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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一章:急轉又直下

李亨突然發病,把秦晉也嚇了一跳,之前兩人的交流十分順暢,雖然看著他氣息虛弱,可也絕沒到這種地步。幾名御醫哆哆嗦嗦的奔了過來,有把脈的,有婆娑前胸的,還有掐人中按虎口的,一干人手忙腳亂,圍著昏迷不醒的大唐天子,竟是不知所措了。

秦晉瞧見還有個御醫不緊不慢的進來,便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問道:

“陛下病症到底如何?難道之前就沒診的清楚嗎?”

那御醫何曾見過這等架勢,又是在威震長安的秦大夫面前,只得哭喪著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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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也怪不得小人啊,實在是陛下的脈象過於紊亂,此前就已經勸說陛下要好好靜養,可,可陛下仍舊惦記著國事,小人,小人又如之奈何呢?”

這句話誠然是說出了一部分的事情,但也將他們這些做御醫的責任摘的乾乾淨淨。

至此,秦晉才清楚,原來李亨一早就清楚自己身體問題的嚴重性,可仍舊強提著一口氣與自己商議,想來也是情緒的起伏波動過於劇烈,才導致病情突然加劇。念及如此種種,秦晉心中也不由得哀嘆,唐朝此時的境地便如漏屋又逢連夜雨,運氣也真真是壞透了。而且,對秦晉和神武軍而言,李亨健康的活著才符合其最大利益,反之一切都將陷入未知之中,若是各方為了爭奪儲君之位而陷於角逐內鬥,唐朝可就當真有滅國之憂了

現在的歷史與秦晉所知的記載大相徑庭,誰又能保證唐朝不會在此時驟而暴亡呢?

秦晉不通醫術,只能看著御醫們圍著李亨在那忙活,卻一丁點力也使不上。一搭眼,他又瞧見了先後進入甘露殿內的張皇後和李輔國,心中不免咯噔發顫。心想,天知道這兩人會不會趁著李亨的病重而趁機發難呢?

秦晉的反應也是極快的,立馬招過來一名宦官,囑咐他趕緊去政事堂把崔渙請到甘露殿。有了崔渙與他互為奧援,就算張皇後和李輔國聯手,也沒甚可怕的了。

“陛下,陛下,臣妾來了,陛下睜開眼看看臣妾啊……”

張皇後哭聲時高時低,聽起來情真意切,但秦晉聽在耳朵裡卻覺得很是反胃,這個女人自私偏狹,只怕此時巴不得李亨永遠醒不過來,又怎麼可能當真哭的痛不欲生呢?

倒是李輔國在一旁戚戚然,悲聲漸重。

其實這也不難理解,李輔國的權力根源來自於李亨,李亨在世時可對對他百般的包庇和縱容,可李亨一旦不在了,他就等於失去了可以廕庇的參天大樹,危機感頓時如影隨形,悲慼也自然就順理成章了。

然則,秦晉並不會天真的以為,李輔國會以真心來報答李亨的恩遇,只怕哭過之後馬上就會尋找新的主子了。

如此等了好一陣也不見崔渙來到甘露殿,秦晉又不敢貿然離開,如果離去,萬一張皇後和李輔國勾結在一起,再炮製出個什麼遺詔,那才是天大的麻煩呢!

好在崔渙沒有讓秦晉久等,終於在宦官的引領下幾乎是一路小跑的直奔入甘露殿。

聽說天子驟然發病,崔渙也嚇壞了,就怕天子當真不治崩殂,那才是天塌地陷了呢!不過,他進入甘露殿以後,瞧見秦晉面色稍顯鎮定的站在當場以後,心緒也隨之平復了不少。

不知如何,崔渙見到秦晉以後,竟大為安心,似乎只要有此人在,即便危機重重也可以從容的化險為夷。

“陛下突然發病,內外軍國重事都要仰仗崔相公了!”

秦晉先一步說話,他不提天子李亨昏迷之前的那些詔命,更希望李豫留在長安,只有留在權力中樞,才最有可能得到儲君之位。倘若離開,便無異於被動或主動的放棄了儲君的角逐。畢竟離開長安以後,對朝廷上下的影響也將鞭長莫及,萬一被某些人生米煮成了熟飯,就算想反對也來不及。

崔渙來到秦晉面前,低聲問道:

“陛下可曾與大夫商議了神武軍出關之事?”

聞言,秦晉先是愣怔了一下,然後馬上就明白了。怪不得李亨此前一反常態的果斷決絕,一定是與崔渙商議之後,深思熟慮的結果。於是,他輕輕點了下頭,算是承認與李亨商議過此事。

“自房琯兵敗以後,關外局面刻不容緩,現在能夠堪當重任的也只有大夫一人。老夫建議,大夫今日與壽安長公主按照計劃舉行婚禮,一方面可以安定長安內外民心,再者也可以了卻陛下的一樁心事。但婚禮過後,大夫應當立即開拔出關,收拾殘局,趁著洛陽安賊沒能喘過這口氣。鞏固此前的戰果。”

秦晉心道,崔渙也算是臨危不亂了,李亨病逝岌岌可危之際還能想的如此周全,不愧為政事堂的宰相。一念及此,他忽然又想到了李隆基執政時期,像房琯、崔渙這等人但啟用其一,局面也未必會敗壞成這個模樣!

“大夫,大夫以為如何啊?”

秦晉剛想答覆,卻聽張皇後驚聲大呼:

“陛下有詔命,有詔命……”

扭頭望去,卻見張皇後手中正捧著一卷詔書,表情聲音中都透著明顯的興奮。

秦晉心下頓時就是一驚,李亨何時在榻邊留下的詔書他可並未有過察覺,那麼張皇後又是從哪裡找到的詔書呢?

看張皇後的神情,他手中捧著的就像是遺詔,其中內容也是冊封其子為太子一般。

“崔相公乃國之柱石,此時大局理當由相公主持!”

豈料,張皇後竟將手中捧著的詔書交給了崔渙。

秦晉心中陣陣緊張,暗責自己的疏忽,倘若張皇後當真偽造了天子詔書抑或是遺詔,他將很難原諒這種疏失。

再看崔渙接過了詔書,手中就好像捧著燙人的火炭一般,神情也難看之至。

只是當崔渙將手中的詔書展開之後,心下立時鬆快了不少,這詔書上的確是李亨的親手筆記,而且所宣內容也是他們兩個人此前商議好了的。如此看來,張皇後並未在其中做手腳。

“崔相公宣讀詔書吧,究竟,究竟陛下有何交代?也好叫列位知曉!”

李輔國抹著眼淚也湊了過來,似乎他也急於知道詔書中的內容。如此,崔渙再無疑慮,便當眾宣讀手中詔書的內容。

詔書只有寥寥數語,主要內容就是以廣平王為帥,秦晉為副帥,兵出潼關,直指洛陽。

可秦晉聽了這些內容之後,心中當即就是一沉,他本人和神武軍離開長安並無不妥,可廣平王李豫一旦離開,假如李亨病情好轉也就罷了,一旦惡化甚至於崩殂,張皇後必會有所動作,而遠在千里之外的他鞭長莫及,豈非就失去了成為儲君,乃至大唐皇帝的機會?

一旦張皇後掌權,勢必將會對其視作眼中釘肉中刺的神武軍以瘋狂的打壓。這個女人顯然並不是武后那種擁有成熟的政治智慧的人物,再瘋狂的事恐怕也能做得出來。

平心而論,秦晉是舉雙手雙腳反對這個詔命的,但現在下詔的李亨已經陷於昏迷之中,又向誰去辯解說明呢?

今日之事,棘手也就棘手在此處。

“陛下英明神武,竟早已做好了妥善的安排,奴婢以為當立即落實詔書上的內容!”

李輔國又抬手擦了一把臉上的眼淚,說話時卻已經沒有半分哭腔了。

崔渙皺著眉說道:

“老夫也贊同陛下詔書上的安排,不過出兵卻須大夫與壽安長公主晚婚之後,否則大張旗鼓的張羅了大半月,難以對長安百姓交代!”

“百姓們還要甚交代了?陛下病成這個樣子,長公主的婚事再拖些時日料也無妨!”

此時的甘露殿上,張皇後的表現欲極強,當眾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並以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妄圖壓得崔渙和秦晉低頭。

“皇后殿下說的沒錯,陛下最疼愛的就是壽安長公主,如不能親眼見到長公主與秦大夫大婚,豈非終身憾事?奴婢也以為,再拖上些時日也無不妥。更何況,現在房相公在洛陽城外兵敗,生死不知,出兵一事才是重中之重啊!”

言下之意,秦晉和壽安長公主大婚不過是兒女情長,又怎麼能比軍國重事來的緊要呢?如此一來,張皇後與李輔國一唱一和,再加上崔渙做了豬隊友,秦晉就算有反對的打算,一時之間也無從下手出口了。

此時此刻,甘露殿上的焦點反倒不在李亨的身上了,只有一些無關緊要的宦官和御醫圍著雙目緊閉、牙關緊咬的天子團團的轉著……

“淮南軍報,八百裡加急!”

宦官尖利的嗓音驟而傳入甘露殿內,驚得殿內眾人都是渾身一顫。

淮南乃朝廷財賦重地,坐鎮此地的是淮南節度使高適,此人自平定永王李璘之亂以後,深得李亨信重,現在送來八百裡加急軍報,究竟是喜是憂?。

小黃門停在殿門口不敢進來,等著有人從他手上將軍報接過去,可殿內的宦官們都在圍著李亨手忙將亂,一時間竟無人理會於他。

還是崔渙沉聲道:

“直接進殿就是!”

崔渙也顧不得那些宮中繁瑣的規矩,直接在小黃門手中搶過了軍報,揭開封泥,從油紙包中抽出了一卷羊皮紙,展開看去,面色登時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