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抓到了小白兔, 這個故事如果變個形態放在安徒生的語境之下,那就是一個純粹的童話故事,溫馨浪漫,善良美好。
但是!
要是放在謝執甚至還有過ao3賬號的同人文寫手的語境下面, 那就絕對不是一個純粹的童話故事的!!!!
那就是, 那就是那種意思!!
謝執緊張地吞了吞口水,看了一眼周圍不算密密麻麻的樹林, 以及樹林外清晰可見的教學樓。
這個地方……不太好吧?
嚴肆的量尺還把謝執圍著, 兩個人以一種背後抱的感覺站著, 僵持了一會兒,嚴肆沒聽見謝執說話, 還以為他真的被自己嚇到了。
嚴肆鬆開左邊的手,把量尺拉過來,握在掌心裡。
嚴肆:“不會吧?真的被我嚇到了?”
謝執趕緊揮退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搖頭:“當然沒有。”
嚴肆:“沒有還不說話。”
嚴肆說完這句話,將手中尺子抖了抖, 兩隻手拉著兩端,摺疊一下,把它繃起來, 拉在手中。
嚴肆:“好了,不嚇你了, 還記得我剛才讓你來小樹林幹嘛麼?”
謝執:“……量衣服。”
現在看來,這件事情一定是假的了。
嚴肆:“這件事情是真的。”
謝執:“什麼事情?”
嚴肆:“量衣服的事情啊。”
嚴肆一邊說,一邊拉了拉尺子, 示意謝執站過來。
嚴肆:“衣服確實有些尺寸需要確認,我也真的是來幫你測量衣服的。”
測量衣服,就代表嚴肆的手指會不間斷地在自己的身體上面遊走,就代表著,如果要測量腰際,還要把雙手舉起來,任由嚴肆為所欲為……
謝執緊張地看了一眼嚴肆手中的小量尺,伸出手:“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自己來?”嚴肆似乎是聽到了有趣的事情,“確定麼?”
謝執確定,又不是很確定,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嚴肆把量尺遞給了他。
嚴肆:“那你自己量尺寸啊。”
謝執:“好的。”
嚴肆:“第一個尺寸,量一下從肩膀到腳的長度。”
……怎麼還會有這種長度需要測量???
嚴肆看著謝執懷疑的目光,滿臉無辜:“真的要測量這個資料,你做長袍,難道不需要測量一下高矮嗎?”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
剛才才誇下海口說自己可以,謝執現在也沒有回頭路了。
把量尺抖開,謝執先把尺子的一端按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量尺自然垂下去,垂直的地方就是高度了。
但問題是……
站著的時候當然是垂直,但要想看到腳旁邊的資料,就必須蹲下去,一旦開始下蹲,垂直距離就會產生落差。
蹲到最底下的時候,資料就已經完全不是一開始的資料了。
謝執蹲下又站起來,反覆了兩次,還沒來得及想出辦法,就聽見嚴肆一聲輕笑。
然後,謝執就感覺溫熱的指尖與自己的指尖輕輕一觸碰,量尺被凌空拿了過去。
“自己來?”嚴肆笑得有些挑釁,“確定嗎?”
謝執:“……”
量尺的主動權重新回到嚴肆手上,展開量尺,嚴肆命令:“雙手開啟。”
嚴肆此刻站在謝執背後,溫熱的呼吸似乎在說話之間噴到謝執的脖頸上面,謝執輕顫了一下,慢慢把雙臂展開。
嚴肆走到謝執左手指尖處,慢條斯理地把尺子一段按在謝執的指尖上面,然後捏著尺子的另一只手直接展開,根本不需要中間摺疊,嚴肆的手長足夠拉過整個謝執手臂的長度。
兩個人就以一種模仿泰坦尼克號的方式,量完了手臂長度。
嚴肆默記了一下,都不給謝執報。
嚴肆:“然後,就保持這個姿勢。”
這下,溫熱的氣息真的是從耳朵後面噴過來的,最敏感的耳根被熱氣一燻,謝執又是一抖。
但是,還沒等他平復過來,一隻有力的胳膊卻已經環過了他的腰際,拉開軟尺,輕盈地繞了他腰際一週。
嚴肆並沒有任何地方和謝執接觸到,但謝執卻感覺比接觸還更令人心癢難耐。
讓尺子繞了一圈,嚴肆把它拉到腰後,單手大拇指一扣,抵住謝執的脊椎。
謝執被嚴肆大拇指戳得差點跳起來,不由自主地夾了一下臀部。
嚴肆沒發現,他的大拇指指尖卡在謝執的資料上面,有些難以置信地看了一遍,然後又確認了一遍。
嚴肆:“……班長,你腰圍只有63釐米?”
謝執十分侷促:“可能吧,我……我不知道。”
嚴肆:“這麼細?那不是……”
嚴肆說了句那不是,然後也不知道應該往下說什麼了,說實話,他對腰的研究也不是很深入,從來沒談過女朋友,也不知道女孩子的腰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但謝執的腰被軟尺這麼一勒,他無師自通地就學會了一些“楚王好細腰”“盈盈一握”的垃圾愛好。
嚴肆的手指一鬆,剛才還圍在謝執腰際的尺子直接掉落在地上,小部分,軟軟地垂在謝執的皮鞋上。
謝執有些不解,回頭看嚴肆。
嚴肆似乎在思考什麼重要的人生問題,過了許久,才看著謝執:“真的那麼細?”
謝執:“……”
能不能不要再討論腰了?????
謝執:“可……可能吧。”
這句“可能吧”,真的是助紂為虐,剛才還只是出於學術好奇的嚴肆,現在陡然轉發出一些探究精神。
更加得寸進尺的實踐要求。
嚴肆:“我……能卡一下你的腰嗎?”
班長的腰細得,好像一隻手就能夠把它全部都捏住了。
謝執震驚地站在原地,看了看嚴肆的手,又看了看嚴肆本人,最後,他猶豫地摸了摸自己的腰。
雖然……雖然對方是愛豆,但這個要求,也確實有點……
謝執垂下眼睫:“……好。”
嚴肆:“真的可以?”
謝執:“真的可以……”
反正,反正都是男生,摸一下,又少不了一塊肉。
嚴肆沒皮沒臉地提這個要求時還不覺得有什麼,當謝執同意之後,他卻忽然有些緊張了起來。
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緊張感覺充斥著嚴肆的內心,卻不影響他慢慢把手伸出去。
嚴肆的指尖觸碰到謝執的腰,輕輕一按,謝執站直,頭皮發麻。
嚴肆盯著手掌卡出來的寬度,恰好是班長窄細的腰線。
嚴肆喉結滾動。
“喂!小樹林裡面是誰!站出來!”
教導主任的聲音如同驚雷一樣地在小樹林外面響起。
嚴肆的手往下一垂,有點遺憾地放下。
咔咔咔的踩草坪聲音把德育主任帶了進來,教導主任舉著手機,開著錄影模式,滿臉得意,幾乎是勝利在望的喜悅。
教導主任:“好哇!被我抓到了!光天化日,居然在小樹林裡談戀——男的????”
跨越過最後一棵遮擋嚴肆和謝執的樹,教導主任走到兩個人面前。
教導主任手中還舉著攝像機,一時之間,不知道是應該關掉,還是繼續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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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肆不動聲色,往前一步,擋住謝執。
但這個動作沒啥用,畢竟教導主任是明察秋毫的。
教導主任:“你是那個明星?今天拍攝麼——後面那個?高二七班的班長?”
嚴肆:“今天不拍攝老師,我進來有點事。”
教導主任:“什麼事情要到小樹林來說?你們在小樹林裡面幹什麼?”
雖然是兩個男的,但是學生會裡面就有一個頂風作案找男朋友的人存在,教導主任本想放過嚴肆和謝執,轉念一想,又認真起來。
拿手機錄影懟著兩個人,教導主任肅然質問。
“啊。”
就在這時,教導主任身後傳來了一個儒雅好聽的男聲,校服同樣筆挺整潔的男生出現在小樹林裡。
不是教導主任心中那位頂風作案的神人還是誰。
易宇一聲“啊”吸引了教導主任的目光,他回頭看了一眼易宇,再一次蹙起眉頭。
教導主任:“會長?你來幹什麼?”
易宇:“大課間巡查——對了,您是在問他們在小樹林裡做什麼嗎?”
教導主任:“……你知道?”
易宇:“沒猜錯的話。”
易宇瞥兩人,帶著點救世主的神采,收回目光,微微一笑:“大概是對戲吧。”
易宇說完這句猜想之後,給教導主任解釋了一下元旦節節目的事情,教導德育主任聽了兩句就不愛聽了。
靠,也沒八卦也沒愛情,誰喜歡聽——
不,他的意思是,和紀律無關的事情,他就不要浪費精力了。
易宇把兩個人從小樹林裡領出來,跨過人工湖,這才回頭看了一眼風景如畫的小樹林,意味深長道:“還挺浪漫的嘛。”
謝執:“什麼?”
易宇瞥了一眼嚴肆,抄手:“沒什麼。”
三個人除了易宇都很尷尬,頂著一頭尷尬,易宇和他們一起走到年級所在樓層,樓道口,分道揚鑣。
“理解你們久別重逢。”易宇最後說,“但畢竟是學校,有的事情,還是悠著點。”
至於什麼事情悠著點,那就是一千個人心裡,有一千個答案了。
嚴肆橫看豎看易宇都覺得有點不爽——此人剝去外面那層溫文爾雅的殼,下面都是橘色的毛——狐狸那種!
嚴肆剛想抓著易宇懟兩句,樓上忽然匆匆走下來一個人。
張達開抱著幾本教輔,低頭正在走,偶然一抬頭,往下跨的腳步猛地一停,懸在空中。
張達開一推眼鏡,先看了看謝執,然後,又看了看嚴肆。
張達開:“怎麼又是你?!”
一邊說,張達開一抬手機,點亮螢幕:十二月二十三日,分明離嚴肆該回來那天,還差著兩天時間。
張達開:“提前錄製?領導怎麼沒通知我?”
嚴肆:“沒有,沒有提前錄製。”
張達開:“那你回來幹什麼?還一回來就——”
就裹上了我們班最優秀的班長!
張達開瞪了謝執一眼,意思很清楚,一會兒和你單獨聊。
嚴肆嬉皮笑臉,再一次往謝執面前擋了擋:“因為對校園生活依依不捨唄,就提前回來了。”
張達開:“你還能對校園生活依依不捨!”
那可真的是,母豬會上樹了。
不過……
張達開抱著教輔,上下打量了一遍嚴肆,忽然想起來,這次回來,就是嚴肆在學校的最後一次錄製了。
嚴明星幼年出道,在大染缸一樣的娛樂圈打拼想來應該很不容易,好不容易回到單純的校園環境,會不捨得這裡,好像也……不是全然沒有邏輯。
張達開不習慣說軟話,十分生硬地轉折了一下:“你回來,校長同意沒?”
嚴肆笑起來:“當然,我不會隨便進校園的。”
張達開點頭:“校長同意了就行吧——最後幾天了,嗯,好好學習!”
說完這句話,張達開還是哼了嚴肆一下,表達對他抓著自己優秀班長不放的不滿,然後便抱著教輔拐進了辦公室裡面。
謝執和嚴肆繼續往前走,趕在課前三分鐘,走進了高二七班的教室。
兩個人剛剛進去,還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僅僅短暫十秒之後,教室裡面就爆發出了一陣尖叫聲音。
“我的!天哪!!!!”李依依丟下自己還在吃的零食,一個箭步衝了過來,圍在嚴肆身邊,“嚴肆???這是嚴肆嗎???”
“童叟無欺,這是嚴肆。”嚴肆大方地讓李依依看。
李依依:“你怎麼回來了?不是後天嗎??”
嚴肆舉起手,比了個噓,回頭問門口站著的沈飛語:“老張在附近沒?”
沈飛語:“不在。”
嚴肆這才放鬆下來,用全班都能聽清楚的音量道:“當然是怕排練來不及,所以早點回來咯。”
嚴肆:“所以,你們開始排練的嗎?”
說到這個,那就沒辦法聊了——話說嚴肆這位大主角都不在,排練能排練個啥?
李依依想起自己現在身份是嚴肆他媽,皇后娘娘,當即意興闌珊,往後退了一步:“主角沒回來,我們能排什麼?”
嚴肆眉眼帶笑:“找個人先幫我排著唄。”
李依依撇嘴:“罷了罷了,白兔妖是你,快樂都是你的,誰敢替你的角啊。”
嚴肆笑得更開心了,肉眼可見,眉眼彎彎。
沈飛語長長嘆了口氣,一戳旁邊的於霽,哀痛道:“又到了吃狗糧的日子了。”
“我想到了。”回答沈飛語的,卻是許巧。
沈飛語:“……你想到什麼了?”
許巧淚流滿面:“我想到了他們回來我能吃糖!!!”
許巧:“卻沒有想到吃糖的日子來得那麼快啊,嗚嗚嗚。”
許巧:“是我多年腐女雷達,終於起作用了嗎?”
沈飛語與於霽面面相覷,最後,兩個人一人一邊拍了拍許巧肩膀。
講道理,你要是真的有那個雷達,看到會長,就別臉紅了。
“報!!!!”王季泉的聲音衝散了整個重逢的快樂,“老張來了!!!”
老張來了比什麼都可怕,頃刻之間,大家做鳥獸再次散,謝執也嚴肆也飛快地回到了他們的座位邊。
嚴肆還沒落座,就看到了謝執文具盒旁邊,那個精緻的小木偶。
嚴肆坐下時,順手把木偶摸過來,捏在手中,紋路摸上去十分舒服。
捏著木偶摸了兩圈,嚴肆忽然注意到,在木偶的底座上,有一個鉛筆寫的“22。”
22,是自己離開的天數。
嚴肆又轉了一圈,看到了另一個數字,是“3”。
3,代表著還有三天,自己就回來了。
嚴肆低頭微笑,然後把木偶緊緊捏在自己掌心,這才轉頭,單胳膊撐在桌子上,歪頭看謝執。
謝執正在假裝整理歷史書,被他看得有點不自然。
嚴肆倒不會不自然。
嚴肆:“你呢?”
謝執整理書籍的手一頓:“我……什麼呢?”
嚴肆:“不問麼?”
謝執沒明白:“問什麼?”
嚴肆:“問我為什麼回來了。”
謝執心中好像春日的土地,忽然有一個稚嫩的幼苗剛剛破土而出。
謝執儘量語氣平靜:“不是想體驗校園生活嗎?”
嚴肆搖頭,胳膊往前挪了一寸:“不是啊。”
那一個幼苗緩慢長大,砰地一下,開出兩枝分叉。
謝執盯著歷史書最上面的白色:“那……是因為排練嗎?”
嚴肆又往前一寸:“嗯……不完全是。”
嚴肆看著謝執的側臉,微笑:“所以,要問嗎?”
謝執低下頭,輕聲問:“你……怎麼回來了?”
胳膊肘從桌子上抬起來,嚴肆捏著木偶的手放在謝執的板凳上,整個臉湊到了謝執耳畔。
熱氣捲過謝執的耳朵,捲到謝執心中的土地上,催促著幼苗迅速長高。
嚴肆說:“因為想你,想我們班長大人,所以,就提前跑回來了。”
啪的一聲。
謝執心中,開出了一朵燦爛的花。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要的腰的詳細描寫,來了!我看謝執也是個笨蛋,你把尺子倒過來,底端到腳往上量不就行了嗎!
以及,嚴肆,你覺得你班長的細腰你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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