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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章:武臣來投靠

何繼忠在唐朝時原本只是區區孝廉,直到燕兵橫掃河北,大部分唐朝官員不是英勇就義就是倉皇逃走,他這才“挺身而出”應召做了縣令。這個官可算是得來不易,現在突然見了大燕天子已經覺得幸運之至,又聽聞天子有意讓其入政事堂為相,便更加的感激涕零。

“承蒙陛下錯愛,臣,臣無以為報,惟願效死……”

說話間,他已經痛哭流涕,以頭叩地,長跪不起。

對於眼前之人的表現,安慶緒很是滿意,他在洛陽時總覺得信不過身邊的臣子,現在到了地方就覺得從微末之中簡拔的大臣一定會對自己忠心耿耿,這個何繼忠就是再好不過的例子。

“何卿這是說甚話了?快快起來,朕,朕只讓你好好活著在身邊效力,何談一個死字呢?”

何繼忠的謙卑使他更加滿意,自打做了天子以來,身邊的近臣還沒有幾個動輒下跪磕頭的,一個個都硬氣的很,架子也大的很。雖然,安慶緒並不覺得有什麼不滿的,可突然間遇到了一個如此謙卑的大臣,登時就如獲至寶一般。

安慶緒的雙手用了力,將何繼忠硬是攙扶了起來,近距離的觀察此人面貌,但見國字臉上三縷須髯,當真是好端端的一副仙風道骨,這才是棟樑之臣的樣貌啊。與之相比,不論嚴莊或是安守忠,都要被甩開十八條街去呢。

“何卿生得好樣貌啊!”

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一出口,何繼忠竟不知道如何應答,天子這是在誇讚他樣貌驚奇過人,可這又不是天子對大臣滿意的標準評價,因而一時間竟有些心理發虛,摸不清楚這位大燕天子對自己的態度了。

忐忑之下,何繼忠期期艾艾的問道:

“陛下,臣,臣的樣貌可,可有不妥之處?”

此話一出口,何繼忠又後悔了,身為一個骨鯁之臣怎麼能問出這麼沒有水準的話呢?但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想要收回來已經是千難萬難。好在安慶緒看著他順眼了,便什麼都覺得順眼。

“何卿生得好皮囊,連朕都豔羨不已呢!”

說起來,這也是何繼忠得意的地方,自己這孝廉之所以能夠在鄉里間拔得頭籌,生就的這副好皮囊也佔了不少便宜呢,本地太守原本他的名聲並無特殊好感可見識了他的樣貌與談吐之後,當即就拍板決定舉其為孝廉。

所以,當他確認安慶緒僅僅與當年的本地太守一般態度之後,心中除了重新安穩以外,更多了幾分得意。

“皮囊乃父母所賜之物,臣日日感念親恩,唯有報效天子,才不負了臣所承受的雨露恩澤……”

這話說的雖然不倫不類,可安慶緒原本也是個不學無術之輩,今日此前驟聞何繼忠有治政之言,現在又見他說話頗為中聽,心下對其便更是歡喜。

只聽得何繼忠又道:

“陛下今日以鄴城為新都,百廢待舉,當務之急乃是開闢聖駕居住之宮殿,只有中樞穩固了,才能,才能政令通達,威布九州……”

安慶緒更是滿意,覺得這位縣令不但懂得建言愛惜百姓,還會設身處地為自己的生活做打算,當真是個難得的悉心之人。

只是何繼忠的這一番做作表現落在安守忠的眼裡卻是另一番感受,這些話原本是應該由他來建言,怎麼突然就蹦出來個縣令將所有的風頭都搶了過去呢?

安守忠並非一個愛出風頭的人,只不過被人搶了先,大有權力地位受到威脅的感覺。當初此人在洛陽城中大搞清洗,殺人無算,為得不就是這權力二字嗎?現在雖然到了鄴城地方,可也不意味著他轉了性,會容忍有人對他的權威進行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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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則,安慶緒畢竟還是天子,一句話就把何繼忠由縣令簡拔為分量很重的京畿尹,雖然還遠遠不足以與其分庭抗禮,然而這卻是個危險的徵兆。

“京畿尹?當真是笑話……”

躲在後面的安守忠在冷笑的同時又自言自語,這麼不倫不類的官職也只有安慶緒這種不學無術之徒才能想的出來。

“安卿何在?”

安慶緒的目光在隨行的鄉紳與官員中搜尋著安守忠的身影,安守忠聞言便又排開人群擠上前去。

“臣在!”

“剛剛何卿的建言朕已經採納,還請以軍糧接濟百姓,以安他們的心。還有,須得張貼佈告,曉諭百姓,大燕已經遷都至此,希望他們能……”

安慶緒囉哩囉唆的說了一大堆,在安守忠聽來都是些廢話,新都剛剛遷到鄴城,當務之急可不是什麼狗屁保境安民,而是如何應對來自南北兩個方向的軍事威脅,如何才能站穩腳跟。

所謂百姓,只能夠錦上添花而已,指望著他們的擁戴?不如指望著冬雷夏雪來的實在。

不用想,這些一多半都是那個何繼忠的建議。

“陛下聖明,不過臣還以為,唐兵兵鋒已經威脅衛州,新鄉、衛縣又是鄴城門戶,須得派重臣,重兵駐紮此地,否則陛下將難以在鄴城安枕。一旦衛州落於唐兵之手,只怕……”

安慶緒難得的有了主見,不等他說完便大手一揮,斬釘截鐵的說道:

“唐兵在都畿道折騰的分身乏術,如果貪多,只會嚼不爛,到那時只會是咱們反擊的大好時機!”

安守忠暗暗腹誹,這個大燕天子怎麼如此篤定神武軍進攻衛州就一定是貪多嚼不爛呢?

他的眼線剛剛送來訊息,駐軍在與衛州一河之隔的陽武人馬並非神武軍嫡系,而是來自草原的回紇部精兵。

說實話,在起兵反唐之前,安守忠也沒少和回紇人打交道,區別在於雙方一直是以盟友的姿態存在,這些草原上異軍突起的草原勇士,一直是所向披靡的,打擊各部叛賊可謂是鮮有失敗的情況。現在回紇部仍舊站在唐朝一邊,安守忠便在本能上有意避免和這些草原精兵正面作戰。

而那個近年來聲名鵲起的秦晉彷彿摸準了他的脈門一般,就連排兵佈陣都死死的卡在他七寸之上。以回紇部精兵威脅鄴城南部緊鄰的衛州,就好像一顆硬棗核卡在了喉嚨裡,吞不下,吐不出。

尤其是今日,據密報所描述,回紇部的遊騎已經頻繁出現在衛州等地,那裡並沒有重兵設防,如果僅憑地方守軍,說不定那些人會在強大的威懾壓力之下投降唐兵也未可知。

此前安守忠一直護著安慶緒逃命,自然不願意在衛州分兵,而現在既然有意於鄴城重新發展,那就不得不再次考慮根基之地的穩固與否,分兵自然也就在所難免。

可他們只有殘兵兩萬餘,一旦分兵,勢必將變得更加脆弱,左右為難之下,他覺得眼前得局面就像是個死結一樣,不是那麼容易可以解開的。

再看看那個搖頭晃腦,自以為是的何繼忠,居然建議什麼發放軍糧接濟百姓,以吸引百姓們往鄴城聚集,這簡直就是慢性自殺的行為。他們沒了洛陽的含嘉倉,手上的糧食也僅夠月餘支用,哪還有多餘的分給百姓呢?

偏偏安慶緒當家了還不知道柴米貴,仍舊是在洛陽時一擲千金的脾氣。

“安卿,接濟百姓一事,朕已經全權委任於何繼忠,你可要全力配合啊!”

安守忠終於忍耐不住,出言道:

“陛下,軍糧眼看就要告罄,若要賙濟百姓,軍士們就只有餓肚子了!”

對此,安慶緒好像從未考慮過軍糧不足的情況,陡然聽得安守忠如此說,不禁嚇了一跳。

“如何糧食就緊缺了?河北糧倉在何處?不能開倉放糧嗎?”

“河北糧倉俱在范陽左近,陛下可等阿史那承慶南返之後,與其商議過,再做決斷也不遲啊!”

提起阿史那承慶,安慶緒的神色裡突然又閃過了一絲絲擔心。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為何仍然音訊皆無呢?可別是遇到了意外。

突然,馬蹄聲急,軍報緊隨而至。

“報,李寶臣已經率部抵達鄴城護駕……”

安慶緒聞言大喜過往,這可是他重返河北以後,第一個趕來護駕的人。雖然他甚至沒聽過李寶臣其人,但能在其落難之時還不辭勞苦的趕來護駕,那就是雪中送炭。

“快,快帶李寶臣來見朕!”

安守忠卻是聽說過這個李寶臣的,此人本是奚族人,投靠唐朝以後一直在安祿山麾下為將,是安祿山眾多養子中其中的一個,在起兵之前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直至率十八騎劫持太原尹,才在安祿山面前有了一席之地。

只是安守忠一直奇怪,此人在安祿山未死之前名問安忠志,直到安慶緒繼位以後才改名為李寶臣。這個舉動頗為奇怪,安為大燕天子之姓,為何此人還要改姓唐朝天子之姓呢?

其實,這也不足為奇,唐朝畢竟立國百年,但凡內附的胡人如能能被賜姓李那就是高人一等的資本。在安祿山死後,他的不少養子都改姓為李,安慶緒一直在深宮之中為鬼魅之事所困擾,因而沒聽說過安忠志改名也實屬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