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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以血還血

第一百九十一章以血還血

陸小鳳沉默了良久,才道:“那另外的三位呢?”

大金鵬王恨恨的道:“從我離開父王的那天後,我再也沒有看見過他們,但他們的名字,我永遠也忘不了的,他們就是上官木,嚴獨鶴,嚴立本。【]”

陸小鳳道:“這三個人的名字,我一個也沒有聽說過。”

大金鵬王道:“這是必然的,因為他們一到了中土,就改名換姓,直到一年前,我才查出了他們的下落。”

大金鵬王向他的女兒上官丹鳳做了個手式,丹鳳公主在一個古老的櫃子裡,取出了一卷畫冊,共有六個人像,每兩個人像,都是一個年青,一個蒼老。

丹鳳公主道:“年輕的,是他們當年離開時的模樣,年老的就是我們一年前,查訪出的模樣。”

陸小鳳低頭望去,臉色也有些變了,上面畫的不是別人,都是江湖上響噹噹的人物,閻鐵珊,獨孤一鶴,霍休。

大金鵬王咬著牙,道:“現在的閻鐵珊就是當年的嚴立本,獨孤一鶴就是當年的嚴獨鶴,青衣樓的首領也是他,但世人只知他是青衣樓的樓主,又有誰能知道,公正嚴明的峨媚掌門竟然也是他,而霍休就是當年的上官木。”

陸小鳳道:“別人都說霍休是個最富傳奇性的人,五十年前,赤手空拳創天下,變成了天下的第一富豪,直到現在為止,除了你之外,江湖中人只怕還不知道,他那龐大的財富是怎麼得來的。”

大金鵬王凝視著他,一字一字的道:“所以,我要討回公道。”

陸小鳳垂著頭,靜靜的望著這幾副人像,忽然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公道就是復仇,你要我替你復仇?”

大金鵬王也是沉默了很久,也是長長的嘆了口氣,道:“他們已全都是就快進棺材的老人了,我也老了,可是我,絕不能讓他們就這樣的逍遙法外,我要他們,將那批從金鵬王朝帶出來的財富,歸還給金鵬王朝,留作復興的基礎,我還要他們,親自到父王的靈位前,懺悔自己的過錯,讓父王的在天之靈,也多少能得到些許安慰。【]”

陸小鳳長嘆道:“這兩點要求的確都很公道,但只怕這兩件事,都很難做得到。”

大金鵬王道:“若連你也做不到,還有誰能做得到?”

陸小鳳嘆道:“也許有人能做得到,但絕不是我。”

金鵬王凝注著陸小鳳,黯然道:“我也知道這件事的困難和危險,所以,我並不想勉強你來幫助我們,但我自己,無論如何也要跟他們拼一拼的,只要我們還有一個人活著,就要跟他們拼到底。”

說到這裡,大金鵬王已經怒目圓睜了。

陸小鳳見狀,嘆道:“我明白,你不甘心。”

大金鵬王忽然笑了笑,大聲道:“不管怎麼樣,陸公子總是我們的貴客,將最好的波斯葡萄酒取來,將花公子也一起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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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鳳公主起身離去。

大金鵬王又道:“無論你幫不幫我,你已是我的朋友,我金鵬王朝的後代,從來也不曾用任何事來要挾朋友。”

時間飛逝,陸小鳳靜靜的看著丹鳳公主將酒斟入高腳杯裡,酒是碧綠色的,花滿樓也坐在他的身旁,他們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用力的握了握手。

大金鵬王第一次真正愉快的大笑道:“這是人間難求的好酒,你們這兩個年青人,也的確配喝我這種好酒。”

陸小鳳連喝了三杯,笑道:“這麼好的酒,當然是不能白喝的。”

大金鵬王的眼睛亮了,看著他,道:“你的意思是說?”

陸小鳳道:“你要的公道,我一定會盡力的替你找回來。”

大金鵬王忽然站起,衝到他的面前,用手扶住他的雙肩,眼睛裡已充滿了感激的熱淚,連聲音都已哽咽:“謝謝你,謝謝你們,謝謝你……”

陸小鳳嘆了口氣,道:“他們全都武林中的一流高手,我們對上他們,無疑是送死。”

大金鵬王道:“你,你難道?”

陸小鳳道:“幫,當然要幫的,我現在只要說動一個人,有他幫忙,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大金鵬王道:“誰?”

陸小鳳道:“西門吹雪。”

丹鳳公主忽然抬起頭,凝視著他,柔聲道:“你為什麼會答應?”

陸小鳳道:“因為你父親已將我當做朋友,並沒有用別的事來要挾我。”

丹鳳公主美麗的眼睛裡,流出了感激的淚:“我一直都錯了,我一直都認為,你是個絕不會被情感打動的人。”

花滿樓一直在微笑著,他聽得多,說的少,現在才微笑著道:“我說過,他這個人看起來雖然又臭又硬,其實他的心,卻軟得像塊豆腐。”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蕭雨背負著雙手,悠然而行,中午吃的那點羊肉泡饃早已消化得乾乾淨淨,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他只能餓著肚子在路上喝西北風,可是他心裡卻在笑。

老實和尚終於忍不住了,道:“我真搞不懂,你為什麼偏偏要攔著陸小鳳?”

蕭雨笑了,微笑道:“有些事,即使你去阻止,也是阻止不了的,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際遇,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運,強加不來的。”

老實和尚道:“我還是不懂,你能不能說的明白些?”

蕭雨道:“佛曰,不可說。”

老實和尚又盯著他看了半天,終於垂下了頭,不再言語。

有風吹過,蕭雨的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口棺材,噹噹正正的橫在了路中央,棺材上面插著一對判官筆,筆上挑著一面招魂幡,上面還寫著幾個大字。

“以血還血。”

這幾個字是用鮮血寫出來的,血跡似已乾透。

蕭雨道:“和尚,你猜猜,棺材裡有沒有人?”

老實和尚道:“有人,而且還是個死人。”

蕭雨道:“想不想知道死的是誰?”

老實和尚道:“不是我。”

說完,他上前一步,就要推開棺材蓋。

蕭雨道:“如果你現在推開它,死的就是你了。”

老實和尚聞言住了手,蕭雨上去刷刷幾劍,竟將棺材的側面劃出了一個洞,不用再看,看衣著就已知道他是什麼人了,蕭雨雖然不知道他的名字,卻知道他是江東四傑之一。

他為什麼會死在這裡?

蕭雨探手進去,小心的取出了一個圓筒,隨後一掌震開棺材蓋,說道:這個圓筒裡藏著致人死命的毒煙,機簧處與棺材蓋相連,只要將棺材推開一線,就會被觸發,神仙難救。

隨手將圓筒遠遠的一拋,一點寒星閃過,嘭的一聲,爆炸開來,一股黃色的煙霧升騰,順帶著又掉落九九十一枚毒針。

老實和尚瞧得心裡直發寒,道:“你怎麼會知道?”

蕭雨道:“這種事,我見得多了。”

棺材裡躺有一人,正是江東四傑之一,他的身上也是用鮮血寫了幾個字:“這就是多管閒事的下場。”

蕭雨道:“這人早已死了,內臟都被人用內力震毀,這死人正是擺在這裡,等著我們來看的。”

老實和尚終於忍不住問道:“他已經死了,其他幾人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不知對方是什麼人。”

蕭雨道:“青衣樓的人。”

老實和尚聞言,臉色也有些發白了。