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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17

“放火,燒宅!所有人準備弓箭,見到有人出來就射!”

“等一下!”寧弦站到他面前,“我們是來收服不是來屠殺,你這樣會死多少人――”

“迦陵,”他冷若薄冰的眼中全是嘲諷,“你做事太手軟,這就是你的致命之處。”輕輕推開寧弦,他重複道:“點火箭!”

數百綁了沾滿火油的布的箭被點燃,一波又一波地射出去――數十瓷油罐被以內裡丟擲,扔到院內,落地,油濺四處。霎時間火光四起,滾滾濃煙。

火越燒越大,鳳安排了四個人,依然在不斷的往返山上和城裡,補充火箭和油。

寧弦站在鳳的身側,將視線從燃燒的宅子移向身邊的人――鳳站在一片火海之前,那線條完美的側面,映在火光之中,沖淡了眼底的冰冷,在明明滅滅的搖曳火光裡,分外妖異。

他是一隻冷血的鳳凰,整片火海,都是他的羽翼。直倒此時,寧弦才從他的身上,找到傳聞裡那個血海之中的少年的影子。

她轉身,決定離開。在慘絕人寰的場面出現之前。

如果她不能阻攔,那麼至少可以不看。

她沒有心軟到去救一些對幽冥天有異心的人,也沒有心硬到可以看著這麼多人死在面前無動於衷。

鳳當年可以殺出一片血海,那麼想必如今也可以再造一個地獄。

他並不阻止寧弦離去,她若看不下去,自然可以走。只是他稍稍側頭,不冷不熱的對寧弦道:“你並不適合當個魔教中人。”

寧弦稍稍一頓,邁大步離去。

――她生在魔教長在魔教,居然說她不適合當魔教人!?那她要當什麼?有錢人家的媳婦麼!?

那只可惡的鳳凰啊啊啊!!

她在山下的茶棚裡要了涼茶,託小夥計在旁邊的水果攤上買了葡萄,憤憤地剝――你能幹,你就去勞碌命!姑娘我才不陪著你被煙嗆!幾顆葡萄下肚,看著遠處山上冒出的濃煙,越發覺得自己在這裡吃葡萄喝涼茶,實在比他們血裡火裡打打殺殺好太多。

――能者多勞。

從白天等到傍晚,總算見到一行人從山上下來,自己的手下一個個面有疲憊,倒是那個鳳一身白衣雖染血汙,臉上卻沒有一點表情,讓人什麼也看不出。她注意了一下,之前沒有回來的那個手下依然不見人。她應該也不必再問了,這麼大的火,就算當初他沒死,也該燒死在裡頭了。

她看著他們由遠走近,一排黑衣之中鳳的白衣尤其顯然,大朵緋紅綻放,在逢魔近昏的時刻,更添妖異。

他看到寧弦,乾脆在她身邊坐下來,茶棚的夥計雖然臨近巨斧門也見過不少江湖人,仍是被眼前一身血跡卻毫不在意的人嚇得腿軟。鳳也不看他,自己拿了桌上的茶壺茶杯倒了一杯。

寧弦扯起一臉假笑,“怎麼樣,能幹的鳳大人,都解決了吧?”

“沒有。”

“嗄?”寧弦頗感意外,但是在鳳那張臉上什麼也看不出來。她掃了一眼其他人,從其他人的臉色得到證實。

鳳似乎並不介意坦誠失敗,道:“人多混亂,還是讓幾個主事人從後山跑了。”

寧弦聳聳肩,“噢”了一聲。

鳳看了她一眼,繼續道:“讓他們都回幽冥天,你跟我繼續去追。”

“噢……哈??”寧弦瞪大了眼睛,“我!?”

鳳沒有耐心到再給她重複一遍,顧自喝茶。

“你鳳大人不是能幹嗎?我還記得有人說我不適合當魔教中人……”

鳳放下茶杯,“與那個無關,在現在這些人的體力和武功當中,你比他們的狀態好。跑的人不多,我也不需要那麼多人,叫他們回去休息――你,殺幾十個人下不了手,該不會幾個人也殺不了吧?”

寧弦盯著他――為什麼?在這個人面前自己總會氣絕到想要發飈?為什麼啊??

就連跟她成了親卻又跑去出牆的白大少爺她都可以不放在心上,怎麼面對這個人,想要冷靜一點就這麼難?

“做不了就直說。”鳳補了一句。他一向不喜歡勉強別人,做得來就做,做不來各做各事。他也是聽說迦陵辦事很少失手,而且又是龍珏的妹妹,照說應該不算太差,所以縱然手軟了些,也可以考慮用她。但她若真的只能小打小鬧的做些小差事,那自然隨她,與他無關。

寧弦把手裡的葡萄往盤裡一扔,“我去!”

誰說她做不了?她才不要讓這個目中無人的傢伙看扁了去!

讓隨行的手下先行離去――寧弦雖然注意到自己的手下似乎一直有些擔心,不時看著她,但並未在意。雖然她與極樂天的人單獨在一起,但他還能吃了她不成――然後陪鳳去買了衣服,換下一身染血的白衣。從成衣店裡出來的鳳,一身紅衣,如火,卻沒有溫度。更像是冷卻的血,皮膚上似乎依然散發淡淡的血腥氣。

寧弦瞥瞥嘴,人家都是浴火鳳凰,偏他是浴血鳳凰。但是不得不承認這身衣服還真適合他――除了黑色,就紅色殺人最方便,濺了血不容易看出來。

果然是極樂天的四把手之一,滿腦子除了殺人就是殺人。她再次確定,極樂天裡都是變態!――語霖除外。

“喂!你知道我們該往哪裡追嗎?”

“大概知道。”

“嗄?”你有什麼不知道的麼……?人都跑了,還知道該往哪兒追?

門派毀了,“家”卻跑不了――雖然幾年前的鳳除了殺戮,眼裡並無其他,不過剛巧不巧的,他偏偏記得那個已經成為現任門主的人,以及他的事情。

他大概可以確定,脫離幽冥天的計劃失敗,他逃離後首要會做的事,就是逃回可以包庇他的地方。

――沖天樓。

……………………

沖天樓也許並不算一個門派,而是一個江湖世家。它的聞名,源於對於機關暗器的精通和製作。因此並不能夠說清它屬於黑道或是白道,也沒有誰能夠確定自己沒有求到沖天樓的一天,所以並無人會去無事生非招惹沖天樓,反而都給幾分薄面,在江湖上算不上多有地位,卻也吃得開。

巨斧門和沖天樓的關係在江湖上流傳不廣,只有少許人知道。

當年沖天樓二公子和巨斧門門主的妹妹一見鍾情,沖天樓礙於巨斧門是黑道幫派本不想同意,但兩人硬是拗在了一起,分也分不開。

於是巨斧門門主的妹妹最終還是嫁進了沖天樓,並未公開。

鳳剛好見過這位性格極為彪悍的女人,還有她和沖天樓二少爺的兒子――即使嫁進沖天樓,她仍舊時常回到巨斧門,並且對門中大小事務指手畫腳,可以說當年巨斧門得罪幽冥天,她“功不可沒”。

在鳳收服巨斧門之時,殺了巨斧門門主的一女,只留一子。後來似乎這個兒子短命早逝,於是巨斧門的門主之位,在那位婦人強悍的支援下,由她的兒子擔任。

如今見到巨斧門佈下的陷阱暗器,怎能不讓人想到沖天樓?

兩匹快馬速趕往江城沖天樓,未曾知道巨斧門大門前,一身淺淡黃衫的人淡淡看著大火燒後的痕跡,站定許久,也猶豫了很久――最終上馬,也向著沖天樓而去。

第十八章火羽鳳凰2

馬聲嘶鳴,在林間道路上停住,鳳安撫了下突然被勒停的馬,眼睛雖然在看著馬,精力卻集中在身後的遠處――

有人在跟著他們。

他早就發現到後面有人,不過走到這裡,才基本確認是在跟著他們的。寧弦自然不會一無所覺,見鳳停住馬,便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錯。

“在這裡休息一下吧。”鳳這樣說著,不過寧弦明白,與其說“休息”不如說“解決”。她也不喜歡身後被人跟著的感覺,於是點點頭,翻身下馬。

將馬拴到一邊,鳳和寧弦分別隱進道路兩邊的樹林,遠處一匹馬由遠而近,寧弦遠遠看到馬上的年輕人淡黃衣衫,如秋日陽光,淡淡無溫。

她一驚,鳳已經抽劍飛躍而出――馬頓時受驚,年輕人只來得及匆忙勒住韁繩,抵擋已晚,劍至咽喉――“你是什麼人?”

“等等!”寧弦飛身而出推開鳳的劍,“我認識他!”

她相信如果黃衫男子的回答慢一步,鳳會很不耐煩地直接把劍送進他的咽喉。而她也看得出,這個看起來溫吞吞的年輕人恐怕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他如果不想說,劍在咽喉,依然不會說。

鳳懷疑地看了一眼寧弦,又看看這年輕人。

“還看什麼,我都說我認識他了,他不是什麼可疑的人。”說著她把那黃衫男子拉到一邊,低聲道:“你這回不會又是跟著我來的?”

他倒不掩飾,點點頭。

寧弦看了鳳一眼,見他收了劍,並沒有在聽他們說話,聲音壓得更低些,“你之前就跟我跑去巨斧門,現在又跟來這裡?你到底想做什麼?”雖然她很清楚這樣一個來路不明的人,應該謹慎些,但是面對這樣一個淡淡如菊亦如靜水,似乎總是籠罩著淡淡猶豫和茫然的男子,就是無法心生防備。何況他救過她,應該不會是想要傷害她。

但是他似乎依然不想回答……或者仍然沒有想明白自己的答案,所以無法回答。或許見到寧弦帶著手下前往巨斧門只是偶然,他並不明白自己的想法,在他意識到時,他已經跟上去,看看她去做什麼。

“……就算你不肯說,至少告訴我你的名字,不然我那個同伴很不好說話。”

黃衫男子遲疑片刻,道:“杜慈笙。”

“就說你認識我,別多話,別惹麻煩,知道麼?”

慈笙略略茫然地聽著她的囑咐,似乎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似的。寧弦懶得管他到底都在猶豫遲疑些什麼,或許應該成人那種猶豫和遲疑正是他的魅力所在,讓人忍不住想要多關照他一些。她走過去對鳳說著:“誤會一場,我要放他走。”

“請讓我一起去。”杜慈笙的話讓寧弦噎住,鬱悶地轉頭盯住他――不用去看,她都知道鳳的眼中已經發出冰冷而危險的資訊……杜慈笙,乃……找死啊?

“說什麼胡話,邊兒去!”她趕緊開口,只可惜杜慈笙似乎並不打算退卻,依然溫淡而固執地看著――鳳。他不笨,他也看得清,最大的問題,是眼前這個紅衣男子。

寧弦知道鳳冰冷傲慢或者疏離都只是習慣,並不針對哪一個人。只是對於不瞭解他的人來說,這的確很難忍受。但是她卻意外地看到,杜慈笙似乎完全不曾在意,只是淡淡而固執地與鳳對視,既無迴避,也無退讓。

他就像一道平和的光束,既不熾烈,也不會消失,讓人無處著力。

鳳轉向寧弦,看得她一愣――別看我,不關我事!

不過看起來鳳和她顯然溝通不良,沒有接收到她的訊號。“既然是你的人,你決定。有任何問題你自己負責處理。”隨著他這句話,杜慈笙也將目光轉移到她身上,一邊兒冰冷似割,一邊兒溫淡如光……這個……她連杜慈笙到底是什麼身份都不知道,怎麼就成“她的人”了?

“那個……”她可以遇強不屈,遇暴更暴,可是面對杜慈笙的目光就……“好吧,你一起來吧。”反正他們去沖天樓又不是硬拼,沒關係吧……應該……

……………………

有人說沖天樓外十丈內外,就是兩個世界。

十丈外任你來去自由,一旦踏入十丈內,若是友,你可平安入內,若為敵,你便別想輕易離開。

這種傳言自然有誇大之處,但是足見沖天樓機關的精密。

寧弦瞧著“能幹的鳳大人”,問道:“鳳大人是不是已經有了進去的好辦法?”

“走正門,投拜貼。”

“――g?”他們是來找人家公子的麻煩,卻正正規規的投拜貼?

鳳顯然沒有那個耐心給她解釋,一旁杜慈笙低聲替她說明道:“沖天樓世代都有規矩,凡拜貼來訪,就可入內。”

“……沒那麼簡單吧?若是如此,沖天樓名聲這麼大,來訪的人一個一個見,還不得煩死?”

杜慈笙淡淡點頭,“我們可以‘入樓’,但是樓主不會每一個人都見,因為不是每個人都能夠走進去。”

寧弦稍一想便明白其中貓膩,低喃道:“來個客人還不忘顯擺機關……那等什麼,走吧。”

鳳掃了慈笙一眼,“你確定要帶他進去?”

寧弦停住腳,看了看杜慈笙――的確,光是在巨斧榜見識過的機關,她應付起來已經頗為困難,杜慈笙的武功還不及她,要闖沖天樓,恐怕……

“你還是在這裡等我們吧?”

“不,我不會給你添麻煩。”

“……好吧,可是你若是出了什麼問題,我可幫不了你。”

料沖天樓也不會來了客人卻讓人見血,所謂機關,雖然難過,但未必多危險。過不了最多只是被送出去,卻不會要人性命。她並不阻攔,若無性命之礙,多一個人幫手也許更有機會。

不過顯然……鳳完全不這麼想……如果不是自己討厭跟外人打交道,進樓之後恐怕還需要寧弦相助,他情願自己一個人闖機關,對於這兩個,一個視為累贅,一個直接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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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一點,他毫不掩飾,明明白白地擺在臉上――寧弦翻白眼,只當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