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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二章:紅菱在何處

“你就是李巖?”

這是一間很大的囚室,四周石壁將錢經的問話反射回來,使得聲音大的出奇,甚至連錢經本人都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以至於再開口說說話時不得不放低了調門。

“不說話,我們也知道你的來龍去脈,只要肯乖乖與神武軍配合,活命也未必不能!”

自盤古開天闢地以來,人這一生最艱難的永遠都逃不過這個“死”字,如果李四不想死就要乖乖的與其配合才行。

然而,李四就像石化了一般,對錢經的利誘居然沒有半點反應。

錢經暗暗吸了一口氣,早就料到這個此刻不是一般人,如果輕易便能夠屈服,否又怎麼能輪到自己出馬呢?早就被別人撬開了嘴巴。

但與此同時,他也預感到此人應該是一塊極難啃的骨頭,自己沒準也要在其身上吃一些苦頭。

囚室內靜得嚇人,兩根牛油大蜡的火苗噼啪跳躍,散發著陣陣動物油脂腐臭的氣息。錢經微微聳動了一下鼻頭,他平日裡在夜間處置公文用的都是油燈,雖然昏暗了些但勝在光影穩定用的長久,又沒有異味。

錢經圍著李巖的臥榻轉了一圈,發現他赤裸身上的箭創有三處在軀幹,另外兩處,一處在右大腿,一處在左肩。受創處已經被乾淨的麻布條反覆包紮好,然依舊透出了暗紅色的血痕。

“啊!”

李巖痛苦的哀嚎了一聲,原來是錢經在他左肩的患處狠狠按了一下,雖然看著動作幅度不大,但他手上卻用了十成的力道。李四顯然在努力的忍著疼痛,以使自己不叫的過於狼狽,可錢經卻不肯輕易放過他,手上的力道源源不斷的施加在其左肩上,這種痛苦足以令人生不如死。

終於,李巖忍受不住疼痛,淒厲的大叫了一聲,便頭一歪昏死了過去。

囚室內的慘叫聲驚動了外間的獄吏。

“錢軍使,錢軍使,還好嗎?”

錢經沉聲回道:

“放心,一切無恙,這賊廝吃不住疼昏死過去了!”

外間的軍吏得知錢經無恙也就放下心來,也不干涉他的刑訊。

錢經端起一旁的水壺來,在李巖的臉上緩緩澆了下去,冷水刺激之下,只聽他痛叫一聲便悠悠醒轉,待看清楚面前之人的面目,終於開口說道:

“你不必在將死之人的身上多費唇舌,沒有用的,縱使一寸一寸磔了我,也得不到任何你想要的東西!”

顯然,他已經心存了必死之志,之所以沒有自盡,似乎是不願就此草草赴了黃泉。

“只要是這世間的凡人,就一定會有弱點,有些人怕人,有些人愛才,還有些人……”

雖然說話時不緊不慢,甚至於還帶著隱隱的得意,可錢經的心裡卻是頗為沮喪,看來他遇到了一個前所未見過的硬骨頭,人不怕死,又奈何以死懼之呢?與此同時,他也明白,正如自己話中所言,只要是人就必然有弱點。

“…還有些人,在意他的至親之人……”

幾乎在瞬間,錢經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寶藏一樣的興奮,因為他在李巖那原本如死灰一般的目光裡發現了不一樣的東西。是恐懼,對,是恐懼在李巖的目光裡一閃而過。

“至親之人,原來冷血刺客也有至親之人,哈……哈哈……”

“你胡說,我李四孑然一身而來,也將孑然一身而去,哪裡有什麼至親,至親之人!”

李巖的恐懼居然化作了憤怒脫口而出,錢經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面前的這個刺客一定還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一念及此,錢經也不再理會臥榻上的冷血刺客,轉而離開囚室,身後傳來了李巖一聲又一聲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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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至親,沒有至親,回來……回來……我本就沒什麼主使之人,你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這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辯駁之辭落在錢經的耳朵裡更加強化了他此前的想法。此賊一定有極為在乎的人尚在洛陽城內,他既然心存死志,又寧願受活罪而不自盡,也許就是因為那個神秘的至親之人。

離開囚室以後,錢經第一時間就提審了胡錫乾,此人與李巖的關係密切,定然知道一些此前忽略掉的秘密。

當胡錫乾聽了錢經的詢問以後,馬上就一臉後悔莫及的拍著大腿。

“原來,原來如此,李四那賊確有一名侍妾,乃,乃胡某所贈,名為紅菱!”

果然有這樣一個人,錢經不禁大喜,馬上問道:

“快說,這個叫紅菱的女人現在何處?”

“她,她本在胡某府中,自從贈予李四之後,李四倒也與其溫存了幾日,可,可就在謀刺的前日,他,他便將紅菱秘密領了出去,至於領到何處,藏到了何處,胡某也不知情啊!”

錢經料定胡錫乾不敢說謊,仔細看了他一陣,確定無誤以後便又急急離去。這是個重大發現,必須在第一時間向秦大夫彙報。然則,才到了半路,他便又猶豫了,腳下步子也隨之慢了下來。

這則訊息雖然是重大的進展突破,可那也是他一廂情願的判斷而已,如果不能轉化成實際的結果,套出李巖堅守的秘密,那就還是等於零啊。試問這樣的進展即便向秦大夫彙報了又有什麼用呢?難道僅僅證明自己別旁人強一點點嗎?

不,這不是錢經想要的結果,他要的是一鳴驚人,既然秦大夫對他委以重任,那他就必須以完美出色的解決手段來做回報。

至此,錢經完全停住了腳步,也就在這電光石火間,他的腦子裡彷彿靈光一閃。然後他又邁開了步子,以飛一般的速度去尋烏護懷忠。

烏護懷忠不但是秦晉的護兵校尉,更在遇刺事件之後完全負責洛陽各門的防衛。

“烏護將軍,今日或明日可有人申請出城?”

自打克復洛陽以後,神武軍一直封鎖洛陽各門,而所謂的封鎖洛陽各門,也不完全是禁止所有人的出入,其中一些必要的出入也會被允許,只是必須提前兩日申請報備,經稽核透過之後才被允許出城。

此前封鎖四門的任務主要由河南府的人負責稽核出入,崔冀歸案以後,現在也一併歸了烏護懷忠。

烏護懷忠知道錢經奉了秦晉之命查實謀刺天使的真正幕後主使,對他的要求也盡力配合。

很快,一份數百人的名單被擺在了錢經的面前。數百人雖然不多,可僅僅從名字和籍貫上又能判斷出什麼呢?造假也未必不能!

“錢某斗膽請烏護將軍下令,暫時停止這名單上的人出入!”

烏護懷忠看著錢經,並沒有提出異議,只是用生硬的漢話反問了一句:

“某自當盡力配合,不過還是有個疑問,不說不痛快!”

“請烏護將軍儘管直言!”

“李巖的姘頭與這出入的數百人名單有什麼必然聯系嗎?”

“這……”

錢經愣住了,自己的確拿不出站得住腳的理由,因為那都是他的直覺,可他自信直覺不會錯。

“實不相瞞,這些都是錢某的直覺!”

見對方很是直接的做了坦白,烏護懷忠的臉上露出了不易察覺的一絲微笑。

“僅憑直覺就徹底封閉各門,那些雜役到也罷了,然則這其中還有分赴各地軍使,當真如此,你付得起責任嗎?”

這些話說的看似輕描淡寫,但錢經卻倒吸了一口冷氣,因為他分明已經從中體味到了一絲絲的殺氣。換言之,烏護懷忠可以配合他下令徹底封閉四門,卻絕不會擔任何的責任,出了任何問題,或是貽誤了軍情,必須由自己獨自領罪!

事實上,無論從哪一方面看,烏護懷忠都沒有義務為他承擔責任,倘若貽誤軍機,那就是死罪無疑!

到了關節處,錢經猶豫了,究竟值不值得為自己的直覺賭上一把呢?最壞的結果是假如直覺落空,又耽擱了軍情,必死無疑。如果僅僅是直覺落空,而沒有耽擱軍情,自然也就不必擔負任何責任。還有最後一種可能,直覺沒有落空,又耽擱了軍情,但至少還能以此要挾李巖那賊,只要套出了謀刺天使的真兇,未必不能功過相抵!

權衡之下,只有三成的機會必死,反之是有七成的把握成事。

想及此處,錢經不再猶豫,而是毅然決然的說道:

“請烏護將軍放心,錢某自當承擔一切責任,絕不推諉。若將軍不放心,願立字據為證!”

烏護懷忠哈哈大笑:

“錢軍使好膽色,好擔當,烏某又豈能做那婆娘的計較事呢?你但去就是,若有問題,烏某或可為你周旋一二!”

說罷,烏護懷忠當即下令徹底封閉洛陽城各門,在未得到新軍令之前,禁止任何人出入。

此令一下,輕騎四出,分赴各門。錢經也沒閒著,他向烏護懷忠借了一百胡兵,拿著那份數百人的名單,按圖索驥,趕去尋人。

不過,一連摸排了兩百餘人,直至夜深人靜,仍舊沒有找到胡錫乾口中的紅菱,以至於他一度懷疑是不是胡錫乾說了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