆天遠地遠地扛了個砂鍋過來,本來是決定今晚給謝執露一手,誰知道此人給他來了個這麼大的驚喜。

嚴肆吹了吹粥,放到謝執嘴唇邊:“嚐嚐味道。”

謝執吃了一口,又問:“你在哪裡煮的?”

這是重點嗎??

嚴肆:“宿舍。”

謝執“哦”了一聲,面露擔憂:“但是……宿舍用大功率電器是違反規則的……”

嚴肆腦子裡面有根神經“啪”地斷了,他今天晚上真的不應該和謝執說話!

和他說話,真的能把人給氣死過去。

嚴肆狠狠吹了一口自己舀起來的粥,不由分說地往謝執嘴裡塞,一勺接一勺,堵住謝執的嘴,不讓他再講話。

“別……別塞了。”謝執說。

“我就塞。”嚴肆,“讓你說廢話。”

“我不說廢話了……”謝執求饒,“慢慢吃,行不行?”

嚴肆:“不行,我說了算。”

“但是……”謝執說,“你做的粥……很好吃,我想慢慢吃。”

嚴肆心又軟了一下:“很好吃?”

謝執看著嚴肆,眼神溼潤:“嗯,真的很好吃。”

嚴肆舀粥的手放慢,笑了笑,妥協了:“好,那我們慢慢吃。”

作者有話要說:  兌現每天都要甜甜甜的承諾昨晚爆了一天肝。

先放下集預告:嚴肆送班長回宿舍,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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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想了很久這一章要不要寫,算是刪了幾次,還是破釜沉舟地寫了。

缺了這一章,我解釋不了小謝怎麼從當個粉絲就好,什麼都不要都可以,到擁有了對嚴肆這個人的競爭心。

解釋不了,小謝為什麼會從連合照都不敢要求,到連嚴肆這個人他都想要。

不過人物轉變一章也就足夠了,哈哈哈哈爆了下肝讓兩個傻子吵完架開始甜甜甜,未來每一章都是甜甜甜了!【拿著我40多章的存稿拍胸脯保證】

p.s因為一些評論做出說明。

這篇寫了是全民嗑就是真的全民嗑!!!說了都是甜就是都是甜。你們看!!有點點小虐都拉快進的對不對!!

什麼【極端粉絲傷害謝執】【兩個人分手走不下去】……它確實沒有哇!!!!真的沒有哇!!

我不要你以為!我要我以為!這種劇情我不會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