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做吧。”
客廳已經足夠燈火通明, 兩個人去沙發上,嚴肆沒下狠手,主要還是讓謝執舒服了幾次,舒服到有點疲倦, 可以乖乖睡覺的程度, 嚴肆就停手了。
客廳裡的大燈被嚴肆關閉,他把自己的t恤扔在謝執身上, 給他擋空調的風, 起身之前, 嚴肆低下頭,親親他水潤的嘴唇。
謝執在睡夢中, 感覺到有人親他,迷糊著卻也知道是誰,輕笑了一下, 安心繼續睡。
嚴肆笑著搖搖頭,跨下沙發, 走到行李箱邊,把剛剛還一件沒有收的東西,慢慢地往裡面放。
剛才還被物資擠得亂七八糟的客廳漸漸空了, 嚴肆放進去最後一件,拉上行李箱, 回頭,看了看空蕩蕩的客廳,和睡在沙發上, 垂下一隻手臂的謝執。
嚴肆坐到沙發邊,把謝執的手放回沙發上,伸出手,按了按自己的眉骨中心,笑著嘆了口氣。
然後,赤著上半身的嚴肆勾下腰,又在謝執的嘴唇上親了一下,抬起頭,看著被窗外燈光照亮的謝執漂亮的眉眼。
“其實。”嚴肆在心裡說,“我也很舍不得你。”
溫隨心給的報到時間確實是九點沒錯,但嚴肆和謝執也不打算踩點到,早上七點鐘,兩個人就起來了。
培訓學校就在海淀區,開車二十幾分鍾,嚴肆把車停在離培訓學校還有大約五分鐘路程的公園,關掉了導航。
“豆漿喝完沒?”嚴肆指的是剛才他在711給謝執買的當早餐的豆漿。
謝執搖搖頭,剩了半杯,端過來喂嚴肆。
嚴肆知道是謝執特意留給他的,拿過來就喝了,也不客氣。
一邊喝,嚴肆一邊問:“還會不舒服嗎?”
所謂不舒服是哪裡不舒服。懂都懂。
謝執眼尾瞬間紅了,連忙搖頭:“不會。”
謝執想了想,又補充:“你昨晚……很溫柔。”
嚴肆:“咳……咳咳。”
嚴肆被謝執特意留給他的豆漿嗆了一下,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了,一舔嘴唇,摸了摸臉頰。
嚴肆:“不說這個了——我陪你過去,還是自己過去?”
嚴肆會這麼問主要是他也知道,許多來藝術培訓校的孩子,甚至連家長都不會來送,他不想弄得謝執看上去那麼嬌氣。
謝執:“我自己過去就好。”
謝執倒不是覺得自己嬌氣或者不嬌氣,只是藝術院校肯定全都是認識嚴肆的人,他不想嚴肆又被卷進去。
“好。”嚴肆點頭,“那自己注意安全,一個月後見。”
嚴肆一邊說,一邊解開安全帶,湊過來,輕吻謝執一下,兩個人舌頭糾纏,帶著淡淡的豆香。
唇分,嚴肆把豆漿插在駕駛座旁邊插水瓶的地方,下車把後備箱的行李給謝執搬下來。
兩個行李箱,一個大,一個小,把謝執裹在中間,襯托得他有點單薄。
嚴肆站在車邊,目送往前的謝執,推著兩個箱子的謝執走到了路口,終於回頭,鬆開推著箱子的右手,衝嚴肆揮了揮。
嚴肆也舉起手,衝他揮了揮,等到人不見了,才拉開車門,坐進車內。
嚴肆手放在方向盤上,過了一會兒垂下去,再一次拿起謝執沒喝完的豆漿,嘴唇貼住剛才謝執喝過的角落,露出一個苦笑。
金立藝術培訓學校報到流程,按身份證進行報道,拿宿舍鑰匙和飯卡,回宿舍放行李,最後,帶上紙筆以及膝上型電腦(如果有),到小禮堂集合。
說是小禮堂,其實一個沒有精裝,也沒有任何座位的空房間。
謝執抵達小禮堂的時候八點半,整個禮堂幾乎都被人擠滿了,嘰嘰喳喳,發出巨大的噪音。
不過、
所有的噪音在謝執進門的剎那開始消失,一分多鍾後,禮堂歸於寂靜。
緊緊數十秒。
緊接著,竊竊私語傳出了來:
“是謝執嗎?你看到了嗎?”
“是謝執,我看到了——感覺比網上帥誒。”
“也比網上瘦,皮膚是真的好,川渝地區的孩子皮膚是不是都這麼好?”
遠處的竊竊私語倒是不影響謝執什麼,但近處,謝執沒走兩步,就已經被幾個熱情的人抓住了。
“嗨,你就是謝執啊,我們都等你好久了。”
謝執:“……是嗎?”
“當然是,我們都不是編劇班的,但是呢,多個朋友多條路嘛,你說是不是?”
謝執下意識點點頭,作為一個社交恐懼症,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說什麼。
“那我們現在是朋友了?”逮住謝執的人笑道,“能不能透過你見見嚴肆?要張簽名也行啊。”
謝執聽到這句話,終於明白了過來,他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笑了笑。
謝執:“嗯,簽名照嗎?我問問看。”
那個人還沒來得及繼續說話,更多的喧鬧又傳來了。
“哇!!!真的是謝執,他剛剛提嚴肆了,他們關係真的是超級好!”
“哼,認識嚴肆不得了嗎,這種人,起點就比我們高了,真羨慕。”
“當初誰說顏值不是炒作不是賣腐?謝執都進圈了誒。”
羨慕,讚譽,詆譭,熱切,謝執安靜地聽,倒也不是很在意——反正和嚴肆在一起之後,免不了都是這些說法。
薄薄的一片謝執好像要被人潮淹沒,但是背脊卻仍然挺直如竹。
“誒誒誒!!!”突然之間,人群裡傳來了一個大嗓門,“開水來了開水來了!!開水要撒了!!”
聽到這句話,剛才還在討論謝執的人剎那安靜下來,怕燙地開始左躲右閃,摩西分海一般地讓出一條路,給那個開水要撒了的人。
“什麼人啊這種地方端開水——”
抱怨的人抬起頭,看向傳說中開水要撒了的那邊,然後——更憤怒了!
傳說中開水要撒了的人是個大帥哥,而他手裡什麼都沒有,雙手插兜,一派輕鬆地從分開的人群中走過。
大帥哥笑嘻嘻:“謝謝大家給我讓路。”
大家:“……無語!”
插著兜大帥哥走過人群,徑直向人群底的謝執走去,邊走,邊衝他揮揮手:“嗨,謝執,你也來這裡集訓?”
所有人一起轉腦袋,目光又看謝執。
謝執也笑起來,對大帥哥揮手:“潘言——原來你也是來這裡集訓啊?”
潘言:“那可不是咋滴。”
說話之間,潘言已經走到了謝執面前,與此同時,一個夾著資料夾,穿套裙,頭髮梳髮髻,一絲不苟的女人,也同步出現在了禮堂最前面。
女人拿起麥克風,對準音響,嘎吱一聲刺耳的尖響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女人身上。
女人滿意地看著孩子們的目光,舉起麥克風,這一次,對準的是她色號正紅的嘴唇。
女人:“各位同學,請安靜一下,席地而坐,我們的開學典禮馬上就要開始了。”
女人:“自我介紹,我是本校教務主任,也是編劇(一)班的班主任,我叫關虹。”
所有人依言坐下,很快,一些培訓學校其他領導也進來小禮堂,按章程介紹諸如“我校牛逼”“我校巨牛逼”“我校超級無敵螺旋牛逼”的套話。
謝執和潘言坐一起,偷偷講小話。
潘言:“哥們,你這也牛逼大發了——溫隨心給你當師父,前途坦蕩啊,沒話說了。”
謝執:“沒有……只是運氣好。”
潘言哀嘆:“運氣也是實力,不如你看看我,我就是運氣差沒邊兒那種。”
謝執:“為什麼?”
潘言提到這個,就一把辛酸淚:“周亞啊!!!還能為什麼?”
潘言大倒苦水:“我本以為吧,來了這個地方,和周亞一個學校,我們還可以校園戀愛,再續前緣,結果你想怎麼著?”
謝執搖頭。
潘言:“這裡校舍不夠,她那個專業的集體搬遷朝陽區了——朝陽區啊!!!和海淀區天南地北——這簡直是,天要亡我!!天妒英才啊!!”
謝執哭笑不得,只能拍拍潘言的背,以資鼓勵。
兩個人又亂七八糟地聊了點,聽見講臺上說:“就祝各位考生勇奪佳績,創造輝煌!”
全小禮堂的人鼓掌,謝執和潘言跟風鼓掌,然後全小禮堂的人起立,謝執潘言跟風起立。
開學典禮剛剛結束,全體起立,講臺上面的關虹和領導們動都還沒有動,就已經有手機掏出來,準備拍謝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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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執沒阻擋,倒是潘言有點毛。
潘言:“誒誒誒,啷個回事哦——都是同學,一天到晚拿個手機拍什麼,人家又不是動物園的動物。”
拍照的人怏怏收了手機,但也有人不滿:“都進娛樂圈了還不讓拍啊。”
潘言:“娛樂圈也分臺前幕後啊,我們編導組的在幕後,不想給拍還違反基本法了嗎?”
拍照的人語音糯糯的,吵不過吵架純靠嗓門大的山城小夥砸,只能走了。
潘言回頭,看著謝執一臉笑意,忍不住發愁:“你還笑呢。”
謝執:“沒關係啊,想拍就拍,我長得帥,大方給拍。”
潘言:“……”
謝執見潘言不說話,抬起頭,問:“怎麼了?”
潘言:“……沒有,就覺得,好像比以前的謝執更開朗了。”
謝執:“……”
謝執摸了摸自己的臉,又低頭笑了笑——可能是更開朗了?他也不知道。
潘言:“不說這個了,我還是擔心你去班上被欺負,等等,我找個人罩你——楊廣成!”
潘言剛剛喊,人群裡面一個鶴立雞群的男生就轉過頭來了。
男生看了一眼潘言方向,發現是他,笑出了一臉十八個褶子,然後舉起手,揮了揮。
楊廣成一米九三,整個藝術學校最高,皮膚黝黑,不像是搞藝術的,比較像搞體育的。
楊廣成幾步就穿越人群走過來,和潘言擊掌,又看謝執:“這個就是你班同學哇?”
“對頭。”潘言拍了拍謝執的背,“謝執,顏值cp,聽說過吧。”
楊廣成:“那必須的噻。”
“這個是楊廣成,我兄弟,和你一樣,考編劇。”潘言又給謝執介紹。
“目標,中央戲劇學院。”楊廣成一邊笑著說,一邊伸出手,放在謝執面前。
謝執和他一握,說:“你好。”
禮堂的人陸續走完了,潘言拍了拍兩個人,示意邊走邊說。
禮堂在教學樓第四層,編劇教室在三層,導演教室在二層,三個人下了一截樓梯,楊廣成和謝執班級正對就是,潘言抓住最後時間,叮囑楊廣成:
“幫我照顧好謝執小同學,別讓別人把他當個動物一樣看。“
“不辜負組織信任。”楊廣成敬了個禮——進擊的巨人,為人類獻出心臟那種。
潘言拍打一下楊廣成,和他分別,謝執與楊廣成走進班級。
這裡的座位都是單人單座,桌子沒拼在一起,謝執和楊廣成認領了最後面空著的兩個位置,隔著一條過道聊天。
謝執:“聽你口音,不是重慶人嗎?”
楊廣成搖頭,比比劃劃:“我是成都人噻,大熊貓那個城市。”
謝執把書包取下來,放在膝蓋上抱著:“哦哦。”
楊廣成:“其實我一看到你就覺得黑投緣,為撒子喃?因為你包包上掛起那個熊。”
“這個?”謝執把包上的熊拿起來——正是王季泉送他那個怪盜基德的魅特熊,“這是朋友送我的,生日禮物。”
楊廣成又笑:“那你還是肯定和你朋友關係很好還會送你嘛,胡桃顏色的魅特熊哦,有價無市。”
這麼厲害?!
謝執倒是沒有想過這個魅特熊如此貴重,他拿起魅特捏了捏,心想,下次一定要好好謝謝王季泉。
謝執一邊想,一邊把mac從書包裡拿出來。
“哇塞——”楊廣成看他動作,眼睛都亮了,“你這個mac好高階哦,兩萬多那種嗎?”
謝執不知道價位,他珍惜地摸了摸mac邊緣,搖頭:“不知道啊,是哥哥買給我的。”
“你還有個鍋鍋哇?”楊廣成又感慨。
“他哥嘛——就是嚴肆啦。”
謝執和楊廣成一起回頭,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後門縫隙,探了半個腦袋的潘言。
潘言還要說什麼,前門口,卻忽然響起了一陣“噠噠”腳步聲。
穿著高跟鞋和套裙的關虹走進來,抱著一疊打印紙,面無表情。
“各位電子設備收一下。”關虹把打印紙扔講臺上,“現在開始,我們進行考試。”
一來就考試???
瘋了瘋了,真的瘋了。
但是沒有人敢出聲反駁,卷子如同雪花片一樣地往下發,謝執接過來,發現是文藝常識的試卷,馬上寫名字,開始做。
文藝常識涉及範圍非常廣,從古到今,從東到西,包括但不限於愛豆明星,時政資訊。
第一題,選擇。
小說起源於
a、上古神話 b、唐傳奇 c、先秦文學 d、楚辭
這道題選a。
東方文學常識幾乎沒什麼問題,按積累往下刷就足夠。
謝執做了幾道,忽然頓住。
turn汪平出演的第一部電視劇是
謝執:“……”
這道題謝執會,他把答案選上去。
緊接著,還有填空。
靈感的特徵包括性,性質和性質
突發性,超常性,易逝性質。
這些都不難,再往下刷,提問:孫楊最近一次在時間的比賽上獲得了世界冠軍。
謝執:“……”
這種題只能靠蒙過去。
中國部分的文學常識謝執記得紮實,西方文學是謝執的薄弱項,更有一些怪而且偏的所謂常識類問題,就更不好寫。
謝執一路往下寫,最後一題簡答剛剛寫了一個字,還沒寫完,就聽關虹說:“時間到,最後一排傳卷子。”
謝執:“……”
謝執人都傻了,卻也只能把卷子交上去。
關虹卻沒宣佈考試結束,一套卷子收上去,瞬間,另一套又發下來。
謝執拿到手中,趕緊低頭看題——電影影評試卷。
比起剛才文學常識密密麻麻的卷子,這張卷子只有兩道題。
第一道題,根據播放的15分鐘的電影片段,寫出影評。
第二道題,分析奧斯卡去年最佳電影配樂電影的優缺。
“我根本沒看過啊!!!”教室裡面有人直接心態崩了。
“我也沒看過,但是——”
“肅靜。”關虹面無表情地敲敲講臺邊緣,“校考就這麼出題,你能說沒看過嗎?低頭,自己編也要編滿。”
謝執搖搖頭,他只能感慨自己運氣好,這片子——他恰好看過。
第一道題大家集體做,第二道題大家各自做,做完收卷,關虹讓大家去吃飯,補充說明:“一小時吃飯時間,吃完回來繼續考《故事創作》”
吃飯就如同打仗一般,所有人緊趕慢趕地回來,繼續考試。
故事寫作對謝執而言最容易,他早就準備了若干個故事,面對任何題目都能直接往上套。
三小時考完,謝執把卷子交上去,還沒來得及活動一下麻木的手指,就聽到身邊一陣哀嚎。
“我不活了。”楊廣成說,“我不想活了,老子回切喂大熊貓算老,這個編劇啷個考得起嘛——”
謝執哭笑不得,只能拉他:“走吧,吃飯去。”
楊廣成半死不活,但人是鐵飯是鋼,稀飯沒有乾飯香,他還是堅強地和謝執一起去吃了飯。
吃完飯,晚上六點半上晚自習,關虹再一次抱著一疊打印紙進來,這下,所有人心態都要崩了。
“老師!!!還要考嗎???”楊廣成哀嚎。
關虹被楊廣成的外表和哀嚎聲噎了一下,面無表情的外表有點破功,最後搖搖頭:“不考了。”
全班:“耶——”
關虹 :“出成績了。”
全班:“嚶……”
倒還不如繼續考試還顯得比較仁慈。
謝執本來正在讀一本西方文學史,聽到這句話,立刻關上書,挺直了後背,坐正身體。
無論如何,這是他第一次直面自己在編劇這個專業的成績,究竟會……
關虹把卷子分好,然後開啟電腦,插上u盤,點開一個名為“20xx級編劇班第一次考試成績”的ppt,放在首頁。
“總得來說,我們班的差異,還是挺大的。”關虹放榜前還要講兩句,“有的人呢,偏科嚴重,有的人呢,則是樣樣不行,有的人呢,目前看來,的確優秀。”
關虹:“但無論你是哪一種吧,我想說的是,這都只是一個開始——真正的戰場在一月份,不是今天。”
關虹:“我希望大家透過成績評估自己的實力,而不是喪失自己的信心,能做到嗎?”
全班:“能……吧。”
謝執面色嚴肅,沒有回答,只是輕輕點頭。
關虹笑起來:“不能也要能——那我開始公佈成績了。”
關虹:“首先,公佈一下文藝常識類的第一名,是林承志同學。”
“哇嗚!!!”教室靠窗那一側,爆發出了一陣歡呼。
關虹一邊說,一邊點了下ppt,全班的成績和排名展露在一張表格上,謝執連忙拿手機起來抓拍,然後點進相簿,放大,尋找自己的名字。
謝執一個一個看,在二十名找到了自己。
謝執:“……”
這個班,一共有三十七個人,他的文藝常識只能拍到中等,甚至偏下。
關虹不給大家很多喘息的時間,又道:“接下來,是影評第一名,總分最高是羅展鵬,第一題最高分是韋雪依,第二題最高分,是羅展鵬。”
兩道題分開評分是有道理的,第一題是普通的聯考題,而第二道則是大多數的校考題。
關虹又點ppt,謝執趕緊找,這一次,找到自己在第十五名左右。
……比剛才的文藝常識,只好五名。
謝執嘆了口氣,在自己本子上把兩個名次記下來,最後,還是抬起頭,面對老師宣佈最後一項考試的成績。
“最後一項是故事寫作,總分第一……”關虹念到這裡,停頓了一下,低頭在學生中尋找,最後定格到謝執身上,對他微笑了一下,“謝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先尖叫的是楊廣成,楊廣成激動得好像自己拿了第一,過來拍打謝執的肩膀,又重重點頭。
“牛啊兄弟!”楊廣成邊拍邊說。
楊廣成的手臂力量非常大,謝執感覺自己的肩膀都好像被拍骨裂了,咳了兩聲,最後才抬起頭,看了看關虹。
關虹再次衝謝執笑了一下,不再糾結這件事情,開始髮捲,評卷。
“其實還是可以喲。”關虹下課時稍微和謝執說了兩句,“文藝常識這些比寫故事更容易提高,但都是苦功夫。”
關虹:“自己努力吧,別給人生留遺憾。”
謝執深以為然,回去之後就又下單了幾本通識類的書籍,又按會考的那些新聞時政、明星趨勢拉了思維導圖,準備往裡面補充知識。
宿舍裡面開著空調,紗簾圍住謝執的床,裡面暖暖的燈。
謝執墊個枕頭在腰上,手放在mac上面打字,剛剛畫完了一張思維導圖,嚴肆的電話就來了。
“喂。”謝執拿起電話,“嚴肆?”
嚴肆:“嗯。”
嚴肆:“今天被抓出去出差了,現在才有時間給寶貝打電話,沒生氣吧?”
謝執:“怎麼會?工作重要。”
嚴肆:“好,工作重要。”
嚴肆:“那寶寶,今天過得怎麼樣?”
謝執:“挺好的,嗯——今天考試了,沒有想象中考得好,但正在畫思維導圖,我想 ,我肯定能補起來。”
嚴肆:“誰問你這個了。”
嚴肆在那邊輕笑,說:“我是問,我寶貝今天過得快樂嗎?高興嗎?吃飽了嗎?睡夠了嗎?”
謝執手指還搭在mac上,聽到嚴肆這些問話,心中忍不住一陣溫暖。
“嗯。”謝執點點頭,“當然。”
“那我就放心了。”
嚴肆那邊的拍攝還沒有結束,打完電話後,繼續深夜檔的雜誌拍攝,謝執囑咐了他也要好好睡覺,掛了電話,繼續敲鍵盤學習。
十分鐘後,全宿舍熄燈,下鋪的人上床後,聽了一分鐘謝執敲鍵盤,崩潰了。
下鋪:“敲鍵盤聲好煩啊,你不休息我們還要休息,能不能出去啊?”
“對不起對不起。”謝執連忙道歉,“我去外面敲。”
謝執之前沒意識到這個問題,聽到這句話,才知道自己影響了別人,連忙從床上爬下去,抱著mac到走廊。
“怎麼還在走廊上溜達?”謝執剛剛出去,就碰到查寢的老師,“趕緊回去,保證休息。”
謝執連忙又回宿舍,卻只是站在門口,虛掩著門,等到老師走了,他又溜了出去。
離最後的藝考只有那麼多時間了,怎麼可能老師說不熬夜就不熬夜?
謝執碰運氣地往上走了走,走到天台門口,擰把手,往外拉——太好了,門能夠開啟。
天台之上非常敞闊,甚至還有靠著天台邊沿修的長條水泥座椅,謝執發現了這個風水寶地,抱著mac放到水泥座椅上,自己坐地上,正好像一個書桌。
完美!
北京的夏天夜晚很涼快,坐在樓頂也不熱,除了蚊子有點多之外——謝執第二天帶了驅蚊噴霧上來,效果不佳,還是被咬得滿條腿是包。
但除此之外,這個自習室還是挺完美的,蚊子咬了拍拍就算了,謝執也懶得管它。
謝執每天摸黑上天台,自己多學兩個小時又回去,終於在第五天翻了個車。
晚上謝執本來只是想趴著閉眼休息一會兒,但閉上眼睛後,直接就第二天早上了。
北京清晨亮得非常早,樓頂天台的門被推開,兩個賊眉鼠眼的腦袋擠進來。
“兄弟,不瞞你說,這就是我私藏的抽菸聖地。”楊廣成展開手臂,給潘言介紹。
潘言大受感動,從自己懷中掏出一盒煙:”兄弟,不瞞你說,這是我私藏的煙。”
潘言和楊廣成相視一笑,還沒來得及點菸相慶,就同時看到了趴在天台條凳上的一個人。
“……媽呀,天臺上有屍體。”楊廣成瑟瑟發抖。
“日你媽喲你一米九躲老子後頭!!”潘言也嚇瘋了,“你是不是男的。”
楊廣成:“我們成都莫得男的,都是女的。”
潘言:“?”
潘言:“你這個慫人少玷汙大成都!”
謝執睡眠本來就淺,鬧騰了幾句後,謝執聽到聲音,也醒過來了。
謝執趴了一晚上的手臂發麻,他“嘶”了一聲,慢慢抬起身體。
潘言這才發現趴著的人是謝執。
“……謝執?”潘言茫然,“你怎麼睡在這兒啊?”
“啊?”謝執剛剛睡醒,人都是懵的,下意識把mac撈過來,放在自己面前抱著,搖搖頭,“mac還在……”
謝執一邊說,一邊從地上站起來,抱著mac,遊神一般地從兩個人身邊走過去,拉開了下樓的門。
潘言和楊廣成驚魂未定,目送神遊的班長,交換了一個眼神。
謝執雖然翻車了,但他也學聰明了,這次記得每天晚上定鬧鐘。
沒睡著就是提醒收工回宿舍,睡著了,就是提醒他醒來回宿舍。
倒也不是天台睡著有什麼,只是怕生病,耽誤複習。
第七天晚上,謝執照例抱mac,到天台複習,今天晚上的蚊子不知道怎麼了,非常肆虐。
謝執一開始還坐在地板上,後來坐起來,坐到長條凳上,最後又滑下去,坐在地板上,反覆了幾次,仍然有蚊子“嗡嗡嗡嗡”
“好煩啊——”謝執伸出手,拍死了一隻蚊子,忍不住心裡有點煩躁。
他還沒煩完,就聽見天台門“嘎吱”一聲。
手電筒強光照射出來,直抵謝執不遠處的地面。
謝執緊張地朝手電筒光源看過去,只見一個戴著帽子的人舉著手電,看不清表情。
“我們接到舉報。”帽子人說,“有不聽話的小朋友在天台熬夜看書,不顧自己的身體。”
帽子人手電筒一收,舉起來,照了照自己的臉,雖然是一晃而過,但也足夠謝執看清楚:
是嚴肆。
謝執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盯著面無表情的那個人。
嚴肆:“現在,我來抓不聽話的小朋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謝不是一開始就登頂的2333。但他的故事創作是2333.感謝在2020-02-16 17:53:27~2020-02-17 16:24: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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