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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心急亦錯判

一直以來,王壽和秦晉說話都甚為客氣,此時竟有了急色,可見利害攸關已經觸及了他的底線。

然則,秦晉豈會因為他的那點心思,便放棄了解救繁素的念頭?

“無論身份,在秦某這裡都一視同仁!王使君休要再勸!”

一句話斬釘截鐵的將王壽堵了回去。王壽又急又怒,卻又不敢在秦晉面前發作,只能在原地無可奈何的打轉,唉聲嘆氣,不一會的功夫竟嗚嗚的哭了起來。

這反倒讓秦晉愣住了,心道王壽再如何也不至於像個女人一樣,遇到事就哭哭啼啼吧?

見狀如此,秦晉還是勸了他一句。

“使君哭甚?但有責任,秦某一肩承擔,絕不推諉半分!使君盡可回去,高枕而睡!”

沒想到秦晉竟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王壽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應好,好半晌才斷斷續續說著:

“中郎將誤,誤會了。這,這不是……高力士權傾朝野,雖然很少主動招惹外臣,可若有人找他的麻煩,卻也絕不會手軟的,某實在是為中郎將擔著心呢!”

秦晉哈哈一笑,王壽口中說的漂亮,也不說破,只在暗自感慨,這年頭的官員們說話都如此肉麻,然則卻很有市場,上至皇帝下至百姓都愛聽的很。

“如此還要多謝使君關心呢!”

秦晉衝王壽拱手一禮,故意說了一句。王壽則面色一窘,有些不好意思的擺擺手,口中則下意識的回道:

“哪裡,哪裡,某與中郎將一見如故,一見如故,理應擔心,擔心……”

兩個人正乾巴巴的說著話,卻見馮府的大門開了,甘乙舉步出來,秦晉這才稍稍放心,此時想想也是,就算再膽大妄為的人,也不敢這般明目張膽的害人性命吧?

這時,跟在甘乙身後的中年人乾笑了一聲,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甘乙的面色很是凝重,轉頭向秦晉和王壽介紹道:

“此便是輕車都尉!”

輕車都尉是馮昂的散官階,秦晉和王壽頓時便明白了,這個看起來其貌不揚的中年人就是高力士的親侄子,馮昂。

“聽說秦將軍府中的侍妾丟了?無憑無據的卻尋到馮某府上,莫不是欺人軟弱?”

秦晉冷然道:“足下銀刀乃殺人兇器,死者與繁素大有瓜葛,調查到府上,也在情理之中!”

馮昂突然厲聲大笑。

“好一個情理之中。秦將軍的話,馮某如果沒理解錯,懷疑便可做證據了?便可以定人罪狀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馮某也不怕實話告訴你,金裝銀刀早在數日之前便在街上不甚遺失,那個被殺的夥計也從未謀面,至於貴府的侍妾更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秦晉強壓住心頭的怒火,審視著面前這個巧言雌黃的紈絝子,想要從他眼神裡探究出真實想法。孰料,馮昂卻又話鋒一轉,“不過呢,馮某是個不喜歡被人冤枉的人,又生來胸襟坦蕩,將軍盡可放手一查也無妨。”

說到此處,馮昂頓了一頓,“不過卻有個條件,若是查無實據,秦將軍卻須當眾像馮某致歉!如何?”

秦晉下意識覺得,此中一定有貓膩,但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了,卻不能不發,便硬著頭皮道:“依你便是!”

馮昂聞言便敞快的屏退奴僕,衝著洞開的大門一指。

秦晉不待他再說話,大手一揮,身後的十餘個隨從便一擁而上,湧入府中。

恰在此時,務本坊外忽然響起了嘈雜的人聲,緊接著便有一標馬隊湧入了坊內大街。但見馬上騎士人人手舉火把,立時就將整條大街照的通明。

裴敬帶著人來了!

馮昂毫無懼色,還撇了撇嘴笑道:“中郎將好大的排場,調來了神武軍,便以為能夠作勢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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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晉哼了一聲不再答話,裴敬卻喝道:“神武軍份內巡察,務本坊夜不閉門,本該到此一問因由,何用你來置喙?若再聒噪,便捉了回去,罰銀,下獄!”

馮昂似乎不屑與之爭辯一般。

“區區校尉,好大的威風,馮某真是怕啊!”

秦晉知道裴敬的口舌功夫絕對不是這馮昂的對手,便讓他帶著人進入宅院中,去搜查究竟有沒有繁素的蹤影。

“搜查的仔細點,一定不要有任何遺漏!”

裴敬領命而去,李狗兒這時又湊了上來,向秦晉邀功一般的笑著。

“家主,俺,俺回來的可及時?”

馮家的宅邸並不算大,用了半個時辰,就上上下下翻了個底朝天,然則卻一無所獲。

當神武軍眾人垂頭喪氣的出來之時,馮昂便又不依不饒了。

“既然查不出證據來,馮某也難為秦將軍,只要在此當眾一個大禮,說一聲我錯了,一切便當做沒發生。”只聽他的話音陡而尖利,“要不然,便是告到聖人駕前,也要出了這口被人冤枉的惡氣!”

“誤會,誤會……”

京兆尹王壽見事情漸入僵局,便趕緊出來打圓場,同時又衝著馮昂深深一揖到地,“是京兆府查核不實,不實,還請,還請輕車都尉擔待,擔待一二!”

馮昂放聲大笑,不屑的看了王壽一眼,鼻間發出了若有若無的冷哼。

“走,回府!”

片刻功夫,馮家的奴僕便悉數退回府中,黑漆大門呯的一聲重重關上。

這時,王壽才擦了擦滿頭的大汗,半似埋怨的對秦晉說道:“都說了,讓中郎將三思而後行,就是不聽,現在看看,險些惹下大禍啊!”

秦晉鐵青著臉,也不知針對馮昂的行動,究竟是對是錯了。雖然此人態度極為可以,但終究沒有證據,難不成還能擒了他去拷打招供不成?當然不能!

自馮府出來後,一直面色凝重的甘乙此時來到秦晉面前,拱手致歉:

“甘某無能,辜負中郎將的信任,沒能……”

“甘兄言重,為惡者若有意掩飾,豈能怨查案之人?”

“不如先回京兆府,等候訊息吧,差役們可是拿了京兆府的公文,連夜排查呢!”

王壽如此提議。

線索又斷了,再沒有確實訊息之前,也只能先到京兆府中等候訊息了。於是,秦晉等人又跟著王壽返回了京兆府。

時間眼看著就到了丑時,再有兩個時辰,天就要亮了,可關於繁素的線索卻毫無頭緒。

秦晉頭一次產生了有勁使不上的感覺,他在千軍萬馬的重圍之中時,都沒有過這般束手無策的情況,然則尋人卻像大海撈針一般,他只能坐立不安的無可奈何。

京兆府正堂,京兆尹王壽打了個長長的哈切,早就過了就寢的時間,緊繃的精神現在鬆懈了,睏意也就如潮水一般湧了上來。然則看著端坐在側的神武軍中郎將秦晉,他又不好說先行回去就寢歇息,便只能跟著幹坐。

“中郎將可還有何打算?”

秦晉嘆了口氣,他能有什麼打算,查案尋人真不是他的所長,似乎現在能做的也只有盡人事聽天命了。

正在兩個人相對無言的當口,一名皂隸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

“不,不好了!”

王壽今夜已經被嚇怕了,見皂隸如此慌張,頓時便驚得從做榻上蹦了起來。

“快,快說,又發生了何事?”

“甘乙自裁,發現時身子都已經涼透了!”

甘乙居然自裁了!王壽聽後,又被驚得一屁股跌坐回榻上。

“這,這怎麼可能?”

隨即,他又醒悟一般的問道:“難道就不是他殺,或者意外?”

皂隸雙手奉上一封書信。

“甘乙留下了遺書一封,上面言明與人無涉!”

“快拿來我看!”

王壽迫不及待的搶過了皂隸遞上來的遺書,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一連說了幾句“斷不至此”,便又交給了秦晉。

“中郎將且看吧!”然後就頹然在做榻上唉聲嘆氣,彷彿天塌了一般。

卻見甘乙在遺書中交代,他自認有負秦晉所託,無面目在覥顏苟活,只能以死謝罪。然則,言語之間,又透出了難言的苦衷。

秦晉啪的一聲,將那封甘乙的遺書拍在面前的案上。

“直到此時,使君還以為,與那馮昂無涉嗎?”

原本還在猶疑的秦晉,立時便心思澄明,甘乙的死一定與輕車都尉馮昂有關。秦晉一直對這甘乙印象很好,此人身上大有古之遊俠的風氣,也許正是因為此,他才在不得已的苦衷下,自裁身死。

秦晉激烈的反應將王壽下了一跳,苦笑道:“相信與否,又如何?王某無根無基,又憑什麼與馮昂去鬥?”

事到如今,就算沒有證據,就算再笨的人,也能猜測得到。繁素的失蹤,脂粉店夥計的被殺,以及甘乙的自盡,這些都應該與馮昂有著脫不開的干係。

只奈何,無憑無據,又不知人在何處,難道還能硬闖進去,拿人拷問?

“來人!”秦晉起身而立,厲聲喝道。

“末將在!”裴敬全身戎裝,推門而入。

堂內氣氛頓時變得緊張,王壽開合著嘴巴,一動不動。秦晉佇立良久,才斷然道:“點齊人馬!”

“家主,有,有訊息了!”

正在此時,秦府中的家老手中揮著一封書信,踉踉蹌蹌的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