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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一墨輕鴻淺淺去(上)

此篇名取自七兒長評《一墨輕鴻淺淺去》

他姓白, 他叫墨。從一開始,他的世界一如他的名字, 從不摻雜第三種顏色。永遠都如棋子一般,黑白分明, 又如棋盤一般,經緯分明。

他有過一個妻,有過,是因為那個妻已經不在,她在哪裡,是死是活,旁人沒有一個人知道。而他, 從不說一個字。

這些b瑤是知道的, 不止這些,甚至連白墨喜歡什麼茶,吃飯偏好的口味,練字看書時的習慣, 穿衣講究的布料, 能夠瞭解到的關於白墨的所有,她都讓自己清清楚楚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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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等了兩年,準備了兩年,從知道她將嫁入白家的那一天起,她就沒有鬆懈過對自己的要求。

她在嫁過來之前就已經準備好面對任何一種場面――因為她要嫁的,是一個自己的正妻不見了五年,卻堅持不肯再娶的男人。所以, 即使當她的人已經站在白家,即將成為自己夫君的人卻是被矇在鼓裡,因此稍有爭執,她依然淡然若定,候在偏廳。

“爹!為什麼這件事情完全沒有問過我!?”

“問你?問了你,讓你繼續找藉口推諉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還需要問什麼?”

“爹,我說過我還不想另娶――”

“不想?你每一次都是這麼說,可是你不想想弦兒離開都已經五年了,五年前讓你去裘家接她你不去,等來等去卻等到她已經不在裘家的訊息,人在哪裡卻沒人說得清。轉眼已經是五年,你也老大不小,還想拖到什麼時候!?你是想讓白家絕後不成!?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不管怎麼樣,這次你都娶定了!況且這個女子,可是周家的女兒,別人求這門親都求不來,你難道要退親讓白周兩家丟盡臉面嗎?”

白墨雖不甘卻無話可說,這些都在理,且都是他所恪守的理。他心裡那一份出自私心的堅持,在這些事情面前顯得那麼渺小。是的,他的世界,永遠都如棋子一般,黑白分明,又如棋盤一般,經緯分明,從不摻雜第三種顏色。

“抱歉,打擾一下世伯和白大少――”一直坐在臨廳撫著茶杯靜靜聽著的b瑤走到門口,輕施一禮,輕聲道:“我有幾句話想對白大少說,不知世伯可否應允?”

“這是說的哪裡話,我們很快就是一家人,賢侄女不必如此客氣,有什麼話儘管說――”

雖說二人沒有拜堂但是聘禮已下,只因白家與周家只見路途遙遠,成親之日要從周家接了新娘來有些不便,所以b瑤才直接被接來白家。白墨這雖然等於是續絃,本不予大肆鋪張,但對方卻是周家的女兒,怠慢不得,幸好這周家的小姐瞭解了情況倒也不計較,要求一切從簡,才沒有按著繁複的規矩來。這讓白家二老對這位周家小姐不由好感大增,客氣之餘,態度自然親切不少。

b瑤對白老爺頷首謝過,走到白墨面前,直視他道:“白大少的意思,b瑤明白。既然白大少對先夫人念念不忘,b瑤自不敢妄奪他人之位,我不作為續絃,只作為側室嫁入白家,白大少可以繼續保留尊夫人的正妻之位――這樣,白大少可還有意見?”

白墨一怔,不曾想到這周小姐竟然會肯屈居側室之位,說好聽些,因為正妻之位已空,她便是個足以當家的側夫人,但無論用什麼語言去美化,終究只是個偏房,這對於出身周家的小姐來說,怎能如此委屈?

白老爺也甚覺不妥,但是如此一來,白墨的確沒有了再拒絕的理由。雖然名份上是委屈了一些,但畢竟白墨身邊只有她一個――只要過幾年白墨看開了,一樣可以將b瑤扶正。

(――雖然在古代妾或者偏房即使正妻死了也是不能夠扶正的,但這是架空,就這麼著吧……幸好是架空哈哈。)

想到此,白老爺立刻不給白墨反駁的機會便應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幸好賢侄女深明大義――墨兒,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好好招呼!”

白墨看著面前的女子,他不解。這個女人究竟是真的如此淡然,還是精明至此?連這不能容忍,也不是她這個身份的人該容忍的事情,竟然這般輕易就提了出來……

b瑤只是淡淡的垂回了眼,不再多說。

細細的打量過安排給自己的房間,推開窗,對面便是白墨的房間。她的窗戶正對著他的,而側邊的一間空屋一直關閉著,據說那裡就是他的正妻曾經住過的地方。

她會努力去牢牢記得關於他的事,不代表她對那個正妻也有興趣。

“夫人跑了不趕緊去找,空抱著個名分不撒手,這男人還真拿不起放不下――”人都說白墨如此這般的出色,但是一個對感情這麼拿不起放不下的人,能好到哪裡去啊?

“算了,但願他辦事做生意不要也這樣就好了。”

不管白墨是個什麼樣的人,她今後都必須仰仗他,她的夢想,她的天地,她想要的一切,只能從“白夫人”這個身份開始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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礙於禮制,b瑤既然不是作為續絃進門,一切便也不得不從簡,只是從側門抬了進來,簡單的擺了一桌酒宴,只有白家的自家人和周家來送媳婦的兩個娘家人,連賓客也沒有宴請。

雖說這也是白墨和b瑤本人的意思,但是白家二老始終對這位新媳婦感到過意不去,分外親切,只待日後好好補償她。

無論如何,偏房第一天進門,白墨是應當同宿的。

他在庭院中站了許久,不禁想到與寧弦成親的那一日,他也曾久久徘徊不肯進洞房,即使宴席散去,也獨自酌飲到半夜,才藉著酒力去與新娘“說清楚”。

那時的自己,在想的是什麼呢?說清楚,卻又怎麼撇得清楚?他們已是夫妻,便被“夫妻”這條枷鎖鎖在了一起――只是最後,留在鎖裡的只是他,依然鎖不住那個自由自在,海闊天空的女子。

時至今日,想起她,已是平淡。

平淡,但是些許懷念。

自己或許不曾愛過她,但是真的欣賞著她的自由,隨興,不想忘記,不想與這個女子曾經有過的擦肩而過,留不下任何痕跡。

她在他心裡代表的,是另一種生活,與自己完全不同,永遠無法企及,無法融合。那個遙遠的世界,從她最後一次來向自己要休書的那一天,便完全與自己隔斷,再無關聯。他只是想要記住,想留下點什麼。

因為他知道自己永遠都會在原地,在這個他必須固守的框架中,過屬於他的生活。

不該再拖延了,現在屋子裡的,是出身周家的小姐,而非記憶中那個無拘無束的女子。五年,也許五年的時間,帶給他的是完全的冷靜,和更加的恪守己規。

一墨輕鴻,他卻是那最累人的工筆,一筆一畫描不出一個錯處。

他推門走進房間,看到床前端坐的女子,按禮制,偏房無需蓋頭,但仍是一身簡單而不失莊重的紅,恍惚間眼前的畫面與記憶微微重疊,憶起那個自己掀了蓋頭的女子,被他撞見,不知道那蓋頭該蓋回去還是繼續掀,便索性肆無忌憚的打量他。

眼前的女子,同樣一雙毫無退縮的目光,將他細細打量,上下看遍――雖然,他們是見過一次的,但是有白老爺在場,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這般失禮的打量。

“很夜了,我服侍夫君歇下吧。”

她微笑起身,準備動手替白墨寬衣。或許她應該羞澀,應該不知所措,這是她的洞房花燭,但是,一個側室,偏房,沒有這樣的權利。她清楚,她唯一的職責,只有服侍夫君。

“等一下……”白墨不自覺稍稍退了一步,片刻便自知不妥,但卻不知該如何應對。b瑤的手懸在半空,並未尷尬,只緩緩撤回。

“夫君若是覺得不自在,便不必顧慮b瑤――你我初識,今日也不過第二次見面,想必還需要很長的時間,去慢慢適應彼此……”

這一句,滴水不漏,一面給白墨一個臺階,一面卻無形的推開了他,維持好兩人的距離。白墨不禁深深看了她一眼,這是第二次,她令他意外,而且不解。

這個女人,似乎並不只是一朵溫室的花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